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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到开封府混个差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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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同时失口叫道。
  那刺客一听,顿时双目圆暴,怔怔望向展昭。
  众人人这才留意到,展昭虽然与平时一样,身形笔直,面容冷静,却掩饰不住眉宇之间的疲惫之色,一双黑亮眸子,此时似乎也失了光彩。还有那半边的衣袖,竟然是沉黑之色,虽然上面布满尘土,但依然能依稀辨别出乃是被血渍浸染所致。
  “金虔!”展昭有些无奈望了一眼金虔,道,“莫要多言!”
  “什么莫要多言!” 金虔在一旁突然跳起身尖声叫道,几步走到室中,竖起两根手指拉下自己眼皮,愤愤叫道:“看看咱这满眼的血丝,比那陈年的蜘蛛网还夸张!”又呼拉一下冲到展昭身侧,拉着展昭的袖子叫道:“看见没有,整个袖子都被血浸透了,伤口比刚才的匕首还长!”
  心里却道:NND,想当初咱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拼命,三天三夜不睡觉,都可以申请世界纪录了,如此感人的加班事迹当然要大肆宣传,多少也该换点加班费才合算!
  “展护卫——你……”包大人满面痛惜,微微摇头,说了半句,却是再难接口。
  公孙先生也是垂首不语,顿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展护卫,先回房让在下看看你的伤口。”
  展昭却是摇头,朗然道:“大人、公孙先生,属下并无大碍,还是先审问此人要紧。”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望着展昭一双坚定黑眸,暗暗叹了口气。
  再转向刺客之时,包大人眼中明显多了几分凌厉之色,声音也威沉不少:“到底是何人派你前来刺杀本府?还不快招,难道要本府动用大刑?”
  那刺客一听,顿时身形一震,再抬头望了一眼展昭,面色之上居然涌现出几分敬佩之色,低头想了半晌,才开口道:“回包大人,草民名叫项富,是安乐候爷派我前来刺杀大人的!”
  包大人听言,顿时心中大惊,提声问道:“安乐候为何要置本府于死地?”
  “因为大人要去陈州赈灾放粮。”
  “那又如何?”
  项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阵,才继续将那安乐侯在陈州占地为王、为所欲为、私建“软红堂”、隐瞒灾情的事一一道出。
  包大人听完,顿时气得脸色黑紫,浑身发抖,猛然拍案而起,高声喝道:“简直是目无王法,国之蛀虫!如此败类,本府定要将他依法治罪!”
  此番言语,公孙先生、展昭,以及金虔在内,早已习以为常。更知以包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格,必然会言出必行,倒也不是十分惊讶。但那项富却是不同,他自小在江湖中长大,自从跟随那安乐侯做事,所见所闻之事都是依权贵压人,趋炎附势之辈,如今听到此语,自是震惊万分,不由脱口道:“大、大人,那安乐侯爷可是当朝的国舅,是皇亲国戚啊!”
  包大人双目一凛,道:“那又如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项富半张着嘴,目光渐渐移向包大人身侧的公孙先生、展昭和金虔。
  只见公孙先生微微凝眉,嘴里却喃喃自语道:“如此一来,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展昭笔直身形,双目如电,刚刚面容之上的疲累似乎一扫而空,仿若凝聚了一身的千军之魄。
  金虔则是手指顶着脑门,面色略带无奈,望着项富低声道:“别见怪,咱开封府里别的没有,就是那种专门跟权贵唱对台戏的拼命三郎多,习惯就好。”
  项富此时忽觉一股豪气应境而生,满溢于胸,眼眶竟然隐隐发热,只觉自己前二十多年的日子是白活了,居然跟随那安乐侯做出如此之多的荒唐之事,还奉命要刺杀如此难得的青天,实在是有愧存于天地之间。
  想到这,项富突然俯身磕头,碰得地面嘭嘭作响,高声呼喊:“包大人,项富自知罪无可恕,还望包大人依法治罪!”
