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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静女 作者:叶知萦(潇湘2012.8.7完结)-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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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杜鹃,你连自己究竟懂得什么都糊涂了?这个方法,本王在你留下的笔记中看到的。”
  原创者,哎呀杜鹃,笔记……旷世奇才予南王可谓天资聪颖过人,青青跟他接触过一段时日,他便能得心应手的应用青青不时冒出的外来词。正因为他的聪明绝顶和大方无拘,让青青感觉找到了与现代人对话的亲切感,很喜欢闲来无事找他斗嘴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留了笔记给你?!”青青很不忿气的争辩。
  “然儿!然儿!”蓝湘急切的呼唤惊动了斗嘴的人,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床边。只见刚刚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君傲然,费力的凑近段明修,才要凝神吩咐些什么,便又眼前一黑,晕倒在床。
  “青青,你不是说理顺了他的经脉,热敷过后便不碍事吗?为什么他又昏迷不醒?”
  看不见床那边的情况,杜鹃只好转向青青着急询问。
  “外面这么乱,最亲的人为了谋权,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又有麻烦事雪上加霜,殷宇没能醒是明智之举?若是醒来,晓得这么残酷的事实,他的心伤怕是比这身上的病痛更严重。”
  青青赖坐在窗边案桌前,手里还拿着从季语纾那里讨来的现代纸笔,完全没有要去查看病人状况的意思。
  “青青,我是认真的,他怎么了?”
  杜鹃急切的语气里装载着满满的担忧,听得青青失了继续逗趣她的心情。
  “放心吧,我们的殷宇要死,也不该死得这么令人扼腕。不过,他的经脉过分扰乱,还长期遭受丹毒的破坏,能被我几针扎醒,已是难得。如今金针调起的元气用尽,再度昏迷。若要再醒,一时之间我也做不到。他的肝脏已伤,需用药调理一番,让身体机能恢复过来,我才好唤醒他。”
  古颐听见青青这么说,急忙道:“那你快将药方写来,我立即命人拿去煎药。”
  青青倾身靠近他,哀哀一叹,皱起可爱的眉头悄悄嘀咕:
  “我也想啊。但笔记上抄录的药方,因为当初只挑好玩的名字抄下,缺了好几味药。无方指引,我辨不清药性,难做决断。”
  “十青青,危机关头,你还如此可恶的玩闹?”古颐咬牙恨恨说了一句,庆幸她这番话没其他人听见。
  “我很认真呀。没有把握的病,我从来不治。更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断诊,便留下庸医恶名。万一不慎治死了殷宇,你们肯定会把轼君大罪赖给我。”
  悄声反驳了古颐一番后,她又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声音,一本正经扬高了声调:
  “我只答应笨杜鹃救醒他,醒了之后再昏迷不关我事。我已好心说明殷宇病因,这里懂医的人一大把,总会有人找对办法替殷宇保命。我现在只想看看笨杜鹃怎样了。”
  或许是突然听不到杜鹃一如往常的劝责,青青便心生疑惑。因此,伸长脖子看了过来,发现前一刻还担忧相问的杜鹃,此时此刻竟静静的趴倒在桌上。
  “糟糕。笨杜鹃,你该不会去和小鬼商量,用你的命换回殷宇吧。”
  “杜鹃!”
  听见青青的呼叫,被人挤出床边的段明修急忙走近杜鹃,跟着唤了一声,只是埋头看不到表情的人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段明修着急转头:
  “十青青,杜鹃怎么会这样?”
  “因为她中了我巫族奇毒,命悬一线。”
  
  




☆、111 杜鹃怒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把和善的声音。话落,一身朱黑长袍的大巫师便出现在窗外。他的身后,人影密密晃动,似乎是一支来势汹汹的精卫。
  “好极了!大鱼终于出现。”
  予南王唇角一抿,心情大乐的鼓起掌,与室内他人的惊讶形成了鲜艳的对比。
  “哎呀杜鹃,一会看准时机,有机会立即带杜鹃离开。出了宫门一直往西,自会有人接应。”
  悄悄吩咐过青青,予南王朝自己带来的数十精卫暗暗递了个眼神。众人立即会意,正要行动。谁知大巫师再度扬声阻止:
  “予南王动手之前,最好先弄清状况。你带来的人虽埋伏在城里,但这个王宫,此刻却被我巫族侍卫密密保护着。任何与我巫族作对之人插翅难飞。”
  轻描淡写的一番说明,似乎一下子让予南王忌惮不少,轻而易举的让他收回了命令。看着巫族肆无忌惮的领兵包围宁心殿,段明修秀挺的眉头紧蹙,蓄怒斥道:
  “放肆巫人,狂言占据宫城,难道不将我五千明砚卫士放在眼里?”
