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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烟雨轻轻 作者:清轩紫煜(红袖2012-08-25完结)-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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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亦清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没。。。没。。。没问题,他收了你为弟子,还会放了你,让你回到这里!”他惊魂未定的问。
“你很震惊?”她紧追不舍,并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震惊,当然震惊,如何能不震惊?’他心中暗想。但还是回答:“怎麽会?”
“公子,我终于想起来了,那幅画像中的女子,神韵和眼睛非常像雪姐姐!怪不得觉得熟悉?原来南宫清露像雪姐姐!”莺歌不小心扫了一眼雪路,眼前竟闪现出南宫清露的画卷与她重合。她高兴得跳了起来,根本看不到某人无力回天的恐惧。
雪露追问,他闭口不谈。
“费亦清,事到如今,你什么不说也是无济于事了!既然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我就送你到黄河去。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姓白,我姓轩辕,我是轩辕——‘雪露’。你不会还不明白吧?”雪冷阴冷的逼问,雪露二字着重强调。
费亦清有了一死了之的冲动,这话太雷人了!难怪他会破例救人?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他的女儿!轩辕——‘雪露’莫不是轩辕靖雪、南宫清露?
“你想知道甚么?”费亦清无力的趴在栏杆上,他后悔带她去找那人就医。他宁愿她死在他的怀里,也不要和她做永生永世的仇人。
雪露冷冷看着他,挥手命舞文、弄墨避嫌。莺歌看出二人之间一定有问题,借口照顾炎儿自觉离开。
见不相干的人都走以后,雪露冰冷的开口:“一切,我有权利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一切!”
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费亦清犹豫了很久,终于将那件事讲了出来。他讲了南宫清露的身份,讲了碧瑯、燎云之间永无休止的斗争,讲了那段感人肺腑,却又不被人所容的爱恋。讲了绝崖上的生死诀别,讲了轩辕靖雪痛失爱妻,爱子的隐逸避世。也讲起了南宫清露的父亲因痛失爱女,练功走火入魔,几乎杀尽所有的知情人。山庄长老无法容忍他大开杀戒,合力将他制服,杀死。费亦清的父亲在众长老的要求下接任庄主之位,守护这个秘密。然而费萧晗因与轩辕靖雪的最后一战元气大伤,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在临终之际,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并承认此生所爱,唯有清露。
雪露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又是老掉牙的家族恩怨。梁山伯和祝英台、罗密欧与茱丽叶。。。没想到自己父母的爱情,也是家族利益的牺牲品。也难怪爹会那么恨碧瑯和燎云!