  包大人见项富面色诚恳,双目清明,得知此人的确有悔过之心,顿时欣喜,点点头,对公孙先生道:“先生以为如何?”
  公孙先生捻须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项富,你可愿戴罪立功?”
  项富微微一愣,抬头问道:“如何戴罪立功?”
  “那安乐侯在陈州多年,扎根已深,而我等初来乍到,若想与其为敌,恐怕会处于下风。而你在安乐侯身边多年,必然对安乐侯知之甚深,不如就留下,为我等出谋划策如何?”
  项富一听,顿时心中感动不已。想自己一届江湖草莽,随安乐候为恶多年,甚至还刺杀包大人,可如今却被如此礼遇,恐怕三生修来的福气也不过如此。
  项富立即叩头道:“项富自当肝脑涂地!”
  包大人点头微笑道,示意金虔松了项富的绳索。
  项富松了绑,却不起身,反而又磕头道:“大人,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
  “今天在街市之上发梅花镖的,正是草民的兄弟,名叫项普。他本性不坏,只是跟错了主子,还望大人放他一条生路。”
  包大人皱眉道:“可是王朝、马汉已经——”
  项富急忙道:“草民知道大哥在何处落脚,愿意去劝降。”
  包大人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尽快前去。”
  “谢大人!”项富一磕头,起身出门。
  待项富离去,公孙先生才道:“大人,您不怕这项富一去不回吗?”
  包大人笑道:“先生多虑了,观人先观其目,这项富双目清明,不似说谎之辈。”
  公孙先生也笑道:“学生受教了。”顿了顿,又转向展昭道:“不知展护卫的伤势……”
  包大人也急忙道:“公孙先生,还是速速为展护卫诊治伤势为上。”
  展昭直觉脱口道:“不必劳烦先生,展昭的伤势已经被金捕快——”说了半句,展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又转口道:“还是有劳先生了。”
  金虔在旁边听言,顿时头皮阵阵发麻。

第八回 医术显露浮险情 一入陈州进龙潭

  安平镇火神庙内,因包大人的队伍驻扎,这夜是灯火通明。要以平时来讲,包大人定会在正厅之内批阅公文,可今日却是反常,包大人、公孙先生还有金虔都聚在偏厅之内,为的是察看展昭伤势。幸好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都不在庙内,否则这间小小的房间之内,人口密度定然超标。
  展昭坐在木凳之上,被三人围在正中,依公孙先生所言,宽下上衣,露出布满大小伤痕的铜色肌肤。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低头一望,不禁大吃一惊,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在那右臂肩胛之上,有一条长过两寸的刀伤,伤口周围已经结痂,周围肉色已经渐发粉色,表明生肌长肉,已无大碍,只是伤口猛一看去,却是十分触目惊心。不为别的,只为那伤口两侧皮肉被几根歪扭七八的黑线缀住,猛一看去,竟好似一只多脚蜈蚣趴在展昭肩背相接之处,而在那“蜈蚣”尾巴之处,还系有一个不雅的蝴蝶结。
  展昭听得两人吸气之声,心头不由一跳。
  想这南侠展昭出身江湖,跟随包大人之后更是日日辛劳,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但在公孙先生医治之时,摇头叹气之声有,抱怨唠叨之声也有,就是未曾听过吸凉气之声。再想到当初金虔缝合伤口之时,手法的确有些怪异,加之那伤口伤在肩胛之处,察看也不甚方便,只是觉得伤口渐渐流血停止,所以展昭倒也未曾在意。可是此时,堂堂南侠也有些动摇,不由回身望向公孙先生。
  只见公孙先生目光灼灼,紧紧盯着展昭的伤口,仿若神游天外般。
  包大人也是紧皱双眉,欲言又止。
  半晌,公孙先生才面色凝重道:“展护卫,你这伤口可是被金捕快所治?”
