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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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怎么可能?大姐一辈子的心结,绝对容不下端木的女儿嫁到家里来。罗东来不以为意,“你以为你家小七在乎这个?”
小七自然是什么都不在乎,他几乎从回来就在明里暗里折腾自己的一方天地,他有些控制不了这个儿子,那些老兄弟或明或暗地和他说过,小七这是要分家,他也默认了,他的家业分给两个儿子也没什么不好,小七和小四都能干,只要不掐起来,虽然不是他期待的兄弟同心的局面,他也乐得看他们各自为政。
可是第一个来和他说她的事情的却是小四,他要休妻娶她,他只觉得不可思议,小四和端木梓清的女儿,这怎么可能。然后又觉得是宿命,当年他们生生拆散了小四和罗菁,如今小四却看上了端木梓清的女儿,怎么就是这样报应不爽,他大姐的命就这样的苦?这件事情绝不可能。
小四问他,是不是因为小七,他明说就是小七也绝不可能,哪怕是这边允许了,杜家也绝对不会肯将女儿嫁过来受委屈。这个丫头还是回国外的好。
他想着绝无可能,小七却把事情办成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在夏月受到袭击之后还让杜兰甫同意他把夏月带去了新黎,还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在小七带夏月回到东瑾之前,杜兰甫就通过罗东来和他见了一面,婉转地提出了结亲的要求,看他含糊,又及其恳切地请求他照顾夏月。他看着罗东来的面子上答应了下来。孩子们都这样了,他这个父亲还有什么好说的?小七要和她一起呆在清江,那就结婚吧。
结果大姐又弄出了汤六小姐的事情来,他知道这是受了小四拒婚的刺激,大姐是要收拾小四了。最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小七留下执掌东瑾,给小七一个强大的助力,然后用小七来收拾小四。她虽然知道小七喜欢夏月,但是却是确信小七会为了东瑾这个位置去娶汤六小姐。他只觉得黯然,自己两个儿子竟然都要为了这个家走自己的老路,小七岂能和自己一样?那个汤六小姐又岂有徐馨的气度温柔?还有杜家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又怎么能忍受这个?若是弄得和妙云的下场一样,却要叫小七情何以堪?
大姐的决定很坚决,小七的抗拒也很明显,他觉得若是不先压住小七非得闹出事情来。他知道小七和夏月已然是夫妻,差的就是一场婚礼,他还是让小七先缓一缓,他只是没有想到小七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他若不是突然发病,恐怕小七当晚就会离开东瑾。
小七留了下来,整顿了东瑾因为整军规建有些混乱的秩序,抓出和汤剑琛狼狈为奸的老大。期间自然有不少的人拿他和汤六小姐来做文章,小七都忍了下来,因此新婚燕尔原本该是幸福甜蜜的日子想必过的是异常艰难。从那时起,小七便更是和家里生疏,眼看着一天天乖佞冷肃起来,他心里总是对他和夏月愧疚,听说子楚居然还去找过夏月,他当及叫回来严厉的呵斥了一番。杜家的小姑娘不能理解小七,和他天天的闹,子楚这样一来,非得弄得兄弟萧墙不可。
杜家的小姑娘比他想象的坚强,闹过一阵子之后就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们小夫妻两个感情好,让他很感欣慰。他病着,罗东来倒是常在办公厅里见到他们小夫妻两个,杜家的小姑娘陪着小七上班,小七被她管的脾气都改了,儿子心情好了,他的病也跟着好了起来,没想就出了除夕晚上的事情。
大姐是铁了心要拆开小七和夏月,一半是为了那多年的心结,一半却是为了女儿罗菁。罗菁心里只有小四,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大家也都知道,小四曾经及其坚决地拒绝过这桩婚事,一半是为了当年的屈辱,一半就是为了心仪的夏月。如今小四态度松动,开始同意要娶罗菁的原因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是当真要利用督军一家的威名拢住散乱的人心,也稳定被汤剑琛和小七搅乱的局势。罗菁是个痴心的孩子,明明知道是这样,还是一无反顾地要嫁,大姐就她一个女儿,当然不能容忍那个让小四不能忘情的女人时刻出现在女儿的生活里,更何况如今兄弟两个已然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再加上这样的夺妻之恨,这东瑾就再无平静的那一天了。可怜的罗菁,必定是这样争斗的第一个牺牲品。
他是理解大姐的,因此虽然心里希望小七留下,却一直没有开口,心里暗自想着,小七夫妻两个要是离开了倒也是件好事。他只是没有想到,大姐会亲自动手要分开他们两个。夏月小产的事情让他懊悔不已,小七的反应更是让他和徐馨伤透了心。小七从小就受不得委屈,更是不肯让他心爱之人受一点的委屈,那天小七那个样子,像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一样。
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盼啊,盼啊。总算小七肯回来,却是依旧不肯将媳妇带进家里来,连过来请安都是敷衍,他竟然发现他已经无法和儿子好好说话,只一开口,就将一切弄得更僵。若是近天下午不曾激怒小七,是否晚上小七就会答应自己的提议?
