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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3825-达尔文的阴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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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增加了他出场的戏剧性。    
    我觉得真是有趣,禁不住咯咯笑了。那时门关上了,窗帘也拉上了。乔治和亨斯利把威廉姆斯先生的手脚绑了起来,而我们都坐在黑暗中等着表演开场。屋子里很快就让人感到非常憋闷,四周一片漆黑,我开始想像许多神鬼的形象。听到有人喘息的声音,还有其他一些动静,没人知道是谁发出的,真是有点阴森恐怖。而这时,已经热得有点受不了了。接着,铃声响起,表演开始了,我们都听到了风穿过房间的声音。有人叫喊着站了起来——我听到一把椅子摔倒在地上,有人痛苦地深吸了口气。灯光亮了起来,想想我有多么惊讶,我想你也注意到了,爸爸那时看起来几乎都不能呼吸了,他一直躺着被抬到了楼上的床上。之后,演出重新开始,更多的声音和火花,桌子升离了地面,高过我们的头顶。    
    结束时,大部分人都因兴奋过度而头晕眼花。这时,爸爸清醒过来,说这些都是垃圾,我看他真是非常心烦意乱。乔治,这个神灵论的忠实信徒,走下楼来悄悄对我说:“我得说,这是一个憎恶与旧人对话的人。”    
    之后,当你紧握着我的手,说起所谓的我的“艰辛”时,我被感动了。你说:“亲爱的,女人总是要承受痛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将来仍旧如此。但令人欣慰的是,当男人们在我们的泪水中逍遥时,我们对生活的理解变得更为深刻。”你说这些时,我看到一滴眼泪滑过你的脸颊。这让我想起几年前,我读过的《妖精市场》中的那个小妹妹,果汁从她脸上流下,滴落在她的酒窝里。    
    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痛苦难耐的那段日子里,是你给了我鼓励和支持。


第三部分第20章(4)

    你的    
    贝西    
    1877年11月18日    
    亲爱的玛丽•;安:    
    与你4年不见了,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如你所知,可怜的艾米死于难产后,我们已经把弗朗西斯的儿子伯纳德接到了我们家里。虽然我真希望这从来没发生过,我必须承认这个一岁孩子的到来使这个古老的地方变得生气勃勃起来;他的哭声好像震落了椽上的灰尘,也使育儿室外面的桑树发出颤动之声。我估计那些旧玩具很快就会给弄坏,包括楼梯上的滑板。妈妈说伯纳德严肃得像个庄严的喇嘛。我又一次怀中抱着一个宝宝,心中自然是又苦又甜。有时候我眼中噙满了泪水,我也不知道那是因为悲伤还是欢乐。    
    爸爸开始对蚯蚓感兴趣。赫胥黎先生说,这对一个“思想钻进了坟墓”的人来说很合适。他在花园里安了一个磨盘,缚上一个装置来测量它挖掘泥土的深度,以及它在地下的活动。他确信它们很聪明,让妈妈弹琴,弗朗西斯吹低音管来测试它们的反应,全然不顾一个事实——就像妈妈指出的那样,他们没有耳朵。    
    帕斯洛两年前退休了,住在村舍里。他现在成了一个优秀的园丁,他种的土豆在两年一次的村级展览中获得了冠军。    
    如你所知,爸爸的声望一再攀升。昨天剑桥大学授予了他法学博士荣誉学位。妈妈担心他不能坚持到典礼结束,但他做到了——其实根本不必担心。大学理事会大厅里人满为患,那些吵吵嚷嚷的大学生有的站在窗户上,有的坐在雕像上。就在爸爸身着红袍走进大厅的那一刻,一只身穿学位服、头戴方顶帽的猴子标本从廊台上悬吊了下来。让大家失望的是,一个学监立刻没收了它。但是当一个人说要展示一下“看不见的联系”时,那些聚集在一起的男生从高处俯下身来,在爸爸头上摇晃。他看似没注意到这一切。人群中欢呼声和嘲笑声向他袭来,不过很明显那没什么恶意。除了这位演说家最后宣称人与猿的区别就在于人具有道德观念时,他的一番拉丁语全不为人所理解。    
    我禁不住感到骄傲。很多事除了你以外,我都没有告诉任何人。也许就在那天结束时,我发现他身上的确具有一种颇有建树的特质,尽管他的学说和著作来自一个应被人们唾弃的阴谋,一个只有我和其他极少的几个人才了解的阴谋,至少他是一种伟大思想的传递人。我欣慰地想,他该是自然科学的天使加百利。    
    既然我已经了解了他最坏的一面,宽恕也该开始了。    
    你的    
    贝西


第三部分第21章(1)

