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弄权 作者:云上糖(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22正文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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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管事只犹豫了下,便爽快地点了头,带着他那两个心腹退了出去。
他与他娘虽是汪氏的人,可瞧如今侯府这局势,未来怕还在眼前这位大公子手里。
他是识时务的人,不会自断前程。
卓管事出去时还体贴地将房门掩上,空荡荡的屋子里,便只剩下展宁和钱氏,以及躺在一旁早没了声息的吴方中。展宁没见过吴方中,不知对方是谁,也没心思细究,只上前一把掐住钱氏下巴,将钱氏的脸转向那具尸首。
“钱姨娘,我问你一件事,你最好老实回答。若我满意,或许还能让人把解药给你,留你一命,但要是你不答,那就是你唯一的下场。”
展宁的眼中尽是阴霾狠色,钱姨娘印象里,这个大公子少有这般狠辣的模样,加诸自己命悬一线,惊恐之至,不由抖了抖,嘶声问道:“你要问什么?”
展宁望着她,每个字眼几乎都是从牙关里蹦出来的,“去年夏天那场意外,我知道和你脱不了关系。你不用狡辩,我也没有心思去听,我只问你,以你和你钱家的能耐,还没本事做下这么大一笔,当时究竟是谁帮着你做下的?”
☆、第三十一章
展宁望着她,每个字眼几乎都是从牙关里蹦出来的;“去年夏天那场意外;我知道和你脱不了关系。你不用狡辩;我也没有心思去听;我只问你;以你和你钱家的能耐;还没本事做下这么大一笔,当时究竟是谁帮着你做下的?”
钱氏未料她这节骨眼赶来,要问的就是这么一件事;不由怔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也对,去年那桩意外,她虽然做得天衣无缝;可拦不住别人怀疑她。毕竟展宁兄妹若是死了,她那一双儿女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钱氏怕死,原本浑身都在发抖,腹中还一阵阵绞痛,逼得她冷汗直流。
但展宁问起这事,却让她陡然警醒了过来。
汪氏今日突然动手,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又手段狠辣,不惜毒死她送她上路。她前脚给灌了药,后脚展宁就赶了来,明显是对汪氏的安排有所预料。
她近日诸事不顺,为着儿女的几番谋划,最后都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正房却渐渐得意,连原本壁上观的汪氏都开始偏帮他们。
她起初不觉得,如今一细想,这位大公子从年初大病一场过后,行事似乎就有些不一样。
只怕是从去年那场意外开始,他就一直疑心着她,只是按兵不动,暗暗下手。她今日这场灾祸,必定少不了他的功劳。
怪只怪她轻敌,一直以为别人是她棋盘上的棋子,却不想对方深藏不露,反手将了她一军,还一击毙命。
想通这关节,钱氏心头希望瞬间淡去,惨然一笑,忍着腹中剧痛有气无力地道:“大公子既然怀疑那件事是我做下的,又怎么会救我?你当我是黄口小儿,任你讹诈的吗?”
钱氏言语之中已有认命之意,展宁怕她就这么咬紧牙关死去,掐着她下巴的手又用了些死力,道:“没准我恨你入骨,只要看着你生受折磨,不愿意让你这么痛快死去呢?钱姨娘,你从来就不是个肯认命的人,怎么今日就这么容易认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留你一条命,你才有翻身的可能不是?怎么,莫不是你不敢试?你难道就不替展颉和展欣想想,你那一双儿女有多少斤两,你只怕比谁都清楚。没了你的庇护,又不得老夫人的心,你觉得他们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展宁话中真假掺杂,既是激将,也是引诱钱氏的求生之意。
钱氏闻言,起初目光闪动,似乎有些动摇,可在展宁提起展颉兄妹后,她眼神陡然一黯,眼中那些犹豫反倒褪了去。
她想了好一阵,最终还是忍着痛惨笑道,“我从不知道,大公子口舌这般凌厉,我险些就要被说动了……可你放心,即便没了我,我那一双儿女还是有他们的依仗。你想问的事情,我一句都不会说,你即便是怀疑,也只能带着怀疑,日日思悼你那苦命的妹妹。”
真相就在临门一脚,却死活踢不开那道门,展宁心中恨极,“你真不怕死?”
