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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谁与玩芳草-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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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随着她靠近而被牵扯得逐渐紊乱,从那头过来不过短短几步路,他却感觉时间已长得快逼疯了他——但愿上天保佑他还能清醒!
  可当她的身体触靠上他的身躯,手上的树枝“啪哒”掉于地上,如同理智脆然离去。
  她光洁如玉软润如水,他坚硬如石火热似铁,当她贴着他平静自然地说:“我冷”,声音细细清清的,听入他耳中却如一句人间最古老的妖言,瞬间释放出心底狂躁的野兽。龙霆只觉胸腔里响起一声闷吼,脑中仅悬一线的清醒乍然绷断。
  不管了!不管她究竟是怎样的“冷”,他都要她同他一样火热燃烧……顷刻架子倒了,披风被抽去碾压于下,不断承受折皱蹂躏。
  龙霆强大而略嫌粗暴,啮咬、揉搓、撞击着,荀萧菀初经人事实在受不住疼痛,身体不自觉地些微抗拒,却换来他更野蛮地欺凌占有,她颤栗着沉沦欲死,却又不顾羞耻与他抵死缠绵。
  他的热情仿佛无止无尽让她跟不上,忘情中不禁恐慌,但心底却是满足的。他的热情皆因她而起、全部都交付给她,比起在苍茫谷新婚之夜求欢不成、备受冷落,如今这番缱绻令她即便恐慌却也满意,即便快乐被洪水猛兽般的疼痛冲刷也是无怨无悔的。
  此刻如火焚身两人眼底心中只有对方的存在,其余一切仿佛海枯石烂、水淹山崩了也与他们无关。如此自然是不会听到盘旋在上空的鹰啼声声。即便听到了也无暇理会。
  ……
  峻鹰双目如电,穿云破雾找到两位主人,却陷于无人理睬的尴尬境地,只能不停地一圈一圈在空中盘旋。可怜它飞过来飞过去,等了又等、等了再等,就是等不到地上的两人稍微歇下剧烈动作来看它一眼。
  天都快黑了,它这通灵的神鹰都累了,他们一直翻来覆去,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都不累的吗?峻鹰绕来绕去无聊透顶,可没他们的命令也不敢飞远,怎么办呢?
  峻鹰毕竟是峻鹰,过了一会儿,在不远处的地上堆起了好几只野兔子。除了自个儿美美饱餐一顿外,剩下的可都是它为两位主人准备的。眼看天都黑了,想它飞着飞着都饿了,两位主人交缠压摩滚来滚去,等下能不饿嘛!到时候拿这些野兔去,肯定又能讨得大功一件!峻鹰越想越得意——它可是通人情、有灵性的神鹰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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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某人不后妈了吧,再次自我肯定……

  需要休养

  需要休养
  为确保荀萧菀无恙,龙霆依言只身一人赶赴阿末人的狼山之约,但大祭司等都不知道还有峻鹰受命跟在高空,为偷偷藏身于狼山数里外的应天朝将士传递消息。因此,当峻鹰双眼穿云破雾发现坠崖后的龙霆和荀萧菀所在,不久便了领封磊、辛儒等过来。
  那时,已经是他们在崖底的第二日了。
  “看来峻鹰的眼睛还是不行那,耽搁一晚上也没找到咱王爷和萧灵主,什么号称‘夜视’,统统都是假的。”大大咧咧的辛儒还抱怨来得迟了。
  闻言,颇感受辱的通灵大鹰突然一个俯冲,狠狠扇了辛儒一翅膀。后者猛打趔趄、受袭后紧急鲤鱼挺跃,堪堪避过峻鹰奇袭。可惜辛儒没得翅膀不会飞、报不来一扇之仇,眼看着它在自个儿头顶盘旋只能哇哇干叫。
  “活该!气死你!气死你!”峻鹰心中忿忿的。
  它第二日才回去给他们领路,那是因为一整晚两位主人都没怎么停下来,既不理它也没给它任何命令。如此被忽视它堂堂一代神鹰还委屈着呢,竟有人胆敢怀疑它的神目?
  ——哼,看我不扇死你!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萧灵主被九王爷牢牢抱在怀里,身上裹着九王爷的猩红大披风。封磊、辛儒等人动作划一正欲高声拜见,龙霆却一摆手,先行阻止道:“萧灵主正休憩,都不许吵到她!”
