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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龙凤再生缘-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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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进士九十六名,从中挨御驾复试,再取等第名次。状元即为大元帅,榜眼、探花即封为左、右先锋,其中武进士俱令随征立功。如此施行,文武全才、智勇足备者启然前来。再臃旨一道,着兵部来年觅月间,调精兵六万,着大臣操演精熟,随征东元帅往山东上船征战。闻得番寇共有五万番军,但屡乍损失不少,尚存不满四万余。我军尚多晓勇,自可去取胜。但所调之兵,须各省各府水军方能有济。再降旨一道,差山东巡抚发出库银,星夜备下大小战船,堪足六万人马乘坐,待下船到海征战,免伤登州人民。臣此计颇为定当,未知圣意若何?”成宗大喜月:“郡卿所奏,大为有理,可无呕吐晕眩之苦。联当准奏。”就着兵部依哪卿所奏之言,草诏十三省巡抚刊刻黄榜。

  兵部领旨,就在殿上草诏忙乱。帝又传旨曰:“诏内须言明椎逆臣皇甫敬之子皇甫少华不许投军外,其余流徙配军,凡有本领,俱皆录用。”哪明堂一闻此言,不觉痴呆:“我此奏专救丈夫出头,改换名姓,可以投军,文夫既是不赦,岂不徒费心力。”忙询前奏曰:“陛下圣恩浩荡,譬如汪洋大海,清浊皆纳,岂皇甫少华不及流徙配军,不许投军?外边军民恐疑陛下量窄,不能容物,有伤圣萌。乞陛下开赦,以示圣思广大。”成宗闻言,咬牙曰:“皇甫敬受两世厚恩,身居显职,征剿番寇叛逆,被邪术所擒,贪生怕死,归降番寇,充为向导,率领番军,攻打登州,伤害官军人民。及着差官往拿家属进京,逆子皇甫少华知风逃走,只捉得伊妻女解京﹔道经吹台山,叛党韦勇达领了众贼杀死解官,劫夺皇甫敬妻女上此为寇,屡伤捕盗官军。前遣刘奎璧征剿﹔中计被禁山上,未知生死。联切齿痛根,俟番寇平静,就便剿灭吹台山,擒捉皇甫敬妻女并韦勇达,碎尸万段,以昭国法。逆贼皇甫少华肤己渝天下会捉在案,怎肯令其投军?”哪明堂奏曰:“臣闻皇甫敬少年高中,力剿北番,再征土番,历官显职,今必被邪术所擒,禁在番邦,怎有失节降番,始累清门之理了谅因水面战争,打听不真,断无降番之理。臣前在湖广,深知皇甫少华武芭超群,稻略精通,定有忠诚之心。若闻招军之旨,必然改换姓名,前来投军,奋不顾身死战,上报朝廷谓之忠,下救伊父谓之孝,此办陛下仁慈,容其自新。陛下倘不容其投军,皇甫少华进退两难,无计救父,势必投降番寇,父子同在一处,即可救父,借番兵杀入中原﹔反为大害。臣实为社梭大计,并非浪言,望陛下开二网生路,使其尽忠救父,未知圣意如何?”成宗闻言,点头称是曰:“郦君所奏,大为有理,只是还有一件可惮,似为未妥。朕思皇甫敬若无归降引导,山东巡抚岂敢冒奏?朕若准皇甫少华投军﹔倘皇甫敬果然降番,皇甫少华定念父子之情,内应外合,那时岂不利害?郦卿乃是智士,尔道此事果可行否?”明堂祇得再奏曰:“陛下圣见极明,但依臣愚见,皇甫敬决不降番,皇甫少华必能竭力报国。倘皇甫少华投军反叛,臣愿满门处斩,敬戒冒奏之罪。臣实为国荐贤,亦是容人自新之意,非有异心。”成宗大喜曰:“卿见识极高。既如此恳切启奏,谅皇甫敬必不归降。莫说皇甫少华不敢反叛,即使皇甫少华果然谋反,卿亦秉公之言﹔朕若为难了卿,恐后来俱要钳口不言,谁敢秉公奏事?”传旨草诏官,将语更改,立即草了十三道诏书,用印完备,当殿差了十三员差官,分赴十三省,巡抚连发榜文,天下张挂招军。分发已毕,驾退回宫。

