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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寻郎 作者:明月听风(晋江2013-08-18vip正文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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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镇原来叫无镇,其实就是什么都没有。但因为平洲山每五年一次武林大会,许多门派和武林人士就在这山下落脚,打探消息。平洲城有官府百姓,对某些肆意惯了的武林中人来说,觉得在城里缚手缚脚,很不方便,于是久而久之,山下慢慢成了个镇,“无”变成了“武”,官府对这睁只眼闭只眼,寻常百姓没事绝不来此瞎溜达,这里变成了武林里公开的秘密驻地。
  冉非泽从来不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因为他的师傅也不爱这个。老头觉得当众出风头的事累人,没意思,所以喜欢领他去别人家门口踢馆。武林大会这种公开场合抛头露面的事,他嫌俗气。
  冉非泽被教坏,行事也是这般“不磊落”。今年又到了武林大会,冉非泽原本是想来卖卖兵器赚点钱,一家家跑也是很累的。但现在他改主意了。他想看看那些慕名过来观武的小少年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徒弟人选。
  其实他这个念头也是颇不磊落,因为慕名而来观武的,通常都是对各派有仰慕之心,想入门的。各派也都会抓住这个招纳新人和敛财的机会大肆为自家树名立威。冉非泽要在这里边找徒弟,说白了,就是打算挖人墙角。
  他到了地方,在镇子边租了间空置的简宅。小马车往屋边一丢,卸了马绑在一边喂草,然后扛了行李住进去了。
  两天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摸着黑过来了。
  一进门便道:“你怎地来得这般迟?”
  冉非泽眼皮都没抬:“来太早得多见你几日,我不欢喜。”
  “呸。”来人唾弃他,然后左右看看,非常嫌弃他的小屋,而冉非泽终于抬头看他,对他的嫌弃也非常嫌弃。
  两人互相嫌弃够了,那人终于大刺刺找了椅子坐下了。
  “找我何事?”两个人异口同声问。
  “明明是你找我。”冉非泽抢先答了。
  “呸,我的信才发出去便收到你的了,按时间推算,是你先找的我。”萧其忍不住又给冉非泽一脸鄙视。
  萧其是玄青派的大**,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悬剑公子”,玉树临风,武艺超群。明明在别人眼中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偏偏要被这冉非泽使唤来使唤去的。他是不服气,可他那把“悬剑”出于冉非泽之手,就为这他被压了一头,他虽没**迫,但每次还总是不由得跟他混在一起。
  他是时常安慰自己,反正不止他,他们“玄青派”名字由来是当年师祖手中旷世无敌的“玄青剑”,这般不巧出自冉非泽的师祖之手,而他**“鸣音剑”又这般不巧出自冉非泽**之手。
  所以,这般传承下来,他不算丢人。
  “你说,你待如何?”只是他每次见了冉非泽都不能给好脸色,因为这厮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还是很大的染坊。
  冉非泽没答,反问:“这武林大会还有近半年时候,你们这些名门大派闲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你才闲得。”
  “我是挺闲。”冉非泽完全没掩饰,还一脸惆怅。他闲得都开始往儿女之情里陷足了,情况是大大的不妙。
  “你莫管我们名门大派,你且说说你要做甚?”
  “你们名门大派的动静,就关系到我要做甚。”
  萧其皱眉头,感到不妙。“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回头我找你**叙叙旧,随便跟他老人家提提你。”
  萧其冷笑:“我甚得**欢心,还惧你提?”
  冉非泽慢条斯理,倒杯水喝,“那小师妹的欢心呢?我去帮你说道说道如何?”
  萧其脸一僵,差点拍桌子。“你怎知的?”
  “你猜?”
  真贱!萧其直想拿悬剑戳他。他家小师妹乖巧可爱惹人怜,他甚是喜欢,但他也不知怎地,耗了许久,偏偏不敢与她提。
  “说说,你们来得这般早所为何事?”