钱氏此刻腹中绞痛益发难耐,胸口处更是血气翻腾,她咬咬牙,口中已经泛起了浓重的血腥气。
她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但想着自己被拖出来之时,好歹趁乱将信物交给了展颉兄妹,让他们兄妹一有机会,便去找那人求助,她心里又欣慰了几分。
她就算不在,自己的儿女还有翻牌的机会,这就够了!
“谁会不怕死?我只是清楚,哪怕告诉你真相,你也不会放过我,何必自己又多认一桩罪呢?而且你要问那人,不是你能争得过的,我只需在下面看着,等着你迟早下来见我。”
钱氏虽然可恨,有时候也胃口过大,但到底还有些头脑。
就算她将线索说出来,展宁也真不会放过她。
可见她如此嘴硬,展宁心中实在气恼,继续激她道:“既然他那么厉害,你何不现在告诉我,让我去自寻死路?”
“不用多费口舌,不过看见你这么着急我死,我还真是痛快……”
钱氏说着话,嘴角渐渐溢出了黑血,气息也开始微弱起来。
展宁知道她打定了主意不肯松口,且听她的意思,那人倒还会找上门来,她无奈恼怒之际,望着钱氏凄惨的模样,心里又有股解恨的快感。这人临到死,还盼着她也不得好吗?不过她岂会如她所愿,让她满意而去?
她丢开钱氏,嫌恶地擦擦手,看着她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你尽管在下面等着。看看你先等来的,是你那一双儿女,和你背后那所谓的依仗,还是我。”
钱氏还想再说什么,但毒药已经完全发作。她疼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蜷着身子在地上打滚,张口便只有痛呼。到最后,她张着嘴,黑血从口里溢了出来,却连声响都发不出了。
展宁冷眼看她一阵,最终转身拉开了房门。
卓管事带着人手守在数米之外,见她出来,视线先往她身后飘去。
“我已经问完话了,你们进去吧。今日之事卓管事如果需要,尽管向祖母禀告。但无论如何,我今日都当承了卓管事一个情。”
展宁话说到这份上,卓青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得罪展宁去领汪氏的罚,与卖对方一个人情你好我好,他自然选择后者。于是他当即便保证道:“大公子言重,今日之事并非要紧事,无需告老夫人知晓,大公子尽管放心。”
“那便谢过卓管事。”
展宁告了谢,举步离去。
秦川牵了两匹马等在一旁。他跟着展宁一路赶来,展宁却不肯让他进屋,只让他在外面等着。如今见展宁出来,脸色却十分不好,他不由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展宁朝他摇摇头,“无事,来问些事情,没有问出来。如今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走吧。”
说着便从秦川手中接过其中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一抽马鞭,人已先一步疾驰而去。
秦川本对展宁这般敷衍的回答有些气闷,但见对方快要走远,怕跟不上,又只得跟着翻身上马,追了过去。
展宁回府之后不久,钱氏在庄子上畏罪自杀的消息便传了回来。
展云翔听了这消息愣了许久,当晚便喝了半晚上的酒,甚至破天荒地不顾形象,在后花园里发起了酒疯,结果不慎落了水,吃了惊,唤了大夫来折腾了半夜。
汪氏为此气恼不已,却也暗暗庆幸,总算收拾了钱氏这个祸害,展云翔如今是心里憋气,想来闹腾一阵,慢慢就会好了。
展颉与展欣这会已经被送去了栖云寺抄经,那边离庄子上要远一些,大概还没得到消息。
至于展宁,她对事情的真相心知肚明,自然也就不去理会。
她如今心里揣摩的,是钱氏不肯松口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能替钱氏办下这么大一桩事,要么和钱氏关系匪浅,要么就是两人有共通之利。听钱氏死前的意思,明显是留了一手,将对方留作展颉兄妹的依仗。眼下钱氏死得突然,展颉、展欣日后回来,必定还有得闹腾。以他们的能耐,必定会被汪氏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那到时候,他们背后这个依仗,应该就会露出端倪吧?
