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个个都很拽 作者:浅铃儿(纵横2012.10.05完结)-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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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自己的话深深地伤了沈天籁。沈月蓉身上的怒气,在片刻之间,就转化成浓浓的悲哀。她伸手,拢过沈天籁的身体,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他的宽敞却没有一丝温度的怀抱,然后闭上眼睛,几乎是喃喃地说道:“天籁,你的姑母,就要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呢……”
028——姑侄'三'
“不会,不会……”被沈月蓉紧紧地拢住的身体,逐渐地温暖起来。沈天籁的心,却仿佛是滴满了水的海绵,只要多一滴,就会如雨而下。他勉强地忍着,因为哀伤而扭曲的脸,慢慢地回归到平日的淡漠、淡泊。
他无声无息地长叹,最终伸出稍微僵硬的手,轻轻地拍着沈月蓉的背,语调稍微僵硬地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姑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并没有全盘皆输啊……”
身边旁观者,沈天籁自然看得清楚,陶心然至所以至今都没有动沈月蓉半分,无非是看到陶逸飞的份上。如果说,沈月蓉是沈天籁的软肋的话,而在陶心然的心里,陶逸飞和她那四个古灵精怪的徒弟,就是陶心然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即便是为了陶逸飞,她也不会过分地难为沈月蓉,可惜的是,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日前祠堂一会,陶心然本来可以将轻易而举地将沈月蓉击得毫无还手这力,可是,在最后的关头,她仍然是留了余地。由此可以看出,在陶心然的眼里,沈月蓉只不过是一个牵制般的存在,只要她安分守己,陶心然还是可以有限度地容忍的。
可惜的是,对方是沈月蓉,是那个在陶家受了二十年冷落,是那个心气可比天,命却比纸薄的二夫人沈月蓉,所以,陶心然的努力以及宽容,她虽然看在眼里,可是,却始终都没有放进心里去。
沈天籁忽然之间苦笑起来。
尘世纷扰,权利富贵乱人眼。而所有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他,沈在籁,只是想保护自己关心的人一世安好,可是,事实证明,就连如此简单的愿望,都始终无法实现……
“真的……”沈月蓉的脸,下子从沈天籁的怀中抬起,她的一向冷静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欣喜——要知道,沈天籁天生聪颖,直觉超人,通常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将事物的本质,都全部看透……
“当然啊……”沈天籁望着沈月蓉犹带着泪痕的脸,小心的抽出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抹去了,低声说道:“姑母你想想看,如果说她真想赶尽杀绝的话,而今,你还能站在这里么?要知道,若想攘外,必先安内,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那就证明,在她的心里,还是念着亲情的——而且,还有逸飞,她怎么对逸飞,你也是看到的不是……”
沈月蓉的脸色,忽然僵了一下。
要知道,在陶家,陶心然最疼爱的,就数她不成器的儿子,陶逸飞了,而那种关心和在意,并非敷衍或者本能,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爱,还有痛惜。
忽然想起陶心然对自己儿子的种种,沈月蓉的眼神,忽然之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她扭过脸,一手夺下沈天籁手中的帕子,冷哼了一声:“那只不过是因为她夺去了属于逸飞的一切,心中有愧罢了……”
沈天籁抿紧了唇,到了喉咙的话,却没有再说下去。他当然知道,陶心然对陶逸飞的好,并非如沈月蓉所说,因为,身边旁人的他,曾经无数次从那个从表面看来,一向温和得没有原则的女子的眼里,流露出一种深切的渴望,以及期待。所以,沈天籁知道,陶心然对于陶逸飞的渴望,并不比沈月蓉少。
可是,因为仇恨我怨愤而蒙蔽了内心的姑母啊,却固执地选择了另外的一条路来走,宁愿选择一叶障目,宁愿对陶心然的好,视而不见。
“姑母,你想想看,在陶家,她掌权,您的日子虽然委屈了一点,可是,却不致无立锥之地,可是,若换成了三夫人呢……您可还在今日的自在?”
