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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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地看见那鲜红的印子慢慢浮现在雪白的脖颈上,伴随着肌肤的轻颤和微弱的娇啼,越发美的惊心动魄。
当真是好可惜,他深深叹息,抱她到床上,她立刻缩进去,盖上棉被。只露出一头浓密的乌发。他轻轻笑了一下,转身去开门,董震送了他的衣服和行礼过来,他将桌子上的烈酒扔给董震带走,关掉了房间里的大灯。她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也许又在祷告,这个自私狡猾的小东西只在害怕的时候才会虔诚,他笑着盯着被子看了一会。径自拿了自己的衣服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床上却已经没有了人,董震在外面敲门,他打开门,董震有些犹疑地看了一眼走廊,“夏小姐刚刚推开我就跑走了,我听她吩咐车夫去太河路。要不要接她回来?”太和路七十三号是柳絮家里的地址,他颓然失笑,“不要,让跟她的人将她送到。”随即关上房门,“明早八点来接我。”将董震的错愕关在外面,他径自回到床上,盖上犹自带着她香气和体温的被子。他拿夏月最没有办法的就是她的执拗和不时让人无法预料的天真和幼稚。他是不是该放纵自己速战速决?哪个姓汤的来得真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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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其实是无处可去的,战子秦一进浴室,她就从床跳了起来,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考虑她可以逃到哪里去,结果是一无所获。直到听见浴室里水声渐渐停止,她才慌不择路地逃向柳絮,虽然柳絮很可耻明白的背叛了她,但是至少在这个晚上,柳絮会让她安全。
和柳絮并头躺在柳絮的闺房里,她根本无法入睡。她能决定的时间不多,她必须赶紧摆脱这样的生活,她知道战子楚并没有被她那些矛盾的借口说服,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很可能就会坠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至于战子秦,也许更加可怕,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给自己不紧不慢地织下一张严密已极的网,自己左突右撞似乎全逃不出他的手心,她不敢想象他和战子楚面对面交锋会掀起的轩然大波。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形,她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还有一条她不愿意接触的路,就是跟着杜兰甫乖乖回到英国去,等待下一个逃离他控制的机会。黯然叹气,似乎是唯一的机会。
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一直睡到午饭时间,眼皮红肿,脸色苍白,感觉自己这样打扰必定不被人待见,尤其是昨天一出现就被柳絮发现了脖子上的吻痕,柳絮是待嫁的姑娘,虽然柳家父母很开明温和,但是怕也不会乐见她对女儿的影响。因此她匆匆选了一件柳絮的高领毛衣换上,不顾柳絮的挽留,径自叫了黄包车逃去杜家。
黄包车刚刚到了路口,她匆匆下车正要进入院子,前面一辆车子门打开,战子秦一身礼服打扮从车上下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句挽住她的手,“我等你好久了,还在生气吗?”
她骇然后退了一步,忍无可忍地一巴掌甩过去,战子秦一把攥住,放在唇边一吻,“快进去换衣服,宴会是八点,我专门提前过来陪你。”
夏月被他拽着走近院子一路走进前廊,管家黄伯不安地看着两人拉扯,战子秦却毫不在意,笑着询问,“小姐的房间在几楼?”
