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作者:明月听风(晋江2013-08-18vip正文完结)-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小培很怀疑地看了看那个古代牙膏,小心闻了闻,没什么怪味道,看上去有些象中药膏体,于是放了一半心,学着样子把牙刷了。
揩齿模样不雅,冉非泽很识趣的走开了。
苏小培用柳枝左捅捅右捅捅,费劲地一颗颗牙齿仔细刷,虽然刷得很别扭,虽然觉得肯定没刷干净,但总比没刷牙强。苏小培用水多漱了几次口,安慰自己。
冉非泽一会又回了来,给苏小培拿来了早饭,那是米粥和馒头,味道当然也说不上好。苏小培一边吃一边听着冉非泽交代话。
他说他把铺子里的活干完了,现在出门去探探那捉贼的事,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应该希望不大,让她别太放在心上,只管等他的消息好了。另外她的举止打扮都不伦不类,别出门,容易招惹事非,他让她在屋里好好呆着。
苏小培点头:“我替壮士看行李。”
冉非泽面皮微动,看了看他的大包袱,真是颇有些心爱的包袱沦为人质的伤感,他没说话,出门去了。
苏小培独自坐在屋里,心头有些乱。她后面该怎么办?冉非泽那番话虽不严厉,但是意思很坚定,等她的腿脚好了,他就把她送走。
她应该怎么办呢?
到了尼姑
庵,日子会好过一些吗?
那个所谓的月老到底是真是假?她真的要找到那个男人才行吗?找到了就能回去?
那男人叫什么来着?姓程还是姓江?苏小培叹气,她那时候没在意就没好好记。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挣点钱吧。身上有了钱,起码能活下去,无论到哪里,起码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苏小培想着,抓到贼拿到了银子,她要先买支牙刷。
她心底怀着希望,等待着冉非泽的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在网上查了查资料,原来在古代就有用牙刷的。
以下是摘录百度上的信息,我挑了段简单的:
中国最早的牙齿洁具是杨柳枝,在晚唐时期,那时都把杨柳枝泡在水里,要用的时候,用牙齿咬开杨柳枝,里面的杨柳纤维就会支出来,好像细小的木梳齿,很方便的牙刷。古语“晨嚼齿木”就是这个来源。
宋代,已有了类似牙膏的替代物,古人以茯苓等药材煮成“古牙膏”,早起用来漱口。如果怕清洗不干净,便用手指代替现在的牙刷,在不然,就是先前说的杨柳枝,沾上古牙膏清理牙齿。
从古书记载来看,到了南宋,城里已经有专门制作、销售牙刷的店铺。那时的牙刷是用骨、角、竹、木等材料,在头部钻毛孔两行,上植马尾。和现代的牙刷已经很接近了。
也有青盐用布或者手指,在不然上面提到的古代牙刷,用这些蘸了,擦牙齿,然后用清水漱口。
百度出来还有不少,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我这文里是架空,就不这么考究了。
☆、第 10 章
等待的时光是难熬的,尤其象苏小培现在这样的“伤残”人士,活动不方便,手边无消遣,除了发呆她好象真的没什么可以做的事了。
屋门外头时不时有些动静,象是脚步声之类的。
苏小培有些紧张,不知道这里的治安是个什么状况。不过依她才来了两天就看到左一个被山贼劫的,右一个要缉匪的,恐怕这安全度相当有限。冉非泽不在了,她一个人还真是有些慌的。
正想着,外头又有脚步声,这次非常清楚,就停在屋门外。
苏小培坐直了,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冉非泽。
“多谢宋老板。”外头有软软的女声,听起来有些耳熟。
“姑娘自便吧。”
“奴家不会打扰太久。”卑谦又有礼。
“奴家”这词一出,苏小培顿时想起是谁了,唐莲。
门外响着了敲门声,苏小培拖着两条残腿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唐莲。
她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见到苏小培却还是有礼笑了笑:“姑娘。”
“唐姑娘。”小培也赶紧跟她客气着。
唐莲道:“昨日恩公来寻我,说姑娘身上空无一物,颇是不便。昨日里匆忙,没找出太多衣裳来,真是对不住。”她举了举手里的包袱,“今日我翻了翻,倒是又找了些衣裳和用品,给姑娘送了过来。”
苏小培又是惊讶又是感激,赶紧把人给请进屋里来。
唐莲也没客气,进来看了看小破屋子,没说什么,倒是看到苏小培腿脚不便,赶紧把她扶着坐下了。
苏小培很不好意思,也招呼她坐,唐莲犹豫了一下,坐在床板上了。
“姑娘可好些了?”唐莲先开的口。
“好多了好多了。”
“可想起什么来了?家住何方,有什么亲人?”