  萧其用力瞪冉非泽,冉非泽不痛不痒不在乎。萧其最后不情不愿地道:“七杀庄老头子被杀,现场证据指向九铃道人,但九铃道人事发当日远在另一城破玲珑阵,许多江湖同道可作证。因事情蹊跷,恐是有人欲挑衅加害,扰乱武林,所以事情被压下了,只各门派悄悄动作,暗地打探。你也知今年武林大会,自当事事小心。”
  “嗯。那你们多加小心。”
  萧其又想瞪他了,最烦这厮摆出这副你们武林人啊好麻烦的臭模样,他自己不也是武林中人吗?
  “你呢,来此又为何事?”
  冉非泽微笑:“你也知我得找个徒弟,正好想问问你,你们那有没有还未正式行礼拜师,资质不错人品上乘的好苗子?当然了,就算行过礼的,若然肯退出师门或是敢多拜一个师的,我也是愿收的。”
  萧其的脸垮下来:“我定是听错了。这么龌龊的念头定然不会有人好意思说出口的。”
  “你低估我了。”冉非泽正经脸。
  萧其也正经脸:“你再无耻些也无妨的。”
  “那我便不客气了,你们的拜师会,让我参加吧,我看看那些孩子都是如何的。”
  萧其听不下去了,“我走了。”
  “你还未说你找我何事?”冉非泽也没强留他,墙角不好挖,他当然有心理准备。
  “如今无事了。”他定是失心疯才会想找这人再铸一把轻巧的“悬剑”送给小师妹。
  悬剑奇巧,剑尖立地而不倒,小师妹甚是喜欢羡慕。而他连送剑的借口都想好了,就说偶遇那个铸剑师,正巧他手上还有一把“悬剑”,因江湖上只他会用这剑,于是又给他了。只那剑太过轻巧,适合女儿家用,他便顺手送给她。
  他是想得挺美,可知道冉非泽定会借这机会占点便宜,但挖师门墙角这种事绝不在他的可执行范围内,于是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他再想些别的礼物给师妹好了。
  萧其转身要走,冉非泽在后头还喊:“你可记得我这事,若是你家没甚好人选,帮我留心着别家,哪家的我都不嫌弃。”
  萧其没理他,当日骆驼岭这厮胆敢对众人下泻药,他们玄青派也是受害,他都未与他算这帐呢,他还真好意思开口。
  门被甩上了。
  萧其消失在夜色中。
  在另一座城里,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史家当铺”,有人听到了蜂鸣般的怪声,觅音而来,发现大掌柜倒在了血泊中,刚刚气绝身亡。那蜂鸣般的声音,众人一相议,是玄青派掌门“鸣音剑”独有。
  同一时间,玄青派掌门杜传旭正带着门中**与昆仑武当两派商议着七杀庄庄主被害一事。据传,七杀庄里,有留下一个奇怪的蛇形符号。昆仑的**拿出探子的线报,那符号象是八卦图中间的线――S。
  宁安城里,白玉郎依着冉非泽的临行嘱咐,没事就陪陪苏小培,他相陪的方式,就是向苏小培传授他的捕快经验。
  白玉郎其实是个好少年郎,相不错,为人开朗,但就是太开郎了些。身为白家庄六公子,白玉郎的生活其实可以过得很好,但他偏偏有颗正义之心,侠肝义胆。出身江湖世家的他看不上江湖,他说江湖多败类,武林人目无法纪,他不屑与之为伍,所以他要做一名好捕快,不但为老百姓除害,也要对付那些目无法纪的武林坏家伙。
  “别的捕快不敢招惹江湖败类,我却是不怕的。”
  白玉郎拍着胸脯。
  苏小培一边拿着案卷看一边应付应付地点头。他真吵啊。
  “大姐可知,何人遇着仇杀或是凶险不会报官,只想私了的?”
  “**。”苏小培心里想着,嘴里却很给面子地问:“何人?”
  “武林人。”
  嗯,那还是**。


☆、47、第 47 章

    47、第47章
  第47章
  苏小培其实真没见识过古代的**。
  事实上;她做这份师爷的工作;平日活动的范围也只限于居所和衙门,连街市都没再去过了。日常采买有刘婶帮忙,出了巷子就是衙门;多走几步都不必。所以别说**,除了衙门里的这些官差老爷们;她只见过审案时的相关当事人。每天与文言文奋斗的时间比见人多。
  有时她会自嘲的想,红线这玩意对她真是不薄;拉她过来这里做个大龄剩女兼宅女;那程江翌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她忽然有些惶然;会不会她找不到他;这辈子就被困死在这了?
