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胭脂(上部) 作者:陶苏(起点女生网vip2014-02-17正文完结)-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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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延昭不敢再想下去,手发抖着将那匕首给甩了出去,仿佛那上面沾满了瘟疫的病毒。
“不是我。不是我……”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眼神不停地游移着,却不敢往柳新丰那里再看一眼。
知秀这会儿也是大脑空白,但握着匕首的不是她,她的冲击感远远没有西门延昭那样强烈,而且她也没有喝酒,所以倒是清醒得比他更快。
“别愣着!别愣着!”她小心地爬了起来,抓着自己的裙摆,努力地集中思路。
西门延昭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视线之内却没有焦距。
“叫大夫,救人……叫大夫,救人……”
知秀抓住了脑子里的这几个关键词,将它说出来后,自己也仿佛从这几个字中获得了力量。
“大哥,先救人!”她用力地朝西门延昭喊。
“救人?对,先救人!”西门延昭也立刻反应过来,一下子翻身跳起。
不管怎么说,不能把柳新丰扔在这里,早一刻治疗,就能减轻一分伤势,后续的责任追究也能更轻松一些。
“我去叫大夫!”
知秀伸手就去柳新丰身上扯下钥匙,作势要去开门喊人。
“不许去!”
西门延昭猛地叫住她:“在这里叫大夫,只会让事情传扬出去,先送回府里去。”
他这时候思维变得无比敏捷,跑到屏风后面拿了一条被子,因为是秋天的被子,还不算厚,将柳新丰裹起来扛在肩上,然后又把地上的血迹胡乱擦拭掉。
知秀也觉得他说得有理,柳新丰受了伤,伤的又是那种地方,总不能在这种人来人往的酒楼里救治。
“去楼下叫一辆马车。”西门延昭吩咐。
知秀点头,匆忙地拿钥匙开了门,出去找了个跑堂的伙计叫车,这长街上酒楼多,马车生意也好,很容易就叫到。
西门延昭扛着柳新丰出了雅间,知秀也架着昏迷的小竹,艰难地下了楼。
酒楼之中虽然有人觉得他们异常,多看了两眼,但他们根本不与那些人对视,出了酒楼便直接钻入了马车之中。
车夫一声吆喝,甩动鞭子,马车便快速地向安国公府方向驶去。(未完待续)
82、谁来背责任?
马车之中,小竹已经醒了,缩在角落里,像只受惊的小兽,一双眼睛张的大大的,直直地盯着中间的柳新丰。
柳新丰身上的被子已经解开了,不过他还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脸色也依旧苍白如纸,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知秀和西门延昭都不敢去看他流血的那个地方。
西门延昭的酒已经全都吓醒了,他手边放着那把伤了柳新丰的匕首,在酒楼雅间里,他本来把它扔掉的,但在离开的时候又及时捡了回来。
匕首上沾满了鲜血,那种暗红色,刺痛了他的眼睛。
“大哥……”
知秀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西门延昭转过脸来。
知秀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好像伤得很重,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伤得不好,柳家会不会报复咱们家?”
西门延昭嘴唇有些发青,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有点发青,他没有回答她的话。
柳新丰的伤处十分敏感,万一真的伤了什么不该伤的东西,不用说柳新丰必定仇恨,柳奔也一定不会原谅西门家。毕竟,柳新丰是柳奔唯一的儿子,柳家传宗接代就指望着他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当时匕首是握在他的手里的,那么伤了柳新丰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他是不是就得为柳新丰的伤负责了?如果柳新丰真的伤得不好,柳家是不是要报复他?
虽然柳奔是他的亲娘舅,但是对于这位舅舅,他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亲近感觉。更多的还是敬畏。而他也非常清楚,自己这个舅舅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知道是他伤了他唯一的儿子,那么所谓的舅甥关系。绝对挡不住他仇恨和报复的火焰。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他八岁的时候,曾经到柳家做客。那次柳新丰带他去军营里。跟同龄的几个孩子一起玩耍,半大小子最是没有分寸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子不慎将柳新丰推倒,致使他撞破了头。
其实只不过是擦破点油皮而已,并不碍事。
但是柳奔却为此狠狠地责罚了那个男孩子。那男孩子的父亲也是柳奔的一位朋友,但竟也求不得情,眼睁睁看着柳奔把自己的儿子打得皮开肉绽。只剩一口气。
这件事情虽然并不复杂,却在西门延昭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当时那男孩子身上的鲜血淋漓,那种血腥味的冲击,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只是擦破头皮。就让柳新丰做出如此狠辣的报复,而这一次,柳新丰所受的伤若是不好,说不定要断送他下半生的幸福。
断子绝孙的仇恨,会让柳奔做出什么报复?是以牙还牙,还是直接杀了他?