  “五千?真是少得可怜!湘妹,告诉这里的人,此番外出,你向巴国求得了多少兵力援助?”大巫师淡淡一笑,转而温和的看向蓝湘。
  “哥哥,你又做了什么?”
  身心俱伤的蓝湘,吞忍下所有的无奈与伤痛,抱着昏迷的亲儿,平静问了一句。
  “湘妹,生儿不肖,毁伤王巫近百年的友好相处。哥哥来助你教训教子改错。”
  大巫师的温和,让人恍惚羡慕起蓝湘,竟然有这么好的兄长。只是,这样的伪善,又有多少人会受蛊惑?殷夫人最先回神,立即厉言斥责依旧虚弱的蓝湘。
  “好一个狠毒的母亲!为了争权夺利,居然勾结外敌,围攻王宫,谋夺你亲儿帝位!”
  “殷宛琴,同谋出现,终于敢嚣张闹事了吗?”
  回驳殷夫人的,是含笑看着大巫师作戏的予南王。殷宛琴一时间没听懂予南王的提示,十分恼怒。
  “予南王此话什么意思?你意图诬蔑本夫人什么?”
  “现在明殷帝再度昏迷,杜鹃一先的担忧已是多余。本王可不愿再替你背黑锅。”
  予南王丢去一句让殷宛琴足够忌惮的话,便不再与之费唇舌,直接转头问青青:
  “十青青,还想不想跟你夸赞的那个布菜高手切磋?”
  “当然。不过你先找他给殷宇开个药方,省得我费脑汁。能以平常食物配出致命菜肴,他的医术不容小觑。”
  “哈哈哈……苏其父,有人夸你医术高明。高兴吗?”
  “予南王若无证据,请不要诬蔑苏大夫谋害陛下?”
  “若一刻钟内开不出对症的药方,本王就把你们与巫族勾结、秘密谋害明殷帝的证据一样样摆出来!殷宛琴,母罪子承,可好?!”
  予南王语调轻缓,唇角带笑,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令人生畏。迎上予南王骇人的目光,大巫师微笑着故意作对。
  “苏大夫,一个时辰之后,秦人就会在巴人带领下,进城擒王,清肃叛秦余党。若被秦人知你救治叛贼,岂不将你除之后快?”
  笑面迎人的一番威胁,让先前那个仗势嚣张的苏其父吓得动也不敢动。反是趴在桌上无声无息的杜鹃,听见大巫师嚣张的插话,竟在此时抬起了头,她静静的深吸一气,义正词严的反斥一句:
  “所以只能容许大巫师嚣张扰乱我朝安稳、将我蜀国拱手送赠给外人么?”
  杜鹃努力叱问,话语间是满满的指责。轻柔的嗓音明明还带着隐隐的虚弱,然而她话里不受威胁的责怪,无需力气也力量十足,惹来众人惊讶的注目。
  “不可能。”
  大巫师盯着支案而起的杜鹃,满眼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得青青得意的炫耀:
  “失望吧。让人命悬一线的巫族奇毒,不过如此哦。”
  大巫师疑惑的看向青青时,杜鹃已然继续说话。
  “难道在大巫师眼中,蜀国的存亡,比不过您一心争取的权位?”
  微弱柔和的声音,或许是因为一鼓作气,逐渐清亮起来。让人听来,仍然是舒服清心的语调,话意却益发尖锐。
  只是,前面一句看似大胆无畏的指责,已经耗费了杜鹃大半的心神,这般责问更是折损了她本就虚弱受损的元气。严词厉问后,她的双手便悄悄握紧,意图聚敛过度耗散的心神。
  然而,面对杜鹃认真的责问,大巫师弹弹手指,十分不屑的回驳一句。
  “明殷帝无能护国,民心早已惶恐不安。明砚朝迟早被他葬送,救来何用?”
