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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龙凤再生缘-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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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朝,证出冒奏之罪,忙寄书进京,报与刘捷提防。此书到京,刘捷已先败露,因此毫无益处。当下彭如泽赶到海口候接,众官亦到。

  又过数日,王元帅大军已到,船停海口,大军陆续起岸,皇甫敬一见巡抚,以礼相待,只说些套话。大军来到登州城安营。巡抚已知皇甫敬是王元帅之父,便备酒庆贺。原来大军上岸时,王元帅密令十偏将,把刘奎璧囚车遮密,藏在车中并押秦赛宝并六十余名水手起身。刘奎璧一向禁在舱中,并细外边事情,及知王少甫乃是皇甫少华,且父子相会,自料命难保,连父亲亦必受累,只是无计可施。于是日,皇甫敬同了儿女,来到殷耀先衙门,拜谢熙顾家眷之情,然后来见尹夫人。夫妻母子,抱头啼哭,各诉往事。皇甫敬着四名家将、二十名军士,多发银两,来早备车,先送尹大人进京,在令弟尹上卿署内,免得混杂。尹氏欢喜。皇甫敬同儿女到驿馆安歇。

  次曰:将各船交还彭巡抚收管,大军起程,一路号令严明,市井不惊,赶紧回京,不表。

  且说左先锋熊浩一路披星戴月,马不停蹄,至六月二十八日末刻到京,直至右求相府前下马,投呈裹帖。郦明堂夫妻同梁相夫妻正在后堂议论家务,女婢向前呈上其折曰:“启上姑爷,外面有征东王元帅所差先锋官熊浩,说有机密军情,要见姑爷面其。”郦明堂看过折,吩咐请进。门官传进,熊浩从东阁门进到后堂。郦明堂令从人尽退,熊浩上堂跪下曰:“恩师在上,门生叩见。”郦明堂急忙扶起曰:“年兄何必如此过礼,请坐,有话说来。”熊浩告罪,请安毕,坐在旁边。郦明堂问曰:“年兄随征到此,莫非班师否?”熊浩回顾无人,方拱手答曰:“正是班师回朝。”郦明堂一闻班师,喜得心花俱开,忙问曰:“怎能如此迅速班师?”熊浩细将皇甫少华改名,并交战取胜,夜捉通番私书,及番军被擒,皇甫敬将帅回来等情禀明,随即呈上表章。

  郦明堂将捷表、辨冤表收下,即拆开某启观看,内面写得甚是详细,喜得眉飞色舞,对熊浩曰:“年兄等立下不世奇功,面君之时,必然封侯拜相。今晚可在舍下安歇,不可漏泄﹔来早将捷表奏上,然后献上辨冤表,使刘捷迅蓄不及掩耳。”熊浩称谢不已。郦明堂令家人带熊浩将军往客房歇息,另备酒席款待。

  郦明堂带书进内,与梁相等同坐。梁相问曰:“熊稭到此何干?”郦明堂撤退下人,即把书启献上曰:“请看便知。”素华即忙向前,同粱相夫妻看过,心中暗喜,遂即坐下。梁夫人曰:“此表一上,刘侯全家难保。三年之间,灭者兴,兴者灭,真是世情如春梦。”言讫,连声长叹。梁相曰:“此正是自作孽,不可活。”是晚,素华密向明堂恭贺曰:“小姐终身,今乃定着。”明堂曰:“朝廷正在重用下官,今荐贤有功,一定高升官职,教我怎能换装?”素华曰:“且待班师后,再作商议。”到了四更后,明堂起身,吩咐熊浩:“侯帝坐朝,方可奏闻。”自己进入朝内。不须臾,已到了五更三点,成宗临殿,群臣分班站立。文武奏事毕,明堂出班奏曰:“臣前荐平东大元帅王少甫征番,今已得胜班师,特令左先锋熊浩奏捷,正在门外候旨定夺。”帝令宣进午门。熊皓进殿,俯伏朝见,口称:“征东左先锋熊皓,奉征东大元帅王少甫奏捷表道,现已班师,请龙颜亲视。”帝闻得班师,笑颜遂开曰:“卿可平身。难得卿等将帅齐心,剿灭番寇﹔其功不小。”令内监取表,御览毕,大喜曰:“原来王少甫如此能干,不满半载,已就班师,尽是郦兵部荐贤得士之功。”明堂奏曰:“此皆陛下洪福齐天,又是王少甫忠心为国,众将协力相助,臣何干?”帝曰:“若非卿奏挂榜招贤,用心取士,番寇怎得迅速平静?卿虽过谦,朕当将卿摧升,显尔才能。”郦明堂连称不敢,退回朝班。