西门延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他还没有娶妻生子,人生还充满了光明和希望。他不能因为一个柳新丰。就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西门延昭表情沉静,心思却已经开始飞快地转起来。
这件事情,必须推到别人身上。
当时在酒楼之中,小竹已经晕了,缠斗的三个人,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二妹西门绣心。那么,谁来为柳新丰的伤负责呢?
他目光闪烁,在知秀脸上扫过。
丝毫没有察觉的知秀,仍紧紧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柳新丰。
马车到了安国公府,西门延昭吩咐直接进去直到仪门外,才将柳新丰重新用被子卷好扛下车。
“你们俩,也跟着过来。”
西门延昭对知秀和小竹说道。
一行人直奔大房居住的东跨院。
因为用被子包裹着的缘故,路上遇见的下人们并不知道自家大公子扛的是什么人,西门延昭则已经打发人去通知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
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何况他还需要跟父母商量后续。
等把柳新丰扛进客房,果然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已经来了。
“怎么回事?延昭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西门柳氏一进门就急着问,而当她看见知秀也在屋子里时,不由诧异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进来的西门宗实也露出狐疑的神色。
西门延昭道:“娘,你先别问,先派人去叫大夫,一定要城里最好的大夫!”
西门柳氏吓了一跳:“叫大夫?谁生病了?”
她目光在西门延昭和知秀身上移动。
西门延昭见屋子里有不少下人,便对他们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下人们乖乖地出去了。
他这才抓住了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的手,将他们带到床前,轻声道:“爹,娘,等会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见他这样凝重,不由也慎重起来。
西门延昭伸手,先把棉被的一角掀开,露出了柳新丰的脸。
幸亏他事先提醒过,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一见到柳新丰,虽然惊讶,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疑惑更深了。
不过柳新丰的状况不对劲,他们也都看出来了。
西门柳氏关心自家侄子,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西门延昭摆摆手,将棉被继续掀开,直到把柳新丰完全露出来。
“啊……”西门柳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被西门延昭一把捂住了嘴。
柳新丰胯下鲜血模糊一片,再配上他半昏半醒苍白如纸浑身大汗的模样,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都有些惊慌。
“这是怎么回事?”西门宗实压低了声音。
柳新丰这伤一看就很重,尤其伤的地方还在那里,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已经意识到,事情非常严重了。
西门延昭朝后瞥了一眼,见知秀还站在屋子里,离他们稍微有点距离,便压低了声音,跟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说了几句话。
“什么……那你……”
西门柳氏发出几声疑惑,不过很快就被西门延昭给说服了。
夫妻两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对视一眼,都是微微一点头。
知秀还在后面站着,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当是在议论柳新丰的伤势。
西门宗实一家三口快速地商议完毕,抬起了身子,脸上都恢复了镇定从容。
“来人!”
西门宗实高声叫道。
房门打开,几名仆从走了进来。
“大老爷有何吩咐?”
西门宗实用手一指知秀,道:“西门绣心持刀伤人,给我绑了!”
几个仆从都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朝知秀脸上看去。
知秀这时候却也被这巨大的变故弄得一下子懵了:“大伯你这是干什么?”
话一问出口,她脑中立刻反应过来了,必定是西门延昭要她背黑锅了,她顿时惊怒交加,对西门延昭道:“又是你!”
西门延昭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几名仆从这才向知秀奔过去。
知秀忙往后退,口中大叫:“伤人的不是我,是西门延……”
“堵住她的嘴!”
西门宗实厉声大喝。
就有一个仆从伸手一把捂住了知秀的嘴,其余几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给拧了起来。
“呜呜……”知秀极力摇头想说话,却张不了嘴。
西门宗英忙又喝道:“捆起来!”
那几个仆从便迅速地找来一卷绳子,将知秀结结实实地捆起来。
丫鬟小竹目睹这一系列的变故,惊得六神无主,忙不迭地叫道:“小姐!小姐!”
眼见小姐被捆起来了,她又忙对西门宗实道:“大老爷,为什么要捆我们家小姐?柳公子不是她伤的啊……”
西门宗实眼神一凛,喝道:“把这丫头也捆起来!”
立时又有人过来抓住小竹,堵了她的嘴。
小竹惊慌地眼泪都流了出来,浑身颤抖,没几下就给捆好了。
“老爷,大夫来了!”
