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富兰克林自传 >

第7章

富兰克林自传-第7章

小说: 富兰克林自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儿子中的一个接洽过更重大的事情。那时他已是爱葛雷孟伯爵,这事我以后在适当的地方还要提到。

    这样我在伦敦度过了约一年半的时光。大多数的时候我辛勤地在我的本行工作,除了看戏买书以外,我自奉甚俭,我的朋友雷夫使我贫穷,他欠了我大约二十七镑,现在我毫无希望收回这笔欠款了。在我微薄的收入中,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款项呀!尽管如此,我还是爱他,因为他有许多讨人喜欢的地方,虽然我并不能因他而致富。在伦敦我结识了一些聪明的朋友,跟他们交谈使我得益不少。同时我也阅读了不少书籍。

    我们在一七二六年七月二十三日从克莱武生启程,你要知道航程中发生的事件,请看我的日记,在那里我都详细地记载了。在那日记里所能找到的最重要的部分或许是那个关于指导我未来一生行动的方案,这是我在海上时规划的。当我作出这个方案时,我还那么年轻,而一生中直到晚年我是非常忠实地坚守这个方案,因此它更是显得值得注意了。

    我们在十月十一日在费城登陆,城里有了许多改变,基夫不再是州长了,接替他的是柯登少校。我看见基夫像一个普通市民那样地在街上行走,看见我时他好像有点羞愧,一声不响地过去了。在接到我的信后,李得小姐的亲友们有充分理由以为我是不会回来的了,他们就劝她跟另外一个人(一个叫劳吉斯的陶工)结婚。这样在我出洋期间,他们结了婚。假如不然的话,我看见她时也会像基夫那样地感到惭愧哩!但是,婚后她总是不快乐,不久就跟他分手了,她拒绝跟他同居,或是用他的姓氏,因为这时有人说他另有妻室。他是一个生性卑劣的人,虽然他的手艺很高明,她亲友们就是贪图他这一点。他负了债在一七二七或二八年跑到西印度群岛去了,以后就死在那里。凯谋的铺子扩大了,又开了一家大的文具铺,添了许多新的铅字,而且有了许多帮手。虽然这些职工的技术并不高明。他的生意倒好像很兴隆。

    田纳先生在水街租赁了一个店址,在那里我们把我们的商品陈列出来,我勤勉地照料生意,学习记账,不久就学会了做买卖。我们在一起膳宿,他像父亲一般地教导我,因为他真心诚意地重视我,我尊敬他,爱戴他,我们原可以很快乐地合作下去。但是,在一七二七年的二月①当我刚过了二十一岁的生日时,我们两人都得了病。我得了肋膜炎,几乎丧了命,我经受了极大的痛苦,我想我活不成了,而当我发现我自己逐渐恢复时,我倒反而有点失望了,因为我有点懊悔今后迟早还得重新再忍受死亡的痛苦。我现在不记得他得了什么病,他病了很长的一个时期,最后还是死了。在他的口头遗嘱里他留给我一笔小小的遗产,表示他对我的友情。但他使我再一次流浪失业,因为那铺子由他的遗嘱执行人接管去了,这样我在他铺子里的工作就结束了。

    ①原文是一七二六年的二月,但他们是一七二六年七月启程赴美,一七二六年十月到达费城的,则患病当在一七二七,而不可能是一七二六,因此译成一七二七年。——译者

    我姐夫荷麦斯这时在费城,劝我重回本行。凯谋在劝诱我,他愿意给我高额的年薪,要我去管理他的印刷铺,使他可以更好地照料他的文具铺。在伦敦时从他的妻子和他妻子的朋友那里我听到他的名声很坏,所以我不愿意再和他发生关系。我设法想找一个商店店员的位置,但是一时找不到,所以我又答应了凯谋。