  展昭缓缓点头。
  “金捕快!” 公孙先生突然一声大喝。
  金虔趁众人发呆之际,已经几步溜到门口,一只脚正跨出门槛,正欲溜之大吉,突听背后公孙先生一声河东狮吼,脚下一颤,险些扑到在地。
  “公、公孙先生,有、有何吩咐?”
  “展护卫的伤口可是由你医治?”
  “算、算是吧……”
  金虔一边嘴里含糊答道,一边观察对面公孙先生的阴沉脸色,心里直打鼓:啧啧,那猫儿大小也算是北宋时期首都地区——搞不好是全国地区的首席偶像,如今咱把他的肩膀缝成那副死样子,破了猫儿的“背像”,岂不是给咱开封府抹黑?瞧瞧公孙竹子的脸色,八成是要找咱算总账了。
  想到这,金虔吸了口气,忙挤出一个笑脸打圆场道:“公孙先生,当时时间紧迫,属下一时焦急,难免失手……但是属下也亡羊补牢地系上了一个蝴蝶结,其实整体来看,还颇有意味……”
  公孙先生腾地一下站起身,疾步走到金虔面前,目光如炬,看得金虔心里直发毛。
  “金捕快,缝合皮肉疗治伤口之法你是由何得知?”
  咦?
  金虔不由有些纳闷,心道:这公孙竹子是怎么回事,似乎对猫儿背上的蜈蚣造型不感兴趣,对蜈蚣的来历却很是关心。等等,这缝合伤口的方法虽然在现代是司空见惯之事,但也许在古代还太过超前?但此法在师傅的医书上明明就有记载……
  啊呀!
  金虔突然明白,不由大惊失色。
  自己在那“医仙”所传的医书上见到此法,融合自己的现代知识,也未曾多想,只觉是平常之事,可如今就冲公孙竹子如此紧张的神色来看,这缝合伤口的疗法八成在这个时代还未普及。
  如此说来,自己是那两个无良师傅嫡传弟子的身份岂不是要露馅了?
  大事不妙!
  金虔顿时满头冷汗,踌躇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其实是以前看过一个老大夫用如此方法帮人疗伤,所以……”
  不知如此真假参半的回答能不能安全过关?
  公孙先生双眼一亮,道:“老大夫?何种相貌?何时见过?”
  “就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在一座山上,一年以前……” 被公孙先生盯得浑身不自在,金虔不觉竟吐出了大半真话。
  公孙先生上前一步,又道:“可是在云隐山附近?”
  云隐山?怎么听着耳熟?啧啧,那不是那两个无良师傅的老巢吗?这公孙先生是特工出身吗,怎么连那山的名字都知道?
  金虔只觉背后冷汗淋漓,将脖子弯成九十度,含糊其辞道:“属、属下不晓得那叫什么山……”
  公孙先生听言,面容之中竟带有微微遗憾之色。
  包大人与展昭见此,都有些莫名。
  包大人问道:“公孙先生,这伤口难道有何不妥之处?”
  公孙先生摇头道:“并无不妥。金捕快用针线缝合伤口,此疗法虽然令人匪夷所思,但却是神来之术。学生只在医术记载中读到过,但从未见过。相传江湖之上,只有一人能运用此法。”
  展昭听到此处,顿时明白,接口道:“先生说的可是十年前与‘毒圣’一同绝迹江湖的‘医仙’?”
  公孙先生点点头。
  包大人问道:“这‘医仙’又是何人?”
  展昭接口回道:“禀大人,这‘医仙’乃是江湖上医术顶尖之人,江湖曾有传:阎罗锁人,先问医仙。”
  公孙先生捻须道:“那‘医仙’的医术出神入化,只是他老人家退隐江湖,却无传人留世,令人扼腕。”又转头对金虔道:“想必金捕快一年之前所见之老者就是此人了。金捕快能有幸见得此人一面,并能习得疗伤之术,实乃三生之幸事。
  金虔听到此处,知道自己身份算是暂时瞒住,不由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道:光是见“医仙”一面就是三生有幸,那自己在两个无良师傅眼前待了一年时间,岂不是把这几辈子的运程都搭上了?啧啧,难怪自己从一下山开始,就一路霉运当头……可恶……
  包大人听完,不禁面带欣喜道:“如此说来,展护卫的伤势是已无大碍?”