  说着,他举止轻柔、小心翼翼地上马,荀萧菀在他怀里一路睡得很沉。有几番不可避免的颠簸,她“嘤咛”几声,龙霆立刻将她更贴入怀中,轻轻拍抚,像呵护初生的婴儿般全心呵护着,令她继续安然好眠。
  稍后一点的地方,辛儒策马驱近封磊,扬声道:“封护卫……”
  “嘘!”封磊立刻比手势阻止他的大嗓门。
  辛儒缩了缩脖子,掐着喉咙道:“封护卫,咱们不是专为萧灵主备了马车嘛,你去提醒一下王爷,免得他一路抱得辛苦。”
  封磊看了看前面两人,又转过脸面无表情地说:“王爷不辛苦。”说罢,也不理有些愣的辛儒,径自跟驰而去。
  辛儒很是发闷,这王爷和萧灵主才经历这么大的险事,两人都该好好休息才对,这样抱着哪有不累的道理?可为啥封磊的样子,好像在说自己很多事?
  这时,某个好心的禁卫队员上来道:“将军,王爷对萧灵主向来都是亲力亲为,之前那么大风沙中还亲自背着萧灵主走哪,这会儿哪能算辛苦!”
  是吗?不辛苦,哪能算辛苦……难道,还是乐在其中?想到这里,辛儒恍然大悟,总算像是有些领会了封磊两人话中的真意。
  龙霆的本意是想让荀萧菀不受打扰、好好休息,毕竟在崖底的昼夜里他对她……着实不够温柔。但出乎意料,她睡得也太长了些。从狼山一路回到驻营地与大部队会合,她几乎不曾醒来。之后班师回朝途中她变得嗜睡无比,一天大半时辰里常常断断续续时睡时醒,许厚等军医察看下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按劳累过度、身虚体弱的症状开方子。
  问题是,天天盯着她服用补药,她的症状却丝毫不曾好转些许,脸色愈见苍白,几乎如玉般透明,整个人淡淡的好似哪一日便会化作无形。甚至白日里看着她,都可以分明感觉出她是努力打起精神维持清醒;夜里在一起的时候,她生涩却竭力地投入、配合……但时常气力不支又昏睡过去。
  龙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模模糊糊,总觉得仿佛以前也曾经历过她如斯孱弱,而他束手无策的境地,心坎里亦因此隐隐的一阵阵生疼。有什么混合着她苍白清丽的容颜,从眼前一晃而过,但他来不及抓住,只在过后不知不觉地禁按住衣内贴身所藏的旧香囊。
  幸好班师回程之途尚算顺利,离边关越来越近,龙霆心内只盼早日回到京师,王府里人参、灵芝、雪莲之类的东西不少,定要让御医好好看看她、再开方替她补身。
  “王爷,”又是许厚为荀萧菀请脉后向他禀报的时候,“萧灵主仍是气虚神浮之状,下官不才,今日与同僚商议后,能否……能否……”
  “能否什么?为何吞吞吐吐的?”龙霆蹙眉催促。
  “……下官斗胆,能否请王爷暂且节制房事,以俟萧灵主休养!”许厚说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不敢抬头。
  九王爷和萧灵主自狼山归来后,皆不避讳地同起同眠,今时民风开通、军中更是爽迈不羁,对同历生死的他们众人都乐观其成。若非萧灵主的身虚体弱日胜一日且找不出个缘由来,他许厚绝无这么老脸来开这个口。但不说也得说呀,九王爷血气方刚,萧灵主亦是芳华正好,眼下先忍上一忍,待身体都养好了,以后浓情蜜意日子还长着那。
  沉默片刻,龙霆最后应说:“……本王知道了。”
  那一晚,小菀在自己帐中等了许久,而后迷迷糊糊地辗转反侧,终究是睡不下,迷蒙着睁眼。
  ——他今夜不来了么?心头有些空落落的。
  边关的夜很冷,帐外偶尔风声呼啸,越觉一股凄清。荀萧菀以被裹紧自己,却生不出多少暖意。今夜她好像越发畏寒了。暗中微微撇了撇嘴角,畏寒也非一朝一夕,本也没什么。但他说的,要他们以后同衾共眠,她既应许了他,便不可食言。他一日不来,于他而言还有来日方长,可她,照这些日子越来越“嗜睡”的情态,恐怕越是来日无多了。
  想到此,小菀顾不得冷寒,披衣而起。
  封磊和多名巡夜士卒直直看着萧灵主踏过月光而来,朦胧间雪衣乌发、步履轻缓又飘忽,顷刻仿佛是青娥素女落下,令他们须臾发愣。直到她行至他们面前,封磊才赶紧领头侧身,余者回神后都忙忙给萧灵主让路。
  后面便是九王爷的大帐,按理他们该通报一声。只是,来者是萧灵主,而且是现下这等深夜时分,这些日子的晚上都是九王爷去找她,偶尔她来找九王爷一次,这还是,无需通报了吧……不过,萧灵主敢这么晚当众前来,身为一个姑娘家,确也够大胆的了。这我行我素的劲头跟他们九王爷真个有得一拼!