    在他的印刷铺里我找到了下面这些工人:休·梅莱笛斯是一个威尔斯籍的宾雪法尼亚人,三十岁,惯做庄稼活,诚实,懂事,有相当敏锐的观察力,也喜欢念一点书,但好酒;司蒂芬·博茨是一个年轻的成年庄稼汉,习农,天资颖悟,生性幽默,善谐谑,但是有点吊儿郎当。凯谋跟他们约定每周给他们极低廉的工资,随着他们技术的改进,每隔三个月他们的工资将增加一先令。这种未来的高额工资是他勾引他们来的一种手段。

    梅莱笛斯将做印刷工,博茨装订工。按照合同,他要教他们这两种技术,虽然他自己一样也不懂。一个叫约翰什么的是一个粗野的爱尔兰人,什么行业也没有学过,凯谋从一只船的船主那里买了他四年的服役,他也要他成为一个印刷工。乔治·卫勃是一个牛津大学的学生,凯谋也买了他四年的服役,打算叫他做一个排字工人,下而我还要讲到他。还有大卫·海利是一个乡下孩子,凯谋收他当学徒。

    我不久看出了他之所以出了远远高过予他惯常所给的工资来雇用我,他的目的就是要通过我来训练这些没有经验的,廉价的雇工,一等到我把他们教会以后(因为他们都跟他订有一定年限的契约)他就可以不用我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欢欢喜喜地继续工作,整顿了他的印刷铺,本来它是十分混乱的,我逐步地使他的雇工们注意和改进他们的工作。

    一个牛津大学的学生成为一个卖身仆,是一件奇闻。他还不到十八岁,他告诉我这样一段他自己的历史,他生在葛劳斯特,曾在当地的语法学校读过书,当他们在学校里演戏时,他因为在表演时显出了显而易见的才能,所以在学生中很有名气,在学校里他参加了“幽默社”,也写过一些短篇的诗歌和散文,它们曾经在葛劳斯特的报纸上发表过。从那里他被送到了牛津。

    在大学里他继续读了一年书,但是他不很满意,他最希望的是到伦敦去观光和当演员。最后,当他领到三个月的补助金十五个金币时,他不去还清债务,却走出了市镇,把他的大学礼服藏在金雀花丛中,步行到了伦敦,在那里,因为没有亲友指导他,结识了坏人,不久就化完了他的金币,还找不到进入戏剧界的门路,贫穷了,当衣服,但又无钱买面包。当他空着肚子走在街上,而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时,有人把一张人贩子的传单塞入他的手中,上面答应凡是愿意出卖自己到美洲去服役的人马上可以得到饮食和奖励,他马上就跑了去,在定期服务契约上签了名,上了船,就渡海到美洲来了。他连一个字也不寄给他的亲友告诉他的近况。他很活泼幽默,性格温厚,谈吐风趣,但是懒惰、轻率和极度的不审慎。

    那个爱尔兰人约翰不久就逃跑了。我跟其余的人相处得很愉快,因为他们发现凯谋自己不能教他们技术,而从我这里他们每天学到一点东西,所以他们都更加尊敬我了。我们在礼拜六从不工作,因为那是凯谋的安息日,这样我就有两天可以读书了。我在城里认识了更多的有发明天才的人。凯谋自己待我十分殷勤,表面上很尊敬我,这时我心中别无挂虑,只是我欠佛南的债款,到这时我还无力偿还,因为我不善节约。但是,他很讲情义,不提起这笔债。

    我们的印刷铺常常需要整套的铅字,而在美洲还没有浇铅字的人。在伦敦时我在詹姆士的铺子里曾经见过人家浇铸铅字,可是没有十分注意它的方法。但是这时我发明了一种铸模,利用我们用作打印器的字母,把铅制成铸模,这样相当不错地满足了各种需要。必要时我也雕刻几块铜板,我制造油墨,我是仓库管理员和一切,简单地说,我差不多是一个打杂工。