苏小培摇摇头。
唐莲叹气,安慰道:“姑娘莫着急,总会好的。”
苏小培点点头,连声道谢。其实相对自己,她更担心唐莲一些。她劫后归来,精神状况看上去比昨日更糟,这表示她在家里并没有得到恰当的安慰和压力舒解。
这世界的人情世故,文化礼俗以及社会人文等等都与现代社会不一样,苏小培知道她不能用原来那一套来判断个人的精神及心理状况,但以她有限的对古代文化的了解,女性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时,会比现代女性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和更沉重的耻辱感。
苏小培在考虑怎么与她聊一聊。
“唐姑娘是自小就在这镇子住吗?”她从唐
莲最熟悉的部分入手。主体是唐莲,话题的可延展性也很大。
“嗯。”唐莲点头:“我娘就在这镇子生的我,家里铺子于我幼时便有,我从未离开过这儿。”
苏小培点点头,笑笑:“姑娘与令堂长得很像。”
唐莲说到母亲,却没提父亲与弟弟,苏小培顺着她的话继续。
“长得很像?”唐莲笑笑,“姑娘说话真有意思。我与我娘的模样是挺象的,大家都这般说。”
唐莲被苏小培不动声色的引着,说了好几件她自己的事。她愿意倾诉,这让苏小培稍稍放心。等唐莲聊得放松了些,苏小培慢慢把话题引向了她父亲,唐莲一开始对父亲不愿多说,苏小培技巧地再绕开,聊了两个话题再绕回来,这样唐莲终于透露了一些。
原来唐父一直看重儿子,对唐莲的关心很少,昨日唐莲回来后,他虽是说了几句回来就好的话,但很快又责怪唐莲太不小心,怎么能让自己发生这种事,又带着甲长来的,当着别人的面,对女儿言词颇是严厉。之后更是报了官,让唐莲与官府那边好好说道那山贼到底藏身何处,她是怎么跑出来的,让官府赶紧上山捉人。
唐莲说到这些,厌恶与反感的情绪明显。苏小培趁势问:“那你都与官府说了?”
“我太害怕,那些都记不清了。”唐莲垂下了眼睛。
记不清了?这种倒是正常的应激反应之一,但苏小培觉是以唐莲的状况,不该有这种症状。她没往下问,却把话题绕回自己身上,说她也是这样,那天在树上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多亏遇上了冉壮士和唐莲。
唐莲也说到冉非泽,她说自己迷了路,又怕山贼追来,多亏遇到了冉非泽才顺利回家。
苏小培点点头,又聊了几句闲话,话题绕回山上,说那天早上醒过来冉非泽给她们吃的东西,唐莲想了想,也想到那天的饼子,觉得苏小培的形容挺有趣,点头笑了。
苏小培再问她:“姑娘再回忆回忆,被囚于山上时,都吃的哪些东西,那贼子住的地方,周围有没有树啊河啊?”