  郦明堂满心欢喜,谅丈夫必来投军。回到相府,退入后堂,梁相恰已先回,正与景夫人母女言谈。郦明堂卸下公服,一同坐下,梁相埋怨明堂曰:“贤婿好多事,皇甫敬降番,今有山东巡抚具奏,已有实据。倘皇甫少华内叛,尔一力保奏,伏罪不小,怎如此多事?”郦明堂曰:“小婿想皇甫敬怎肯降番,定是水路侦探不实,所以竭力保奏,使伊子得以救父回朝,是亦兔死狐悲之意。”梁相曰:“知人知面不知心,倘皇甫敬父子果有异心,尔的罪名不小,下次切不可如是担承罔法。”郦明堂曰:“岳父吩附极是,小婿领命。”

  夫妻退入弄萧楼,叱退女婢,素华忙问曰:“小姐方纔家父何事,故出此言?”明堂说明早间的事情,道:“若非我的丈夫,我想肯如此尽力?今番必来投军。岳父不知委曲,是以惊恐,怪我多事。”素华叹曰:“谁知小姐为着皇甫少华,尽心费力,上荣必然保佑。此去征番,定能得胜。俟父子班师回朝,完了小奴的亲事,岂不是好。”明堂曰:“末知天意如何,只是各尽人事罢了。”

  过了三四天,京城之内招军榜党出,郦明堂即向众书招军乃国家的大事,凡有投军人来了投军状,只须收一包资,限定一百二十文为则,不准勒索贿烙。如违重治,不稍宽待。这榜一出,咸曰白丁亦能中状元,谁不欢喜投军﹔但因跨海征东,邪术厉害,波浪险阻,未免欲行又止。然自有那不怕风浪的陆续而来,投下军状。

  未知皇甫少华如何投军,须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六回    黄鹤楼师徒分手 吹台山母子相逢

  却说这招军诏乃军机重情,各限时日。差官星夜赶往各省巡抚接诏,刊发四处张挂。凡有英雄不怕风浪者,俱赶上京候考。

  熊浩与皇甫少华自上年五月中上黄鹤山,学些趋吉避凶的奇门小术,日夜用心习练弓箭武艺。延至次年十一月初一早,这黄鹤仙翁五在禅坐,默运元神,忽一阵风从面上吹过,带吼声。仙翁早知其详,立唤熊浩、皇甫少华吩咐曰:“目今番猖狱,朝廷颁诏招军,天下英雄俱进京师,到兵部报名。侯年二月初一日,差大总裁下校场,照武场例考弓马技勇武稻略,选取武状元并九十六名武进士,一同挂帅征番。尔二人运已到,可收拾回家,速往京城投军。”熊浩曰:“弟子等往常见下周围俱是大海,要往哪里回去?”仙翁曰:“我教尔回去,自有路可归。”熊浩二人曰:“告禀师父知道,那番军师法术宝贝利害,弟子等并无法术,如何抵敌得过他呢?”仙翁曰:“不妨,我有宝贝赠尔成功。”即令小童:“把我禅房桌上鞭剑锤镜取来。”童前去,取出一面圆镜,乃是钢的,约有碗大﹔一支剑,一把锤,一条鞭。仙翁取剑并锤交与皇甫少华,附耳曰:“此锤名电锤若遇神武道人腾云驾雾,可把此锤祭起,半空即有电光,他身上疼痛难当。此镜名叫破浪镜,又名乎火镜。妖道若败,必作起风浪,颠覆尔的船只,或遇汪洋风浪,可把此镜一照,风浪立平。妖道吐火烧舟,把此镜一照,火即消灭。”言讫,并对熊浩曰:“此剑名叫斩蛟剑﹔陆地能诛犀牛大象,水面能斩蛟龙,祭起即发毫光,能砍伤人的身体。此鞭名叫化龙鞭,祭起即有毫光,若打着妖道身上,疼痛不小。今各赠尔等物件宝贝,以破妖道。”二徒拜谢,各自收在身边。仙翁又取二道灵符,交与二徒遭:“此符乃护身符,每人各一张,放在发际,妖道紧迫便作起隐身法,腾在空中,他看得见人,人看不见他。尔等此符在身,便可破他的隐身法,即祭起宝贝打他。”二徒受了灵符,各藏在身边。皇甫少华问曰:“神武道人究竟是何人,敢如此作恶?”黄鹤仙翁曰:“他乃蛮山老祖之徒,是吾之徒侄。只因此人贪色,欲变化为书生,通奸人家妇女,蛮山老祖逐他下山。他心中怨恨,总是逆天,亦是天意,故助番寇造反。”又在怀中取过一件红锦套索,另锦囊一个,交与皇甫少华曰:“尔此去与神武道人对敌,他若大败,乘夜入营行刺,他即是大逆难容,尔方把红锦套索拿他,切不可伤人性命,可把锦囊付他看。内有一封人情书,向他师父求情,他师父必定收留他。那时劝番王献出降书贡礼,送出皇甫敬、卫焕,神武道人就可回山,从师练道。尔等班师回京,即受享富贵。”皇甫少华忙问曰:“皇甫元帅尚有性命么?”仙翁曰:“尔父将帅不肯屈节,现在番邦收禁牢中,何尝有损。”皇甫少华大喜,拜谢仙翁,遂同熊浩入内收拾包裹,出来拜辞师尊,背上包裹,出了洞门,起身下山。果见俱是野地,翠草青青,并无波浪,熊浩曰:“师父法力果然神通。”皇甫少华曰:“正是。”二人望空拜谢,即便起行。一路上见擒捉皇甫少华的图画已被风雨打坏,亦无人盘诘,二人放心穿州过府,夜住晓行。熊浩心念妻子,未知若何。

