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给深爱的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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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我终于向William Mayer讲完我前半生的故事,用了将近半年时间。每天晚上,我们在Yahoo messenger上约会,W安静的“听”我不间断的倾诉。
我们偶尔在库比提诺(Cupertino)的约克酒吧见面,喝上一点点普通的威士忌,呆上一会,言语不多,那里的气氛很安静,与大多数美国电影里面的酒吧喧嚣的气氛大相径庭。我们交流多半是在Yahoo上进行,并不是我的发音不正,事实上,W是个带助听器的男人。
W有一头金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向他问起头发颜色的问题,据说他这样的人种,小时候是金色头发,随着年龄的增长,头发颜色变深,褪为浅浅褐色,W不喜欢褐色,常常去把头发染回原先那种金色。如此看来,他和我一样怀旧,忘不掉过去的青葱年少。
W问我,Ann,对中国女孩来说,第一个男人都如此刻骨铭心?
我笑笑,凑近他的耳朵大声地说,永远铭记在心。
W又问,那种爱真的会一直延续下去?
我答,是的,也许,会到生命终止。
W:原来,中国女孩也有“情人”。
我:不,与你们的情人含义不同。有点像你和Helen,美好回忆永存心中,但你并不会去找她,并不渴望再与她结合,只是在心中默默为她祈祷,希望她平安。
W:Ann,告诉我,你是否想念他?
我低下头去,这个问题,叫我怎么回答。
我真的可以放下我和肖的前尘往事?为什么,有几次在电话中听毓辰提起肖,心中便有异样感觉,格外的小心翼翼。毓辰说,肖展庭新近有了新女朋友。我沉默。毓辰又道,算了,不说这些。我没有继续问,但心中却是十二分的想知道下文。毓辰再了解我不过,停顿一下又继续,据说是个四十出头的离异女人,没有小孩。我舒出一口气,想,他应该有正常家庭生活了。后一回,毓辰讲,肖展庭换了女朋友。再后来,又听说分手了。身边的女人换了几拨,一个也没有定下来。我暗暗感叹,他的心态还似以前一般洒脱,也不担心老来孤身一人。又想,也许,婚姻生活不适合他,瞎操心干什么。我兀自讪讪的笑。
W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Ann,我羡慕你有个美满家庭,我喜欢你的家人。”
相比美国的父母来说,中国家庭里的父母常常使他们羡慕,对子女宠爱有加,为他们安排一切,从上学到工作,以及结婚置房。
譬如,我父母亲一生都在为我操心。当我还是个小小婴孩,常常生病,他们为我瘦瘦弱弱的身体担心;上幼儿园,担心我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孩子受人欺负;少年时代,为我的学业费心;高中,仍为我的成绩和前途暗暗伤神;上了大学,终于可以松口气,没过几年又为我的工作,前途操心;毕业了,牵挂我的终生大事。。。。。。
直到今天,提笔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母亲还在为我奔走忙碌。今时今日,我终于深深领悟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此时此刻的我也未必能够完完全全体谅他们。但我知道,汪子璇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快乐下去。
有时候,W在网上问,How about your hubby?我常常答,他很好,只此一句。
袁自立是我的丈夫,而W是我的情人。自立和我相敬如宾,在美利坚,我们是最亲近的人,他从当初帮我申请学校,到现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承担我们一家的生活开支,简直挑不出毛病。自立还有个叫做洛的朋友,高大阳光的蓝眼睛人,往来很多,洛喜欢到我家喝咖啡,对我彬彬有礼。这样的关系在当地并不奇怪,我们不但相安无事,并且每个人都乐于现在的生活。
番外二
我和W从未通过电话,一直保持发短信的习惯。早安午安晚安,一个都不缺。奇怪。我们早已不是小孩子,却保留这种甜蜜的习惯。那些年,肖展庭与我一般都打电话,极少极少发个短信,许是觉得打字浪费时间吧,不如嘴巴来的快。现在的W和我,已是为人父为人母,倒还喜欢这种孩子游戏。我们的人生都十分戏剧化。
这年秋天开始,感冒好几次,偶尔觉得腹部坠胀,没有食欲,体重减轻不少。自立替我预约医生,劝我做个检查放心,我想想答应了,也好,求个平安,何必让他们担心。
圣诞前夕,W告诉我,平安夜要带Olivia和Joseph去吃圣诞大餐,并邀请我和小娣一同前往。W二十岁结婚,和前妻生下两个孩子,漂亮的女儿Olivia和略微忧郁的Joseph,他们一直跟W生活。小娣是我的女儿,长睫毛,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连洛来我家,也喜欢将她抱起来在空中转圈,不住的夸,可爱的安琪儿。
圣诞节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如何安排,我需同自立商量。拨了电话过去,“自立,今晚有没有节目?”