月,走,我们回家。小七只要他自己的那个家了,这个家他是再不要了。他为这些孩子们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的孩子竟然不要他了。
149
作者有话要说:调换了一下顺序,149 和150 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七公子的人,眼看罗督军的灵柩在安平寺里停够了七七四十九天就要下葬,大公子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队伍里场面上多少事情要处理,这军务政务便都空出来累积着。底下人实在没有办法,请示战老爷子,却只是皱皱眉,“不是还有闲着的吗?”底下人自然心领神会,一份份要件,一通通电话,潮水一样扑着福厦路来。却没想到福厦路却是一栋空宅,向七公子身边的人打听清楚了才知道,是和小夫人上城郊马场躲清净去了。
战锋闻言摔了电话不言,大公子却也开始怠工起来,也没等老爷子申斥,自己将车子一头撞在马路边上一棵法国梧桐上,住了医院,亲近的人去探望,偷偷露出口风来说是大公子说的,老爷子这是在逼着小七回来,他在那个位置上碍着小七的事,赶紧得找个利落的法子把位子给小七腾出来。
可是位置腾出来了,小七依旧没有动静,这下子可当真要天下大乱了。
城郊的马场是徐家的私业,夏月在这里远比在福厦路更要自在,只是这几日却无法完全放轻松心情。
那日和战子秦一同从他家里回来,战子秦就要往书房里面钻,她又拽又耍赖才拖住他回了房间睡觉。战子秦原来烟抽的很凶,却没有喝酒的习惯,看见她给他倒了半杯白兰地却是一口全喝了下去。苦笑着抱着她,“宝贝,你怎么惯我这个习惯?”
她摸他肿起来的脸,“就今天喝一杯睡觉,我万试万灵的法宝。”
他捏她的脸,“坏习惯,还好意思说。”两个人相拥着躺了半夜,他又偷偷爬起来要下楼抽烟,她起身跟着他,一下子就被他发觉,抱她回去睡觉。总算是愿意和她说话,她总奇怪他和家里的关系怎地这样的差,明明看他父母都是恨不得把这个幺儿天天拴在身边的样子,他却极少回家,今日总算是彻底清楚了缘由,他抱着她说了父母的婚姻的由来,又说了十年前的那些血淋淋的往事纠葛,她只听得心惊肉跳,听着他低沉的声音慢慢地倾诉,沉默了良久才能慢慢开口,“我想你的父亲一定一直在极力促使你们和好,还有罗督军……”
“这怎么可能?”战子秦一口打断,声音里流露着让人不可思议的苦涩,“我们这样的家里,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不争下去?父亲让我让,不是让一个位子,他这是在要我的命,他压根就不曾在乎过。”
夏月心里惊跳,看他缓缓地抬起头来, “四哥从来都是父亲的心头肉,他根本就不在乎四哥有多么恨我,明明是四哥当年要杀我,他却不让我和四哥斗,他明明知道我这样不战而降四哥也不会放过我,他还是让我让。父亲,他是在要我的命。”
夏月心惊胆战地听着,他从来不曾和她说过这些,战子楚也不曾和她说过任何一点他们兄弟之间的复杂情仇,她隐隐约约听杜兰甫说过,却哪里有这样惊心动魄的惨烈血腥,她呆呆地看着战子秦犹自红肿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战子秦抚摸着她的脸,她看得出来,他根本不相信她能理解这些,就是现在他看她的眼神犹自忧心忡忡,仿佛怕她马上就要歇斯底里的发作。
她怔怔地看着他,想从那漆黑幽深的眼睛里看出答案来,“你和你四哥当真就非得你死我活吗?”在不久的将来她会看见谁的失败谁的死亡?战子楚还是他?