    但是不管多么有用,我发现当其他工人的业务逐渐改进时,我的帮助一天比一天地显得不重要了。当凯谋付了我第二季度的工资以后,他告诉我他觉得我的工资太高了,认为我应当减低一些。他逐渐地待我没有从前那么殷勤了,摆出了老板的面孔,常常吹毛求疵,无事生非,好像准备爆发的样子。但是,我仍然是继续工作,勉强忍耐,因为我想他向我生气的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经济情况欠佳。终于一件琐事却使我们的关系突然破裂了。有一次在法院附近发生了巨大的嘈杂声,我把头伸出窗外,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凯谋这时候在街上,抬头见了我,声色俱厉地向我叫喊,要我别管闲事,接着又加了一些责备的话。这时所有往外面看热闹的邻居都看到了他是如何地待我,正因为他当众责备我,这才更加激怒了我。他立即跑到印刷所楼上来,继续跟我争吵,于是双方破口怒骂,他按照合同给我三个月的解雇通知,但是他对于他必须给我这样长期的预告表示后悔。我告诉他他的懊悔是不需要的,因为我要立刻离开他了。这样,我就拿了我的帽子,走出了门,在楼下我看见了梅莱笛斯,我就要他照料我留下的一些东西,并把它们送到我的宿舍来。

    因此,梅莱笛斯在晚间来了,这时候我们讨论了我的事件。他非常尊敬我,因此在我离开了那个印刷所以后,他也不愿意再留在那里了。我开始想到回到家乡去,但是他却劝阻我。他提醒我凯谋所欠的债和他的资产相等了,他的债主们开始感到不安了,他把他的铺子弄得乱七八糟,为了得到现金他往往做不赚钱的生意,而且常常赊卖货物,又不记账,因此他必然会倒闭,他一倒闭我就有可乘之隙。但是我说我没有钱,然后他说他的父亲很相信我,从他跟他父亲的一些谈话中,他相信假如我愿意跟他合伙的话,他父亲会投资帮我们自己开业的。他说:“我跟凯谋的合同将在明春满期,到了那时候我们将从伦敦买到了我们自己的印刷机和铅字。我知道我的技术很差,假如你愿意的话,你提供你的业务上的技术,我供给资本,我们平分赢利。”

    这个提议我欣然赞同了,他父亲这时候在城里,也同意了我们的计划,特别是因为他看到他的儿子很信任我,我已经劝他戒了一个时期的酒,他希望当我们两人那样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时,我或许能使他完全戒掉这恶劣的习惯。我开了一张清单给他的父亲,他父亲交给一个商人去订货了。在机器未运到之前我们要严守秘密,在其间,假如可能的话,我将设法在其他印刷铺找些工作。但是我找不到空缺,所以闲了几天。这时,凯谋因为希望获得新泽西印纸币的生意,需要只有我能做的雕版和各种铅字,同时因为怕勃拉福雇用了我把生意抢去,所以给我写了一封十分谦恭的信,说多年的老朋友不应当因为几句一时气愤的话就分手,希望我回去。梅莱笛斯劝我去,因为在我日常的指导之下他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增进他的技术。这样,我就回去了,我们相处得比以前一段时间好多了,凯谋得到了新泽西的生意,我替它设计了一部铜板印刷机,这在美洲还是第一次看到哩!我替纸币雕刻一些花纹和对号,我和凯谋一同到柏林敦跑了一趟,在那里我满意地完成了整个任务,他因此获得了一笔巨款,使他可以有一个时期不致破产了。

    在柏林敦我结识了许多新泽西的要人。为了照料纸币印刷工作和监视按照法律纸币的印数起见,州议会指派了一个委员会,我所结识的人中间有几个就是这个委员会的委员,因此,这些人轮流地一直跟我们在一起,来监督印刷的人一般总是带了一两个朋友来做伴的。由于我曾经读了许多书,我的文化修养较凯谋为高,我猜想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所以他们好像更喜欢跟我谈话。他们邀我到他们家里去,把我介绍给他们的朋友,对我十分殷勤,但是,虽然他是老板,他们对他却有点轻视了。老实说,他是一个古怪的家伙,他不懂得公共生活,爱好粗鲁地驳斥一般人所公认的意见,衣冠不整到极度邋遢,狂信宗教上的某些教义,并且有点无赖气。