和君重逢

在她的眼里,那家族恩怨,实在太过可笑。爹爹介意,她不会介意,冤冤相报何时了?可以化戾气与祥和,何乐而不为呢?她留在了碧瑯山庄。
转眼她已经在碧瑯山庄待了小半年了,轩辕靖雪遵守当初的约定,并没有出手干涉。她和费亦清仍是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她与西门邺的儿子已经三个月了。小家伙结合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一双星眸更甚日月,肌如白雪更胜八分。身生男儿,恰似水做。。。长大以后一定又是一个祸国殃民大祸水。雪露为他取名允孝,拟字念仁,以便弱冠冠用。希望他长大后,孝顺父母,做一个宅心仁厚的明君。
这天她抱着允孝,牵着炎儿在凉亭里看舞蹈,忽听有人来报:“夫人,有贵客来了。好像是庄主的义兄,庄主请夫人和两位少爷移步大堂见客。”
雪露觉得今怪怪的,说不出为了什么。想推辞说身体不舒服,不去了。可转念一想,似乎又对客人不敬。此外她心中还有一疑虑,西门潋影和朝廷的人会不会将见到她的事告诉他?如果说了,她一直痴痴等待,他为什么没来?自己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来。可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等的、盼的他都要绝望了。
“抱着大少爷,走吧!”雪露抱着允孝,对身后的舞文、弄墨吩咐。
舞文抱起了炎儿,和弄墨并排走在雪露身后。
几人走下凉亭,穿过回廊,绕过小榭,来到大堂。
“贤弟大婚时,愚兄因生意上的事脱不开身,未能及时赶到,还望贤弟见谅。”大堂之上一红一男子拱手作揖,满脸歉意。
“尹兄,这是为何?尹兄人虽未到,可那份贺礼却是贵重的很呀!云母屏风,以象牙为框,黄金白银为线。山河图上,山灵水活。宝石,珠翠装点。。。可谓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品。”费亦清淡笑着说。。。
“夫人,您怎么了?”刚走到门口的雪露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由一惊;是那个声音,令自己梦引魂牵的声音!自己该怎麽办?进去?离开?犹豫不决时,一个丫头见她神情恍惚,关切的问。
门内的人听到人来了,二人都迎了出来。
“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就先回房里歇着吧,想必尹兄也不会介意的!”费亦清见雪露神情不是太好,关切地对她说。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锁在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也是一怔,他可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吗?这个女人、这张脸、这双冷眸他再清楚不过。他们没有骗他,真的是她!
原来她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不惜炸死逃离他,为的是和别人郎情妾意。那自己算什么?他为了她都做了些甚么,值得吗?自从知道她死了以后,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吃过一顿好饭,没睡过一刻安稳觉。甚至大权旁落,他还在醉生梦死、一往情深。竟是为了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竟是为了这样一个连自己好姐妹也不放过的蛇蝎妇人!哈哈。。。他真是世上最愚蠢的人。
他阴冷的笑令她背后发寒,感到阵阵不安。她明白他误会了,从他的眼里,她读出了:受伤、失望、欺骗、讥讽、厌恶、憎恨、阴毒、背叛。。。
“燚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好吗?”她猛地拉住甩袖离去的他,流着泪苦苦哀求,她不要他误会。




误会嫌隙


那位尹公子甩开了她的手,冷哼一声:“朕以为夫人会装不认识或说认错人,没想到。。。”言语含枪带棒。甩开她的力道,不少于三成功力。
雪露被他狠心的抛了出去,多亏舞文、弄墨反应够快。一个接住了雪露,一个接住了允孝。
他还是误会了,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不肯。从他眼里她看到了厌恶、不解、剥皮抽筋的恨意。
她该怎麽办?他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不肯施舍自己,会是自己的良人吗?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可偏偏将这种方式忽略。没有执手相看泪眼,没有海誓山盟,没有阔别重逢的欣喜,没有深情的呼唤温暖的怀抱。。。
她哭了,心里一遍又一遍:燚尘,你不信任我?你从来就没信过我!”那眼中的失落、受伤是我见犹怜。
令费亦清始料不及的是自己的结拜义兄竟然就是千方百计想铲除自己的人,好一个隐逸尘,好一个莫灵山庄!费亦清此时有了杀人的冲动,自己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引狼入室?也难怪朝廷每次动手,都能蛇打三寸!
舞文、弄墨谁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伤了小姐的人,他们都不会放过:“阁下何人,因何要伤我家小姐?”舞文冷冷诘问。
眼前的人,只是瞥一眼,她就再也移不开眼。除了自己的主子,只怕唯有这个邪魅的男子才会美到这天地不容的地步。浑身上下散发着王者之气。高贵而又狠厉,和她的少主无二。
“无名鼠辈,竟也敢这样对朕说话!”说着尹公子出手向舞文袭去。舞文吓傻了眼,这人功力竟是如此之高!只怕一旦他一击得手,她不死也会被废了。
但他的掌力并没有落在舞文身上,被费亦清化解了去。
“尹兄是不是要给兄弟一个合理的解释?”费亦清白衣翻飞,轻摇折扇。冷冷斥问。
“朕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和你相交,并未带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欣赏你,把你当作知己。而对付碧瑯山庄的势力始终是朝廷的心头大患,朕会这么做,代表的是朝廷和西门邺的利益。今天在这里的是你的义兄隐逸尘并不是一代帝王。”尹公子肯定的说,稍作调息,冷冷出口:“倒是贤弟你甚么时候和你嫂子发生了关系,做出这种不齿的事来?你们似乎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费亦清怒火焚烧,刚要说什么被雪露制止。拉住他,摇摇头。费亦清只好作罢,怒气转化为掌力使门框尸骨无存。
“燚尘,我们的解释,你听的进去吗?如果我说这只是一场误会,你信吗?如果我说我和亦清之间,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你还会追究吗?”雪露怕二人打起来,所以制止了费亦清。她面对西门邺认真的说,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她是清白的,没有做任何背叛他的事情。
自己真的误会她了吗?为什么她那么委屈?她根本不善于说谎,一说谎就尽出破绽。可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像是说谎。西门邺心里犯了难。