战子秦沉默,“月,你说我怎么和你说这些?”她心里四哥的影子怎么也去不了,他怎么能开口和她说这些?
“怎么会这样?”她不寒而栗,只能紧紧地抱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父亲看她的眼神,还有战京玉的狠绝一下子都有了解释,她是那个触发在他们兄弟仇恨天平失衡的砝码,他们终将彼此厮杀,你死我活。
“我不会输的。”战子秦淡淡地开口,却更用力的抱住了她,“月,我是不会输的,你是个有福气的宝贝,你没选错人,知道吗?”
她怔怔的看着他冷凝的脸,他赢了又怎样?杀死他四哥,然后让他父亲永远恨他?她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而沉重的心跳,思绪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朦朦胧胧间,思绪又回到一年多前那个江边的晚上,他带着她和柳絮去吃宵夜,然后非拖着她去江边陪他,他怎么说来着?他说“夏月,我今天被父亲赶出来了,我以后只有你了。”那样漫不经心的语气下面究竟有多少的伤感无奈?她偷偷利用胡萝卜在龙平购办房产,他知道了差点掐死了她,她抱着头哭泣,他哀伤地抱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夏月,我不能放你走,我只有你,你走了,我要怎么活下去?” 还有孩子没有的那天,他把脸埋在她的手心里,无声的哭泣,她怎么也想不到战子秦会哭泣,她让他不要哭,她受不了他的眼泪,他却根本无法抬起头来,埋在她的手心里反反复复只是祈求,“夏月,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她看着他的脸,一点一滴回忆他们之间的种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子突然划过战子楚的声音,“夏月,没你我好不了了。”一阵惊痛划过她的心头,她对他们兄弟都是那样残忍,她那样轻率地离开了他的哥哥,她怎么能再离开他?那不远未来即将到来的残酷现实会是怎样?他说他不会输,那么输的该是战子楚,他说输的人只有死,那么战子楚会死吗?她不能想下去,她一想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150
督军一死,自然是要有继任的人,当仁不让战锋随即就任东南九省督军,但是他空出来的总司令的位置由谁担任却成了问题。
原本战子楚是最佳的人选,却因为如今担着联军前敌指挥的重任而给了汤剑琛机会。他给中央建议临时借调中央军第78集团军中将参谋长谭去清来担任。立刻在东瑾掀起了轩然大波。
原先东瑾的军界大佬自然是不肯让中央军的人插手东瑾,可是谁也不敢出头声称敢于担任此重任。东瑾二十年不曾打仗,那些跟着战锋和罗东来出身的老人一则年纪大,二则也不敢和如今的年轻人较劲,直到有一天在罗督军的治丧会议上,有人看见汤总长居然带了一个个子矮小的中将军官来了,才当真按捺不住起来,纷纷要求一直按兵不动的战锋开会,要求他直接任命战子楚为总司令。
汤剑琛推荐谭去清的理由也很充分,一则战子楚如今是前敌总指挥,军务繁忙,二则谭去清虽然如今在中央军任职,却是战家老督军的“门生”和战家以及罗东来都有渊源。当即就有人嗤之以鼻,什么“门生”!什么“渊源”?不过是当年曾经在战家的队伍里当个小小的排长,却是作战时候被先总统身边的刘文蔚给俘虏过去,投降后重新提拔起来的。这他妈的算什么的渊源,老督军当年秉承先皇遗志弄的那个“讲武堂”里念过两天孙子兵法的大有人在,“门生”里面王八蛋也多的很,这样的人总掌东瑾军务谁能心服?