  熊浩再取奏表,跪下曰:“垂王少甫还有辨冤表道。”帝疑惑词曰:“王少甫有什么辨冤表?”令内侍取与学士读。内侍取表,交与当日翰林院官开封,熊浩站在一边。翰林官高声读表曰:

  

  征东元帅王少甫即罪臣皇甫少华,同靖国孝女皇甫长华稽首叩首,冒死上言,谨奏为与父辨冤事,窃臣父受国屉于两世,惟报效而忘生,岂叛逆于一时,遂含惭以不死?窃思陛下御极之初,臣父都督云南,臣等亦随任在镇。其时有告假尚书孟士元之女,貌美而方高﹔托市政使司秦为媒往说,恰遇元城侯次子刘奎璧托其故旧鸿胪寺卿顾宏业求亲,两家不约而何。孟士元设计,以锦袍系于柳枝,复以金钱相压,如能一箭射柳枝,二箭中钱眼,三箭斩系袍者,即披袍而归,择吉行礼。臣与刘奎璧同往于孟园比箭,臣思姻缘前定,何妨先人而后己,遂让刘奎璧先试。彼中二箭而退,臣幸三箭不虚,披袍而归,已聘孟女。不意奎璧包藏祸心,自比箭后,与臣交好愈深,臣亦无疑而益敬。于清和夏曰:约臣泛舟于昆明池,至晚亦不及入城,留宿私家花园小春庭内,密托仆人江进喜,乘夜举火,以报私仇。不期伊之外祖母忽然病故,而奎璧与母同往奔丧。其时臣方独坐之际,有奎璧之异母妹燕玉,偕其乳母江进喜之母,同至小春庭。臣问其来意,彼乳母诉云,其子素性孝,有事必请母命而行,已将奎璧之谋,密地漏泄,并言燕玉已故生母吴氏梦嘱云:明晚当有贵人至舍,尔须解其急难,托以终身,日后夫荣妻贵。故至小春庭报信,兼订姻缘。臣再辞不信,即为暂允,走避元觉寺,移时即见刘宅有回禄之灾,宵兵惶恐往救,至三更后火光乃灭。臣末归之前,有随从家人并奎璧所差家丁先报臣父,验看并无骸骨,追究不明,遂带江进喜回署勘问,得悉一切纵放等语。适臣回家,明白诉诸父母,其时不即奏陛下者,盖为通家之情而隐恶场善故也。岂意刘奎璧阴谋既路,恐臣叩阔﹔竟以私书达伊父元城侯刘捷,举荐臣父征东,臣弟遂同母归乡,住于湖广江废县。未几,全家即遭拿解。古云:‘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臣本不应逆旨潜逃,惟欲昭雪父以图今日耳。臣姊长华,同母解京,路由吹台山经过,即遭勇达部下所劫,本欲自死,因其是先锋卫焕之子,同逢患难戎孙欲救父伸冤,故暂居山以待天时。虽买马招军,无非欲全尽孝。屡逢天兵征讨,但擒刘奎璧,亲笔招成,已立供状云,因仇举火,托父荐贤,并陷忠为叛,夺臣前婚,孟氏投池,复图谋于臣姊等情。臣遂存其供状,以作日后为凭。旋蒙圣挂榜招贤,拔臣为武状元征东元帅,复降旨抚招吹台山,臣不沥血披肝,以图报效。臣跨海征东,夜遣右先锋韦勇达密。番国人马,察其远近,以备进取。勇达观风之际,忽有一人为秦赛宝,驾坐小洋船乙诈称贩货。右先锋问明情节,方知是奉元城侯密书,使到番国投递私书。臣遂开缄视之,内云大元帅王少甫、先锋韦勇达是皇甫敬、卫焕之子,若到紧急难之际,竟将英文缚出将斩,王、韦等父子闷心,便就不降,必退矣。此乃元城侯刘捷亲书,阴谋如此,误国欺君。臣将秦赛宝留住,以作见证。今番国已降,并送臣父与卫焕同回,可怜三载牢狱之灾,形状不堪,难以尽述。臣父等本非投降番域,谨呈冤表,以诉三载沉冤。恐天下不信,现有国舅供状和刘捷私书为证。倘蒙圣明去偏私而断曲折,以使臣门父子得忠孝之名,则感陛下天恩,衔结万世矣。特此泣奏。