  “救来何用?巫族不是时时标榜是蜀国护国神使吗?今日亲自引敌灭国,岂不可笑?抑或是你巫人想告诉大家,这是上天神灵指点蜀国要舍得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等杜鹃再度开口,段明修忽然站了出来,满眼嘲讽的看着始终谈笑自若的大巫师。
  面对段明修的讽刺,大巫师忽然转了一副十分无奈的神色,故作认真的解释:
  “唉!苍天之上,真的存在神灵!为什么你们始终不肯相信?要不是有朱提神山的护佑,我古蜀王城早已沦为秦人最后践踏的一片蜀土;要不是有惊天鼓通天传愿天神,我古蜀国怎能一次次在危难中走出来。它们那么无私的护佑着地上的百姓。为什么你们不懂图报,还那般不敬的亵渎神灵?诬蔑神灵的使者?”
  “哼!装神弄鬼,欺瞒骗诈,你巫人借用神名,做尽伤害百姓的恶事。他人纵有敬神之心,也被你巫人磨灭驱散!”
  段明修铿锵有力的反驳,字字张显着他的正直、严厉。负手斥巫的段明修,眉宇间散发着令人敬佩的凛然气势。恍惚间,杜鹃仿佛瞧见了十多年前朝阳殿上与大巫师对峙的爹爹,一样的桀骜,相同的正气!
  无暇他想,将感慨悄然收起,杜鹃专心转向大巫师,十分诚恳道。
  “敬神爱神,却纵容巫族子弟为非作恶,借宣扬神力为名,欺诈图利,大巫师让蜀国百姓如何信神?”
  她与段明修,一个犀利责骂,一个婉转问责,舌锋利如双刃,让一直淡定从容、不屑威胁的大巫师蹙起了眉头,转而严肃声明:
  “我巫族上古时期,已是通神使者东方智族的得意门徒。与智族人携手共创的深入人心的神庙文化,影响着无数的蜀人,是明砚朝众人最崇高的信仰。并非外间传说那般装神弄鬼欺骗子民,甚至默默为百姓牺牲付出了许多,才守得明砚朝今日的安稳平定。可是,所有的人,都将功劳归给了明砚王朝的君臣。然后,不知什么时候起,王室开始打压巫人,让明砚朝敬仰巫文化的百姓开始动摇信仰,甚至对巫族人怀疑失望。自从杜元介鼓励中原医术在北地推广,我巫族最后一份引以为傲的医术也开始受到了质疑。长此下去,我巫族将无从在蜀国立足。本使不能让神圣深厚的巫文化就这么消失。
  既然杜元介说——所谓明砚朝,不过是仰仗巫族欺骗蜀民苟安的小朝廷。外不敢攘秦敌,内不能辩是非。那么,本使就让这个拦挡蜀国前路的累赘王朝早日消失!然后由我巫族亲自掌权,领导蜀民虔诚敬神,巫族便能实现百多年来光复神庙巍峨文化的愿望。”
  面对大巫师的狂妄,杜鹃静静聆听,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神色飞扬的宣布。等他宣泄完毕,她才温婉开口:
  “若您执意如此,便应了青青之言——蜀国没有未来,终究不过是秦人统辖的一片郡地。何况,排斥异己一心获取自由领导权,却无法对抗秦人的强大压制。大巫师身为神使,甘愿承受这样的屈从吗?”
  分明应该一如开始那般义愤填膺的反驳斥责,她却忽然收起了汹汹浪潮。柔和的语调如微风似静水,轻轻的,在人心头荡漾。只是,这样的温婉诚挚,唤不醒妄自尊大的大巫师。
  “哈哈哈。那又如何?当年杜元介公然在朝堂上诋毁我巫族,虽让本使恨之入骨。但十多年来,他独自在北地为蜀人争取自由,周旋于趾高气昂的秦人之间,却没有分毫的卑微奉承。如此本领,让本使佩服。杜鹃,你爹的特行独立,启发了本使。原来,不需要依赖王室,只要足够智慧,一样可以在秦人眼底风光的获取自由。既然如此,我巫族为何还要仰仗明砚王室委屈求全?佯降于秦,然后绝地求生!本使相信,杜元介做到的,我巫人一样可以!”