以死明志


“你要用什么方式证明你是清白的,没有背叛朕?”西门邺仍有疑虑,不放心的逼问。
雪露想不到他居然说出了这种话,一片痴心跌落谷底。流着泪水,挂着冷笑:“用我的血,用我生命来证明我的清白。不知这样,陛下认为可够?”
“雪露为了这样一个卑鄙之人,不值得你做傻事。”费亦清听了吓了一跳,她竟然爱那人到了如此地步!不惜以死明志,一证清白。
“小姐不可以,您要是有三长两短,只怕江湖会再起腥风血雨。您还有小主子,您忍心丢下他吗?”弄墨抱着允孝跪在她面前,苦苦相劝,希望她打消那个可怕的念头。
乖巧的允孝也想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呱呱。。。’哭个不停,让人心碎。
一直没有说话的莺歌也急了:“雪姐姐不可以。”又拉住西门邺说:“尘哥哥,雪姐姐和公子真的是清白的。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尘哥哥,你相信莺歌好吗?雪姐姐她由始至终,只爱你一人。她经历了好多磨难,吃了好多苦,她的委屈都咽在肚子里。求你,被再伤害她了,这样对她不公平。”莺歌边说边哭,句句都是对西门邺的指责。
“莺歌,甚么都别说了。他已经铁了心,任何人的话他都不会信的。谢谢你,自芊儿离去,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我失去了一个姐姐又多了一个妹妹,你的活泼与天真无邪是令我最喜爱的,也是最担忧的。你的单纯会害了你,人心险恶,你根本就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替姐姐好好照顾炎儿,姐姐欠她的来生再还。”说完运起全部功力,向天灵盖击去。她做梦也想不到,他传授她武功,会用它在他面前自我了断。满腹辛酸。
费亦清、莺歌、舞文、弄墨四人及时出手阻止,可谁也没有快过一枚银针。银光一闪,只见雪露如老僧入定一般保持着自尽的动作,脸上满是悲凉之情。西门邺负手而立,不用说谁出的手,已经不言而喻了。费亦清等见人已被救下,均吐了口凉气。好在有惊无险。
“现在你还是不相信吗?一定要他血溅当场来证明她的坚贞吗?西门邺,你混蛋!你有甚么资格令这么好的女孩为你而死?能得雪露真心,是你几辈子烧香拜佛修来的福气。好在她没事,一旦她出了任何差错,你西门家的江山必将改写。”费亦清无法镇定,他虽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但如今欺人太甚,他已是恩无可忍。
西门邺并没有听出话中的隐含意,冷冷一笑:“费亦清,你也太小看我西门邺了、太小看朝廷了。凭你一个区区碧瑯山庄,想颠覆我西门家的天下,真是痴心妄想。”
“你西门邺的本事,我碧瑯山庄从来不敢小瞧。或许一个碧瑯山庄你不放在眼里,那么燎云谷和整个武林你又有多大把握?”费亦清冷哼笑他西门邺太过于天真了。
西门邺听了个一头雾水,但谁也没点破。




