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欢颜_派派小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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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严重?”沈清不禁想起上次他在走廊里的模样。
“唔……要知道,这类心血管疾病,都是分等级的,我没见过他病发时的症状,所以不能给你明确的答案,只能说,应该还没严重到威胁生命的地步。另外,由于心脏原因,他自身的免疫力变得较常人更弱,我想,关于这方面,就不用我说了吧,他现在住院就是很好的证明。”
林媚以医者姿态,口吻平静地叙述,沈清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难受。一直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也见过他痛苦的样子,可是白纸黑字摆在面前,所有情况便像是被加重了一般,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末了,她摆了摆手,向林媚告别,去给那个不听劝的家伙办手续。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媚在身后说:“病才刚好,如果可以,这两天最好有人照顾他。”
“我知道。”闷闷地应了句,她低着头走出去。
计程车在楼下停住。许倾玦下车后一时之间无法辨清方位,而下一秒,手便被人轻轻地握住。
这一次,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仿佛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就变得习惯起来。牵着他的人没有说话,他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跟着走上台阶,进入大厅,走进电梯。事实上,沈清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后,只闷闷地说了句“我心情不好,不要和我讲话”,从那之后,她便真的没有再开口说过话。许倾玦知道她不开心,却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也许女人都有些喜怒无常吧?然而即使这样,她仍然不忘牢牢牵着他的手,让他不至于尴尬地摸索,让他得以顺利地回家。
进门后,许倾玦坐进沙发,沈清则熟门熟路地倒了杯水,连同医生开的药片一起递到他的手里。
“吃药。”她不冷不热地说。
握着杯子,许倾玦和水吞下白色的药片,反常的顺从出乎她的意料。
朝着沈清的方向,他低声说:“昨天谢谢你。”
接过杯子,沈清并没答话,只是细细地盯着那张略微憔悴的脸。从没见过这样固执的男人,简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这让她感到很生气。想起诊断报告的内容,沈清发现胸口泛着连自己都不太熟悉的紧涩。
听不到动静,许倾玦疑惑地叫了句:“沈清?”
深呼吸赶走心里的异样,沈清“嗯”了声,然后重重放下杯子,伸手拖着许倾玦的手臂:“你回床上休息吧。”
微微一愣,许倾玦摇头:“我不累。”
“不累也得去!”沈清心里生气,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你害我一晚上担惊受怕了两次,就当是补偿也得听我一回吧?”
许倾玦苦笑:“火并不是我放的。”为什么两次都要算在他头上?
“我不管。”沈清手上用力,拉他起来:“谁让你一意孤行要出院?回家再不老实休息怎么行!”
不再挣扎,许倾玦只是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他发现这个女人已经由所谓的“心情不好”转变为“蛮不讲理”。想到昨晚她送他进医院,今天又帮他办出院手续,来来回回折腾,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不好再坚持,随着她来到卧室躺下。
指间欢颜(五)(3)
帮许倾玦盖上被子,看着他闭上眼睛,沈清才轻步退了出去。她发现,要对付这种像冰一样冷、像石头一样顽固的男人,也许胡搅蛮缠外加强词夺理才是最好的办法。
许倾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安稳地睡上一觉了。扶着床头柜下床,他努力去分辨周围的声音——很安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什么也听不到。心中滑过一丝失落,快得连他自己都捉不住。
心情略微沉郁下去,许倾玦扶着门框打开隔音效果良好的厨房门,想给自己倒杯水。瞬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扑面而来,使他不由得愣住。
“醒了呀。”熟悉的女声,低柔、轻快,显示了对方的好心情。
“你在做什么?”许倾玦靠在门边问,却没发觉自己的嘴角已不自觉地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当然是做饭!”沈清笑着用锅铲敲了敲锅子的边缘,同时满意地发现他的脸色好了许多。
做饭?许倾玦挑了挑眉,这才发现空气中确实隐隐飘着饭菜香,温暖突地涌了上来,溢满了心房。凭着感觉走到厨房内,他低声说:“还以为你走了。”