唐莲垂下眼,想了想,摇头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苏小培没逼问,也没转话题,只是静静等着唐莲再说话。可是唐莲已经没有了谈兴,她站起来,准备走了。走之前忽然问:“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苏小培笑笑:“我腿脚不便,又失了记忆,哪都去不了,得先养好了伤,再做打算。”
唐莲点点头:“那姑娘是会在这休养吧?我若得了空闲,再来探望姑娘。”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唐莲
走了。
苏小培坐回椅子上,认真思考。她知道唐莲说谎了,刚才谈话的时候她对唐莲做了测试,确定了她回忆反应的基线,她回忆小时候的事,回忆冉非泽等脸上的表情和视线都与她回忆山贼时不一样。
她说不记得了,那是谎话。她记得发生过的事,甚至有可能知道山贼的行踪,但她没有说出来。其实关于这个苏小培能理解,害怕报复、不愿回想面对或是其它种种原因,受害人说谎不配合调查,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唐莲有明显的心理创伤,她回家后压力不减反增,苏小培想帮助她。她是个善良的姑娘,苏小培想帮她走出这个心理难关。一旦她克服了,也许她就能提供有效的线索,让恶人被绳之以法。
苏小培正想着,冉非泽回来了。
苏小培倏地精神抖擞,目光热切地看着他。
冉非泽失笑:“姑娘目光炯炯,仿似看着五两纹银。”
“要是能摸到就更好了。”
冉非泽摇头:“怕是姑娘得失望了。这事正如我所料,邻近各城各县镇都贴了告示,官府并不知晓这贼子会逃窜到各方,于是依着猜测的路线布控悬赏,落在石头镇被我等捡到的机率,着实太过渺茫。”
“他的特征相貌是怎么知道的?有目击者?”
“这个我问了,差爷说,案犯前几次犯事都未有人瞧见,他是惯案,一城落一案,手段凶残,没有失手,没有活口,但在云沙县的那次,刘家小姐在自家闺房内遇袭,生死关头,刘家小姐挣扎冲出屋外呼救,引来了帮手,那案犯逃脱。”
“也就是说,刘家小姐是唯一的幸存者和目击证人?”
“依差爷的说辞,正是。差爷还说,之后案犯逃窜到宁安城再次犯案,得手后逃脱,依路线,是往这附近来了,于是官府在各城各县悬赏,希望找到线索。”
苏小培点点头,问:“既是一城一案,没有失手,没有活口,那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做案标记,官府才能确定这些案子是同一个人犯下的。”
“正是。”
“标记是什么?”
“没问。”冉非泽理所当然地答,“这些案宗机密,差爷可不是会随便与人说的。你没瞧见今日衙门门前那人流,全是去报信要领赏的,结果全是糊人的消息。我能跟差爷聊出这些来,已是不易。”
“可消息不全,怎么抓人?盼着他大摇大摆地在渴望领到五两银子的百姓面前走过吗?”
苏小培的话让冉非泽咳了咳,暗示了一下苏小培自己才是那个亟盼着领五两银子的人。
苏小培
抿抿嘴,也不否认。她说:“壮士,凡是犯下连环案的,一定有其源头。凶手一次次尝试和练习,成熟作案手段,加强自信,他的手法和目标,皆有规律和线索可寻,要抓他,就必须追本溯源,从他的犯罪心理入手,知道他是谁,他为什么这样,他在想什么,他要对什么目标下手……”
苏小培说到这,停了下来,看着冉非泽。
冉非泽正双臂抱胸听她说话,脸上是一知半解的表情。
“壮士,这贼我们还是能捉的,只是我们得再打探打探消息。”
“姑娘不记事了,脑子却还是灵光的。”
苏小培一怔,摸摸头,打马虎眼:“这个,发生的事不记得了,但本事还是有的。”
冉非泽又干咳两声:“姑娘的本事,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苏小培涨红脸,知他指她的手拙腿废,生活技能本事那就完全是个废物。苏小培不跟他计较这个,只道:“总而言之,壮士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我们还是得加油,把贼子抓到。”
“加油?”苏小培说话再古怪冉非泽都算能听懂个八九成,猜猜拼拼,对话也算顺畅,这“加油”是什么,他就真是不懂了。
“呃,那是,我们家乡鼓励人的话。”
“姑娘记事了?”