化干戈为玉帛


舞文为雪露解了穴道,雪露猛咳了好一阵,艰难的对西门邺说:“燚尘,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何要救我?”眼里流露着伤痛和不解。
“我信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令她笑了,原来她是那么容易满足。费亦清觉得眼前的一幕,格外刺眼。心里特别酸痛,满身都不舒服
雪露并不想将皇后追杀她的事告诉西门邺,她认为这是她和皇后的恩怨,一定要他自己亲手做了个了结。她不告诉轩辕靖雪,也不告诉西门邺,是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就连费亦清几次暗中下手要为她报仇,都被她阻止了。她一定要令那个人给她写个‘服’字,知道‘怕’字怎麽写。要那个人如有来世,不敢再投人胎,要她后悔和她做对。
雪露也不想将自己的身世之谜公布于世,那将给自己带来无休止的麻烦。自己有的是计谋与手段,可自己的武功太低,连江湖的三流高手都打不过。医毒又是半吊子,机关、阵法也只能算略通一二。一旦引起了碧瑯山庄和燎云谷的注意,自己还没有应对的能力。即使是西门邺她也不能说。
至于出宫的原因她说了被人追杀,可她在宫中树敌太多,根本想不出是谁对她下手。她将芊儿李代桃僵替她去死和火硝托孤一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以至走投无路,抱着炎儿跳崖、被救、交易、大婚、昏迷、求医、救治。。。一条线说了下去,当然大部分是真的,但也不是没有虚构。
西门邺听完满怀愧疚的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还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于你。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相信我!露儿。”她安静地偎依在他的怀里,这一天她盼了太久。可她不会跟他回去,她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以后再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燚尘,我不能跟你回宫去。太后容不下我、皇后容不下我、你的妃嫔陷害我、权臣要诛杀我。‘清君侧’这不是我要的。给我时间,我发誓我们再重逢时。我们在一起,谁也不敢说个‘不’字。”没有女儿家的娇媚之态,只有巾帼的英姿飒爽;没有拖泥带水、犹豫不定,有的只是斩钉截铁的阴狠与决绝。
西门邺听了也不强求,他明白后宫和朝廷是应该整顿了,他决定来一次彻底的大换血。这一年多的时间,为了雪露耽误的事太多了,有些人的羽翼是该好好理理了。他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明君,他发明的酷刑比商纣王的炮烙、夙池有过之无不及,多少妃子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他的心是冷的,没一丝温暖。他发誓一定要揪出当初害她之人,她无力报仇。那么就让他来,他要那人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想当初他会那么对她,不是真的在乎那贱人腹中的孩子,而是不想让她变得那么陌生。她应是美好的,不该有一颗阴毒的心。孽事他一个人做就够了,何必拉上她?
她是他阴暗的天空中,唯一的光明。敢动她的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爱她的孤傲、他对权贵的不屑一顾、爱她的小聪明。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她与他同瞰大地。




帝王西门邺

西门邺,字燚尘。生身之母因先帝立子杀母的规矩,在他获封太子时,逼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亲手裁决。

正是因为他够狠、够绝、够冷血、够无情才让他成了储君,江山未来的继承人。

他自七岁被立为太子,所受的训练惨绝人寰。想想,一个七岁的孩子要生母死在自己的剑下,要承受怎样心灵之痛?他的童年是如何走过,倍感揪心。自七岁起,他就已经失去了童年。在那以后的生活里,他是活在无尽的梦魇中。他的父亲将他的童真扼杀。

试想一个七岁的孩子被丢弃在荒郊野外,身上除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再也没有防身之物。月黑风高的夜晚狼嚎声划破寂夜,只见四周绿油油密密麻麻,他被狼群包围。在他眼里只能看到一个字‘杀’,他飞快的闪动着身躯,每一击都是致命的一击。只能听到狼痛苦的嚎叫响彻荒野,却不知一个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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