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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无醉 作者:昕言(晋江封推vip2012-5-12完结)-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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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蓝的天际,果然不知何时集结了一层密密的云。
  “无妨。今日还未过半,我们去玄音寺。”
  禹华最老的那棵紫薇树,就在玄音寺,是一株丈余的翠薇。
  那茂盛的靛蓝色在枝头一簇簇绽放,艳丽得快要盲了人的眼。碧叶如玉,繁穗若锦,树干却是光滑无皮,秃秃地竖在那里。
  正午时刻,寺里游人倒不多。倾瞳与他双双站在树下仰头观花,看背影倒是一对璧人。
  她灵眸一闪,笑着推他,“这树有说道的,你去碰碰试试。”
  莫怀臣依言稍微摩挲那挺直的树干,修指过处,背风处的翠薇却轻微颤了一颤,接着整棵树上的嫩黄花丝都跟着摆动起来,抖得越来越厉害,好像触痒不禁,左扭右扭拼命地想躲。
  手指一住,花树便慢慢平静,再碰一碰,又簌簌摇了。
  莫怀臣弯了弯眼,冷不丁身后那个女子出指带风,直取他身,被他头也不回准准擒住了。
  “你干什么?”
  “这树也叫痒痒树,挠挠都会笑。你也不入乡随俗一下,一个笑穴而已,让我点点又不会死……”她无趣地抽回手,“真小气!”
  莫怀臣瞅着她不禁好笑,“本相为何要当街疯笑?”
  “因为我乐意看。”她抬了抬尖尖的下颌,一副趾高气扬的刁蛮横样。才笑眯眯的,面上却被什么闷砸了一下,一触指尖都是湿润,忍不住低嚷,“哎,要命,真下雨了……”
  几个字的工夫,豆大的雨点居然接二连三坠落而下,噼里啪啦片刻织起一层密集的雨雾。
  倾瞳见某人还在那儿温吞发呆,忽然一把抄起他的袖,“还不快走,想成落汤鸡么?”
  她拽着那个尊贵雍容的丞相大人在寺里狂奔,随他聊胜于无地展臂挡在自己头顶。踏起的水珠弄脏了长裙,又胡溅了他半身,在透明的雨滴间撒欢地乱蹦。
  一口气沿着朱红佛墙直冲进了殿门,倾瞳除了脑袋别处都没顾上,莫怀臣湿得更彻底,黑发墨色淋漓,衣裳也都湿兮兮地半贴在身上。
  他倒只顾垂首端详她,几颗水珠从发梢滑落,长睫微微颤着,也盛了几丝晶莹,“淋坏了吧,冷不冷?”一面拉起她的两手搓了搓,又撩开了她濡湿的发,爱惜的视线在她胸口停了停,却赶紧转开了,干咳一声,“还是先找寺里的僧人,借干巾擦一擦。”
  “那你呢?”
  “我?”他这才瞧瞧自己,淡笑道,“一会儿就干了,没关系。”
  倾瞳立马去拧他的袖子,眼见着往下滴水,就忍不住嘟囔埋怨,“我是没真气护身,你没有么?搞得比我都狼狈,还爱干净到死。不愿意用和尚的东西是吧,咱们今天就一块儿湿着。”
  “不许。”这次他的语气倒是不容人质疑,又像那个说一不二的丞相大人了。
  “就要。”
  她气咻咻地瞪他,莫怀臣扭头拉她,“先去擦干!”
  “偏不。”
  “真的不要?”
  “当然!”
  那个憋着一本正经的男人却扑哧乐了,故意瞥她一眼,换了柔丝般的暧昧在目间流转,“那好,我是不介意。不过若是冲撞了庙里神明,可别怨我没提醒过你!”
  倾瞳惊讶地随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觉胸前的衣衫湿透了,雪青变成滟滟的勾魂颜色贴着毕露的曲线。从小心眼儿的角度看,应该十分十分的……销魂,一时臊得转身便走,咬牙切齿地,“死狐狸不早说!”