    在接近国立皇室剧院入口处的南岸边,休一人凭栏而立。他看了看表,内维尔已经迟到40分钟了——准确地说是42分钟。休担心他不会来了。天知道,他本来就不那么想来。但如果是那样,他就不应该约好了时间和地点啊。    
    休沿着堤岸越走越远。在走出离剧院入口约10码时,他看见内维尔正坐在一条长凳上看《金融时报》。他有点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放下报纸,站起来,伸出手,好像他们只是碰巧遇上。    
    “我以为等不到你了。”他说。    
    “我是在那边等的。”休指了指剧院入口。    
    “我明白了,还有另外一个入口,你知道,就在那边一角,我想我弄错了。”    
    “没关系,最主要的是我们走到了一起。”    
    他们开始沿着堤岸慢慢地走。内维尔还是穿着那天的大毛衣,眼望着地面。休察觉到他的同伴很紧张,而他也同样如此。    
    “坐观览车吗?我总想去试试。”休走了过去,缓慢转动的“伦敦眼”摩天轮正在向空中升起。    
    出乎意料的是,内维尔答应了他的提议。休买了两张票。几分钟内两人就坐进了一个小舱室,开始慢慢地上升。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接着休呼了口气开口道:“啊,我知道这很为难你——”    
    “——的确如此。”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些事情。所有人的行为都那么神秘。布丽奇特一直暗示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而卡尔因某件事而烦扰不安。而你……我不知道……你嘴巴封得那么严。你好像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又不愿告诉我。”     
    “我知道,你从我们的谈话中得知了这些。”     
    “是的,你说他死得很令人伤心——”    
    “的确是的——没什么神秘的地方。”     
    “不,你间接提及有事发生过。你说要回顾过去,再重新评价一切。这是什么意思?”    
    轮车在平稳地向上移动。他们能看到大桥和桥下的泰晤士河,还有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塔尖。    
    内维尔没有回答。休心想,也许委婉点会让他感觉好些。    
    “不管怎么说,你在实验室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的工作。”     
    “啊,”内维尔说,接着又闭口不言。他向窗外望去,用袖子擦了擦窗玻璃以看得更清楚些。但当他转回头时,他第一次直视了休的眼睛。“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请为我的话保守机密。”     
    “我会的,我发誓。”     
    他目光犀利地盯了休一眼,“你听说过牛绵状脑病吗?”    
    “那不是疯牛病吗?”     
    “不错。”    
    “在美国也有——如果没记错,是从加拿大进口的一头牛。”    
    “对。与人类的一种疾病相联系。那些病原蛋白粒将你的脑子摧毁,使它变得像瑞士奶酪一样。你变得疯狂,被痛苦所侵蚀,最后痛苦地死去。总之,令人厌恶的疾病。”    
    “你们的研究室研究过它吗?”    
    “我们处于这项研究的前沿。最大的问题是这种病会不会突破物种的屏障。我们发现情况已经如此——这种病起源于绵羊,因为绵羊的内脏被用作了牛饲料,牛群也染上了这种病。众所周知的,屠宰场并不遵守规则,所以许多牛脑和牛脊髓都被加到了我们吃的牛肉里。”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1996年事件败露以后,这儿陷入了一片混乱状态。欧盟拒绝进口英国牛肉,温比快餐、汉堡王和麦当劳都把牛肉制品下了市,甚至还有英国航空公司。对英国来说,这是一场危机。保守党政府几年来都在努力扭转与公众的关系——我还记得一个内阁大臣在电视上喂他4岁的女儿汉堡包吃。他的名字是科尔德利——那种事总让人很难忘记。”    
    “我想是的,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想让你知道我们背负着多大的压力。他们到处屠宰牛群。牛肉生产是一个100亿英镑的行业,而现在这个数字在直线下降。大农场主们都在抗议,还有些组织了游行。这是一场危机——令人难以置信的危机。”    
    “因此你们的实验室身负重担——是什么?拿出治疗方案?”


第三部分第21章(2)