    我们在那里继续工作了几乎三个月,到那时候,我已经结识了法官爱伦,州议会秘书撒木耳·部士帖耳,议员爱瑟·皮耳生,约瑟·库柏,和几个斯密司家的人,和测量局长爱瑟·狄考。狄考是一个机灵精明的老年人,他告诉我当他年轻时,他开始是替砖匠运送黏土的,在成年后才学习写字,后来替测量员背测链,从他们那里他学会了测量术,到了这时候靠着他自己的勤劳,他已经置了一份很好的家产,他说:“我预言你不久将把这个人从印刷业中排挤出去,你将在费城以印刷业起家。”这时候他丝毫也不知道我在费城或任何其他地方开业的意图。这些朋友日后对我大有裨益,有时我也偶尔帮助他们中间的一些人,他们毕生却一贯地重视敬慕我。

    在我讲述我正式开业之前,最好让你知道当时我对道德伦理的看法,让你可以看出这些观念是怎样地影响我未来生命中的大事的。我父母在早年就对我灌输了宗教思想,在我童年时代我受了虔诚的非国教徒的教养。由于在我所读到的各种书籍里我发现对教条有争辩,我自己对于教条中的某几点也先后发生了怀疑,接着,当我还不到十五岁时,我开始对圣经本身发生怀疑了。我偶然碰到了一些反对自然神教的书籍,据说这些书是博尔演讲中讲道文的大意。它们对我的影响恰巧跟它们的原意相反,因为为了驳斥自然神教,它们引证了自然神教信徒的议论,但是这些议论在我看来却比那些反驳它们的理论还坚强有力。简单地说,不久我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然神教信徒了。我的议论带引一些人走上了歧途,特别是高令斯和雷夫,但是这两个人后来都毫无良心地大大地害了我,想到了基夫对我的行为(他是另一个宗教上的自由思想者)和我自己对佛南和李得小姐的行为,这种行为有时使我十分苦恼,我开始觉得这种教义虽然或许是真的,但是它不十分有益。我的伦敦小册子引用了德莱登的诗作为箴言:存在即是合理,虽然半瞎的人只看见链条的一端,最近的一环,他的两眼看不到上面那权衡一切的秤杆。

    在那本小册子里我从上帝的属性,他的无限智慧,善良与权力得到结论说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全都是对的,恶与善是一种虚空的区别,根本就没有善恶。现在看起来这篇文章并不像我过去曾经一度认为的那样的巧妙杰作。因此我猜想某些错误可能会不知不觉地混入我的论断,以致影响随之而来的全部理论,这原是在形而上学的推论中常见的。

    渐渐地我确信在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中对人生的幸福最重要的莫过于真实、诚意和廉洁。我写下了我的决心(这决心书还在日记中),要在我的一生中不断地加以实践。圣经本身对我并没有重要性,但是我认为:虽然我们不能因为圣经禁止某些行动,就说这些行动是坏的,或是因为圣经叫我们做,所以就认为是好的,但是当我们考虑了事物的各种情况以后,也许正因为它们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要禁止这些行动,或是正因为这种行动的本身与我们有益,所以我们要去做。这种信念,靠着上帝或是守护天使的祝福,或是偶然的有利情况或形势,或是三者合起来,保全了我,使我经过了青年的危险期,使我在没有父亲在旁照顾和忠告的情况下,安全地经过了有时我在陌生人中间所陷入的险境,而竟然没有任何故意的粗鄙的不道德或不正义行为,由于我的缺乏宗教信仰,这种错误或许原是在意料中的。我说故意的,因为我上面所提到的那些实例,由于我年轻,缺乏经验,由于别人的无赖行为,都包括一些必然性在其中。因此在开始进入社会时,我的品德还总算是过得去的。我正当地重视我这个品德,并且决心保持它。

    我们回到费城之后不久,新的铅字就从伦敦运到了。我们跟凯谋讲好了,经他同意,我们离开了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