黄伯仿佛被吓住了一样,结巴了一下,“在。。。。。。在二楼右手顶头。”缓过神来,战子秦已经扯了夏月上了楼。低下头想了半天,赶紧跑书房去禀报杜兰甫去了。
一进房间,夏月就开始疯狂地挣扎,战子秦放开她,却堵住了门,任她对自己拳打脚踢,微微侧着脸避开没有方向感的小爪子,免得破了相,呆会宴会上不好看。
夏月累了,撤到一边去,扶着窗台喘息,“你们两兄弟还真像!一个利用我麻醉婚姻的不幸,一个利用我对兄长打击报复,你买通杜兰甫也没有用,我不是你们的傀儡娃娃,全国不只东瑾一个关口,除非你把我关起来,不然我迟早能走成。”
战子秦感觉自己无奈地苦笑已经成了习惯,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妄自菲薄了吧。我对你可是真心的。”轻轻笑了一下,“再说,你能跑去哪里呢?在这里你就安全了?要不是我昨天吓着你了,你也不愿意回这里来对吧?”看见夏月背对着他的肩膀猛然抖动了一下,继续诱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相对于杜家和四哥,我充其量不过是“欺负”了一下你。真是的,别的女人盼还盼不来呢。”
夏月感觉到一阵的恍惚,心脏一阵急速的跳动,头脑里却如同缺氧一般的一片空白,用力摇了摇头赶走那恍惚,她离开窗口避开他的缓步逼近。心烦意乱地搪塞,“哈,我当真是无福消受。”
战子秦笑了起来,“我今天人来这里,马上全东瑾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你要不要打扮一下?”原本以为她必然还要激烈反抗,没料她却一直沉默不语。良久才慢慢地开口,“求求你,不要逼我参加什么宴会。我会受不了。”
战子秦静静地盯着她苍白的脸上茫然无光的眼睛,“你怕刺激了四哥?”
夏月嘴唇微微颤抖,“我想远离罪孽,我不想看见他,也不想任何人看见我。”
战子秦冷声疵笑,转身拉开她的衣帽间的门,随便取了一件礼服出来,“罪孽是心底的魔鬼。把衣服换上,让自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
罪孽是心底的魔鬼,夏月打了一个冷颤,她当真可以就这样避开吗?战子秦的手触摸到她的肩膀,她本能地避开,战子秦摇头看她,似笑非笑地由着她逃避,“昨天晚上吓着你了?”
夏月本能地紧紧扣紧桌边,无奈手上粘粘乎乎地全是冷汗,越是用力越是抓不住,手指自桌面滑下,她心里勉强支撑着的精神也顿时崩溃。她无法克制那些屈辱和惊恐的回忆涌入脑海,战子秦俯身抱住她的时候,她本能地想要反抗,落在唇上的却是一个轻轻的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只轻轻的一触,漾起的涟漪便一圈圈地荡漾开去,夏月抬起头来看着他,战子秦轻轻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恍惚间她误以为眼前的人是战子楚,兄弟两人的眼睛那样的相似,漆黑幽深,她仿佛落入吸力抢劲的漩涡,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来,战子秦轻柔的吻反反复复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小可怜,这都是你逼我的,知不知道?”
夏月犹自恍惚,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在夏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战子秦已经优哉游哉开门去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管家也不是下女,却是一脸阴晴不定的杜兰甫,夏月迎上他的眼睛才猛然惊觉自己给他一个多么暧昧的映象,她居然让战子秦在家里轻易地登堂入室。
战子秦回头摸了摸她的脸,“把衣服换好,我一会回来。”飘然随着面色森冷的杜兰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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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晚上,夏月过得恍恍惚惚,战子秦带着她穿梭在宴会之中,眼前的人物不断变幻,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总之当她知道战子楚没有来参加这个晚宴之后,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宴会上的鸡尾酒带着诱人的橄榄清香,后来是如何回到酒店那个已经不属于她的套房的过程,她完全没有了记忆。