  那个月老太不靠谱,说是红线绑得很紧;过来就会离程江翌不远,可结果呢?现在连官府的系统都用上了,也没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事她越想越觉得慌,而冉非泽不在身边,她连个可倾诉的人都没了。这让苏小培更觉难过。
  这日,冉非泽离开了大半个月后,白玉郎忽给她拿来一封信:”冉叔给你的。”小伙子那一脸不赞同很是显眼,苏小培当没看见。
  不过怎么会又给她信呢?难道她这段心情不好,白玉郎看出来了?冉非泽有说心情不好也给封信?
  苏小培把信打开了,这次信还挺长,他很体贴地没写文言文,这让苏小培心里很暖,看完了,忍不住笑。
  信居然是冉非泽从远方寄来的,他说他到了平洲城旁边的武镇,在那边落了脚。他说他住的房子是怎样的,周围有什么风景,又说武镇上许多江湖客,多是粗糙汉子,他这壮士在这里倒显得斯文雅气了,这让他颇是自信。他又说这里的东西跟石头镇差不多价钱,有些更便宜些。例如馒头五个铜板两个,他说他都帮她算好了,她的月钱可以买两千个馒头。
  苏小培哈哈笑。
  信里又说了些琐事,最后道他落脚的地方已定,盼望着她的来信。信里夹了张他写好地址的信封。又告诉她把信交给白玉郎便可,他会安排人送信的。
  苏小培看了信心情非常好,她飞快给他回了一封。她说了她现在的生活状况,没什么大案子,有点闷,又说找人的事没有进展,她有些心慌。最后她把白玉郎告了一状,说她若是把这信交给白玉郎,他肯定要念叨她私相授受于礼不合。不过她打算跟白玉郎说这信她是光明正大的授受,不是私的,让他别唠叨。她又问他到底交给了白玉郎多少信,她说他只给了她两封,其它的还都藏着,她想把信都拿回来,让冉非泽跟白玉郎说,让他交出来。
  苏小培写完了信,把信放进冉非泽准备好的信封里封好,然后拿去给白玉郎。白玉郎果然撇着眉头瞅她,苏小培笑笑,指了指信封上的字,那是冉非泽的字,是他让她写信的,真的不能怪她唠叨她。
  结果白玉郎道:“那也不能回得这般快。”
  嘿,这意思是女子太过积极主动回信也是于礼不和?这哪门子道理?换苏小培撇眉头瞅他。
  白玉郎没什么话说了,嘀嘀咕咕把信收走,念叨着他也要写信,跟冉叔好好说说。苏小培不理他,只想着冉非泽过不久能看到她的信了,不禁眉开眼笑。她盼着日子赶紧过去,她想快点再收到冉非泽的信。
  可日子过得不太快,但终于也不这么平静了。
  这日,有一老妇背着一具尸首来到衙门门口击鼓鸣冤。那老妇是城郊农妇,丈夫过世,大女儿嫁到外地,家里只她与小女儿相依为命。两日前她曾来报官小女儿失踪,但官府这边一直未寻到她女儿下落。今日她来,却是说她在城内城外四处寻找女儿,这般巧就在城郊遇到了被劫囚后拼死逃出的女儿。女儿奄奄一息,见着母亲后便倒下了,临终前她手指着方向,与母亲说她被劫到城郊一座红瓦青墙的宅里,遭到了凌虐殴打,折磨数日。那男人她认得,是临县布庄的佟大官人佟丰。
  女儿说完这些,终是断了气。农妇悲痛欲绝,她背着女儿的尸体,直奔衙门击鼓鸣冤。
  府尹对此案相当重视,急令仵作验尸。
  那女儿确是刚刚断气不久,其身上伤痕累累,四肢皆有被**的痕迹,惨不忍睹,衣上仅套了件被撕碎的外裳,赤着脚,披头散发,确象是寻机脱逃的。府尹听罢,令顾兴、刘响等人去郊外搜寻老妇所说的那处宅子。
  顾捕头得令,带着刘响等人去了,结果还真有那红瓦青墙的宅子。左右一打听,那宅子主人,也确是隔壁县城临县的布庄老板佟丰,是他数年前买下的别院,闲时来住的。