“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些。”苏小培觉得不能透露太多,要是他觉得她是神经病,把她丢下不管就糟了。
“壮士,那采花贼这么可恶,绝不能放过他。想想那些被杀害的弱女子,一定要让正义得以声张。”苏小培赶紧把话题再绕回来,这冉非泽是个颇有正义感的人,从这方面入手,一定得鼓动他参与这事。
“嗯,姑娘倒是好心肠。”
“那是那是。”
“若没那五两银,姑娘还管这事吗?”
“……”
苏小培被噎得,最后挤出一句:“银子与正义,同样重要。”
☆、第 11 章
“这话倒是不假。”冉非泽话说得一本正经。
苏小培心想当然了,这人是能下泻药放倒一片好汉然后自己去抢功劳的主,论讲求现实他不比自己差。只是这事费力不讨好胜算不大又只有五两银子对他来说没什么诱惑力,她才只好转个方向鼓动。
“只是姑娘可知,悬赏是要提供案犯行踪线索,我等没任何线索可报,却要求官府告诉我们这些个消息,官府可会答应?”
苏小培一怔,顿时被重重打击了一下。对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可能想不到?
“反正姑娘的腿脚未好,我还不好现在就送姑娘走,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再去打探打探吧。”
闲着也是闲着,这话说得,不过苏小培没心情提醒他身上只有十五个铜板的残酷现实,她还惊讶于自己居然犯了个这么低级幼稚的错误。
冉非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苏小培一人。安静让她冷静下来,一冷静,她却开始消沉了。
打探案情这事确实不容易办。苏小培虽不清楚这里官府办案是个什么规矩,但在现代,许多案件细节确实是不会对外批露的。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对媒体发布消息也会有所保留。
通缉令就是通缉令,要是有人跑到警局去,说警官啊,我看到了通缉令,我对这案子有兴趣想参与,你把细节说给我听听,不然我不好去抓案犯啊。这种人,警方只一脚把他踢出门去是太客气了吧?
苏小培忽然忧心起来,她是怎么了?她怎么会想到让冉非泽去打听案件细节呢?他还真去了,官府不会把他当成案犯同伙抓起来吧?
苏小培深呼吸几口气,她知道自己出问题了。
在她生存的那个正常现代世界里,她虽称不上什么天之骄女,但学业事业确实也是一帆风顺风光无限的。父亲遇害离世的那个磨难是激发她成功的一个动力,让她走得更快更远。她是教授门下最得意的门生,也是合作方最喜欢拿出来显摆的年轻专家。所以无可否认,她是自傲的,硬气的,挑剔的,以至于她长相不差收入不低但桃花运势成绩真的是惨不忍睹。
可到了这里,她相貌不佳,年纪大,身上没钱没本事,丢到街上她求份工作估计抱着别人大腿哭都没人能理,当然她这臭脾气估计也挤不出眼泪,她没技能没手艺,能怎么活?
干粗话?她没力气,连走个山路都不如那唐莲腿脚有力。劈柴什么的更别想了。干女红?她太知道自己了,没指望。厨艺?她会用微波炉,煤气灶打开她也能煎个鸡蛋煮个泡面什么的。开铺子算账?她会用计算器,算盘这辈子没摸过,账本她也不会弄。
凑合着嫁人求混口饭吃?她算了算,这年代的女人几岁嫁人的?十三四?十五六?如果十四嫁人生子,她现在快二十七了,那她这年纪的女人,女儿都能嫁人生子了……
所以,她可以当外婆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她就是个又老又丑的废物啊,而且还是个女废物。
她想,冉非泽肯定是看得明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