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佛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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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我仿佛看到娜娜因动手术痛苦变形的脸，对着矿泉水瓶眼泪开始不由自主的狂奔。白天漆黑一片，晚上梦游一般，我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神经有点不正常。
第三部分 爱的大悲咒 第十八节
十八
这些天来到这个城市我什么也没干，我一直都在跟踪一个人，一个我曾经讨厌的人。金水大厦A座八层郑老板，我们平时都叫他郑胖子，当年我在A座八层干保安，站过三个月的岗，我维护着这个地区的安全，我对这里的人的生活了如指掌。
我不是特务，也没接受过任何特殊的训练，跟踪是一个人的本能，刻意的伪装自己，黑暗中隐藏着自己的欲望，这个城市也许每个人都是跟踪者。
郑胖子胖呼呼的身体使我跟踪的目标范围增大，跟踪他很容易，他一向出入的环境空间都是单一的，公司，酒店，娱乐城很容易就能找到他的身影，这样的生活规律在我的预料之中。
郑胖子现住的房子的主人原先是柏女士，我在北京的时候刚好郑胖子买了那房子。柏女士是个怪人，总爱领各种各样高大英俊男人回家，后来听说她是个画家，那些男人都是些模特。
跟我同事的还有山西的李强，李强常对我说那个女人让男人脱光了画会不会突然失去理智弄那事儿？我对李强说不要诋毁画家，她们都是有高尚的艺术情操。
9。07事件，比美国的9。11事件还要早上四天，那个女画家突然死在家里，她的死法很古怪也证实了李强的说法，她一丝不挂的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后来这所房子的主人就是郑胖子了，房产推销员偷偷的塞给我跟李强钱，说不让把9。07案件说出去，要不然这房子卖不出去他这个月就要喝西北风。
郑胖子是个暴发户，对人不友善，整天仰着他的肥头仿佛谁他都看不起。我跟李强都不喜欢他，所以9。07事件他们也不愿意跟他说，〃花人钱财，替人消灾〃就随手推了个人情。
郑胖子的钱仿佛花不完？天天从黑皮兜里掏出的都是成叠的人民币。李强说他肯定是个百万富翁，要知道在金水大厦买套这样的房子最低也得几十万。
我跟李强都知道郑胖子平常最爱说的那句话〃钱存银行吃利息算什么本事儿？我的钱就根本就不用存银行，平时出去潇洒手里没个百儿八十万的那能站着场吗？〃
第三部分 爱的大悲咒 第十九节
十九
犯罪是种极端的行为，犯罪动机也许是预谋以久的，也许是瞬间产生的。
冲郑胖子那句话我开始有一个欲望〃干郑胖子一票〃，神经错乱使我的时代感产生错觉，完全忘了〃杀富济贫〃在这个年代是违法的。
我混过公安有点反侦察能力，二年过去了，事发警方在郑胖子的交际圈里排查犯罪嫌疑人肯定不会怀疑到我？同时郑胖子商场上的对手仇家也有很多。
郑胖子什么时候回家？从什么地方下车？坐电梯，基本的生活规律我都了如指掌，这对我作案需要的时间，地点很有利，我这次作案是有预谋的。
基本地形我是清楚的，金水大厦只有二楼有三道电梯，其中一道是通往地下停车场的，郑胖子的车就在地下停车场停，到12点以后那里的保安基本就睡了，只剩下一人值班。
最佳的第一作案时间应该是在12点以后，郑胖子经常有应酬12点以后回家是很常见的事儿。
而最佳的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在电梯里，威逼或用软凶器直接击晕郑胖子，到二楼换电梯直接到地下停车场，郑胖子的车钥匙应该随身带着，我是有三年驾龄的专业司机。
第二现场应该是郊区的一间破漏的地下室，如果郑胖子的家人报警，而郑胖子的车正好是我转移警方视线的好工具或试探警方的工具，可以远距离的根据车观察警方动态。
第三现场应该是交易地点，在四环，五环立交桥，那里人流多，易隐蔽或撤退都是作案的好现场。