钱氏死去这一夜,展宁睡得并不好。
或许是钱氏死时的模样,挑动了她心里某处记忆,又或是对钱氏隐瞒那人想得太多,她这一夜,又梦到了当初那场意外。时隔六年之久,兄长为护她而掉落悬崖那一幕犹在眼前,生动得让人心悸,她骇然转醒,一摸脸颊,一阵冰凉。再之后,便是一夜无眠。
待第二日去赴汝阳王之约时,她眼下是深深的一片乌青。
汝阳王相约的地方,是京中有名的云外水阁。
九座楼阁架在九曲湖之中,彼此之间需靠小舟通行,若是要想说些隐秘些的事情,在这种地方是最好不过的。
展宁心中知晓,汝阳王此次邀她,为的必定是要求证秦川的事情,所以她未曾带秦川前往,而是让秦思与他一道。
秦川对这个安排很是不理解,近日他跟在展宁身边,见展宁心中隐藏着不少事,却丝毫不肯让他知晓,他也没有插手之力,他只觉心中似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极不舒服,却又说不清因由,最后倒有点闹性子生起闷气来。
展宁没有去细究他的心思,只觉得这少年犟脾气又犯了。
倒是秦思与秦川相携长大,对弟弟的性子很是了解,见他如此,不由将他拽到了僻静处,用少有的严厉口吻责备道:“小川,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大公子对我们好,给我一个表小姐的名头,又收你身边,拿你当弟弟对待,你便真把咱们当这侯府里的贵客了吗?
秦川不肯承认,闷闷道:“我没有。”
秦思才不信他,只是道:“大公子行事自有他的安排,且他要做什么,哪是你能过问的?你与我当做的,是感念大公子的恩情,好好为他做事,而不是仗着他的好心,给他添堵。今后可别再让我见着你与大公子使脾气。”
秦思心地好,性子也好,自小对秦川是照顾有加,少有这般疾言厉色。
秦川心里正憋气,让姐姐骂了一顿,更加不好受,可秦思的话句句在理,他连一句也反驳不出来。而且他那不舒坦的原因,也实在难以启齿。
展宁要做什么,愿不愿意告诉他什么,都是她的自由,他有什么资格过问?
即便是过问,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少年打生下来,一直有股横冲直撞的虎劲,也总不爱服软,但这一刻,他却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也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种横冲直撞的个性,或许真的太过于幼稚,不让人信赖。
所以,在目送展宁与秦思离去之时,原本还气冲冲的人,一下子就变得恹恹的。
展宁见了还奇怪问了秦思一句,“你与他说了些什么,怎么一下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秦思脸上一笑,不好意思地道:“没什么,他就是不懂事,闹脾气。说起来大公子你千万别惯着他,他那般性子,惯着是要出毛病的。”
展宁听了这话,略略怔了下,片刻后却笑了小声道:“也就这几日,以后没有谁会再惯着他。”
秦思没大听清楚,好奇看过去,“公子刚刚说什么?”