  且说熊浩自起身以后,伊妻徐氏至四何初三日已生下一子。取名熊怀,字起凤。徐氏因产后身故,自有徐天仰夫妻照应,雇佣了两个乳娘抚养。及至十二月初旬,早饭时,熊浩同皇甫少华回来﹔家人向前迎接曰:“相公因甚至今方回,可怜安人已无处相会了。”熊浩骇然曰:“安人莫非因产身亡?”家人曰:“安人生产平安,月余方纔染病,缓至半载身死。现停枢内堂,伺伊主人回来安葬。”熊浩闻言,心如刀割,皇甫少华亦不过意,急入内堂,见那棺木魂帛上写着熊府正室孺人徐氏之位。熊浩上前扶棺痛哭曰:“我前日出门,指望夫荣妻贵,不料竟成隔世!患病我不能待奉茶汤,临终不得当面诀别,使愚夫抱恨终天。”皇甫少华亦上前大哭曰:“总是不才累尔夫妻分离,不才实是罪人,望贤嫂阴魂勿恨。”恰遇徐仰善从外进来,一见女婿,心内好不伤感。又见熊浩、皇甫俱哭得哀惨,忙向前劝曰:“小女身亡,亦是天数,哭亦无益。”熊浩等方拭眼泪,见礼坐下。里面乳娘急抱熊怀出来﹔徐仰善说明备细。熊怀已周岁有余,生得眉清目秀,面貌端庄。熊浩见子思妻,抱在手中又泣了一会。徐仰善细谈女儿产后的病由,临终的言语,熊浩与少华更加悲伤。徐仰善问曰:“二位此回可曾学得异术么?昨日诏谕番寇军师妖术利害,召募天下英雄赴京投考,夺取状元。二位若有神术,亦可进京应募。”熊浩叹曰:“小婿等颇有奇遇,但恩人生在世,一如春梦,功名富贵好似浮云,令人心灰意冷。”徐仰善劝曰:“既有异术,当速择地埋葬小女,赶赴京师,来年二月初一日应考,怎说心灰之话!”

  皇甫少华退出花斤,老仆吕忠拜见,细说别后之话。熊浩向神抵祖先并徐氏位前点了香烛,参拜已毕,然后查看各账,俱登记明白。因是初会,各有事体盘问,到了黄昏以后,各自回房。吕忠先说徐氏患病,及滑后被胡氏赶逐难堪,几欲出门往投别处,只恐公子无处寻觅等情,皇甫少华劝曰:“胡氏女流,识不远,可置之废外﹔但夫人小姐进京消息如何,尔可知道么?”吕忠曰:“夫人事体老奴时刻用心打听,深知委曲。”就把吹台山韦勇达杀了解官,救了夫人小姐上山,闻得韦勇达年方二十,少年豪杰等说了一遍。皇甫少华寻思:“母亲恰亦不该,盗贼哪里有仗义之人?姊姊年少,怎好在山上男女混杂,若是朝廷知道,岂不见怪?”吕忠曰:“昨日黄榜招军,今公子回来,拾好进京应试。”少华曰:“我正有此心。”二人说到三更,方纔安寝。