基本作案工具，风衣，墨镜，北京这几天风沙大，这样的穿戴应该合适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这样的作案手法虽然曾经在电影中也出现过，不过挺实用，不易暴露目标。
我站在金水大厦的远处一个电话亭下，电话亭旁边是长途车站，陆陆续续的下了几个人，看上去都是外地劳工，跟我的形象差不到那去，没人过多注意到我。
我望着这幢大厦，手里拿着变了形矿泉水瓶，喝了口水，策划这次行动。
基本的作案计划都已经确定，只是难题出在郑胖子是否每晚都12点以后回来，从有这个念头的开始我可能每晚都要在金水大厦旁边踩点，伺机出击。
夜10点，由于我的作案经验几乎是零，而且反侦察手段都很生疏，所以我就笨鸟先飞事先熟悉地形。
我在金水大厦的楼下100米处广场边观察地形，这是个公交车站点，这趟车掏五角钱可以坐到天安门。我假装看着站牌上的路线，装作是等车。一切都很正常，还是那些熟悉的车流，庸俗的人群好像永远都没有改变。
这个广场当年叫红星广场，文革时期主要都是演讲，唱戏，演电影的地方。后来政府扩街金水集团就买下了这块地，盖成了金水大厦，而这个广场也改名成金水迪士高广场。曾经这个广场上也聚集过上万人火爆的场面，只不过当时我们嘴里喊得是〃中国人民万岁〃而现在人们嘴里却喊着〃摇头爽不爽，没有做爱爽〃
当我觉得一切都天时，地利，人和，万事具备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还没决定所要绑票的金钱数额是多少？突然我想到30万，30万在我心中是个敏感的字眼，30万相当于顾娜娜的生命，如果自己有了30万就能挽回顾娜娜的生命，不用让顾娜娜嫁给她不喜欢的男人，这30万瞬间竟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此刻我只相信钱而不再相信上帝。
在决定行动之前我决定给顾娜娜打一个电话，我想告诉她〃快乐离她很近了〃。我选择了远处一个公用电话厅打，如果案发这附近的电话厅肯定是调查对象，如果查到顾娜娜家的电话号码，自己就很快可能浮出水面。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顾娜娜母亲的声音，娜娜的母亲告诉我顾娜娜已经上手术台了。
放下电话的时候，我默默的为娜娜祝福。此时郑胖子的车已到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闪着转向灯开始向金水大厦门口停，泊车手马上赶到，接过车，朝地下停车场的方向开。我低头看了看表是1：35分。城市特有的怪穴来风突然把我的头发吹得好乱，我把风衣领子往上提了提，朝金水大厦大厅走去。
一切情况正常，没什么异常。大厅里只有两个服务员，靠在门柱上似睡非睡。我把风衣脱下，露出了印着〃金水电工〃四个字样的工作服，这衣服是我几年前在金水大厦拿走的纪念品，这次来北京的时
候竟然把它带来，真乃天助矣。
我很轻松自然的拉开大门走进去，这个时候没什么管理人员，这个大厦上千名员工，像我这样穿着制服的是没人过问的。
郑胖子朝电梯走去，我跟我的距离有五十米，跟着我后面走。按第一方案行动，然后自己是和他同时走进电梯。我的表情异常的平静，虽然我明白下一步该是暴力的冲突，但心竟然没有一丝紧张，我一想到如果有30万可以换回顾娜娜的命运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冷情的可怕，我比一般的犯罪份子心理要强，甚至有点超然。
离电梯近了，郑胖了已经进去了，还有二十秒的时间电梯关门，按方案行动，我应该马上进入电梯，跟郑胖子同处一个电梯内，然后就是如何放倒郑胖子，到二楼换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我！〃我一怔，突然意识有人在叫我？我有点不相信？