    “不,我们还没这个能力。我们只是试图回答一个问题——染病的牛肉是否会使人的食物链受到污染。相信我,这是个政治圈套的问题。”    
    “但你们可以证明它——对吗?”    
    “嗯,是的。但这种科学问题是永远弄不清楚的。它们不是那么黑白分明的。他们依赖于解释、数据分析和各种各样的变量。这就有作伪的空间了。”    
    这时转轮停住了。他们到达了顶点。整个伦敦展现在他们面前。公园里是斑斑点点的绿地。休转身向内维尔。    
    “你想告诉我,我哥哥做了些不讲原则的事,对吗?”    
    内维尔皱皱眉头,表示肯定。    
    “他做了什么?是屈服于政府的压力吗?”    
    “不,不,全然不是。恰恰相反。你比我们任何人更了解他。你知道他不会那样做的。他走了另一条路——他是个反对传统习俗的人,反对跨国公司和大宗交易。这就是他所做的。他让他的观念介入了自己的工作。”    
    “到底怎样?告诉我。”    
    “他在做一项老鼠的研究。它们染上疯牛病后,被改变了基因,和人类感染了疯牛病时的反应一样。他的结论是——它们反应非常强烈,清楚地表明了人类是易受影响的。”    
    “还有呢?”    
    “反应有点太强烈了。没人能重复这个实验。实验室的头头很是怀疑——顺便说,他是个真正的卑鄙小人——他要求在发布结论前进行再次实验。很明显,那时卡尔的一些实验数据被换掉了。”    
    内维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厉声说道:“基本上,你哥哥篡改了他的结果。”    
    休不敢相信。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内维尔又开始了。    
    “我一直尽量去了解他为什么那么做,并且我也几乎做到了。我们都知道那对人类的危险是真的。这种见鬼的病有十多年的潜伏期。谁知道有多少人正处于潜伏期内?几千?几十万?那可能成为一个大范围的灾难。而政府麻木不仁,站在一个半否认的立场上——含糊其辞——你哥哥如是说。政治家们在清楚危险的情况下,拿老百姓的生命开玩笑,至少他是这样看的。他觉得他不能干坐着,任其发生。”    
    “但是,篡改……你怎么确定的?”    
    “这是无可争辩的。纸上的变化很明显。做得不是很仔细。另外,他也承认了。很幸运我们还没有拿去发布——这仅是几星期以前的事。”     
    休摇了摇头。转轮在下降,速度很快。    
    “因此,”内维尔继续说道,“只能让他离开。”    
    “让他走!他被解雇了?”    
    “是的,他被解雇了。对任何实验室来说,这都是严重违反道德准则的行为。不管动机如何……”    
    内维尔反复地说,科学研究是不可亵渎的,但休转过了身去。他在想,要卡尔接受这个结果是多么艰难。他总是为他的工作感到自豪,为工作的进展骄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问道。    
    “大约在他回美国两个月前,也许是三个月。”    
    转轮停了下来,门开了。他们出了轮车,默默地走回到长凳边。休跟他握了握手。    
    “呃,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事——我想。”    
    “不要对他太无情了。相信我,你不知道压力有多大,除非你也曾面对一个饭碗快保不住的内阁大臣。”    
    内维尔无力地笑了笑。    
    “并且请——我不想像要破纪录那么●嗦——可不想这些东西记录在案——”    
    “——我知道,别担心,我会保密的。”    
    休觉得他该感激内维尔。但他就是对他说不出“谢”字。实际上,他毫没道理地开始讨厌这个人。现在他想走了,而内维尔还在喋喋不休。    
    “你知道,像这种情况,英年早逝——有时候你得知一些新消息,就会有不同的想法。生活中总是这样的——退一步再看,就会有更广的视野,结果总会有变化。”出于礼貌,休点了点头。    
    “就像达尔文。那是他的专业——宏观地看。”    
    “我真得走了。”休边走边说。


第三部分第21章(3)

    那时侯,休放下了关于达尔文,关于莉齐,还有他们想揭开小猎犬号之谜的一切想法。他只想着卡尔曾经经历的极大痛苦——他独自一人承受了一切。    
    之后,在回剑桥的路上,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内维尔在尽力帮他,毕竟——他还担着风险,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揭露了实验室的秘密,布丽奇特也是如此,虽然她卷进去不多,而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行事。他们都在竭力帮他,现在他要去找西蒙,卡尔的室友,去看看还有什么未知的秘密。    
    他想起了贝丝,她一直是他的向导——在揭开卡尔和达尔文两人的秘密上都是。在他脑子里,这两件事逐渐交汇在一起,拧成了一股绳。想起当她从纽伊敦带回乔治•;爱略特的信件副本时那兴奋的样子,他不禁笑了。她在帕克匹斯准备了一顿野餐,边喝酒边富有感情地为他读那些信,还时不时地用手指头梳梳头发。最后一封信,她说,有说不出的悲伤,她让他带回家以后再看。    
    回到房间,他又一次涌上一股对达尔文的钦佩之情。在他看到莉齐的日记之前,这种钦佩之情一直支撑着他度过了在加拉帕戈斯那可怕的几个月。内维尔是对的,他的天才——他的创造力——要胜过他的不屈不挠。就是那种异乎寻常的能力,让他能够追溯过去,用开阔的眼界,找到很多联系——这是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因此一个模式出现了。他对事情做出推断;山脉是怎样形成的,世界是怎样在万古前形成的。他能够站在时间之外。这些想法突然从他的脑海中蹦出来,好像他眼前的真实景象,万物之间突然有了联系——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这种创造力也许来自其他地方,也许来自工作本身,来自对它的迷恋。他是怎样一直8年都沉迷于对黑雁的研究,而逐渐形成了震动世界的学说的?工作赋予他这些。罗兰的话没错:达尔文所刻苦钻研的黑雁原本是雌雄同体的,最初的一代有两个橘黄色的生殖器官。达尔文如此入迷地——也许如此惊骇地——发现性别之分缓慢地进化了,而不像教堂要让我们确信的那样。上帝是那么计划的吗?微观和宏观。模式就是那么定的。不仅是把点连起来,像老话说的那样,而是能够先看见那些点。    
    休打开抽屉,拿出几张从网上复制的小猎犬号上的画像。有船员的画像,他已经开始知道这些人:菲茨洛伊船长,勇敢又有点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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