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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钟情,不具名 作者:十七郞(晋江vip2015-05-13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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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眯了眼睛细细品鉴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资本,不可否认,她确实有一种很特别的韵味,明明也是惹人怜爱的明媚容颜,却并不懂恃之自傲,亦没有刻意的讨好,独立、个性、平淡中不经意的矜持对男人来说确实具有很大吸引力。
    但是如果单单找个年青漂亮的情人,在他信嵘副总来说,就算一分钱不花也有大把女孩子愿意献身。是舍出一套房来找一个合意的,还是退而求其次继续享用免费的,池总好不犹豫。
    这位副总正仔细盘算,忽然,但觉身后一股大力,自己的后背就撞到了墙。钟蕾也被惊了一跳,只一眨眼的工夫,视线里挤进来一个英朗挺拔的身影。他皱着一对浓郁漂亮的眉,嫌恶而凶狠地瞪着她,一把拉起她的手腕,拖出了会所的大门。
    钟蕾完全呆掉了,只觉思维一片空白。
    方才面对池总时,那样冷静清醒的思维和坚硬的意志,此时像是一下都被拍散了,酒气瞬间上涌,整个人都绵软松懈了下来,像是真的醉了!接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就涌入向了全身,从头到脚,眼睛也潮了,视线里的男人伟岸硬朗的后背,更加模糊了。
    可是再怎么模糊,她也知道,那是齐家琛。
    她被他拉着,仿佛走在棉花团里。头也晕着,眼也热着,一片昏天黑地之中,竟然还在默念着这次是三个月零三天,上次见面到今天,是三个月零三天。
    忽然,就觉得委屈;特别特别想哭。她不怕郭巧芸、不怕齐盛尧、不怕裘海涛、更不怕那个什么池总,甚至也不怕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齐家琛!一辈子见不到他、听不到他说话、不被他想起来、甚至被他完完全全忘了曾经认识过她,这些,她都不怕。
    可是就怕遇见他,一遇见,就心慌;更不用说被他拖着手这样拉走,全身上下,只剩心尖儿的地方还有感觉,酸酸的,像是开了花。
    想哭,还不能哭。就这么莫名其妙在别人面前哭,人家会怎么想?会把她当多古怪的人看?
    虽然,她确实很古怪,古怪到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可是,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古怪就够了,没必要让他也知道。
    “你好好个律师不当,就为了找机会住那老色鬼的免费房子?”
    齐家琛拖着她走到半路忽然就不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往哪走。两个人就这样立在路中间,她被他握住的手腕,有些麻麻的疼,握得实在是有些紧了,他却没有要松下来的意思,反倒将它抬得高,举到了她自己的脸边,动弹不得,活像是被警察逮捕住的小贼。
    高尚会所的门廊辉煌的灯火,洒在她的身后,只映出脸庞的轮廓。她还是留着短发,蓬松的、遮眉的留海下面,是一对闪着亮的大眼睛。此时背着光,别的都看不大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出神。却迷离,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蒙了水汽、含着水意,娇亮欲滴又透着委屈。
    齐家琛看在眼里,但觉心下一软,麻酥酥的,捏在她手腕上的力度也就退回去几分。可是转眼瞧见钟蕾腿上的裙子根本还没他家的桌布面积大,不由得又将那浓得化不开的眉毛皱紧了几分。
    “你学了这么多年法律,就为了给人当业务员?君度那么好的单位,你说走就走?不是挺聪明的么,算来算去觉得拿出庭费不如陪人喝酒来钱来得快是不是?”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刻薄,可是心里有一股憋不住的火气,控制不住。耳边连续回响的就是钟蕾挑着眼梢跟那老头子说她要求把房子划到她名下才肯搬进去的那句话。
    事实上,三个月前带着罗宾看病的那一天相遇之后,齐家琛就觉得他好像有些什么事情需要找钟蕾。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但就是想不起究竟那是什么事。终于有一天,公司副总姚远宣布他和女朋友就要结婚了。
    齐家琛说:那你们需要一个律师喽?姚远面呈怒色:我又不是离婚。
    只不过他话没说完,齐总早已郑重起身,拿起车钥匙就走了出去。
    就这样,在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晴空、和谐温暖、红旗招展的下午,齐家琛为了公司副总的私事这样充足的理由,不惜从百忙之中抽出宝贵时间来到君度找钟蕾,他一腔乐于助人的热情却被一句‘钟蕾早已辞职’给泼成了落汤鸡。
    万料不到,二人的再次相遇竟然是这么个情形;这究竟是谁造的孽?