  大巫师骄傲的保证完毕,立即遭到段明修冷眉嘲讽:
  “可笑!北地杜相光明磊落,一心为民,不曾为个人谋取半点私利。这样的胸襟气度,岂是尔等鼠辈随便学得?”
  杜鹃静静的等待着,任由着大巫师恼怒的瞪视段明修,直到感觉他的嚣张气焰已然消散了一小半,她才缓缓继续:
  “巫族与我爹爹,是当年那场争辩战里胜败双方。我爹耿耿忧心拆不散巫族与王室数十年的友善,所以输败,失望远走。北走独行,皆因无人支持。巫族比我爹幸运,纵然受到我爹危言警劝,王室依然相信多年的盟友。只是巫族不肯珍惜这份信任,及时整肃族风;反利用王室的信任,愈加嚣张,日渐积累了民怨。
  大巫师说,明殷陛下无能护国,以致民心惶恐不安。只是,此番招惹秦人的危机,缘何而来?大巫师可敢向蜀民坦然承认——因为巫族故意造谣,点山火,纵流言,存心挑引秦人怀疑。让苟安于古城的蜀民求不到一片安静乐土?!”
  “没错,如果明殷帝无能护国,需遭此劫难;那么巫族作为纵祸魁首,理当承受罪罚!蜀国图兴的未来里,不该有这么愚昧无知的巫族拦路羁绊!”
  仿佛是最有默契的搭档,杜鹃话语稍顿,段明修便极其恰当的插言补充。为杜鹃的温言善语及时的添加几分不可轻忽对待的气势。大巫师才要回驳段明修直接的谴责,杜鹃再度温和质问一句:
  “赖得朱提神山护佑,古蜀王城躲过了秦人的侵占。巫族作为神灵使者,怎能亲手毁灭神灵护佑的王城?”
  杜鹃与段明修两人,一个负责狠狠的刺伤、激恼,一个乘势温和抚劝,让防备得无懈可击的大巫师不得不大笑鼓掌:
  “好!不愧是杜鹃,不愧是杜元介的女儿。杜氏父女,目中无人,满口歪理。加上一个风格酷似杜元介的段明修。本使由衷佩服!可惜,本使不受你巧言迷惑!巫族是神的使者,替神福佑百姓。明砚朝既然敬畏神灵,就当虔诚的拜我神主为上,为什么要嚣张的骑在神灵头上,藐视神的力量?!今日,巫族势要替天上神灵取回最高的敬仰!谁也阻拦不得!”
  狂妄大笑的大巫师,显然是过分警觉——一心认定杜鹃努力劝说,绝对是出于对明砚王室的维护。因此,即使杜鹃如何诚恳,依然无法说服他改变。
  一早看透大巫师诡计的予南王,怀手在一旁安静听了许久。直到感觉蓝湘已不再那么虚弱,又看到被古颐悄声威胁的十青青乖乖走近君傲然,才懒洋洋的站起来,道:
  “杜鹃。难怪十青青总说你笨。莫再浪费口舌了。人家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盟友招引秦人入城。还是帮忙想办法带走你想带走的人吧。”
  漫不经心的话语间,便已悄然交待好身边的侍卫。语毕,便见室内跟随他而来的十来个侍卫移动身形,整装待发。瞧见室内人影的蓄势待发,大巫师只是扯动唇角一笑,不慌不忙道:
  “闻说予南王有一队精湛侍卫,是当年明光帝从那赫赫有名的暗卫中精挑出来,送赠给最受光帝欣赏和疼爱的王爷。这五十人,武艺精湛,谋略过人,能以一敌十,以十抵百,甚为厉害。据说,只要带着这五十名侍卫,王爷想去哪,都如入无人之地,十分了得。只是,如今王宫里里外外,有我数千巫族卫士忠心守护着。我巫族护卫对陛下忠心耿耿,可容不得任何人劫走重病昏迷的陛下。王爷要走,最好小心。”
  “多谢大巫师假惺惺的关照。本王的伏虎卫进退出入,从来不忌惮敌阵有多强大。”
  予南王朗朗笑罢,目光凝聚,伸手一挥,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从容。就在予南王挥手下令,室内侍卫长枪直挥,室外巫人持剑冲入的瞬间,敌我对阵的中间,忽然射入一大束耀眼的光芒,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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