展宁摇摇头。
一入侯门深似海,就她前世的印象,汝阳王那王府之中的情况,比靖宁侯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既然定下心要回护秦川,就要在送秦川回王府之前,尽量给他添些筹码。
她不能让秦川跟上一世一样,被汝阳王找回不过一年,便被那深宅大院里看不见的怪物吞掉了性命。
☆、第三十二章
展宁到云外水阁之时,已有人在九曲湖边候着了。对方见到她与秦思;问明了她们身份;便以小舟将她们二人引向最北向的一座楼阁。
那楼阁共分两层;上为雅室;下为厅堂;展宁将秦思留在楼下;自己先随人上了楼。
楼上南向一间雅室的房门正开着,汝阳王负手站在窗边看水,领展宁上楼那人在门口禀报了一声;“王爷;人到了。”
汝阳王回转身来,一双虎目光芒内敛,隐隐含威往展宁面上一扫;态度虽不傲慢,但也绝不亲近。
这位汝阳王是出了名的不爱与人结交,展宁倒未想过,他会因为秦川的缘故,给自己多好的态度,因此也不意外,只上前不卑不亢地行了礼,“晚辈展臻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展宁依言进了屋。屋中并无下人伺候,领她前来那人也随即掩上门退了出去。房中仅剩下她与汝阳王两个人。
汝阳王不似严豫,虽请展宁落了座,却绝不会主动与展宁斟茶。展宁身为来客,虽不好反客为主,但她知晓这位王爷从不是拘小节的人,也就主动伸手,替彼此倒了杯茶,还将一杯推至汝阳王跟前,笑道:“王爷请用。”
她举止从容,神态自若,既没有寻常人在汝阳王面前的拘谨或谄媚,也不至于像某些清高之人,身处低位不愿被人看轻,便要显出一副铮铮铁骨。汝阳王看他一眼,目光微动:“我今天请你来,是同你要一个人。”
“不知王爷要的,是什么人?”
汝阳王开口便直奔主题,展宁嘴里说着不知,面上倒没有丝毫意外。幽州城离燕京不过三百余里,快马加鞭数日便可来回。州中即便遭了瘟疫,居民或死或迁,但地方府衙仍在,秦川故去的“父亲”又是县里主簿,以汝阳王的身份,要探查一个秦川的底细,再容易不过。而他给自己下帖子的行为,也说明对于秦川的身份,这位王爷的心里,恐怕已经认可了八成。
展宁的毫不惊讶,让汝阳王微微眯了眯眼,顿了一顿,缓缓道:“那日跟在你身边,那个名唤秦川的少年。我用五百两银子,换他的卖身契。”
靖宁侯府中人,一向只知秦川是展宁的随从,却不知道秦川是自由身,并没有任何契约在展宁手中。这事展宁未刻意透露,汝阳王自然不知。以一个随从而言,五百两银子的价钱,无疑是极高的。何况还是汝阳王亲自讨要?这般条件,寻常人必定不会拒绝。
但展宁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歉意一笑,道:“我当日收留秦川在身边之时,便已与他言明,我不需要他的卖身契,他是自由之身,来去皆随他的心意。所以王爷虽向我要人,这个主我却做不了,一切还需看他的意思。且秦川名义上虽是我的随从,我却视他为弟弟,因此请恕晚辈冒昧一问,王爷为何向我要秦川?”
展宁对秦川的态度,侯府中人都看得到。那日严豫为难,秦川对展宁的紧张也溢于言表。这点汝阳王早就探知,此时听展宁这么说,看向展宁的目光里便多了些审视,之后还是回答道:“他的父母与我有旧,我当照顾好他。”
看来对于秦川的真实身份,汝阳王并未打算对她严明。展宁闻言笑了笑,出口却是冒险之言,“那晚辈斗胆再问一句,是王爷与秦川父母有旧,还是秦川……乃是王爷的血脉?”
展宁这话无疑冒昧得很,她话音未落,汝阳王的脸色已然沉了下来。他本是久居高位之人,这一动色,屋子里的气氛都凝重了几分。
展宁似无所觉,还抬眼迎向汝阳王锐利的目光,嘴边挂着一丝浅笑继续道:“晚辈得王爷襄助那日便已察觉,秦川的面貌与王爷很有几分相仿。随后又有人往侯府打探秦川的消息,这时间实在巧得很。偏巧当年王爷府上那桩旧事,事发之时晚辈虽年幼,但恍惚还有些印象,今日再遇王爷要人,便大胆往上面猜了一猜。”
展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