袁自立愣了一下,“忘了忘了,小孩子喜欢热闹,带小娣出去吃饭吧,顺便挑选圣诞礼物。”
看来他的确没有准备,又或是与洛另有安排。他对我和小娣已尽心尽力,人应学会感恩,知足常乐。我对他说,“你若有事,忙自己的吧,W正好约我一起带孩子们出去吃圣诞大餐。”
“也好也好,你们去吧。反正假期长,过两天我们带小娣去迪斯尼乐园玩玩。”他的口气由紧张变的轻松,我很欣慰,没有妨碍他。
“祝你有个快乐平安夜。”
圣诞假期,自立与我带小娣去了加利福尼亚阿纳海姆的迪斯尼乐园,自立一直抱着她,看顽皮可爱的米老鼠,唐老鸭,高菲狗以及漂亮的白雪公主,七个小矮人。小娣刚满两岁,虽年纪还小,但也玩的开心,咯咯的笑,喜欢像个男孩一样骑在父亲的肩上,不住的叫,爸爸,快看!妈妈,快来!发音还不太清晰。我跟在自立身后,替小娣带着东西,别人看来,我们是幸福家庭,和蔼的爸爸,温柔的妈妈,带着可爱的安琪儿。
W发来短信:Ann,祝你们在迪斯尼度过快乐的一天!
我心中顿觉酸楚。
节后,W陪我去医院拿体捡结果,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加上奇怪符号,我们都不懂,只得听医生讲解。医生说话声音不大,W听不太清楚,着急的凑过耳朵,我示意他到一旁休息,我一会听完再慢慢告诉他。他只好乘乘待到一旁去。
结果出乎我们的医疗。医生叫我作进一步检查,我的表情由惊诧变为平静,心中免不了慌张,却不觉得恐惧。我很奇怪自己的反应。
回去的路上,我将方才那位医生的谈话简要的告诉W,我们说话需要非常大声,他才听的清楚,所以我尽量简短。W听后,脸上神色由惊异变为悲伤,继而沮丧,我没有想到平日里高大挺拔,拥有坚实肩膀的W,居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W送我回家。白天请了看护照顾小娣。我们一进门,小娣摇摇晃晃的跑出来叫mamma;伸出两只小胳膊要我抱。我抱起她,仔细打量,小孩子的眉眼还没长开,但已能隐约看出像父亲的模样,小小可爱脸蛋惹人怜爱,心里一下子难过起来,仿佛跌入万丈深渊,突然漆黑一片。鼻子一酸,红了眼眶。W见我这样,忙从我怀中将小娣抱起过去,带她去沙发上摆弄玩具。
晚上,自立回来,“子璇,你脸色不好。”
我将下午去医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他将我揽入宽大的怀抱,轻轻拂过我的发丝,很温柔的,我的脸贴在他那宽阔的胸膛,紧紧抱住他的坚实的臂膀,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自立说陪我去复查。
过了些日子,复查的结果出来,不出先前所料。算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这一回,我们的反应都没有那么大。袁自立一个礼拜都没有与洛约会,洛打电话来家中,问我近况,我想他应是已经知道此事。