  在顾捕头回来之前,府尹又与那老妇问了话,她女儿失踪及找回的细节,以及如何认得佟丰的。那老妇含泪相告,女儿善女红,常做些活计贴补家用,因着这个,接了不少佟大官人布庄里的活,故而认得。
  府尹又问妇人其女与那佟丰平日的来往状况。妇人摇头,小女儿未嫁,故不会与男子有甚不当牵扯,平日活计多是她去临县送的,偶尔女儿去,也是将活计交给布庄的管事,收了钱便回,不在布庄逗留。偶是见过佟大官人在,也只是低头招呼,并未聊过许多。
  府尹听得,待顾捕头回报,便已觉十之□是那佟丰见色起心,然女方不从,于是便寻机将女方强行劫囚。临县虽有自己的县衙,可也算是在宁安府城的管辖区内,秦捕头有御赐金刀,可全国捕凶,府尹为免横生枝节,便派了秦捕头连夜去临县,将那佟丰捉回。
  秦德正出发时,那老妇跪于马前,用力磕头,洒泪哀求各位大人为女儿主持公道,严惩凶手。苏小培见此情景,也不禁动容。
  秦德正领着人,踩着夜色出发,于第二日清晨回返,押回了佟丰。可事情到了这步,却是生了变故。佟丰拒不认罪,他道这两日均在家中与妻妾寻欢,并未外出,妻妾可作证。不消说,他那三位妻妾自是给了口供,证实佟丰确在家里与她们同欢,不曾外出。
  佟丰也道认识那老妇,是曾帮着他的布庄做些绣线活计,但手艺一般,已好几月不曾给她家派活了。老妇及女儿上门闹过几回,他都让布庄管事给拦了。他道老妇女儿遭遇凄惨,闻者动容,但那姑娘临终确是说他犯案还是根本未及说话又有谁人知晓?老妇女儿丧命,泄恨心切,于是找了个心里积怨的人来担这罪名,也未可知。再者说,那宅子左右并无人家,于那一处甚是醒目,许多人皆知是他佟丰所有,能说出房屋特征和指他的名并非什么稀奇之事。
  老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反被倒打一耙,顿时气得脸发白,话也说不出,竟是气晕了过去。
  府尹派了顾兴和刘响等人再去那宅子搜查,查完回来报,里头并未找到老妇女儿的衣物,也没找到其它在那宅子拘绑过人的物证。那宅子里没有仆役,左右邻里隔得远,也无人见到那宅子有何异样,也未曾听见有女子呼喊呼救的声响。
  府尹又再令秦捕头去临县佟府,与那府中各人问话。秦德正想了想,把苏小培带去了。
  可在佟府的问话并没什么进展,佟府仆人个个皆道那两日官人在家,但有令不让人进寝院打扰,大家均知晓那是主人家自个儿在寻乐,所以下人们各人干各人的活,不敢打扰。那妻妾三人也是誓言旦旦,那两日确是如此。
  秦德正与苏小培去了那寝院看,淫香之味尚未散尽,寝屋里乱七八糟,似乎也没假话。
  秦德正问苏小培对这事如何看,苏小培却是在仔细想这些人所说的话。妻妾说他们这两日皆在寻乐,仆人也说主人家关在屋里,这些话里,主语里就算不包括佟丰,也是成立的。所以他们都显得没有在说谎,也不必要说谎。
  “我想去看一看那个宅子。”
  这些人说的话明显都是精心准备过,而佟丰眼神冷漠冷静,毫无反悔怜悯之意,这是典型的**人格,而能把家中妻妾和仆役都安排得如此妥当,这定不是他第一次犯案了。一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的。
  秦德正带苏小培去了那宅子。
  宅子里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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