“我！”那人重复了一句，声音好像来自身后，这次我听清了，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不由大吃一惊！这个地方还有什么人认识我？自己只在这里工作过几个月，当时是我和李强24小时全循环的站岗很少跟别人接触，除了李强就只是保安队长“大耳朵”了，不过“大耳朵”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应该在顶层跟人打牌。这里保安百十人每年都进进出出，我实在是想不出叫我的人是谁？我有点慌张，是在这个紧急的时刻竟然有人认出我了？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来金水大厦竟然不跟我说？太不够意思了〃我听出这口音是山西的，
马上扭头一看竟然是李强？心里立即产生很多问号，这小子去年不是回老家娶媳妇了吗？怎么又在金水大厦了？
我发怔在那不动的时候短短几秒的时间郑胖子已经上电梯了，错过了一次绝好时机，就这样的几秒打乱我所有的计划，我惊诧的站在那时说不出一句话。
李强还是一身保安装扮，我的工作服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猜测。我当保安的时候对电工就有点的研究，一直都买一些电工的书学习，大厦各房间都需要换灯泡，保险丝之类的小活儿，当时李强也读过那些书，但是他不太懂。
金水大厦管理层出名的乱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管理层中心人士把自己的亲戚朋友都扎在基层，各据一方，有点像军阀割剧。军阀，老蒋当年都难管，就别说金水管理层那些亲戚集团。领导不认识下属，下属不认识领导的事情经常发生。李强在八楼站了三月岗了，那天一个管理层人物巡查竟然没查出李强的资料？最后发现电脑管理部门忘记把他的资料输进去，害得李强那天差点当场被炒。
〃你这小子这几年都在家干啥了？我都想死你了〃李强见我不说话上来热情的在他胸前擂了一拳，我突然回到现实，马上意识的到自己的失态，就也捶了李强一拳说“你小子不是回家娶老婆了吗？”
我突然觉得李强的出现和这一拳都好像是把我一下子拉回现实，绑架勒索这种极端犯罪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心里不断的问〃我是谁？我是我，那个曾在二龙小学为人师的颓废男孩儿，顾娜娜永远都可亲的大哥哥！大炮，老李，郑小阳，李大牛，父亲，一切以前的往事突然又浮现在脑子里。我是我，一个没有理想的正常人吧了〃是李卫那一拳让我的灵魂又回来了，天啊！自己在做些什么？是什么魔附了我的体？
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顾娜娜，为了顾娜娜的生命我竟然脱离现实走入一种极端生活模式？我在悬崖的边缘，可能再走一步就掉下万丈深渊，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李强拉了我一把。
“来！慢慢说”李强立即把我拉到大厅的沙发上谈话
〃今晚是我的夜班〃
〃又到明年早上5点了吧〃
〃是呀，对了，你什么时候来干电工了？我也刚来，就没见到你。〃
我迟疑一下，马上反应灵敏的说〃我也刚来，我还想着你不会再来北京了呢〃
〃可不是，结完婚，整天就在家搂着老婆睡觉。家里没钱没势一直找不到工作，老婆也没有工作，整天就吃他少得可怜的老本。〃
〃怪没意思的〃我说
〃对了，你来是不是先跟〃大耳朵〃联系了，我来就是跟他联系，他现在还是主管，挺义气的，关照咱这些老人〃
我看了看大厅上的表已经快五点，李强值班正好值到五点，为了不使李强生疑，我编了个理由说今晚睡他那儿准备聊通宵，还挤一张单人床。以前李强老家的亲戚来了，我们常就挤一张床。李强说不用挤，刚好跟他一班那个哥们儿换班，我睡他的床。其实我已经睡了好几个晚上的候车室，能有一张床睡也觉得很舒服。
我跟李强，回去仍然激动得睡不着，继续聊，谈了这一晚的话让我觉得〃活着〃就是种幸福，我这样就能改变了顾娜娜的命运吗？可顾娜娜一定也不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的，一定不会接受这些肮脏的钱，她那么单纯自己不应该用这些钱来玷污她，我终于从那种魔幻的极端思想中走了出来。