我遵照医生嘱咐去医院登记建档,进入未知的等待,最有效的治疗方法,只有一个。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是慢粒的发现很早,进程缓慢,还有较为充裕的时间治疗。我和毓辰通电话,她听后尤其伤心,经过念生的事情后毓辰的心理变得脆弱。我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国内的父亲母亲,毕竟是一件大事,自立拗不过我,商量的结果是,如果能够在这边解决问题,先不告诉他们。
我开始服药,症状得到控制,只偶尔出现很轻很轻的不适,除去脸色苍白,偶尔发黄之外,完全没有异样。自立工作繁忙,W不再带我去约克酒吧,常常过来和我一起陪小娣玩耍。
再次去医院的时候,我们才发现错了。医生建议我们立即联系亲人,希望在亲属中找到合适配型。
回到家中,自立与我紧紧拥抱,良久没有说话。他觉得对不起我,因为洛,因为他不能给我幸福婚姻,我心中也充满愧疚,因为他许诺我做一个合格父亲,全心全意爱护小娣。我们都是那样不幸,又那样幸福的凑在一起。
我将此事告诉父母亲。他们的心痛和悲伤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悄悄藏于心中,母亲只说他们会赶紧去医院检验,并且帮我联系相关机构寻找合适的配型。父亲安慰我不要害怕,一切有他们。
我准备回国,自立想陪我一起回去,我不同意。自立是很好的人,我们之间,亏欠太多,已经算不清楚,我不希望耽误他太多时间。他已极少在洛那里留宿。我们一直分房睡,他常常在深夜起身,来我的房间探查情况,见我睡得安心才放心回房。我睡得很浅,轻轻的脚步声足以使我清醒过来,但我不知如何面对他,只好装作熟睡的样子。
毓辰时常在清晨打电话给我,关心近况。她已是乔的妻子,连乔也和我通话。有一次,毓辰提起肖,小小心心的问我,要不要告诉肖。我连忙制止她,匆匆挂掉电话。心中的酸楚难以言表。
我并未幸运的在家人中找到合适配型。母亲倒是从库里寻找志愿者,初筛合格。叫我速速回国作进一步检查。我们都明白,这种病症,即使找到合适陪型,成功率也不见得高。
我开始办理回国手续,自立打算晚一些时间带小娣过来。W希望陪我一起回去,无奈临近北京奥运,不知为何签证没有通过,大失所望。
我即将回到阔别三年的家乡,一连好几天思绪万千,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有些害怕,我尚不肯定对从前的事情是否已经释怀。我更害怕,一不小心遇见肖,不知如何面对。山城并不大,我们的圈子更不大。
番外三 旅途
我乘坐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班机,从旧金山机场出发,熬过漫漫旅途,我们将在下午抵达首都国际机场。飞机沿着美国西海岸向北飞去,一路风景壮丽,还可以看到远处的高山和大湖。
这是第二次经历夜间飞行。
邻坐是一位头发半白的老太太,刚上飞机时看上去有些紧张。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姑娘,你也回国探亲?”
