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 by 凰儿-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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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若拉诧异地问道：“您不舒服？需要请勒维耶大夫和弗莱彻先生过来看一下吗？”
“不。”路加坚决反对，他说道：“不用通知他们，没什么大问题，我只是有些皮肤搔痒罢了。”
“好的。请您稍等。”芙若拉识趣地没再继续提问，作为一个合格的仆人，就不能对主人的隐私太过好奇。但她也没说明弗莱彻早有过吩咐，但凡拿给路加的药品无论多少都必须经过他的过目。对于弗莱彻立下的规定，如果有人敢不遵守，那卷铺盖走人算是最轻的处罚，在城堡内的日常事物中，身为管家的他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由于芙若拉的动作迅速，两分钟后，路加便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东西。路加拧开盖子闻了一下，随口问道：“小姐回来没有？”
“啊，薇薇安小姐昨天傍晚回来过，今天一早又出了门，见到她的人都说她脸色很糟糕，像是没睡好。”芙若拉认真地回忆着。
“她简直把塞奇威克看得连旅馆都不如！”路加显得有些不满，或许是自己的宠溺放纵让这唯一的妹妹变得野性难驯，该是好好管教一下了。“等她回来，叫她来见我。”
“好的，我会告诉阿格尼丝太太的。”
“不，你亲自去说。她将薇薇安惯坏了，到时候一定会跟着来求情。”
阿格尼丝是个长相普通有点黑胖的中年妇女，当时路加就是看中她的老实稳重才让她负责照顾薇薇安。尽管性格有些顽劣的薇薇安总爱恶作剧，甚至有次装死将她吓得够呛，但这为好心肠的女人每次都能原谅小姐不安分的小孩心性。
“小姐只是太寂寞，想多引起些少爷的注意而已。”略带皱纹的女人如此说道。于是她便成了除路加以外薇薇安最愿意亲近的人，而薇薇安也为她的任性又找到个帮凶。
我是分隔线…
当薇薇安笑得一脸谄媚，抱着只拼命摇动着尾巴试图讨好别人的小约克夏出现在路加眼前时，他觉得还是让阿格尼丝把她和它领回去比较好。
“大哥，它很可爱吧！”把手里的小狗平举在胸前，薇薇安盯着路加的眼神充满着期待，连那只等待被评价的小狗也兴奋地“汪”了一声，吐着舌头一脸憨相。
“嗯……很可爱……”头部小而平坦，身体匀称，四肢笔直，全身长直毛色暗且呈丝状，倒不失为一只美观的纯种犬。只是薇薇安绝对不会有耐心给它梳理毛发，到时候纠缠成一团可就白白糟蹋了那身光亮的皮毛了。
“它跟我很有缘哎！我挑的时候它突然跑上来舔了一下我的脚，所以我连价都没还就买下来了！”薇薇安说得一脸陶醉。
“……”还白糟蹋了你那么有利的家庭环境！“怎么会突然想起养宠物了？”路加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决定改天再教育薇薇安。
“不能养吗？”薇薇安哀怨地瞅着路加，好像只要他说不同意就立刻哭给他看似的。
“你想养它就要负责，别到时候失去兴趣就把它扔给阿格尼丝，否则我会冻结你所有的信用卡账户哦。”路加看着傻傻呆呆的小狗，觉得如果他不给薇薇安一些压力，只怕没多久这只小东西就要被抛弃了。
薇薇安不乐意地臭着张脸咕哝道：“知道了啦！”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弗莱彻端着牛奶走了进来，当他看到薇薇安抱着只狗时显得有些出乎意料，但神色间依旧没有特别的变化。
“咦，是给大哥的牛奶吗？”薇薇安眼尖地看到冒着一丝热气的白色液体。
而早她一步受到香浓诱惑的小狗更是不安分地扭动着圆滚滚的身体，发出“呜呜”的渴望声。
“怎么办啊？我的小菲比好像真的很饿哎……”薇薇安为难地来回看着小狗和牛奶，完全是个心疼宠物的好主人的模样。
不等路加阻止，薇薇安抱着小狗窜到弗莱彻面前直接去抢托盘中的杯子。“就给我的小菲比嘛！”
“等等，小姐……”弗莱彻来不及挡开薇薇安的手，结果……
“咚”的一声，被子落在厚重的地毯上骨碌碌地滚开，里面的牛奶也被浓密的织物尽数吸干。
一时间，房内悄无半点声响，弗莱彻站直了身体，薇薇安也收回手，只是两个人用同样复杂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对方。不同的是，弗莱彻的眼神中的情绪被很好地隐藏起来，而薇薇安的则多了份挑衅和质问。