  当下成宗天子听罢,看了供状私书,龙颜大怒,大喝:“刘捷何在?”且说刘捷在班中,听得读表,吓得魂不附体,及闻呼唤,只得寒抖抖跪下曰:“老臣在此。”成宗大骂曰:“老贼纵子为恶,却又冒奏皇甫敬将帅降番,陷入于不忠,自己反已降番,欲献朕江山。”刘捷奏曰:“臣有子,何愁无媳,哪有争婚事情?皇甫敬降番,乃山东巡抚所奏,与臣无干。”帝站起身,将通番私书掷于地上曰:“老贼,睁开狗眼,看此书乃何人笔迹印记?”刘捷肘膝向前,拾起私书一看,果是自己笔迹印记,急得满身流汗,连连叩头曰:“实老臣该死,望陛下念及先皇后面上,饶赦老臣蚁命。”帝曰:“朕待尔不薄,尔为何要将朕江山献于番寇,却是何意?”刘捷叩头诉曰:“臣实因察出王少甫、韦勇达来历,恐其父子回朝报怨,故假手于番寇,害死王少甫等,免其报怨,非真心欲献江山,乞陛下详察。”成宗喝曰:“老贼既敢叛逆,传旨武士,速上镣铐囚禁。”一面着吏部刑部大臣,带御林军擒捉刘捷至亲人口,收禁天牢,家产没收入库,并细查府中,有甚犯法书信禁物,不许沉匿。二部大臣一齐起身。刘捷虽有许多相好大臣,事关叛逆,谁敢多言。

  且说刑部、吏部领了五百御林军围住刘府入内查点,只有淑娘有子,并杜含香有子,二人拘禁天牢。其余家人女婢侍妾,尽行赶出,搜没财物。吏部官在书匣内搜出二封密书,一乃刘奎璧在云南教父害皇甫敬,以便夺婚,一乃山东巡抚彭如泽回复刘捷,称皇甫敬实被番军擒获不降,伊奉嘱托,冒奏其降番,以为响导,即系叛逆,国丈恨气可消,理合回复。吏部对刑部曰:“彭如泽受人嘱托,陷忠为叛,理所不该,此书合当奏主。”刑部官称是,令武士押解财物上殿,拿了封皮,封锁府门。二部上殿缴旨。

  未知如何决断,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皇甫敬父子封爵 熊友鹤僚友为婚

  却说吏部、刑部上殿奏曰:“臣等奉旨,只拿得刘捷之妾吴氏母子二名,并刘奎璧之妾杜氏母子二名,俱禁天牢,其余家眷,俱在云南丢州府昆明县居住。所有家财,尽搜入库。又在书房搜出二书,不敢隐匿,各应进呈。”内侍接书﹔呈上龙案,成宗看罢大怒曰:“可恨彭如泽通奸作弊,陷忠为叛?传旨草诏二道,差官二员,各带武士一百名,一往云南擒捉刘捷至亲人口,一往山东将巡抚彭如泽锁肘解京,俱禁天牢。到京之曰:就着兵部尚书郦君玉审问,存案处决。”只见部兵官奏曰:“刘捷长子刘奎光,现为雁门关三边总制,执掌重权,理合一并擒捉。”言未毕,只见左相祁盛德右相梁鉴连称不可,道:“刘奎光昔日在朝为人耿直,不肯阿附权臣,大异其父。一向镇守北边无患,且前年皇甫敬败后,北番挞鞍乘势大举人马犯边,难得刘奎光血战,幸得安靖。今若一概株连,谁肯为国家出力?乞陛下念婉鲸用禹之义,速降恩旨,往谕刘奎光,免其连坐之罪,着其用心御虏,得胜之曰:论功升赏,庶昭赏罚分明。而刘奎光感激圣恩,自然竭力死战,以图报效。”成宗大喜曰:“二位老先生乃诚实见识。”传旨速降恩诏,差官安慰刘奎光,驾退回官。

  是曰,郦明堂回府,密告素华曰:“幸有刘燕玉,可先完亲,先产男女,自己便可再缓三年改装。”素华赞曰:“难得小姐宽洪,舍己以成人。”