  荀萧菀轻轻掀帘而入时,龙霆便自桌案中抬首,狭长的眼眸瞬间闪过惊喜、不信、激切、无措、隐忍、无奈……多种情绪。他就这般默默地抬头凝视她,看她灯光下略显单薄清冷的模样,却别有一番风姿绰约——或是她无论何等面貌在他眼里都是那般与众不同,都可以完美嵌入他心上始终存在的隐约人影里。
  迎接他沉默、复杂的注视,小菀倚立在帐门边静止未动。她一手揪着披衣襟口,另一手仍捻着帐帘一角。
  “我打扰你了?”她问得宁静,相比深夜里的暧昧也委实显得清冷。
  龙霆的复杂长眸中似更有一缕犹豫闪过,几个呼吸的静默忽然变得那么长。
  也许他觉得她不该来,正思虑如何拒绝她……小菀捻着帐帘边角的手越发绞紧了些。如此深夜,她一名女子这般随兴而来,确实足够于礼不合。他虽素常胆大妄为、不拘小节,可毕竟总是宫中长大的王爷。何况眼下他兴许真有公事、兴许真的打扰了他,也许……他会要她走?
  许多念头正自纷乱着,忽而看见他懒懒往后一靠,对她张开双手。
  突然间,她所有的纷乱都如冰融雪化,什么也来不及再想便已飞身投入他怀中。对他,也许她从今往后都无需纷乱多虑的了。
  不同于看上去的意态慵懒,龙霆拥抱住她的手臂坚实强力,将她如蝴蝶般扑来的柔软身子牢牢锁住紧扣。
  帐内的灯烛倏忽被甩灭。他抱着她旋身上榻。
  一会儿,悉索的摩挲声音渐息,暗中听闻他责备担心道:“你怎么这样冰?也不多穿点,边关夜冷不晓得吗!”
  “晓得呀,所以来找你。”与他的急切责备相反,她答得轻软。
  而这回答令他颇满意,半带宠溺半命令道:“那以后都不要离开我。”
  她未答,只更往他暖烫的身体偎去。
  又过了一会儿,龙霆不得已按住胸口有意无意磨蹭着的小手,道:“小菀,别乱动!”
  “……今晚你不想?”她停下,问得有点无辜。
  不想?哼,想死了也只能忍!不然,方才初见她进帐他何需犹豫?
  “大夫说你太弱,必须好好休养!”若之后小菀身子仍无起色,他必不饶那些个庸医!
  “……”她是因为怨灵咒缠身,与休养不休养全没关系。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火热与坚硬,她轻声细语,把玩着他鬓边的发丝,悠柔道,“大夫?他不懂,乱说的。你……可以不必忍……”
  话未完,便被他咬牙切齿打断:“别讲话,乖乖睡觉!”