  沿着廊子跑了几步,碰巧碰到一个小沙弥,倾瞳忙逮住他,“小师父,贵寺还有空房没有?我们遇了雨困在这儿了,想随喜些银两,再用点斋菜,等雨歇了再走。”
  随后而来的莫怀臣身形一晃,一锭雪花银子递到那个小沙弥眼前,恰恰好挡住了某人诱惑玲珑的线条,“吃食不拘,不过最好快些干净些,烦劳小师父安排一间整洁的厢房就好。”
  “咳咳,请施主随我来。”
  有了银子,果然万事便捷。
  不过一会儿,他们已经安妥地围坐在房中一个点着了的火盆边烤衣裳了,烤得白雾袅袅,满室人面模糊,胳膊手指偶尔还撞到一处,带起身上暖烘烘的热度。
  莫怀臣听见倾瞳缩脚间踩得水响,就摇头取笑她,“功夫真是三脚猫。”也不待倾瞳发怒,两指点了她的膝盖,顺势将那双湿透的布靴拉下,靠在火盆边烤着,在她呆愣间抬起她冰凉的莹足。小脚纤白柔腻,脚趾红润,还不足一握,他自顾自用棉巾为她擦干了,轻贴在自己的掌心,自然得好像做了无数遍似的,嘴上却不太认真地责备她,“做什么都莽莽撞撞,看来改不了了。怎么样,还冷不冷?”
  倾瞳惊得在矮凳上直抽脚,“喂,你快放开,这算什么?”
  就算她生性洒脱,不大理会男女之防,这人也太……
  而且,他不是洁癖狂么?
  她心急乱蹦,莫怀臣才终于松了手,含笑也不打声招呼,起身将她横抱在怀间,从容不迫地放她到窗旁的桌边坐下,“烤干了就吃点东西,玄音寺的斋菜味道不差。”
  “你呢?”
  “净手!”
  “大狐狸!!!”
  她羞愤得想杀人灭口了,不料那人扬手给她看左腕旁一处炭色灰黑,“你别多心,是方才蹭上了。先吃吧,不是刚才就饿了么。”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发酵蒸腾,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熏醉了,所以浑身发酸发软。
  倾瞳怔了怔,不吭声地回桌旁拣了一碗米饭,和着斋菜慢慢咽。视线里那人俊雅的身形清晰倜傥,她却有些恍惚。
  今日他对自己太纵容,随她放肆任性,爱去哪里便是哪里,担心她受寒,不满意她春光乍泄,甚至为她脱靴渥脚……立渊公子莫怀臣明明是个心机似海的大人物,偏肯陪她做这些无聊的傻事,这样一个男人,也许换了谁也招架不了。
  可是他表现得越温柔,她的胸口反而越发涌起一种虚空感觉来。
  好像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了,所以选择在一天内匆匆挥霍掉所有的温情,明天,下一步,在哪里,都不能说,不能辨。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住呢。”
  出神间听他幽幽地感慨了一句,倾瞳不由冲动地脱口而出,“永远别停才好!”
  对面那双桃花眸子原本静如汪洋,顷刻卷起了异样的澜涛,一会儿不过又一一退下,眼底只剩微不可察的浅痕涟漪,“这么喜欢下雨?”
  “你错了!有太阳晒,我自然不爱风雨。”
  倾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每一次触到实质,他都会岔开话题。不过此刻她也不愿深究,索性轻快地问:“认识了这么久,我除了知道你洁癖,寒症难愈,心眼小算计多,都不晓得你这人究竟有没有优点。你喜欢吃什么,偏爱哪一种茶,平生最想做什么事……横竖现在走不了,好歹说一点出来听听!”
  莫怀臣几乎被气笑了,“喂,在你眼里,我就一点优点没有?”
  倾瞳很坚决地摇头,“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欢快更新,抱抱亲们,么么么么。




☆、真相狂涛

  莫怀臣眯了眯眼,摇着头齿缝间漏出一句,“没良心的女人!”
  倾瞳倒弯弯唇角,施施然盛了一碗米饭递给洗了手的男人,挑好素菜盖了满碗。看他接过去不吃,还在生闷气的样子,笑道:“这就气了?果然心眼儿比针鼻还小!这样成了吧……”忽然倾身上去吻了下他的眉心。轻如烟,烈如火。放肆的眸色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儿,玉指扫过樱唇,“啧,这面具触感真糟糕!”
  居然调戏他?!