所以关键问题是,谁能担当这个重任!战子楚当然是不二人选,可是底下十几号大大小小的督军或者是他们的代表都留在东瑾,显然是希望他撂挑子好散伙,中央在这个时刻自然是咬死了不肯放他。毕竟西南却有战事,而东瑾一片太平,战子楚要是就此卸任,实在说不过去。
“那就兼任!”潘方胜是战子楚用老了的人,完全不给汤总长的面子,“四公子还能在前线呆一辈子?总是要回东瑾的,除了他,谁还能担这个担子?”一边说着,一边鄙视地扫了一眼潭去清,随即眼光又扫了一眼淡然微笑的战子秦。意味很是明显。
“潘师长说的太容易了。四公子就任联军总指挥长年在外,总司令这个职务任重责繁,如何谈得上兼任?”
潘方胜不服气,“汤总长又不是第一天来我们东瑾,原先罗督军在的时候就多年不大理事了,都是战老爷子一力担着,如今四公子在外,就是老爷子主政又有什么不行?除了了四公子,嘿,换了旁人,我第一个不服!”
汤剑琛选潭去清还有一个优点,就是脾气够好,当下也不开口,笑笑喝茶,汤剑琛微笑着看着潘方胜,压根不想和这个粗人纠缠,“战督军兼任当然也是可以,只是督军的身体这一年不比从前,据说四公子在外这大半年都是大公子和七公子管着东瑾的事务,不知两位有没有这个意思?”
战子晋早就没了这个劲头,当及咳嗽了一声,当作没听见,汤剑琛笑看战子秦。今天会议在座都是东瑾的高级军官,他是以第七军的军长的身份来的,因此并没有坐在最前面,倒是很闲适地坐在一侧,慢悠悠地转着手上的戒指解闷。听见汤剑琛的问题,不由得一笑,“汤总长说笑话呢吧?我能管得了谁?总司令是管人的差事,自然是能服众的人来担当,我是不行的。”
旁的人听他这样一说倒也是放下心来,总算这个刺头小七关键时候没拆台,当下气氛被他这样一闹给松快了下来,马上就有活跃的人开口,“七公子说的这是道理,这带兵打仗就得人头熟,不然枪林弹雨的,谁给他流血卖命?随便弄个谁来?开弟兄们玩笑么?”
“说的是,得先叫人心服口服才是。”
“大家都是革命军人,又不是菜市场混混打架,混什么人头熟?”袁举不轻不重地一晒,转头看了一眼笑着看笑话的战子秦,“七公子才是说笑话呢吧。”
战子秦假装讶然地挑了一下眉,“当真是正经话,自古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人和也是制胜之本,总司令这样的要职,自然是要选能服众之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潭去清,“潭参谋长既然有意,不妨试试就是。”
潭去清听见话头绕到了自己身上,赶紧笑笑,又觉得这话说的太玩笑,咳嗽了一下才开口,“四公子自然是总司令的不二人选,谭某自然不能与四公子相比,总司令这个位置不过是替四公子暂代此位,七公子有何高见只管指教。”
战子秦嘿然一笑,“岂敢,潭参谋长,若按潭白嵩论,我该叫你一声叔叔呢,我岂敢有什么指教。只是潭参谋长几十年不曾在东瑾呆过,对这里的人员军事一无所知,关键时刻怕是难以指挥。”
潭去清还没开口,旁边的袁举却是一声冷笑,“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