“嗯,探望父母。”我对她微笑,总不能说,回去治病吧。
“最怕飞长途了,上不沾天,下不着地,还那么久,心里一点不踏实。”老人家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我和老太太拉起家常。她是到美国给儿子媳妇带孙子的,孙子大了,终于可以抽出时间回来看看,我们又絮絮谈起去美国的经历。
我的第一次长途飞机得追溯到三年前。
袁自立与我注册后,便着手办理我的出国手续,一刻都不耽误。自立休满假期后回美国,没有来得及在家过春节。节后几天,我一直感觉不舒服,恶心乏力,还是母亲经验多,职业嗅觉灵敏,带我去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我怀孕了。自立知道这个消息后激动得睡不着觉,袁家上下更是喜气洋洋,袁父袁母高兴地合不拢嘴。我们只想尽快跑完程序,早些团聚,父亲也托人帮忙催办手续。
栀子花爬满山坡的季节,我顺利拿到签证,即将离开祖国家乡,去到一个遥远的国度,心里万分不舍。那里没有父亲母亲,没有好朋友毓辰,也没有公公婆婆。。。。。。总之,我将和自立相偎相依,我只有他一个人。妊娠反应已经消失,腹部微微凸起,我的身体孕育着一个小小生命。几次做梦,自立站在前方,在金色晨曦中想我招手。心中时常觉得温暖。
我踏上北京飞往旧金山的飞机,在一万英尺的高空拥抱阿拉斯加壮丽的冰川。
新的生命,新的生活在等我。
空嫂送来饮料,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途中遇到小股气流,飞机略微颠簸,老太太有些不适,絮絮叨叨和我讲着话。几番颠簸之后,我不但没有清醒,倒是更加磕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服用药物的缘故。开始还恩恩呀呀应着老太太的话,后来,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只剩下很小的嗡嗡声,再后来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奇怪的梦,像是年少时候和毓辰一起在影院看电影,只是台上的主角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演员齐齐换成真实生活中的人物。自立,W,小娣,洛,统统上场。
开始一幕便是圣何塞的医院里,婴儿清脆的啼哭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响,我生下一个小婴儿。袁自立站在病室门口傻呵呵的笑着,激动得手舞足蹈地对我说,“子璇,真不敢相信,我做父亲了!”
医生将出生信息表交到我的手中,说是个女婴,健康,体重十三点六磅,血型—O型。我惊呆,自立和我都是A型血。想去看单子上的字母,但在梦里面怎么也看不清楚。
梦境恍恍惚惚的闪过,只看见很多的人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婴儿的啼哭声忽大哗小,时而哇哇大哭,而是安安静静躺在摇篮里微笑。洛和自立在灯光幽暗的酒吧里喝酒,开车郊游,我和W在YAHOO上面聊天,在约克酒吧碰面,我们在车里拥抱,疯狂的接吻。。。。。。许许多多情景一闪而过,想要看的真切一些,又总觉得像蒙着一层雾一般,怎么擦也不清晰,直到那一幕
小小婴儿已长至七十五公分,安静的蜷在摇篮中,粉嫩粉嫩的脸蛋,小手,小脚丫藏在薄毯底下,婴孩可有甜蜜梦乡?自立轻轻的从房间推出,带上门。我正做在梳妆台前描眉。
“子璇,我们好好谈谈。”
我对着镜子看,镜中人素齿朱唇,双目澄澈。“谈什么?”
“夫妻之间,是否应该坦诚相待?”他问我。
我侧过身去看他,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自他口中讲出。“说的对。”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的口气并不激烈,可见并不想挑起战争。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打开天窗的时辰到了,不过我仍然竭力保持平静,“自立,什么事?”
“不,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和W来玩。”他有些语无伦次。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十分惊讶,“什么意思?”
他朝我走近了些,拉过一张高背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握住我的手说,“我的事,你知道。”
我望着他说不出话来,心里咚咚跳得厉害。半饷,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早已发现。”
“是。”我抽出手来。
“对不起。。。。。。我会善待小娣,视如己出。”
我愣了一下,和他不约而同的笑了,“原来你也都知道。真,真是对不起。”一时间想不出来别的话。
“不不,你我之间,不再有谁对不起谁。我们一起好好生活,行吗?”自立专注的凝视着我。
好好生活,什么叫好好生活?一切均已错位,我简直弄不懂婚姻的含义。他可以接受小娣?我可以和他维持这样的婚姻关系?
“子璇,我喜欢孩子。我们可以一起抚养小娣长大,她是我的女儿。”他垂下头去,轻声叹了口气,又说,“我实在不想让家里失望。”
“你真的可以?”我问他。
“相信我。这么久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