“呜……”小约克夏挣脱了薇薇安的手，落了下来，伏在被牛奶浸润的地毯上用力地嗅着，但还没等伸出舌头舔上一舔，就被人揪住脖子提了起来，当下愈发不满地挣扎起来。
“时间不早了，小姐和小菲比也早点去休息吧，我会重新准备一份夜宵送到您的房间。”
低沉的声音透着鲜少流露的不可抗拒的威严，让薇薇安从强烈的敌意中收回理智，对心生疑惑的路加匆匆道了声“晚安”便跟着提着小狗的弗莱彻离开房间。
在薇薇安的房门口，弗莱彻放下了手里的菲比。得到自由的小家伙欢叫了一声朝薇薇安跑去，但它的主人根本不理会它的撒娇，而是专注地看着弗莱彻，眼神中的愤怒像锋利的箭一般根根扎在男人的身上。
原本相处得并不太平却意外融洽的两个人，此刻却像战场上相逢的敌人般对峙着，蓄锐待发。明明浑身紧张，偏偏又将最致命的武器隐忍在美丽的皮相之下。
敌不动，我不动。
每个人都在寻找那个空隙，伺机发难。
活泼好动的小约克夏不满主人的忽视，张口咬住薇薇安的裤子拼命拖拽。
于是弗莱彻率先开了口：“小姐不打算抱抱您的小菲比吗？”
“不必了。”薇薇安已经完全没有了在路加面前讨喜的娇态，与路加发怒时没有温度的眼神不同，红发女孩的眼睛里燃烧着灼热的火焰，集结着仿佛能摧毁一切的最耀眼的能量。
一个如同烈火般的少女。
“既然它平安无事，那阿格尼丝会照顾它的。”结果比路加预计的更早，小约克夏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惨遭抛弃，可怜听不懂人话的小家伙兀自埋头努力试图唤回主人的宠爱。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但平直的语气一点也不似带有疑问。
“那要我说得清楚一些吗？”薇薇安略微低垂下眼帘，看了眼低呜着的小菲比，突然双目暴睁，咬牙切齿地一把揪住弗莱彻的衣领。
“你这个家伙！究竟给我大哥吃了什么！！！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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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彻顿时楞住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避开审问般的视线，低声问道：“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一手握住薇薇安的手腕试图让她松手，但女孩立刻发狠般地双手用力将他扯住，小巧的鼻尖几乎贴上弗莱彻的脸。
一个英俊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四目相对地紧贴在一起，不但没有想像中的柔情蜜意，反倒有着仇人相间分外眼红的错觉。
“误会？”薇薇安冷笑着拔高声调：“那你告诉我，你在大哥的牛奶里加了什么东西？”
刹那之间，她似乎看到在紧锁的眉头下，一抹痛苦在灰蓝色的双眸中一闪而过，快到让她险些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您看见了……”
虽然男人的表情却和往常相比并没有变化，但低沉隐忍的声音却包含着太多薇薇安所不了解的情感，是痛苦？亦或是别的什么？这让她感到迷惑，忽然想要放弃追问。
见鬼！
薇薇安唾弃自己的心软，不过是看到男人不轻易流露的感情而已，难道就要她置自己最爱的亲人的安危于不顾？“没有人会把正常的药物溶在牛奶里，这样做就像是不想让喝的人知道一样。”薇薇安稳了稳情绪，放缓追问的语速：“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给大哥吃了什么？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面对薇薇安的质问，弗莱彻绷紧了嘴角保持沉默。
“听说大哥这次病倒是为了二哥的事，好像是淋雨受了冷对吗？”说到这儿，清脆悦耳的声音立刻带上嘲讽，“我记得小时候大哥的身体一向很好，可从什么时候起，他看上去就不像从前那样了呢？”
和现在近似病态的苍白完全不同，印象中过去的大哥肤色白皙却很健康，嘴唇也是温暖的粉红，加上未成年时犹如温柔少女般美丽的容貌和如夜色般漆黑的笔直长发，竟让她很早就对洋娃娃失了兴趣，成天抱着大哥不肯放手。在七岁以前，只要一被扯开就会大哭不止，像是被抢走最心爱的玩具。
