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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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军闷哼一声,趴在地上,“你要怎么样都可以,我都无话可说,我对不起七公子,和他说我没把机要资料交出去,柳合阳带着它们趁乱出了城,齐武应该也逃出去了。”
贺青阳一把拽起他来,“如果不是他们安全到了前线,我们如何还会留你到今天,你以为你这个王八窝我们进不来么?”
方军惨笑,“找我干什么?汤剑琛还有那个姓张的都不找我了,我还有什么用处?”
贺青阳淡淡地开口,“带我们去找那个和你一样背信弃义的人。”
方军缓缓抬起头来,“你说张广辉?”低头想了想,“我如今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其实也是囚犯,并不能自由出入,你们如果想见张广辉,我倒是建议你们去找汤剑琛。”
贺青阳撇了一眼目不转睛看着这边的宋芝琦,“方军,我们并不想和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谈什么,你只管找个借口让我们过去就是了。”
方军立刻明白了他们的用意,慢慢地爬了起来,“可以。他们问我要地下仓储的分布,我推脱只有张广辉最清楚,他们最近会带我去和他对质。”
“什么时候?”
“后天。”
“好,到时候见。”贺青阳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方军,“方军,我们相识多年,你的为人我们清楚,这次我们有事情找你,七公子能不能容得下你,就看你后天的表现了。”
方军默然,惨然笑道,“我明白。”
原本一直沉默的董震突然开口,“你不许耍花样,方军,我们兄弟一场,不要逼我亲自为我六叔报仇。”
方军想起那天六叔血淋淋的尸体,还有庞南生的死讯,心头一震,回头看芝琦,她芮然面色苍白,却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董震看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沉痛,贺青阳让他先出去,瞄了一眼方军,又对芝琦一点头,“宋小姐,保重。”身形一闪也是消失在黑暗之中。
方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慢慢走近芝琦,宋芝琦却是退开了半步,“方军,你不要再错了,我帮不了你,都要看你自己。”
方军原本想她说几句安慰的话,没想她语气虽然平静温柔,话却说得如此严肃,不由得颓然倒回了沙发之上,“我清楚,芝琦,我从来都没有选择。”
突然一阵爆炸声震得房子都在摇晃,方军紧张得一把拉过芝琦护在怀里,等那震动过了才推开房门出去查看,只见一个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方主任,三楼原来你住的那个房间被人扔了手榴弹,楼下的两个哨兵也被杀了。”
他苦笑,心想这样也好,没人会怀疑他的惊惶,这是贺小五和董震在给他去疑,明天新闻上当然会提背叛了七公子的现市秘书长方军的卧室被人扔了两颗手榴弹,也给那些背叛了战老帅和七公子的人一个威吓,让他们不要那样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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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说夏月年纪偏大,我也觉得好像是和她前面的烂漫率性有些不合适,也不太配她爱撒娇的性格,大家说她几岁比较合适呢?我觉得二十四五岁可能好一点,也许再大一点?二十二三岁似乎太小了,柳絮的设定是二十岁上下,宋芝琦是二十四五岁,罗菁是二十九,大家怎么看?
小七是快30,这个不能变啊,不然他十五六就搞改革得罪了天下人岂不是太夸张了?那时候也得快二十才是啊,另外他性格张扬外露显小嘛,所以他三十了,大家不许嫌弃他老哈 张名川不知道父亲将别墅用了别的用场,他之前的日子一直过的迷糊的很,好像在做梦一样。别墅里有夏月,美丽的精灵一样的小女人会每天等在门廊里,迫切地期待他的出现,然后谨慎地技巧地询问着外面的消息。
他也就技巧地告诉她,七公子回不来了。
其实中央军是不经打的,战子楚虽然受伤,但是还是立刻接管了天苍的新十六旅,稳住阵脚之后一个反冲击就将中央军又赶回了清河以西,破釜沉舟的气势加上后面孟北的策应让中央军根本就没敢还手,说来新一军也是中央军里面的精锐,而且不论装备还是人数都占有极大的优势,可就仿佛中了魔一样,就只敢在清河以西驻守,就是绕过天苍往东瑾进发也是不敢。但是战子秦那边却是极怪异的一种形态,汪墨涵囚了他叔叔之后,又改组了政务,驱逐了不少日本人,彻底惹火了日本军部,派兵要和汪家决裂,汪墨涵也不是那种松包软蛋,一边盯着战子秦一边就和日本人明火执仗的对垒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战子秦却不管东瑾被人控制突然加入了战局,逼迫汪墨涵和谈。汪墨涵在报纸上给战子秦放话,想谈,先决一胜负。七公子拿什么和他决一胜负?那些将军们的家眷都在东瑾,又多是心属四公子的人,这个时候不乱就不错了,还能打个屁!有密报他人不在前线,也不在清江,他究竟在哪里,根本没人知道,汤剑琛和张专员费尽了力气仍在调查他的去向,反正他根本对汪墨涵的挑衅没有反应。究竟想要做什么,根本没人猜的出。
夏月每次都静静地听着,每一次她的眼睛都迷蒙得那样美,他称赞过,她敷衍地笑,戏谬不过是她眼睛近视就是了。可是她的眼睛在听这些消息的时候还会变得湿漉漉的,是清明的湿润,一切听在耳朵里,她的魂灵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她在他的面前没有情绪,只有优雅而温柔的敷衍。
他知道夏月防着他,心里难免绝望,夏月从清醒之后就没有吃过除了水果外的任何东西,喝水都是她自己烧开。他除了她的手肘,几乎没有碰过她其他的地方。她让他陪她在花园里散步,倒似她为了同情他不适当的思慕一般,或者说多少还有对他的畏惧。他苦笑地看她安静地清洗着水果,静静地切好分好,放在面前的盘子里,没有什么情绪地放一份在他的面前。
“夏小姐,想不想看电影?”他干笑一下提议,总算看她因为缺乏营养而清瘦得不像话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惊讶,心里涌起一丝热浪,他笑着邀请,“一部旧片子,要不要看?”