沈天籁自动过滤了沈月蓉的话,开始循循善诱:“天籁想,如果说您和她两败俱伤,三夫人如果渔翁得利的话,那么,整个陶家,又会是什么样子?更何况,您知道,在这陶家,隐藏着的,并非只有三夫人这一股力量……”
沈月蓉的神色,忽然之间凝住了。
沈天籁的话,令她想起了许多,不得不说,一向只针对陶心然的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在陶家,所有人,都是敌人,而并非只有陶心然一个。
且不说别人,若是权利掌握在三夫人姚金花的手中,不但她没有现在的安逸,即便是心兰甚至还有逸飞怕在陶家,都没有半分的地位……
看到沈月蓉的神色有些松动,沈天籁继续说了下去:“当然了,她一日在其位,对于姑母和表妹来说,都是威胁,可是,您可有想过,若是将对她的仇恨放下,然后善加诱导,推波助澜,利用她和三夫人,甚至其他的人的矛盾而坐收渔人之利的话,岂不是一举两得……”
沈月蓉的眼神松了下来,她望着沈天籁,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么,我们究竟要怎么做呢……”
“我们只需要如此,如此……”沈天籁附在沈月蓉的耳边,将自己想好的计划,一并说出,然后祥加解释。
知道沈天籁一向是个有办法的孩子,所以,沈月蓉一边听,一边面露欣喜:“好,好,就听你的……”
“那么,姑母,您可一定要记得,和她的对峙,绝非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她也并非你最终的目标——想想看,这陶家,究竟明里暗里,有多少人,是想坐上那们位置,然后得到那个秘密的……”
“嗯,对,你说的对……”沈月蓉拍拍沈天籁的手,赞赏地说道:“你这个办法,早说出来,不就好了,姑母也不用有今日之祸了……”
“有些事,是要讲时机的……”沈天籁当然知道,沈月蓉意有所指,可是,他聪明地一语带过,只淡淡地安慰道:“更何况,这些,也是侄儿方才在后园看到逸飞和她在一起时,才想到的……”
方才经过园子,沈天籁看到,陶心然正将陶家的事务,细细地讲给陶逸飞听,然后,细细地征询他的意见,看到陶心然一脸的认真,还有陶逸飞一脸的无所谓,沈天籁只觉得心中恻然。要知道,二夫人沈月蓉对于她,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她对陶逸飞,还是如此的上心……
“那好,我全听你的,这些事,我让点祥去办吧……”点祥是二夫人安插在三夫人身边的人,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忠诚,知无不言,所以,二夫人对他,颇为信赖。
可是,她才一转身,沈天籁却叫住了她:“姑母,这事要需要点祥,你还是交给小怜吧……”
说不出为什么,沈天籁对于那个一向忠于二夫人的点祥,心里总有戒备之情。这些,都缘自于他敏锐的观察,还有准确的第六感觉。可是,却又苦无凭据。所以,一听二夫的提及点祥,他便毫不犹豫地否认了。
“小怜?你是说三夫的房里的那个烧火丫头?”二夫人沈月蓉愕然:“这行么?”
要知道,人说话的份量,从来和她的身份成正比,可以取得的信任,也是和她的地位和忠诚成正比,可是,如此重要的消息,沈天籁却要她弃最忠诚忠心的点祥不顾,而去用一个人轻言微的小丫头?