再一次醒来,战子秦□着身体半靠在床头抽烟,而她□地套了件薄睡衣躺在他的怀里。她只觉得头都要爆炸,猛然直起身体想要逃开,却被战子秦一把搂住腰截了回来,她瞬间陷入他的怀抱,她逃脱不得近乎疯狂,恨恨地拍打撕咬着他禁锢她的手臂,战子秦把她翻过来摁进自己的怀抱,禁不住想,如果她真是一只小猫,挠人一定很疼。夏月总算慢慢消停下来,温腻柔滑的小身子因为急促的喘息而不停颤抖,突然在他胸膛上狠狠咬了一口,他哼了一声,手指顺着她睡衣外面光滑的脊背游动,“我这个柳下惠当的,真是冤枉。”
“战子秦,你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夏月余怒未消,眼里还含着泪水,燃烧着愤怒的泪水。
他闲闲地回应,“你怎么知道?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没有经验进行比较吧。”她的酒品当真是好,昨天晚上他一晚上都担心她会突然崩溃掉,她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和鸡尾酒较劲,他带她回酒店,一路上只见她目光冰冷,面色苍白,一点也没瞧出来喝多了的样子,到进房间的时候他都以为随即会进行一场冷言冷语的交锋,没想到他刚转身脱了礼服,她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替她脱衣服,替她沐浴,她柔顺乖巧的像只小猫咪,任他随意摆布,在他怀里只剩下娇弱地哼哼唧唧,他蓄势待发,她柔媚如水,本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却在他进入她的那一瞬间停顿了下来,那一瞬间的狂喜过后,他猛然惊觉,四哥是真的爱夏月。这个认知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让他有些怔然,夏月在前线和四哥朝夕相处了二十一天,之后也有两次约会,如果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渴望,四哥和夏月的眼神,分明隐藏着缠绵,可是四哥却从来没有碰过她。这太过不容易,他痛恨在私情上混乱而软弱的四哥对夏月的这种不同,他所抢到手里的,是四哥精心呵护保存的宝贝,四哥是真的爱她,这种认知让他莫名的烦躁。相对于四哥,夏月会不会觉得他太过卑污?
他看着夏月娇艳动人的睡颜,她当真是虔诚的教徒吗?恪守婚前的贞洁和对婚姻的崇拜?想到她下午所说的罪孽,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不知道对于夏月来说,如果当真她这样在乎的话,四哥的尊重和宽忍与自己的步步紧逼,到底哪一个更能让她接受?以她的性格,如果当真是被他逼迫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和他结婚,以后让他生气苦闷的事情就再无尽头了。思虑得焦躁,莫名其妙地就这样停下了自己,放过了已含到嘴里的小猫咪。
可是她抚摸起来感觉真好,嫩滑温暖,隔着薄薄的睡衣手经过哪里哪里就在他的手掌下难耐地颤抖妖娆,他当真是难以住手。夏月忍无可忍地掰开他环着自己的手臂,转身背对着他,他索性靠过去,用胸膛贴近她光滑的脊背,手臂环绕着她小小的身体,轻松地就将她柔腻的丰盈握在掌心,在那薄薄的丝绸下面,柔滑如丝的顶端瞬间崩紧,凸显出嫩嫩的小尖儿在他指尖滚动,他咬着她的耳朵,眯着眼睛看她脸上难耐的潮红,“小坏蛋,教你个乖,千万别在床上说男人差劲。不然你可就受不了了。”手指滑到她唇边,揉弄她因□和羞涩格外红润的嘴唇,突然被她狠狠咬了一口,他笑着松开了手,任她裹紧被子躲到一边。
两人静静躺了良久,夏月看着窗外的阳光渐渐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颤颤悠悠地扫过昨晚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战子秦的体温远远的辐射过来,她却浑身冰冷。“我该怎么办?”她居然开口问他,多么的可悲。