“今天礼拜天,算你有口福了。”沈清往锅里倒上油,走过来轻轻推他,“没事去客厅待着。”虽然明知他看不见,但不知为什么,有他站在一旁,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便会逼向她。
“我从不用厨房,你哪来的材料?”被迫坐回沙发里,许倾玦仍不忘问。
“当然是从对门我家拿来的啦。”沈清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会问这么笨的问题。她匆匆忙忙回到厨房里忙碌起来,错过了许倾玦眼边唇角久久不散的似有若无的温暖笑意。
“我失败了!都是因为你!”沈清苦着脸坐在餐桌前。虽然她承认自己的厨艺不会太好,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失败。
“你害我紧张,影响了水准。”她把错怪在许倾玦身上,却没发现当她对着他时,已然习惯了下午那种蛮不讲理的态度。
“有什么好紧张的?”许倾玦脸色平静地吃着寡淡无味的西红柿炒蛋,就好像完全没发现这是一盘没放盐的菜。
被他一问,沈清也怔了怔。是啊!有什么可紧张的?不过是做顿饭罢了。以前也不是没做给朋友吃过,为什么今天会紧张?解释不通,索性放弃去想。沈清端起碗,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说:“下次一定让你看我的真实水平。”
一旁的许倾玦点点头,也不再说话。
一顿晚餐,虽然两人都不会刻意找话题聊天,气氛却出奇的融洽。
沈清收拾完餐桌,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哼歌,偶尔侧头看看坐在客厅里的许倾玦。
他坐在沙发里的姿态闲适而安静。沈清发现,他似乎总能给人安定的感觉,虽然有时很冷漠,却仍然莫名的沉稳安静,就好像昨夜火警时那样。
水流哗哗地响着,沈清仔细地洗着盘子,隐约听到客厅那边传来声音。
“你在叫我?”她向后仰着身子,侧头去看许倾玦。
许倾玦点了点头。
“什么事?”她大声问。
“今……晚餐……我……最……”可惜那边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被水声掩盖,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你等等。”她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干了手,才走出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她看着许倾玦问。
“……没什么。”许倾玦突然笑了,摇头。
“耍我啊。”瞪着那张英俊的脸良久,沈清才嘟囔着走回厨房继续她的工作。
夜风从窗口卷进,带着令人舒心的凉意。城市的夜空原本少见星子,但今夜却有两三颗闪烁在黑沉的天际。
沈清将大理石的灶台清理完毕,又仔细回忆,终于想明白方才那句模糊不清的话是什么了。
如果她没听错,那应该是:“今天的晚餐是我尝过的味道最好的一餐。”
指间欢颜(六)(1)
林媚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上午来到沈清家,还来不及放下手中现烤的栗子蛋糕,她的脸上就已现出惊异之色。
那个前阵子还冷如冰山的男人,此刻正安然地坐在沈清家的沙发上,神色宁静而平和。
“你好啊!还记得我么?”林媚一边伸出拇指对好友比划个赞叹的手势,一边笑嘻嘻地和许倾玦打招呼。
许倾玦微微侧头:“……林医生?”
“真荣幸你还记得!”林媚脸上的笑容更深。
林媚放下手提包,一把拖过沈清,来到阳台:“关系进展得不错嘛。”
“你想说什么?”看着那一脸暧昧的笑,沈清不客气地给了个白眼。
“明明前两次见他,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怎么才短短几天功夫,就登堂入室了!”
“少乱说!”沈清伸出食指去点林媚的额头。什么登堂入室?只不过是正常朋友的交往,偏偏被她一形容就变了味。
“当初也是你叮嘱说他需要人照顾的。今天我休息,正好邀他过来一起吃饭,有什么不对?”
“我可没指责的意思啊!”林媚突然换上一脸正经,看向客厅:“有没有进一步的可能?如果有机会,可别错过了。这样的男人,到哪去找?”
“除了外表,你还对他了解多少?”沈清继续翻着白眼,对于好友的提议完全没放在心上。
一起回到屋里的时候,她看着许倾玦,脑子里划过许君文的影子,猛然意识到,不知何时,他的影子已逐渐从她心里淡去了。
因为林媚的到来,一餐饭显得格外热闹。直至饭后甜点和水果时间,许倾玦的话一直不多。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默默听着两个女人轻快的交谈。沈清的笑声时不时地传入耳里,偶尔,他的脑中会不自觉地勾画着沈清的样子,想象有着这样声音和性格的女人,会有怎样的笑容?
午后的时光安静而轻松地缓缓滑过,直到一通意外电话的到来。
原本正漫不经心看着电视的林媚不经意转头,恰好看见接完电话的沈清一脸怔忡。
“怎么了?”她问。
沈清不答话。只是紧紧捏着手机,突然看向许倾玦。
感受到异样的沉默,许倾玦也抬起头。
还没等他开口,沈清已先一步出声:“许君文和你是什么关系?”
突然听见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的名字,许倾玦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平静地“看”向沈清的方向:“他是我大哥,怎么?”