  ——好吧,乖乖睡觉便乖乖睡觉。大不了,她自己去和大夫说便是。他们同床共枕,她委实不想看他总忍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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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嘎嘎……抓紧时间来更鸟……

  破

  破
  ——好吧,乖乖睡觉便乖乖睡觉。大不了,她自己去和大夫说便是。他们同床共枕,她委实不想看他总忍得辛苦。
  ……
  隔日,荀萧菀传唤军中大夫,想与之讨论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免得委屈了九王爷大将军王晚上隐忍出内伤来。本以为来者该是她的亲随军医许厚许老先生,不料却是另一良久未曾谋面的人。
  “承璨,怎么是你?”小菀看清帐中来人后有些意外。
  承璨仔细打量她因虚弱而越发清丽的容颜,淡淡苦笑道:“许老先生恰好有事,便要我前来。”
  话说听闻萧灵主欲找大夫聊聊她的问诊情况,许厚立即便猜想可能与他昨日给九王爷的某条“建议”有关。想出这么一条也实属无奈,谁叫萧灵主的身体百般滋补均不见效,许厚与周承璨等随军大夫商量下来,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向九王爷提了这么个建议。如今萧灵主大大方方想“讨论”,许厚反觉“理屈词穷”,没法儿腆着老脸去,便好说歹说推托给了承璨。
  “周老弟啊,老夫看还是你去比较妥当。一来,你也竭力赞成请王爷节制这个法子,再来,你是萧灵主的表兄兼……”
  “前夫”两字,许厚及时打住未说,照九王爷和萧灵主眼下的亲密,再提她前夫之说总有些失礼。许厚笑呵呵的继续道,“总之你是萧灵主的娘家亲戚,你去与她聊聊,有些话私下里也容易说得清楚。那就这样定了,老夫还有几个伤号要去复诊,呵呵,一切便交给你了。”
  也不等答话,许厚便如此“顺理成章”将承璨打发了过来。
  而后者心中对于这一意外安排也颇踌躇忐忑。
  自龙霆与荀萧菀安然归来后,承璨放心的同时又深陷入另一种苦涩之中——九王爷竟夜夜宿于小菀帐内,毫不避嫌全然置礼法于不顾。
  但他能说什么?他什么也不能说。曾想基于“表兄”的身份,劝她一劝,今时虽风气开通,身为女子毕竟仍须注意“名节”。但某日晚上,他亲眼看着小菀在帐门边等九王爷,等到夜深人寂、她神情淡漠却似望穿秋水,直等到人来了两人互牵着手一同入帐……那时虽然黑夜深沉,但借着些微营火他仍是明明白白看清,小菀脸上婉转含蓄的样貌。见到九王爷来的那一刻,她必是有喜悦之心的。从小与她一同长大,小菀的冷僻性子他还是清楚,若她不愿,旁人难叫她心软几分;若她情愿,则旁人也难劝回她半分。如今九王爷亲手将她从阿末人手中救回,承璨猜她必是情愿以身相许,即便世上礼教俗法的约束,她也向来不放在眼中。
  她若开心,他这个表兄兼……前夫,亦合该是为她高兴的。只是,为何心中却难掩那番黯然苦涩?因此,自她平安归来后,他只敢远远望她,而不敢与之接近、不敢与之面对面。怕与她近了、相见了,便会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与她青梅竹马,从小眼中、心中只她一个,哪怕现下已有了冰儿,但他对她的情意却是从未忘怀,从未……
  如今小菀身份早已不同,他未敢多做奢求,只深深期望在她心中还能有一个他的位置。毕竟他与她曾是结发夫妻,他永远记得苍茫谷内,她新衣嫁服时那样款款的柔情似水……但现下,哪怕这等微渺的期望也许亦成奢望了。
  若她一直冷淡淡谁也不在乎便罢,若果真在乎了,怕便是不顾一切,就像当年还那么小便一次次不要命地救姑父……记得从小他虽傻却也懂得跟前跟后,定要成为她心中在乎的人,那样便会让她不顾一切护着。他有过机会,小菀甚至已嫁给他了……怪只怪,命运弄人。
  但他难免心有不甘,因此便成了心中苦涩来源。命运弄人,叫他失了小菀,却绝非他本心、绝非他所愿!
  是以,当小菀一再说明,她现下的身虚体弱绝对与……九王爷无关时,承璨终于忍不住激动,带着深深的苦涩,连声道:“小菀你身子这般样,我们身为大夫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难道你连试一试都不愿?如今你眼中除了九王爷便再没其他人了吗?那我呢?求你也看看我,若你有任何事,我也是不想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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