  且说成宗次日升殿,降旨曰:“难得皇甫少华忠心为国,到京之曰:可奏明差遣大臣迎接,以见寡人隆重功臣之意。”过了半月余,这日王元帅回京,就在城外屯营,伺候来早面君。熊浩即来拜见,说明刘捷败露之事,皇甫敬方知彭如泽同谋。到了次早,成宗临朝,午门官奏曰:“征东元帅王少甫班师,离城不远,请旨定夺。”成宗传旨,着右本相梁鉴、龙图大学孟士元出城迎接。二臣领旨出朝,上轿同出北门,不上数里、只见涟旗招展,前队已到。二大臣下轿,立在路旁。早有探报入队中曰:“启上元帅,圣上差遣大臣在前面迎接。”皇甫敬父子率领众将拍马向前,下马叩谢圣恩后,拜见二大臣。梁相持皇甫敬曰:“难得老元帅含冤受屈,幸令郎有志,立下奇功,真是可喜。”皇甫敬曰:“劳圣主洪福,及列位大人庇佑,下将士齐心,愚父子有何才能,敢蒙圣上洪福。老太师宪驾,屡父子何以消受。”王少甫拜见孟士元曰:“小婿怎敢劳动岳父大人迎接,小婿负罪实甚。”孟士元仿心下泪,扶起曰:“若小女在世,岂不一位一品夫人。今小女已亡,难得贤婿还是翁婿相称,不令人伤。”王少甫曰:“令媛为我皇甫门中守节,小婿怎敢忘恩?终身理当不娶,但念后嗣,只娶一妾,留下正室以报令媛节义。”孟士元曰:“小女已死,何必如此。”皇甫敬亦上前泣曰:“不意三年之间,如此变迁,令人伤感。”梁相曰:“列位不必悲悔,今已经回来,请进殿面君。”皇甫敬曰:“二位大人请先回,父子随后便进朝。”梁相称是。王少甫下令,大军屯扎外杖场,不许扰害小民,带领众将,押了贡礼并刘奎璧囚车、秦赛宝六十名水手,直到午门侯旨。

  帝令宣王少甫进朝。王少甫入朝,俯伏曰:“臣一向假名换姓,乞敖欺君之罪。”帝令平身,宣上前慰曰:“朕误听谗言,果累卿父子受苦,满门分散。卿果忠心不二,不怨朕躬,却改姓换名,投军考武,平定番寇,其功不小,何罪之有。”王少甫即进上番国降表礼单,帝着内监照单查收入库。王少甫又呈上众将功劳簿,帝略略看过,着内监收入宫中,道:“待朕细查,好得封官。”王少甫奏曰:“臣前日擎得刘侯通番私书,己经具奏,现有带书人洋商秦赛宝并同伙水手六十余名,请陛下审问,方有实据,再有刘捷次子奎璧,请旨定夺。”帝曰:“刘捷通番,现有亲笔印记,反情已实。朕已将刘捷并在京至亲人口拘禁天牢,侯捉云南家眷及山东巡抚彭如泽各犯到京,审问明白,亡同处罪。秦赛宝并水手实不知情,不必拖累,着武士立释回家。至刘奎璧案情重大,着即禁入天牢,一并侯决。”武士领旨,放了秦赛宝并水手,众皆感激而去。奎璧解入天牢。

  且说成宗令皇甫敬卫焕上殿,二臣俱是青衣小帽,跪伏尘埃曰:“罪臣等被妖术擒捉,不屈拘禁番牢,日只一餐,万惨难言。臣等损兵折将,丧辱天朝威风,罪该万死。多蒙圣恩发兵征剿,使臣等得见天曰:圣恩可谓天高地厚。”成宗伤感,传旨平身,宣上前谕曰:“卿等被邪术所擒,非关无能,受禁番邦,不屈巨节,情实可嘉,却又教子有方,改姓平番。此朕负卿,卿等无罪,俟斩刘捷,以雪臣恨。”皇甫敬等谢恩,退过一边。帝令宣随征有功将官入朝。熊浩、韦勇达、韦勇彪赤英南、王豪、皇甫长华等十余名上殿,三呼朝见。帝传众将平身,众将立在一边。帝见皇甫长华容貌端厚,真是福泽之相,若娶为后,必生贵子,且来年又恰庆祝太后六旬大寿,实为可喜。按成宗乃金童下凡,长华是玉女降世,故一见便生爱慕,乃夙世前缘。忽看见右先锋韦勇达美貌,颜色动人,暗想,韦勇达救其母女在山,恩养多曰:皇甫长华岂无感念之情?且二人年纪相貌相当,必定有染,故结拜为兄姊,掩人耳目。皇甫长华纵有绝世颜色,亦不得为正宫,实为可惜。即谓众将曰:“众卿在波涛不测之中,矢石交攻乏下舍身立功,且在驿馆安歇,候来早封官,众将谢恩,圣驾回宫。”皇甫敬等出朝,同尹上卿回到尹府,尹氏出见,夫妻痛哭一场﹔同诸舅母侄女相会。按尹上卿一女名唤兰台,年十六岁太甚是饱学。儿子年方十二岁,名文,就有兰合教其读书。当下皇甫长华姊弟拜见尹上卿夫妻,尹兰台姊弟亦拜见皇甫敬夫妻﹔然后表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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