“好。。。。。。好吧。”那浅笑有比平时更多的为难,他呆了一下,还是鼓起了勇气,轻轻扶着她走进布置了一下午的电影放映室。
因为只有地窖里才有没有窗户的房间,他亲自模仿她在福夏路的家里那样,在墙壁上贴上厚厚的绒布,屏幕是早挂好的,放映机也在沙发后面的架子上固定到合适的位置,他邀请她坐下,去播放那部美国的歌舞片。片子很老,他看得心不在焉,总是不自觉地去看夏月的表情,他努力了半个月,想做些什么七公子没有做过的事情来打动她,似乎都没有成功过,反而唯有做些什么七公子对她做过的事情,倒能偶尔引她略略动容。譬如说在这间与福夏路宅子里颇为相似的放映室里,她迷惘地盯着屏幕上闪动的人影,似乎又陷入了回忆。
他悄悄地靠近她,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芳香,叫她的名字,“夏月,你喜欢吗?”
“别吵,我在等结局。”她极快地回答,绝不是和他说话的语气,他一愣,恍然她看得入迷,或者说她以为自己依然身处福夏路的家里,而身边的人是。。。。。。
“等局势稳定了,我们搬回福夏路去。”他低低地开口,她嘴角浮现一个浅浅的微笑,当真是欢愉的神色,转过脸来面对他,却似受了惊吓一般,慢慢地隐去了笑容,渐渐浮上了哀戚疏离的神色来。他受不了,抓住她的手,他第一次这样亲近地接触她,鼓起勇气开口,“七公子回不来了,我会照顾你,真的,我没什么比不上他。”
她根本没有挣开他,就让他握着自己的手,只是转开了眼睛,忍了又忍,“你不要老说他回不来了好不好?”
他心里猛地刺痛,默默地放开了她的手,总算是自找来受这个打击,“我知道,我说什么对你也没用。没关系,我愿意照顾你,可是你不能这样总绷着自己。我要是那种王八蛋,你这样也防不了我,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夏月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他失落得急切,懊恼得无力,“你自己做的总放心吃吧?你想吃什么我让福妈买,你自己做?”
夏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粲然一笑,“好。”
张名川也觉得自己傻,可是傻得又心酸又高兴,干干地笑了两声,“总之你相信我好不好?我要是。。。。。。”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就是亵渎了她一样,于是憋了回去,“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夏月当真笑了,笑得如珠落玉盘,眼睛里却带着泪水,她说,“我从来都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倒霉的人,一辈子没有好运气,可是我每一次倒霉的时候都会遇上好人,真的,你当真是一个好人。”
好人么?张名川苦笑,他原想当她的良人来着。嘴里涩涩的,总归七公子是回不来了,没有人知道她在他这里,他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他很可能是疯了,不然不过见她几面就有这样的想法,何况她还是原先的上司的禁脔,自始自终都不曾给自己丝毫的眷怜,除了那句,你当真是一个好人。
少爷,老爷来了。”福伯急冲冲地进来,迅速地撇了一眼旁边那个漂亮的女人,他在张家快三十年了,虽然深居简出不知道外面的世事,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少爷保养的小情儿这么简单。果然少爷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起那个女的,急切地嘱咐,“你就呆在这里,我一会来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千万别出来。”然后狠狠地转过脸看他,“福伯,她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透露,谁也不行。”然后转身上了楼,福伯看了一眼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无声地关紧了地窖的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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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名川上了楼,快步走到大厅,父亲刚刚脱了大衣走到酒柜前抽烟,皱着眉头看他,“你怎么在这里?”
张名川这段时间和父亲吵得不轻,假装随意地耸了耸肩,“那我该在哪里?”
张广辉眉头皱得更深,沉痛而无奈,“回家去,看看你妈。”
张名川呆了一下,“爸,您跑这里来干什么?”
张广辉沉默了一下,拍了拍儿子的胳膊,“你回家去,和你妈说,这几天我就不回家了。”顿了顿,“我给你安排好了,你尽快进京,给你安排了去欧洲读书的船。”
“不,我呆这。”张名川坚持,原因当然不全是为了忧心忡忡的父亲,但是毕竟父子连心,他忍不住开口,“爸,出了什么事?”