  次早,胡氏知女婿回来,尚未相见,免不得说了许多埋怨话。熊浩忙备祭礼,哭奠妻子,少华亦取银付与吕忠往办祭礼锭帛等物上祭,哭泣甚哀。家人备上筵席,请徐仰善坐在上面,熊浩与少华两旁坐下。酒过数巡,少华向熊浩曰:“果然天子挂榜招军,兄可速择吉穴,安葬贤嫂,就可进京投军了。”熊浩叹曰:“我想亡妻不过二十一岁,业已去世,人生在世,譬如白驹过隙,尊荣有限,今已无志功名,且家中乏人照傍,难以分身。贤弟有要务在身﹔可逮进京,休得自误。”少华着忙曰:“弟若无兄长相助,怎得成功?兄当向往为妙。”熊浩曰:“我已无心富贵,决不进京。”徐仰善劝曰:“小女自从染疾,每言贤婿贵相,后必极贵,自恨福薄,不能受享诰封。临终之时,嘱贤婿励志功名,早续贤德之女﹔务为小女请个诰封,小女九泉方得含笑。老喜犹壮健,可为尔掌管家业,贤婿速同少兄进京投军。若得官,非但小女含笑,老夫亦有余荣。”少华暗喜道:“徐仰善真好人。乃赞日广贤嫂其是贤德!兄当求取功名,以慰幽魂。”仰善又极力苦劝,熊浩方纔允许,就着家人请了地理先生,祖山择地,不上十日,安葬完毕﹔又赏乳娘,仍将家业托与徐善掌管。吕忠亦要跟随,皇甫少华允诺。因限期太迫,不及择吉,就于十二月半后起程。熊浩少华各备一马乘坐,吕忠沿途雇轿,免不得夜宿晓行。路上华向熊浩问道:“母姊不知何以流落绿林,必有别样缘故,正同往吹台山访问。”熊浩曰:“伯母既受朝廷封诰,怎愿轻身流绿林?必有别样缘故。理宜同往省视一番,顺路赶速进京。”人赶路,不觉已到山东青州府,问到吹台山。

  这日中午,已到山前,二人勒马观望,并无人影。吕忠曰:“此地谅是吹台山,因甚无人?”早有伏路喽啰向前问曰:“等在此探听何故?”皇甫少华曰:“山上可有个韦勇达么?”喽啰曰:“那个便是我家头领,尔问他何故?”少华曰:“敢烦通报,说皇甫少华求见。”喽啰大喜曰:“原来是皇甫公子!我家头领甚仰慕,待我通报。”说罢,一个搂罗奔上聚义厅曰:“启上大王,下来了两个豪杰,骑着马,随一名仆,说是皇甫少华拜访,来某明。”韦勇达大喜,喝令:“带马来,待我迎接。”

  喽啰牵过马,韦勇达上马超身,来到半山。那山下喽啰向少华曰:“我家头领亲来迎接。”二人举头一看,心中大骇,不绿林中有此才貌之人,各自下马伺候。少华寻思,母亲何不将姊姊配与此人?亦是一对好姻缘。韦勇达见他面与小姐相似,又见熊浩一表非凡,暗思强将手下无弱兵,料是一位英雄,即忙下马。少华早到马前作揖曰:“老母家姊,多蒙头领救命,恩同山岳。”韦勇达答礼曰:“愚兄已拜令堂为母,贤弟与我即是兄弟,何必言谢。”随指着熊浩问少华曰:“此英雄是谁?”少华曰:“此乃湖广岳州府平江县富户熊浩,字文鹤,乃一榜武举人,是一位大英雄。小弟自从避难,蒙他收留,又同我访仙学法,特此进京投军。”韦勇达梆向熊浩曰:“仁兄乃一位豪杰,小弟失敬了。”熊浩答礼曰:“小弟乃庸才,谬登一榜,自觉有愧,怎及仁兄的大才。”三人上马登山,来到聚义厅下马,见礼坐下,叙些寒温。少华对二人曰:“二兄请坐,待弟见过家母。”韦勇达令喽啰引入后堂,恰遇见尹氏母女工在闲坐。少华入内泣曰:“不肖孩儿逃走外方,不能伏侍晨昏﹔罪该万死。”尹氏母女悲喜交集,连忙起身迎接。少华先拜母亲,后拜姊姊,吕忠亦向前叩头曰:“老奴目前逃走,不料再得相见主母小姐,实是过望。”夫人扶起曰:“难为你老人家受尽辛苦,照顾得我几天悉,其功不小。”令女婢引去吃些酒饭。夫人方把解到此间,多蒙韦勇达对天立誓,认我为母,相待有如至亲的话一一说明。少华曰:“难得韦勇达才貌双全,正在年少,因何流落绿林?”尹氏曰:“他原是将门子弟,暂时流落。不知尔一向何处安身?今者欲往何处?”少华细把前情说出,又将熊浩为友忘家,访得投军等情说明:“儿受他的大恩不浅。”尹氏母女赞曰:“原来世上亦有如此好人,我等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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