“那么,你应该早就知道他快要结婚了,是不是?”沈清咬着嘴唇,轻轻地问,声音里带着毫无隐藏的低落。
处在恋爱之中,与身系婚姻关系,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虽然之前沈清已经打算放弃,虽然她也从没想过要在许君文与他现在的女友之间横插一脚去生什么枝节,然而,突然听说他就快要结婚的消息,仍旧不免让人吃惊和失落。
许倾玦的心微微一震,他几乎听得见那道声音里隐约的颤抖。许君文的婚事,打击到她了吗?说不清的情绪也仿佛在随着她流动起来,什么也不好再说,他默然地点头。
沈清深深吸了口气,低声埋怨:“你从没告诉过我。”他是许君文的兄弟,他就住在她对门,而她却直到婚礼的前两天才得到消息。以至于刚才在电话里,面对许君文的邀请措手不及,一时间她竟然失语,不知道如何回应。
听出她的不满,许倾玦只是用力握着手中的杯子。杯中的温水正在慢慢变凉,他平静而漠然地开口:“我早说过,你和他不合适。”
听着他冷淡的语调,沈清略一皱眉。又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自从出院以来,这段时间虽然称不上日日相处,但好歹也算是朋友了,至少,在沈清心里是把许倾玦当作一个新朋友的。可是,今时今日,他又在她面前摆出冷漠的姿态,淡淡地说那么一句,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仿佛她会吃惊会不适应那都只是她的事,是她当初没能领会他的提示罢了,与他无关!
指间欢颜(六)(2)
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沈清略怔了怔,突然轻轻嗤笑:“是呀!我倒忘了,你是说过的,你说我们不合适嘛!可惜我太笨,没能立刻体会来自朋友的好意提醒。”
林媚已经站了起来,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轻轻推开。沈清盯着那张依旧冷然、依旧波澜不惊的脸,一丝不知名的难过正在心里逐渐扩大。
最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于是默默转身,重重摔上卧室的门,将自己独自留在更私人的空间里。
沈清不知道许倾玦是何时离开的。林媚进屋来安慰,照例是原来那番说辞,她也只是静静地听,却没有心思解释,其实自己会难过的原因,这许家两兄弟都有份。
林媚离开后,她从冰箱里翻出几罐啤酒,郁闷至极地喝了个精光,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是第二天黄昏。
头晕脑涨地晃到洗手间,从镜子里看见一个双眼浮肿,头发凌乱的自己。用冷水拍在脸上清醒了一下,许君文的那通电话,以及昨日客厅里那张英俊冷淡的脸同时在脑中浮现出来。
昨天,真有必要那样发脾气么?
心中涌起一些模糊的感觉,一时之间竟连她自己也抓不住头绪。
走出浴室,才听见放在床头的手机发出滴滴的提示声,打开来看,有一个未接电话,上午因为睡得太熟没听到。
看着屏幕上显示出的名字,沈清撇了撇唇,按下回拨键。电话接通后,她低声问:“你找我?”
“……嗯。”仍是极淡的嗓音,“出门没带手机?”
“在睡觉,刚刚才醒。”沈清边说边走到大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看了看对面紧闭的门,又问:“你在家?”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许倾玦才答:“没有,在画廊。”
“哦。”一时有些无语,沈清随意在沙发扶手上坐下。
事实上,许倾玦会主动打电话来,确实出乎她的意料。这个号码,前些天她主动输入他的手机里,为的是万一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得到人。之前,他从来没用过,那么今天突然打来……
电话线两端的人,同时静默下来。沈清的头发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滴着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小滩薄薄的水渍。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收线的时候,那道低凉的声音远远传来:“昨天的事,对不起。”
沈清心头微微一动。这是两人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对话,声波透过光纤传播,遥远的距离,却近在耳边。许倾玦的声线略低,透着与本人气质十分搭调的凉意,但又似乎格外有磁性。
她突然鬼使神差般闭上眼睛,在无边的黑暗里,只凭听觉去感知对方。头一次,沈清感受了许倾玦一直以来的感觉。
听不见她回应,许倾玦继续道:“关于婚礼的事,我该早一点告诉你。”虽然无法看见,但前一天她的失望和怒意,却是能真实感知的。
“不关你的事。”沈清突然微微一笑:“我不该乱发脾气。”她仍旧闭着眼睛,在心里勾画这人道歉时的样子,不知是否照旧冷冰冰。
这回,轮到许倾玦沉默。沈清接着说:“怎么了?该不会觉得我这人反复无常吧?”然后轻松地自嘲:“但是女人都是这样,奇怪的生物,这一点你要理解。”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短暂的轻笑,因为模糊,沈清听得不大真切,紧接着便听见许倾玦低声问:“明天的婚礼,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她也想看看,许君文的妻子是个怎样的女人。
“你呢?”她提议:“明天一起?”
“……”
“怎么了?”
“那么,明天下午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自然知道,明天见。”
“嗯?……喂!”
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了。沈清疑惑地盯着手机屏幕,什么时候开始,许倾玦也学会故弄玄虚了?只不过,对于明天的婚宴,她心底除了好奇之外,仍不免充斥着淡淡的酸涩。
指间欢颜(六)(3)
明天过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