“姑母,这你就不知道了,要知道,空穴来风,固然不足以采信,可是,若无穴,又何来风……这后面的,还是留给别人却猜测吧……”微微一笑之下,公子倾城,那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还在有瞬间散发出来的令人心折的力量,令沈月蓉不由地点头:“好,姑母全听你的……”
沈天籁微笑了,心中轻轻地舒了口气。只要姑母不针对陶心然,不论她想要做什么,他都会尽量帮她……
沈天籁并非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却有着近乎固执的原则和底限,前者是沈月蓉,,而后者则是那个一直深埋在他内心的人——陶心然……
可是,春风,夏雨,秋霜,冬雪,都是循时叙,依次而来,就仿佛是深埋在人的内心的执念一般,从不因为任何人的意愿而稍有改变,而在沈天籁的心中,如此矛盾的对立,显然是无法并存的,而这并存的结果,通常是两败俱伤……
“那,姑母就依天籁所说去办吧……要知道,这些话,只有从大长老那里传出,才能令人信服。天籁相信,姑母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天籁说完,又扶沈月蓉去休息,这才吩咐那些吓得个个战战兢兢的侍人们,来打扫厅堂。
望着那些个侍女们望着自己感恩戴德的脸,仿佛他给了他们举天的恩惠一般,那样的眸光,落在沈天籁的眼里,他只是淡淡一笑,若流云,若轻风,秋水涟漪般的一现即逝。可是,没有人知道,在他的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番的苦笑——其实,这个世界,又有谁,是真正帮得了谁的呢?每个人,充其量只能修得自己的尘缘罢了……
沈天籁没有看到的是,他才一转身,二夫人沈月蓉的脸色,又蓦地冷了下来。
沈天籁一心想要化解她和陶心然之间的矛盾,她一直是知道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那个小子,却维护陶心然到这种地步。要知道,若按沈天籁的法去做,自然可以置身事外,可是,却也不啻是便宜了陶心然,那,也是沈月蓉最不愿意看到事情。
要知道,多年来,她在陶心然母女的身上,曾经种下无数的恶果,所以,她不认为,那个年轻的掌门,在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之后,可以轻易地放过她。所以,三夫人姚金花要除,可是,那个年轻的掌门,却也不能随意的放过,而这一次,她恰好借助于沈天籁的计谋,将这二者,尽数除去……
沈月蓉无声无息地冷笑,她望着那一抹渐渐消失在丽日烈焰下的淡色身影,望着那仿佛是汀上落花一般的淡然的色泽在阳光下越走越远。她的眸子闪了闪,向来冷凝幽深的瞳仁,令人不易觉察地凝了一下——这一次,她要借沈天籁的计谋,然后借题发挥,用他自己手,将他的后路和梦想,彻底地截断……
对,就这样办……
沈月蓉无声无息地冷笑,然后,她的眸光,在望向墙角那一块正逐渐融化消散的冰块时,却又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要知道,心兰这丫头最是怕热,若她还在,一定会吵着一盆冰不够呢……一想起自己的女儿,沈月蓉的唇角,有淡然的笑,慢慢升起……
算算日子,心兰她,也应该回来了吧——有心兰在侧,何愁大事不成……
029——春梅役
此时的陶心然,刚刚从陶逸飞处归来的陶心然,此时,正站在秘室之中,静静地望着面前这一具早已不成人形的尸体,面无人色。
暗风流转,从直通秘室的风穴之中,静静地流入,那风,拂在陶心然的脸上,仿佛是被晕染的阴森之气一般,苍白,诡异,面无人色。
到了此时,早已陷入深深的悲恸之中的陶心然,仍然无法从第一眼看到春梅的尸体时的震惊之中,解脱出来……
春梅的尸体,是被人从乱葬岗之中拣回来的。
当那个浑身泛着臭气,经脉尽数被人挑断,全身上下,体无完肤的肿得不成样子的人形放到陶心然的面前时,重伤未愈的陶心然,先是蓦然一惊,下一秒钟,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这真是她的助手吗?这真的是那一个一笑,就会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看向人时,脸上经常带着甜蜜笑意的小丫头吗?