张广辉看了看儿子,欲语还休,终于指了指扔在一边的公文包,张名川拉开来一看,那份薄薄的文件上不多的几个字让他心头暴震,西北形势巨变,汪家居然突然同意和谈,那个不知去向的战子秦终于公开了他的行藏,七公子竟然亲自去了一趟北边,刚刚单方面宣布了与汪家合兵对抗日寇,同时也带了两个精锐师要转头南下东瑾了。他抬头看着父亲说不出话来。
张广辉叹息一声,“先看看形势再说。”无奈而苍老,张名川有些心慌,他刚刚还和夏月说过,战子秦不会回来了,可现在。。。。。。,他无语地看着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突然心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和无力,他只能小声地跟在父亲后面说,“爸,我留下陪你。”
张广辉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径自走到沙发上靠着闭目养神,张名川心里一片混乱,也不愿意留下,跑去厨房找到福婶,取了熬好的粥,想了想又拎起那一篮子各色时令水果,偷偷跑到了地窖里,门是锁着的,肯定是福叔干的,他皱了皱眉,打开了锁。夏月站在房间的角落,手里抓着一块碎了的玻璃,她砸破了玻璃茶几,制造了武装自己的简陋武器。他突然心痛,就好像她一直不肯吃自己给的任何食物,连水也不肯碰一口一样,她其实明白自己的虚弱,她知道她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她只是不甘心束手待毙,她那样执拗地等待一个人,对他虚与委蛇也罢,现在这样拼命自保也罢,她只是想保存自己,完完整整地等那个人回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羊毛裙子,还有雪白的脸雪白的手,抓着尖锐的玻璃,都割出血来,一点一滴地落在雪白的毛衣上。明明娇弱如花的女子,却被那鲜红的血点染出那样震撼的坚强,坚强得那样让人心痛。他喉咙梗塞,只能痉挛地抽动了半天才放下手里的水果篮子,又把粥放在放映机上,“夏小姐,你把玻璃放下。”
看见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玻璃,按他原本的性格,他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拍掉她手里的凶器,抱着她,亲吻或者是呵斥,也许会伤心难过,但不会这样的悲哀绝望。他垂着双手看着脚下的地毯,“吃点东西吧。”酝酿了良久,他终于笑出来,“你要好好的,你的他要回来了。”看见夏月呆怔的脸,他的笑居然坦然起来,“是,七公子快回来了。”
咣啷一声,夏月原本还握在手里的玻璃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怔然之后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种飘渺到极点的微笑,眼睛柔和而朦胧,让那个笑在苍白的脸上格外的灿烂,“真的?这样快?”
是啊,这样快。他想继续微笑,但是还是很难,他突然变成她的救世主,然后又突然变成了一只狼狈不堪的落水狗,只是在这一刻,他还有保护她的能力。能保护她一刻,便要护着一刻。转身离开地窖,苦笑着回头,“别出声,别出去。我找机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张广辉抚额倒在沙发上,颓然失落,仿佛苍老了十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战锋狰狞涨红的脸,那一巴掌的火辣刺痛已然消失了多日,可那震动依旧留在心上。那一巴掌打完,战锋随即转身离开,“你给我出去,你选了这条路从此我们兄弟恩断义绝,除非要抓要杀,否则你不要再进这门一步。”
他无声叹息,行错了一步,如今什么都完了。汤剑琛虽然坐镇东瑾,却不大露面,出来张罗事情的多是一个姓张的专员,倒是有中央军陆续从海上入临江登陆东瑾,不过日本人的海军似乎并不特别给面子,一直没有较大的部队出现,如今城里的中央军也就不到一个团。其实如果战子楚或者战子秦谁放下对面的敌人,回头一扑,那么东瑾肯定会重新掌握在战家的手里,但是不论是战子秦还是战子楚谁都不会冒这个风险,他们面前的都是同样凶狠的饿狼,他们谁后退一步都要担待不起那千古骂名。中央就是看准了这个才利用他空手套的白狼,将东瑾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但是事情却有太多的出乎意料,战锋不会妥协那是一定的,战子楚也不会,可是一旦收拾了战子楚,战锋也就没有了信心,地下的部队也就散了,战子秦失却了东瑾作为基地还能有什么作为?事情原应该顺理成章的办下来毫无滞障的。但是却没有人料到战子楚和战子秦会如此的顽强,而且战子楚重伤没有了消息之后,他手下的那些部队甚至是跟着战子秦在北线的部队居然没有乱,一旦东瑾的人心不乱,那么张广辉的心却乱了起来。
东瑾的市面一天天不平静起来,先是他自己手下的部队不断的哗变起哄,有组织有准备的冲开形同虚设的关卡奔往前线,混帐的就在街上抢劫之后作鸟兽散,总算是他嫡系的几个卫戍守备团还算稳定,控制着东瑾的局面不至于失控。十几日下来,中央军驻守着城里的几个重要据点,张专员带来的特遣队带着部分中央军在全城不停的收捕,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