    亏他当初还被她的‘义正辞严’撼动过、影响过;敢情自己的智商也都被狗啃过!
    还跟人讨价还价,一套房子么?就她这样的,还要学人家当情妇?有胸吗?知道怎么甩风情吗?除了嘴上一把刀、专戳人痛处之外,她还有别的优点吗?

  ☆、第三十六章

“你最近好吗?”钟蕾悄悄问着,声音很小。
    他,还是让她心动不已。不经意卷上去的衬衫袖子,露出线条别致的腕表,像他一样,硬朗沉默到了特立独行的地步。一旦他打破沉默,便是无情的冷酷!
    想到这里,钟蕾忽的一惊,只顾得想他、却忘了听他说什么。细细回忆过去,才觉大惊失色;他污蔑她‘陪人喝酒’,她却还要问候他‘最近好吗’?!她疯了么……
    齐家琛亦是一愣,从没见识过她这般好脾气,于是莫名其妙的、不自觉间语气也柔低了下来:
    “很缺钱么?还是没地方住了?”
    “你说什么?”她甩开他的手,终于在他面前再一次挺直了胸膛。
    挺直了胸膛,于是领口更低了。齐家琛刚刚才放轻的心情忽然又莫名其妙地被败坏了。
    “我说你很缺钱么?没地方住了吗?放着好好的律师你不干下去,要去给一个年纪能给你当爹的老家伙当情儿?就为了朝他要一套房子?一套房子多少钱?五百万?八百万?你卖这个价是不是?”
    他完全吼了起来,全然不顾形象,彻底打碎了钟蕾对他的所有好印象。
    在她认识的他,无论是霸道、冷漠还是失意,哪一种都是有型有款,各领风骚,从没像现在这样,蛮不讲理、非但一点绅士风度也无、甚至可以说是神经错乱。
    在这个世界上,怎样定义‘最特别的人’?在这一晚,钟蕾得出了结论——你舍不得为别人做的事,你愿意为他做,不计代价、不求回报;相对地,全世界都误解你也无所谓,但他不行!不行的结果,就是钟蕾扭着脖子仰了头,
    “对啊,一套房子。怎么?你也想给我预备?”
    “什么?”齐家琛被她噎到语塞,一时理智终于清醒过来,这才气急败坏道:“你也不照照镜子……”
    说着,血气上涌之中近乎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但听‘嚓’的一下,大屏幕被端到了钟蕾眼前。
    那黑色的电子产品上面,是属于她的一张脸,被酒精渲染得红扑扑的,肤色本是可爱、五官也勾人心弦,可是表情却令人沮丧。她倔强地瞪圆了眼睛,眉目如墨,笃定执着,如果不是背景上‘懿’会所的霓虹灯,钟蕾想,这完全是她出庭时的样子。
    “除了有自虐倾向的,谁也不能找这样的当情人吧?”
    人证、物证俱在,再优秀的律师也有词穷的时候。
    “我愿意!你管不着!你管得着吗?你是我谁啊?!”她扭头便走,却被他一下拉退,险些张了个趔趄。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要不是那天晚上,我在车里吻了……”
    齐家琛一气说到这里,忽然哑了声;两个人彼此沉重地凝望着,都呆住了。
    他记得!他喝醉成那样,竟然还能记得这件事!
    她只是打酱油的!真的!路过而已!就算顺便揩了他点儿油,也不能全怪她的错!起初她也没想要!顺势罢了!或者,可以说,是他强来的!对,当时是他托着她的后脑勺!死活不松手!在那种情况下她当然逃不掉!