  薄唇不由抿了抿,蕴上一层动人的温釉水泽。他的目光轻风般扫过,也蛮认真地建议,“其实,不沾着面具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想得倒美!”她不管不顾地推了一把,规矩地坐在对面端了自己的碗扒饭粒,“赶紧吃吧,我还没饱呢。”
  这里素食都清淡,一碟豆腐,一盘青蒜,还有素火腿,细品倒的确十分香脆。不过也许美味的主因,其实是坐在对面吃饭的那个人。
  偶尔两双筷尖点到一处,她就直接一翻挑开他的,抢了三次他还是不温不火毫无愠色,第四次她就径自拈了那块豆腐丢到他碗中,“我是怎么着,恶妇?”
  他自悠悠然,“谢谢!”
  倾瞳迎着那黑睫下风流如画的眼,立时心口发烧,抱起茶杯急急喝了一口。
  莫怀臣依旧继续优雅地嚼那点寡淡青菜,自己给他夹的都还有一大半覆在雪白的饭粒上,她就忍不住挑剔他,“我真没见过比你更讲究的男人。”
  “我也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究的女人。”
  “……你输一次也不会死!”
  莫怀臣弯了下薄唇,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笑意跳跃在湛墨的眼底,好似能温柔了一川冻水。
  倾瞳张了张口还想讨他一句,却是无声。
  突然可悲地发觉,她是真喜欢这个男人。
  坐也好,站也好,皱眉也好,微笑也好,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令她情不自禁想要探究亲近。想暖化他的清冷,想保存他的浅笑,更想要被他深深拥在怀中,感觉他迷乱时好似能焚烧一切的烈焰。
  喜欢他,和权力、身世、财富都全无关联,甚至与他是否真心喜欢自己都没有关联。
  理智始终在一旁冷冷旁观,她却还是活生生睁着眼睛陷进去了。
  烦恼了太久,猜谜了太久,所以摊开一切之前,索性放开了那个必须明白活着的“杜倾瞳”,只想单纯地与他一起。想不到,居然会觉得如此的快乐!那是种由衷蔓延满心的浪漫喜悦。似乎能就这么瞧着他过一生,无论贫富疾病,永远不会厌倦。
  我可以随你走!
  可惜这句话,她还是无法出口。
  “在想什么?”莫怀臣搁了碗,挺整齐地排回托盘。
  “我在想……”她扭头甩去沉云般袭来的思绪,不过佯装感兴趣地打量他,“我在想啊,你在绍渊拒绝过多少次主动送上门来的亲事。”
  “几乎没有。”
  “这个谎话可不高明!”
  “的确没有。”他的眸子倒是坦然无欺,“你忘了那些传言?”
  倾瞳怔了怔,不大在意地笑了,“我倒真忘了。”
  也是,他的前尘充满太多非议,所以哪怕立渊公子如斯声名远播,还是令一般的良家女子望而却步。可是怪得很,与他相交,她却从没多想过。可能因为她杜倾瞳呢,也并非什么良家女子……
  莫怀臣怔了怔,“有些东西,你不该轻易忘掉的。”清越的言语却静下来,渐如清渊沉冰。他转身踱到窗边,望着天色似乎轻呼出一句惋惜,“雨好像停了。”
  夏日的雨,倏忽来去。如今倒真的只剩了满院新绿嫣然,瓦青苍然的天际,飞起几晕胭脂般的霞光。
  花也赏了,雨也停了,所以,是不是该离开了?
  悬在半空的快乐登时沉寂下来。
  他和她,果真都不是能不顾一切的洒脱之人。
  倾瞳几乎有些愤愤地瞪着那人的背影,半晌,明艳的眸底终究泛起一丝悲哀。深吸了口气,“今天还不算过完了,你要再陪我去一个地方。不过离开这里之前,莫怀臣,你先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有没有可能,不姓莫?”
  期待他承认,又如此害怕他承认。
  莫怀臣只是不动声色地回望,“为何这么问?人的姓氏怎会有假?”
  倾瞳长舒了一口气,却苦笑了,“好,那一会儿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准拒绝!”
  “……”
  “怎么,怕我害你?”
  他定定凝视她许久,唇线终究漾起一弯纵容,“说吧,你要去哪里?”