这分明是一堆烂肉,这分明是一堆腐土啊……
陶心然的秘室之内,春梅的尸体就放在眼前,她的脸,肿胀得不成样子,无神的眸子,紧紧地闭着,仿佛睡着了一般。
陶心然记得,前天,这个小小的丫头还在细声细气地和自己说话,可而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早在陶心然想要倒下去的一刹那,一只苍白的手,轻轻地扶住了她。萧隐几乎在陶心然想要倒下去的一刹那,及时的伸手,然后手下不停地连续点了她几处大穴,才使重伤未愈的她,不致因为急怒攻心,而走火入魔。
昏暗的灯光下,血的腥气微微荡漾。那个一直用极稳的手,扶着陶心然的男子,在看到她连续吐了三口鲜血出来,也只是将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地抚在她的后背,帮她将紊乱的真气慢慢地归拢,看到她伤心得几乎绝望,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向戏谑得没有一点正经的脸上,是罕见的严肃的表情。
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而今,他们是真正触到陶心然的底线了……
“师兄……”感觉到乱窜的真气开始慢慢地归拢,陶心然轻轻地唤了一声,她这才静静地叫了一声。
“怎样,好点没有?”萧隐撤回了手掌,低低地问了一声。
祠堂的那一场好戏,他知道,陶心然根本就没有怎么发挥,事实上,近日剧变连连,也更坚决了陶心然要将隐藏在陶家的那一股势力连根拔起的决心。所以,在祠堂之内,她甚至是想顺着那些人的意思,故意昏厥,想看看那些人究竟想要玩什么的。
可是,唐方来了。他只用几句简单的话,和挂在身上的那些叮叮当当的金锁,就将那班人的决心,全部击退,顺便也解了那熏香中的毒药——最起码,在外人看来,的确如此。
当然了,那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唐方,虽然表面是乖巧得不成样子,柔顺而又听话的少年,文不成,武不成,可是,也只有萧隐和陶心然才知道,那个少年,相对于调皮得不成样子的朱英武和沉默内敛的轩辕子青,甚至是惜字如金的薛正直来说,城府,却是更深一层。
陶心然忽然觉得,自己慢慢地发现,她实在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徒弟们了。
她甚至不知道,轩辕子青,是否真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的淡然,抑或薛正直真有现在看到的那么寡言?而朱英武,又是否真的是调皮得人神共愤……
不得不说,陶心然还是存在着私心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徒弟们搀合到任何一样的阴谋当中去,更不希望还在为人徒,为人弟子的他们,一早就学会阴谋算计,学会尔虞我诈,从而失去自己原来的本心。
可是,世间事,岂能事事随人愿?自己唐方出现在祠堂的那一刹开始,陶心然就知道,自己的希望,已经彻底落空。
“师兄,师兄……”陶心然的脸上,有一种苍白到几乎凝结的痛楚。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抑或说,世界本身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有触摸到真相而已……
“师妹……”一向玩世不恭的萧隐的眸子里,也第一次出现出一种近乎成熟的忧虑。
春梅被害,绝对不是偶然。这也表明,那些人在暗地里,仍然有恃无恐,肆无忌惮。而隐藏在陶家之内的那股力量,也实在是隐藏得太深。半年了,陶心然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和精力,也只得到一点点的凤毛麟角……
“师兄,要怎么办呢?你说说,我要怎么办呢?”内心的彷徨无助,在这个阴暗的不为人知的角落,第一次变成无奈的渲泄,人前人外,一向坚强的陶心然,在经历了春梅遇害之后,第一次在萧隐的面前,表现出一种近乎颓废的绝望——没有不连累他人的阴谋,就如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独立存在的事务一样。
陶心然相信,如果她继续查下去的话,对方不知道还在会施出什么样的手段,而下一个春梅,不知道会是哪一个……
可是,真的不查么?
那么么枉死的人,那么多被那只黑手操纵的真相,令陶心然几乎抓狂——不得不说,自己穿越而来,却要将自己几乎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大家族内部的尔虞我诈之上,这才是陶心然最深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