“从什么时候起都不一样了呢？弗莱彻，你能告诉我吗？从你来了以后多久呢？”
“我无法向您解释这一切，但请您相信我，我从未有想要伤害路加少爷的想法！”灰蓝色的眼睛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笔直地注视着薇薇安，“从他将我带回塞奇威克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决定奉上毕生的忠诚，以我的生命为代价。”
寂静的灰暗中，男人挺拔的站姿显得悲伤而高大，他的誓言也让薇薇安迟疑了。从个人的感情来说，她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弗莱彻会对路加不利，但他为什么要隐瞒？她很清楚有不少人想将大哥除之后快，以大哥对弗莱彻的信任而言，他确实是最有机会下手的人。但这些不过是些推测，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弗莱彻注视主人的眼神中在忠诚和仰慕的掩饰之下隐藏着更深的情绪，一种令她无法安心的感觉。
“所以……请您对路加少爷保持沉默。”
薇薇安惊讶地微启红唇，她从未见过弗莱彻以这种恳求的语气对路加以外的说话，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地想要隐瞒路加，这让她立刻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直觉地想拒绝。
见薇薇安的眼神闪动，弗莱彻立刻说道：“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做伤害路加少爷的事。”
少见的急切和焦虑最终让薇薇安犹豫了，她最终僵硬地吐出一句“我考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弗莱彻单独一人静静地站在走廊上。
在关房门的时候，薇薇安从门缝中看见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变动的身影，低声说道：“希望你别做对不起大哥的事，否则……”
接下去的声音被门“咯哒”落锁的声音遮盖，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是分隔线…
路加拿着报纸只看了一会儿，目光便开始落在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面包的薇薇安身上。与他小得可怜的食欲相比，薇薇安属于要么不吃，一吃就能扫平整桌食物的类型。可看到她今天早上明显心不在蔫的表现，路加着实好奇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妹妹能有什么样了不起的心事。
路加故意咳了几声，发现薇薇安没抬头，只是拿刀戳着奶油焗鲜虾的手更用力了，在瓷器上发出难听的刮刻声，｜乳白的黏稠液体混合着切成碎末的橘红物块让人无法相信数分钟前食盘中装的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
“薇儿，早餐不合胃口么？”没责备她连续数日不归的恶行她就该偷笑了，怎么还一脸谁欠她债似的表情？他也决不相信有谁能欺负到他这个任性骄傲的妹妹。
薇薇安闻言看向路加，正好瞧见弗莱彻为他端上新鲜出炉的燕麦面包。见到这个情形，灰蓝的眼眸向她闪了闪，便一声不吭地接过路加手中的报纸。
薇薇安低声地咕哝了一句：“没有。”
就在路加还想开口问话的时候，她突然放下刀叉，站起来说道：“我出去一会儿，天亮前会回来。”所谓的天亮指的是第二天的日出。没等路加同意，红头发的少女便扔下被摧残的早餐，跑着离开了餐厅。过一会儿，窗口就传来了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又随着薇薇安的远去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这孩子……怎么还没过叛逆期！”路加瞪着薇薇安离开的方向没好气地说道，而弗莱彻则安慰道：“或许是因为小姐长大了。”
“长大？”路加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看着弗莱彻说道：“你该不会忘了自己几岁吧？你比她才大几个月！她要是有你一半的听话，我说不定就长寿几年呢！”