外面有下人跑过来禀报。
西门延昭忙对西门宗实道:“爹,先把她们关起来,叫大夫来给柳新丰治伤。”
“是啊是啊,当务之急是先救治新丰。”西门柳氏也赶忙建议。
“嗯。”西门宗实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已经被绑好堵了嘴的知秀主仆,冷声道:“先将这两个贱人拖去柴房关押,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几个仆从便将知秀和小竹往门外拖。
知秀恶狠狠地瞪着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眼中充满恨意。
她已经猜到,必定是西门延昭为脱罪,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头上,准备让她来背黑锅。可恨西门宗实将小竹也捆了起来,否则可以让她去通风报信,让西门宗英和曹氏来想办法救她。
如今主仆两个都被关押起来,二房那边却还无人知晓,连求救的信号都发不出去。
仆从们知秀和小竹拖去柴房关起来,门口安排了两个人把守。
柴房虽然名为柴房,但其实并没有柴火,只是杂物房罢了,屋子狭小,窗户严丝合缝,十分闷气,地板又是冰凉的,两人被扔在地上,除了一双眼珠子能转动,便再也不能做更多的动作了。
“呜呜呜……”
小竹一面颤抖一面哭,被堵住的嘴里逸出轻微的哭泣声。
知秀心烦意乱,胸口轰轰得仿佛有火在烧,一颗心却是冰凉冰凉,如坠落冰窟一般。(未完待续)
83、柳新丰发疯
东跨院的客房里,内室的帐帘被拉上,大夫在里面忙碌着。
西门宗实、西门柳氏和西门延昭在外室焦躁不安地等待。
事情的详细经过,西门延昭已经偷偷告诉了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也就是说,当时其实三个人都在缠斗之中,连柳新丰自己都未必清楚,是谁刺伤了他。
西门宗实和西门柳氏一致认同西门延昭的做法,这件事情必须推到西门绣心的头上,绝不能让自己儿子来承担责任。
作为柳奔的妹妹,西门柳氏最知道自家哥哥是什么性子,柳新丰若是伤得不重还好,若是真的伤了要紧处,柳奔的报复绝对是毁天灭地。
“大老爷,大夫人。”
有下人进来禀报:“二夫人派了人来问,说二小姐来了咱们这里不知有什么事,二夫人正在找她,请她赶快回去。”
知秀跟着西门延昭回府,许多人都是看见的,只不过并不知道她已经被西门宗实给关押起来而已。
二房跟大房一向不和,曹氏知道知秀去了大房的东跨院,本来就疑惑了,又见这么久还没回去,自然疑窦丛生,难怪过来问。
西门宗实正在烦躁之时,随口道:“二小姐不在,叫二夫人去别处找!”
那下人见屋内气氛不比平常,不敢再问,自去回话。
他出去后不久,内室的帐子就拉开了,大夫擦着手从里面走出来。
西门宗实三人立刻站起来迎上去。
“大夫,他怎么样?”
大夫道:“在下给柳公子用了麻沸散。他暂时不会醒来。只是他的伤,确实十分麻烦。”
西门延昭忙道:“伤的很重吗?”
大夫蹙眉道:“柳公子左边的肾囊被刺破,又没有及时救治,衣物摩擦之下。已经沾染了污秽之物,只有将之切除,否则便会牵连到另外一个肾囊和阳*根。若非有麻沸散镇静。光是切除时的痛苦,便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什么?!”西门延昭和西门宗实都是大吃一惊。
西门柳氏顿觉自己耳朵都受了污染,忙退后几步缩回椅子上坐着,不敢再听。
西门宗实沉声道:“那现在的情况,会影响到他的日后吗?”
大夫明白他问的是什么,答道:“在下已经尽力保全,只是肾囊乃男人精元所在。切除掉一个,当然会造成损伤。将来他是否还能人道,是否还能传宗接代,现在还说不准,只按照目前的情况。只怕是不容乐观。”
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对视一眼,心都往下沉。
“大夫,请你一定要全力医治,必须保全他的日后才好!”西门宗实慎重地叮嘱。
大夫蹙眉道:“在下说句夸口的话,这种伤,在白马城中只怕还没有一个大夫敢保证能不留隐患。在下行医时间虽不算太长,但在城中也算薄有名声,只能是尽力而为吧。”
他这么说,西门宗实父子就知道。柳新丰那伤必定是要留下后患了。
原先大夫不曾说结果的时候,他们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但现在却是绝望了。
虽然处理了伤口,但还需要写外敷内服的药方,大夫洗干净手,便去开方子。
下人将一盆血水端出去。那污秽的液体在盆中晃动,刺痛了西门宗实父子的眼睛,两人都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大夫开好了药方,嘱咐外敷和内服的剂量方法,便准备告辞,临行还对西门宗实父子嘱咐了一句。
“外伤好治,心伤难医,柳公子醒来知道自己的情况,只怕心里难以承受,尊父子还得想好开导之词才是。”
西门宗实和西门延昭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而西门柳氏则已经用帕子捂住脸,不敢再往下想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大夫的话,他前脚刚走,床上的柳新丰便发出了一丝呻吟。
西门宗实等三人都立刻涌到床前,同时摆手让所有下人都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