  公孙先生替展昭披上外衣,边收拾药箱边道:“早已无碍。金捕快的医术的确令学生佩服。”
  展昭听到此言,也安下心,将上衣系好,回身对金虔施礼道:“展某多谢金兄。”
  金虔急忙回礼,干笑两声。
  公孙先生拎起药箱,对展昭道:“展护卫,虽然你的伤势已无大碍,但这几日却是劳累过度,还是早些安歇,以养精神。”
  展昭听言急忙站起身道:“但是那张颂德一案,属下还未曾将查案之结果禀报大人——”
  “展护卫——”包大人无奈道:“先行休息,明日一早再向本府禀报案情。”
  “……属下遵命。”
  此言听在金虔耳中,却简直犹如天籁。急忙躬身施礼,转身出门,直奔旁厅衙役休息之所。
  可刚迈了两步,就听身后公孙先生呼道:“金捕快,请留步。”
  金虔顿时身型一滞,僵硬脖子回首道:“公孙先生,有何指教?”
  难道自己又露出了什么破绽?
  公孙先生走到金虔面前,微微一笑。
  这一笑,宛若儒风拂面,却让金虔浑身发冷。
  有人说,公孙先生笑的时候,要么是案情明朗的时候,要么是计上心头的时候,要么就是有人要倒大霉的时候。
  此时的境况,依金虔推断,八成是第三者。
  “金捕快,在下还有一事不解,望金捕快能借一步说话。”
  金虔顿时脸皮隐隐一抽,急忙道:“公孙先生,属下已经随展大人一路赶来,已经三日三夜未曾合眼了。”
  公孙竹子,你多少也要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吧!
  公孙先生又是一笑,继续道:“此问用不了多少时间。”
  金虔一望公孙先生的笑脸,自知是敌不过,到嘴话硬是被吞了回去。
  “……公孙先生请问。”
  “金捕快,你的缝治伤口的针法也是向‘医仙’所学?”
  “……”
  “为何要将伤口缝成蜈蚣状,在下想了许久,却一直难以窥得其中奥妙。”
  “咳咳……这个……其实……那个……如此缝法,是为了……我也不知,只是当时那名老大夫如此缝法,属下依葫芦画瓢罢了。”师傅,对不住了!
  公孙先生思量片刻,微微点头,若有所悟道:“‘医仙’手法果然玄妙,其中道理——在下汗颜……金捕快,时间已不早,你早些歇息吧。”
  金虔一听,赶忙施礼退下,离去之时,偷眼回望,只见公孙先生还在边走边凝眉思索,神情专注。
  啧啧,公孙竹子,对不住了……
 
  第二日清早天刚亮,金虔便被人从被窝中揪起,顶着一双熊猫眼,被几个衙役拖进了火神庙正厅。
  正厅之内,包大人厅堂正座,公孙先生左侧站立;展昭一身大红官袍,直直右侧站立,精神奕奕,丝毫不见疲累之色;王朝、马汉立在展昭身后。
  在大厅中央,还站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昨晚投诚的刺客项富,而站在他身侧的另一人,相貌与身形都与项富皆有几分相似,正是发射梅花镖的项普。看他一脸恭敬之色,想必是与项富一样,已经归于开封府门下。
  金虔打了打精神,躬身施礼。
  包大人问道:“金捕快,展护卫刚刚已将你二人在陈州查案经过一一禀报,那从张颂德家中搜得的药罐与沾有砒霜的纸张可在?”
  “在。”金虔立即答道。心道:当然在,猫儿在赶路之时都不忘对这两件东西啰嗦万千,搞得现在咱都成了条件反射,到哪都不敢把这两件累赘撂下。
  金虔从怀中取出白纸,又从腰包中取出药罐,递给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细细查验之后,点头道:“大人,药罐之中的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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