战子秦从后面重新将她抱进怀里,两个人的身体都是轻轻一颤,她太冰冷,他太火热。“你怎么这么凉?”他将她整个贴入自己的怀抱,用被子将两个人盖好。她偎依在他的怀里,落差巨大的体温让她有些发晕,他的嘴唇比他的身体更烫,密密匝匝地落在她的脸上、颈间,抓起她纤细的小手放到她眼前,不知什么时候,被她丢弃的戒指又套回了左手,透明的钻石闪闪发光,“你说呢?我的小坏蛋?”她的身体依旧僵硬,让他有些挫败,她明明敏感得很,偏偏有本事在这种情形下还和他别扭。惩罚似的咬上她的耳垂,“现在全东瑾都知道我们是一对了。你说该怎么办?”她终于无法忍受耳垂被撕咬的那种酸痒热痛,开始扭动柔软的身体,“你别这样。”他抱紧她,刻意撩拨她的脆弱,让她感觉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别和我别扭了,夏月。”故意把她贴到自己身上,腻着她,“你看我们都这样了,你觉得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但是他很快的发现怀里的夏月依旧僵硬而冰冷,手指抚过她的眼角,没有眼泪,再抚过嘴唇,咬得死紧。他把她掰过来,只看见一脸的森然凝重,长长的睫毛缓缓抬起,“战子秦,你这样说只能让我更恨你。”
他心里一阵扭痛,却只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没关系。尽管恨好了。”
夏月的发作被他这样堵了回去,如同被人塞住了咽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战子秦起身穿衣服,“过几天我会让报纸刊登我们订婚的消息。新年之后我们就结婚。”
“真的结婚?”夏月按着被子坐起身来,“你疯了吗?”她也许在其他方面不是最虔诚的教徒,但是她却最迷信关于忠诚的教条,母亲的死,几乎完全是受到良心的谴责,她勾引有妇之夫,背叛了与罗督军的婚誓,她发誓绝不走和母亲一样的老路。她和战子秦这样混乱地呆了一晚还勉强算是喝多了昏了头,或者说是为了做个样子给不肯放手的战子楚看,但是这样子嫁给战子秦又算什么?战子楚会如何看待她?她该怎么活在自己的愧疚和痛苦里?“不,我不结婚!”恐惧猛然抓住了她的心,她一辈子都不要结婚。
“别胡闹!宝贝。”战子秦系着颈扣,看她神色激动,不由得又坐到了床边,“婚礼的事情我来办,你只管乖乖的呆着,等我忙过这几天,我们就去新黎,那有海有山有温泉,我们好好玩玩。”
“我不结婚!我要离开!你把护照还给我。”夏月拍开他的手,犹自为了结婚而感到恐惧,看他的脸慢慢凝肃下去,更激动地叫了起来,“我不结婚!”
战子秦眯着眼睛凝视着她,慢慢地开口,“宝贝,我告诉过你,你没有选择!”
“我假装和你参加舞会,是为了让他死心!可是结婚?天天看见他?反复提醒我的罪孽和背叛?你让我一辈子都受到这样的折磨?我死也不要和你结婚!”
“一辈子?”战子秦的手禁不住握紧,“你就那么爱他?就算你爱他又怎样?实话告诉你,他就要离婚了,可不是为了娶你,是为了罗督军的女儿罗菁。”
夏月浑身一震,停止了挣扎,战子秦把她放倒在床上,轻轻替她盖好被子,却依旧保持着清冷调侃的语调, “是不是感觉好些?。”
夏月咬紧了牙齿,“我早就知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战子秦瞟了她一眼,“夏月,清醒一点,我比四哥强,他给不了你的,我全能给你。”
夏月呆呆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战子秦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深处,“乖乖地睡一觉,养好精神做我的新娘,难道你不想气气他报仇?宝贝,都交给我,我会教你这复仇有多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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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并不想复仇,她居然无法痛恨战子楚,她只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愚蠢。如果所谓的爱情不愚蠢可笑,那世界上当真没有愚蠢可笑的事情了。她凭什么怨恨他?她自己也不过一瞬间就后悔,她每日里只怕他和妻子离婚,会让自己万劫不复,如今有别的女人替她担当了这个罪过不过是解脱了她,她这样伤心又有什么意思?
当然还有战子秦,那漂亮完美的优雅外表下面竟然是那样阴险黑暗的丑陋,自那天之后他只要人在东瑾,就变着法子折腾她脆弱的神经,强迫她参加酒会,强迫她与他手下的军官会面。最让人愤怒的是,他居然限制她的活动,除了偶尔允许她见柳絮以外,她甚至无法和杜兰甫取得联系,她觉得她快要疯了,每晚都是辗转难眠,他却索性有空就赖在她这里,砸了她储藏的所有烈酒,享受地看着她的颠转反复。“我恨你!我恨你!”她反复讲了无数次,他眼皮也不动一下,直到她沉默下来,他才有些放松下来,不再强迫她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