    钟蕾的脸,原本就在酒精的作用下晕红了的双颊,一点一点被更深层次的红色所占领,渐渐蔓延到了脑门儿、太阳穴、甚至下巴。当她的一整张脸都红得透明、极度接近于放在沸水里煮的大虾那种颜色的时候,齐家琛真正手足无措地担心起来。
    是不是应该收回刚才那句话?原本他也没想说的!她的脸这样憋下去,会不会爆炸……
    他小心翼翼抬了手,想捧上她的脸;这个动作的意义,齐家琛后来也思考了一下,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想给她降降温。
    可是他的手还没挨上她的脸,只觉自己的脖子被她一勾,他顺着她的力道一低头,然后……她的唇就贴到了他的唇上……
    胡乱的吻!
    那个夜里,齐家琛一直在琢磨这个词。
    那就是一个胡乱的吻!钟蕾勾着他的脖子,趁着他一低头的工夫,她吻上了他的唇。
    突如其来的侵袭,害他险些把心脏跳出胸腔来。然而她自己要主动,却还没准头儿,吻偏了!
    原本位置就不大对,还糊弄人;乱七八糟碰了一下,实际上,在他的心脏还砰砰蹦着一团僵麻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面无表情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去。
    “这下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被徐徐春风吹过的、平坦而幽静的‘懿’会所的门外,只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他。
    星期天的下午,明明才三点多钟的光景,天空却暗得可怕。太阳不知道躲去哪了,只剩下一苍穹乌压压的云,正应了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
    广福路步行街的路面上,人们的脚步都赶得有些匆忙,这种天气逛街的人,不是衣柜里实在没衣服穿、就是家里钱太多实在放不下。别人看天气不好,都忙着回家,偏偏在路中间,立了一个姑娘,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挡着别人的路。她身边的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却一脸菜色。
    “媳妇儿,我刚才真不是成心的,你试的那条裙子设计的忐不合理,腰高裙摆又宽。说像孕妇什么的,那是我没过脑子说错话,别气了,咱回家吧,这天儿眼瞧着就要下大雨,再不走挨浇了。”
    蔡小乐却仍旧动也没动一下,只觉又烦又冷,心下想的恰恰是最近她最常想到的一个问题——如果换成齐家琛……
    春天的时候,和冯骏订了婚,可就是因为确立了这层关系,才会越来越觉得自己选错了人,总拿他跟齐家琛做比较。齐家琛永远不会像冯骏这样,傻乎乎跟个女人面对面站在街上,一脸无奈劝她回家。这种情形下,他绝对会训女朋友无理取闹,把她丢在这里,自己扔崩走人。
    然后换成女朋友忙叨叨追上去,挽住他的胳膊,撒个娇博取他的原谅。这样的男人,才是纯爷们儿!
    “今天这街我是逛定了,下暴雨我也逛、下冰雹我都不走,怎么样?”
    老实人冯骏说不出怎么样来,好在上天开了眼,帮他说了话。一阵瓢泼似的雨点扑天盖地洒了下来,蔡小乐一头浅咖色的波浪长发,立时变成了一绺绺的海藻,贴在头上湿嗒嗒滴着水。她下意识正想找个地方躲雨,不料冯骏倒先她一步飞也似地奔远了;直教蔡小乐看得目瞪口呆,直呼叛徒。
    没有半分钟,他又跑回来;手上还拿了一把雨伞,白拿着,却不打开,直跑到蔡小乐面前,这才‘砰’的一声,弹了她一脸水,撑在了她的头顶。
    “好在我车上平时都备着一把伞。”冯骏说着,露出一口沾沾自喜的白牙。

  ☆、第三十七章

听了这一句,蔡小乐连自杀的心都有了;她努力仰头望着乌突突的天空,那一瞬间忽然就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爱了。
    一个人得要有多低的智商才能把未婚妻扔雨里,自己跑去取伞再折回来啊?现在如果有一把平底锅在手就好了!蔡小乐恨恨地想。
    “拿开你的破伞!”她一推,顶着那一头海藻消失在了步行街的尽头。
    半个小时后,头上的海藻又恢复成了时髦的波浪形状,蔡小乐神清气爽站在钟蕾宿舍的洗手间,裹着浴巾,对着镜子轰隆隆地吹着头发。镜子里的姑娘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一头长发自然而柔顺,正是时下最流行的花瓣染,更加平添几分人才。
    这样一个姑娘,本应该比现在更幸福才对!