第三部分 爱的大悲咒 第二十节
二十
第二天上午，李强还在沉睡，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那件带有“金水电工”的制服藏在李卫的床下，我不能穿这样的衣服去找大耳朵，我充满了信心的推开金水保安部的门，〃大耳朵〃这家伙吃了一惊，想不到三年后我又来了。
〃李强你们俩是怎么了，约好的一起来，那小子才刚来三天，人又来了〃
〃呵呵，托人的福，跟你混口饭吃〃
我在家混了几年，也学会了说恭维话，〃大耳朵〃听了脸马上拧成一朵花。
我在招工合同上签了字，〃大耳朵〃说从今晚开始就上班，给我排班。我签完合同才想自己还有几件破烂行李在车站寄存处，给〃大耳朵〃请了假去车站拿行李。
从车站回来我去洗了个凉水澡，换上帅气的保安制服，对着镜子看着威武英俊的自己，想”明天会更好“我重生了。
我小心翼翼的给父亲拨了个电话，没想到父亲竟出奇的冷静，听我说完现在的状况说”啥时候你想回来了，我还给你找工作“听到这里我鼻子一酸，不由心疼起父亲来，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片望子成龙之心，不过那靠关系得来的工作干着我心里就不顺，在这里我至少可以靠自己的劳动挣钱。
李强属猴，比自己小两岁，过去在北京的时候，整天挂在强嘴边就是〃你比我岁数大，是我哥！你可得请客”月底发工资我跟李强都会去改善生活。贵的不敢吃，就只敢去吃50元一锅的涮羊肉。
最近这小子嘴富贵的很，嘴里吃着涮羊肉还念叨着〃什么时候去天天海鲜搓一顿，那才叫上档次〃
我其实对李强还是挺感激的，后来想想，分析一下那天自己的“作案计划”是有严重错误的。
第一，我没考虑郑胖子的体重，可以把他击晕但我不能保证能把他背到车上。
第二，就算是自己威逼郑胖子，可只要他在地下停车场随便叫两声，自己也肯定因犯罪心理不成熟吓得先跑。不是李强的出现自己可能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现在住“号子”里了。
我答应请李强去〃天天海鲜城〃吃一顿，我知道在那儿吃一下就是我一月的全部工资。李强的愿望就是吃那一斤30块的竹节虾，不过李强这小子生就〃地黄瓜上不了高架子〃，上来虾，猴急的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吃了一肚子虾屎，惹得周围的人都用嘲笑的目光看他。李强平常脸皮可够厚，可这时脸竟然也红了，我伸手打了下她的头皮骂〃你不会吃就看看人家怎么吃？〃。
我一直都想给顾娜娜再打个电话，问她的手术成功了吗？往往是拨通了号码又挂了，我想顾娜娜现在应该是很健康，或者幸福。王亮应该兑付承诺把剩余的10万给娜娜的母亲，自己的出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450元，等挣够30万的时候自己可能双鬓发白，顾娜娜可能已经子孙满堂。所以顾娜娜就永远尘封在自己的记忆里，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刚来的那段日子我还会梦到我们捉迷藏的情景，我用布蒙着双眼在黑暗中一直在寻找，终于我捉到顾娜娜了，把布拿去却发现是一具顾娜娜的躯壳，它没有呼吸，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快乐的婚姻跟行尸走肉差不到那儿去！我往往被这种怪梦惊醒。
为情所困，想顾娜娜的时候我会拉上李强喝上一整瓶的二锅头，李强算是我的铁哥们儿，从不问我为何事儿喝酒，不发一声的陪我喝。
过了几天，我又梦到顾娜娜结婚的场面，很隆重，新娘妆很漂亮，她结婚竟然也穿卡通鞋？一切都很美满，只可惜新郎不是我。
这里的生活很单调，没有在二龙小学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