路加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考虑薇薇安的异状，因为再过一个小时，令他头疼的勒维耶会上门进行第三次复诊，而此刻的他无比地期待检查的结果能让他在短时间内不要再见到这位暴力的家庭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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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打了个充满酒精味的嗝走出酒吧，熏熏然的步伐有些轻微的摇晃。酒精并没有麻痹她的意识，她依旧在坦白和隐瞒之间挣扎犹豫，多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多疑，但如果事情向糟糕的一方发展，那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将是她最爱的哥哥。
薇薇安甩甩头低声咒骂了一句，用力将自己抛进跑车，发动后恶狠狠地踩下油门，没想到马达只是象征性轰鸣了几下便没了声响。薇薇安眨眨有些朦胧的美眸，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每次出车前都会有人专门负责养护她的爱车，那按理说现在就不该启动不了。继续在驾驶座上折腾了五分钟，最后发现竟然是油箱没油，这时她才想起来白天跟人飙车后忘了去加油站就直接到酒吧。真是有够糟糕的！
“嘿，甜心，你不是要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薇薇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她的玩伴朱利斯正靠在另一侧的车窗上，着装时髦的年轻人嘴里叼着副蓝色的眼镜。
“倒霉透了……车没油了。”薇薇安答得有气无力。
金发的男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说：“确实糟糕。不过你可以用我的车，今天我不回去了。记得明天把钥匙送回来，扔到柜台那儿就行。”男人在裤子口袋中摸索一阵，掏出把钥匙抛给薇薇安。“车在后面，你认得吧？”
薇薇安接过钥匙，高兴地跳下车。“哦，天啊，你真是我的天使！爱死你了！”
听薇薇安这么说，朱利斯本还期待美人会送上感激的香吻一个，结果薇薇安拿了钥匙就直奔目标，完全忽略了他这个充满爱心的朋友。
开着朱利斯的车，薇薇安浮躁的心在冷风下渐渐平静下来，无论真相究竟如何，她还是决定将看到的事情告诉路加，她无法从弗莱彻那里问清楚的事，大哥一定有办法能弄明白。
她决定了z！
有什么难题还是交给大哥解决吧！
就在行驶到距离塞奇威克的范围还有数英里的地方时，薇薇安突然发现路中央有一只浑身漆黑的猫穿过，一对大大的眼睛在急速靠近的灯光下发出幽幽的红光，张大的嘴露出尖锐白亮的獠牙，被惊吓到发出的凄厉叫声让薇薇安立刻踩下刹车。
而让她吃惊的是，车速没有因刹车有任何下降，仍旧以高速的状态从黑猫的身上飞驰而过，这立刻驱散了昏沉头脑中残存的酒精，她清楚地意识到刹车失灵了，而此刻她驾驶的车子正以一百马以上的速度在直道上飞驰着。
一个急转弯的路况标示牌从车辆左侧闪过，以薇薇安对附近的熟悉，她立刻意识到离下一个急转弯已经仅有不到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在无法制动的情况下，车会直接冲出山道，摔进尽头数十米深的山沟里。
她迅速查看周围的地形，转动方向盘，使车一侧的轮胎压在沥青路面以外的泥地上，因为泥土的黏性、凹凸不平的地形和散落的枯枝树叶等杂物能有效地增加摩擦力，降低过快的车速。
在剧烈颠簸的驾驶座上，薇薇安努力控制着方向盘，美丽的双眸认真地紧盯着前方，估算到达转弯处的时间。她在等一个时机，让她将要遭受的伤害降低到最低点的时机。
在到达极点的前一刻，薇薇安用力踹开顶风的车门，双臂护住头部跳出车，在茂盛的草丛中顺着平缓的山坡向下滚出十来米才停下。在她的身后就是车辆摔落到山下爆发出的剧烈轰鸣声y。
“shit！”刚刚逃过一劫的女孩粗鲁地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