    曾经,有一个那样耀眼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而她,竟然在受到一次挫折之后就轻易放弃了他。
    枉她读了十几年的言情小说,那些一根筋的小白穷追猛打高富帅、最后手到擒来的故事情节,怎么一到了现实里就被她忘个一干二净?美貌和家室都是浮云,厚脸皮才是王道!她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一下?
    都说找一个爱你的人,会比找一个你爱的人幸福,那是放屁!
    蔡小乐恨恨地想,她果真是被那些文艺青年们给毁了。实际上,不管是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一旦你找了一个你不爱的人,那你的生活注定就是个悲剧!
    “蕾蕾,我真后悔。”
    钟蕾正坐桌子前把一堆票据往报销申请上贴,闻言转回了身,眉眼间却沉着,冷冷道:“该后悔的恐怕是冯骏。”
    蔡小乐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在选男人和选朋友上所犯的错误都很致命。喜欢上一个对自己没感觉的齐家琛,受到打击之后又找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冯骏,摊上一个闺蜜偏就连一句安慰人的话也不肯说,一张嘴就要人命。
    “小乐,你才订婚几个月啊,这句话我听了不下二十遍了。你真的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吗?你后悔,然后呢?”
    话不投机,蔡小乐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跟你这从来没恋过爱的人谈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我真是病得不轻。”
    “意识到这一点,说明还有救啊。”钟蕾笑道:“衣柜里有衣服,你自己选一身穿吧。今晚要是不准备回家,就给冯骏拔个电话,别让人家白白担心。”
    蔡小乐暗自撇嘴,哪里需要她拔过去,只要她把手机开机,保证半个小时之内老冯的电话就能打过来。想到这里,嘴角又有些得意地翘了起来,于是衣服也就选得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摩挲着在衣柜里游走了几遍,这才拿到一套小熊睡衣算是入了眼。
    刚想取出来,蔡小乐却住了手,她的手指,越过中间的几件职业套裙,慢慢滑上了右边一件淡翠色的运动服长裤上面。
    diadora的logo,中规中矩的运动款型设计,较绿色浅些、较雾色又重些,清丽而恬淡,虽不惹眼,却让人难忘。这种颜色并不常见,而且极不易搭配对颜色,可是奇怪的,它却孤零零挂在那里。
    “你这运动服不是成套的么?怎么只有一条裤子?”
    钟蕾望到她指的方向,一时竟顿住了,半晌才极不自然地应了一句:“很久不穿了。”说着,走过来把那条裤子随便叠叠放进了衣柜的抽屉里。
    “对啊!我也很久没运动了;这个月又重了一斤!”蔡小乐抱怨着,浑然忘却了刚刚一闪而过的那一抹异样,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下一周去练瑜珈还是跳健身操的艰难抉择中。
    于是那件diadora长裤便被撂在了一边。
    只是一时不提起,并不代表永远想不起。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蔡小乐一直在想,老天终究算是待她不薄,她虽糊涂而且健忘,命运却不肯让她吃这闷亏,终于让她这瞎子睁开了眼。
    晚间的时候,钟蕾正在洗澡,手机响了。
    蔡小乐刚好坐在桌边,看到钟蕾的异母弟弟钟宇来电,顺手接起来,那一边却先就开了腔,像是憋着嗓子捂着嘴,生怕人听到的样子:“老姐,有个叫齐什么深的来家找你,开的车倍儿酷,人也长得那叫一个精神,真是高富帅啊!可是爸好奇怪,发了好大火把人赶走了。现在那哥哥还站楼门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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