  去了一个破败的宅院,小而简陋,淹没在繁华的禹华城中。不过院子里有一株挺拔的银杏,风中有种高洁的粼粼。里屋门吱呀推开,迎上来的人是剑眉星目的杜魏风。
  “师兄,人带来了么?”
  杜魏风与她擦肩而过,低音沉悦,“在里面。”
  “辛苦你了。”倾瞳回首对莫怀臣招呼,“进来吧。”
  屋门一开即合。可能是那间屋子无窗,光线太暗,踏入门槛的一瞬,两人的瞳孔都不由微缩了缩,慢慢适应了灰蒙的光线,冲鼻的酒臭便无可忽视地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墙角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了些,十分尖瘦的一张脸,额很突,下巴却很短,四肢僵直古怪地蜷着,一看就是被点了穴道。他的眼上蒙着一块黑布,嘴中也塞着布块,只有粗重的呼吸,好像垂死的狗。
  倾瞳却不理他,掀眸单睨着莫怀臣,“知道他是谁么?”
  莫怀臣在暗中微顿,“眼生得很。”
  “你不认得,我可是他的熟人。等我要你转过来,你就取下面具吧!”
  倾瞳径自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拔掉了那人口中的黑布。声气却陡然变了,变得幽冷绵长,好像能伸进人的耳朵里,“还记得我么,周子川周副将?”
  “你,你是谁?我是在哪里?你们想怎样?”周子川下意识想动要看,却发现自己既动不了也看不到。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更像来自地狱一般的阴冷,顺着他的皮肤乍出密密一身寒毛。
  倾瞳依旧慢条斯理地,清媚的嗓音不带半丝温度,“我是谁?子川副将,当年你在墙角下偷听我的笛曲,听到第三次,被人发现抓了回来,我还为你说过情,你都忘了?”
  周子川立时凄厉地长号一声,“不不不……她死了,死了,她早就死了!”
  “死?咯咯,你看看,我死了没有?”玉指豁然揭开他眼上的黑布,黑布下混沌的双目一对上人,惊呼比方才更加尖厉了,“不是,不是,不是你,不是你……”
  很美很美,就算在隐晦的浮暗间,那轮廓都美得叫人无可忽视,无可逃避。
  周子川想闭眼,又不敢闭,吼叫声中面部与四肢都痉挛地抽搐起来。
  “好吵!”倾瞳却依旧维持着那宛然的微笑,慢慢探□,两潭冥水阴恻恻地映不出人的影子,“你若再叫,我就只能将你的舌头拔下来了。先将你的舌头拉成一尺长,再看着它从中间一点点分开撕碎,血肉迸裂,断了以后掉在地上,还像蠕虫一样不断地扭。扭着扭着,划出好多条血印子,弯弯曲曲的多么好看!”
  周子川骤然哑了,瞠目间只剩喉腔里拉风箱般的浑浊喘息,呼呼呼,呼呼呼……屋里光线太暗,唯一能转动的眼球求救地扫视四周,碰上稍远些的男人背影,呼吸却在刹那梗死,眼珠几乎惊悸得爆出了眼眶,“你……”
  魅艳双眸也自飞掠过僵立的莫怀臣,见那人毫无反应,倾瞳才顺了顺耳边的碎发,幽幽地继续,“周副将吃惊么?我回来,他自然也要回来。当年大家一团和气,如今故人重逢,难道你不欢喜?”
  “咳……”周子川真的完全无法出声了,憋得面色奇异地酱紫,喉腔里只是咕咕的干噎。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原本优哉游哉在南下探亲的路上,为何却在一家馆子里喝了一杯,然后一觉醒来,就莫名地身处此地。听到令他最毛骨悚然的清泉柔声,见到了他噩梦里最怕见到的脸,还有那个永远淌着血的清卓背影。
  难道他死了么,若不是死了,为何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如此真实?
  倾瞳怎肯给他思索的空闲,“什么都不说么?那好,三哥,既然来了,你也见见老熟人。”
  “不……”周子川再次绝望地拒绝。
  那张脸被敌军踏得血肉模糊,他不要看,绝不要看!
  沉默的背影却似乎真的凝住了。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过了千年,直到心脏再也受不住那等交煎的重压。那人终于迫开了窒住的空气,缓慢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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