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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湖江湖 (1)-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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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丛扑哧一笑,道:“想起薛衙内被你打得落荒而逃得样子就觉得解气,只不知张公子的这一身拳脚工夫从何处学来,是家传之技吗?”
  张寻默然片刻,道:“确是家传,只是我却无缘从父亲处学得一招半式。”
  秦小丛奇道:“那你得拳脚又是从何而来?”
  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个清纯明媚的女孩,张寻觉得特别投缘,就不想有任何隐瞒,叹口气道:“我出生起,就从未见到过父亲,而母亲又在生我的当晚过逝。我是我养父母养大的。”
  顿了顿,张寻见秦小丛没有说话,知道她正等着下文,就接着道:“我养父姓孔,而我又出生在山东曲阜,所以养父母给我取了名叫孔继儒,希望我能文又所成。只是当我长到(?)岁时,偶然得知我的生父是一代大侠张卓然,常常劫富济贫,江湖上素有侠名。于是我就起了练武之心,根据一本家传的《张氏梅花拳谱》开始自练拳脚,这一练就是10多年,也不知道练得对不对。”
  秦小丛道:“张公子谦虚了,要不是张公子武艺高强,昨天又怎能教训薛衙内?只是小女子有一点不明白,你养父母既给你取名孔继儒,你又为何自称张寻呢?”
  张寻道:“只因我得知生父是一代大侠张卓然,而生父又在我出生当日突然从江湖上神秘失踪,便发誓一定要寻找到父亲,所以在家我是孔继儒,行走江湖之时,我是张寻!这次我就是去四川藏龙山找黄龙派的纪恩杰大侠,想询问我父亲的消息。”
  秦小丛正要说话,忽然听到“秦家马戏班”的一个伙计喊道:“不好了,薛衙内带人追上来了。”
  这时只听一个粗大的嗓子喊道:“你们竟然太岁头上动土,打了我们家少爷,都不想活了吗?小的们,给我打!”接着就是“秦家杂耍班”伙计们的阵阵惨叫声。
  原来,薛衙内那日被张寻打回家后,心有不甘,找来号称朝歌拳脚第一的护院武师李顶天,带上100多个家丁,一路追了上来。
  “秦家杂耍班”伙计都没武功,哪是这些恶人的对手,一下子都被打翻在地。张寻见状,怒吼道:“住手!”
  薛衙内一见张寻,打叫道:“就是这个小子打我,给我狠狠打,我重重有赏!”
  薛家的护院武师李顶天立刻扑了过来,对着张寻就是一拳,张寻见状,当即出双拳去挡。谁知道李顶天这一拳竟是虚招,见张寻中计,下盘全空,就突然变招,身子一矮,一把抱住张寻的腰,将张寻扑倒在地,后面的家兵一拥而上,将张寻制住。
  张寻虽一直在家自学拳脚,但无名师指点,提高甚慢,而且毫无无实战经验,所以只一招就着了李顶天的道。他这一倒,“秦家杂耍班”已无人能阻挡这些恶人,秦小丛也立即被抓。
  薛衙内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道:“哈哈,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小的们,把这个小妞给我送回后院,其余的全部关进县府大牢。”然后又赞许地拍拍李顶天的肩膀,说道:“李护院的武功又有进步,我看现在已经不是朝歌第一,而是天下第一了。”
  李顶天正要谦虚几句,忽闻后面有个声音道:“奇怪,武功天下第一是我们两兄弟,这里怎么有人敢称第一?”
  另一个声音道:“虽然我武功天下第一,你武功天下第二,但说我们武功天下第一是千真万确的,这里也有人号称天下第一,不是和我们作对吗?”
  只听第一个声音忙说:“错错错,我们武功天下第一,但我们两个人之中却是我第一,你第二。”
  李顶天定睛一看,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已站着两个老头,此二人衫破旧,头发胡子花白,犹如两个讨饭子,不仅大为气恼,道:“你们两个要饭的,快快滚开,不要等老子动手了才知道我的厉害!”
  那两个老头一听,气的哇哇乱叫:“我们胡南辕、涂北辙两兄弟向来武功天下第一,你还这么嚣张,打!”
  李顶天一听到“打”字,刚想出手,只觉眼前一花,身上不知哪个穴道已经被点,一下子就僵在当地,动弹不得。
  然后那一对“糊涂兄弟”又接连出手,只片刻功夫,薛衙内和他带来的100多人就都被点倒在地。
  张寻倒在地上目睹这一切,心想自己在李顶天手下走不了一招,而这李顶天在两老面前也是走不了一招,看来武学之道,真是天外有天。
  点到众人后,这糊涂二兄弟得意地对张寻和秦家杂耍班的人说:“诸位看我们的武功如何?”
  张寻对他们的武功非常佩服,连声道:“高,高,真高!”
  “只是高?”糊涂二兄弟听了大为不满,说道:“我们两人向来武功天下第一,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天下谁人不知的胡南辕和涂北辙的名字?”
  秦小丛看两人有趣得紧,便随口笑着开玩笑道:“两位恩公的大名在东海糊涂岛可说是无人不知,谁人不晓?糊涂岛上的人都夸二位是天下武功第一。”
  糊涂二兄弟立刻齐声问道:“真的吗?”
  秦小丛假装认真地道:“真的呀,我们马戏班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当然知道啦。而张兄弟初出江湖,所以不知二人大名。”
  没想到糊涂二兄弟一听之下,兴奋得大笑不止:“哈哈,我们武功天下第一!我们武功天下第一!”
  胡南辕突然道:“这东海糊涂岛在哪里,我要去显示一下武功,让岛上居民感受一下我们武功天下第一的厉害!”
  涂北辙道:“真笨,既然是东海糊涂岛,自然是在东面大海里面。”说完唰地一下已往东奔去。胡南辕一怔之下,也飞速跟去。远远地只听他们还在争论:虽然他们已经武功天下第一,只不知糊涂岛上居民把他们哪一个排在前面……
  只一眨眼工夫,这糊涂二兄弟已不见了踪影,就象他们来的时候也是突然出现一样。秦小丛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玩笑话,会让他们如此兴奋,害得自己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不禁与张寻对视而笑。
  这时只听秦班主连声催促道:“快走,快走,乘这些恶人倒在地上不能动弹,赶快离开此地。”
  于是,张寻与“秦家杂耍班”一起,又匆匆上路。
  如此结伴同行数日,因“秦家杂耍班”应邀去陕西表演,而张寻则急着去四川寻父,大家虽有些些恋恋不舍,但张寻还是辞别了秦家父女,踏上自己的征程。
  需要补充张寻与石娃娃结拜兄弟的情节,应放在哪里?
  不一日,张寻来到川西北小城松潘。此处距黄龙派所在地藏龙山,已只有六余里路程 。
  这松潘虽然也边陲僻壤,但北扼甘、陕,西邻青、藏,历来为兵家必争要地,有“川西门户”之称。现在国家统一,盛世太平。昔日松潘“半城居民半城兵”的景色早已不复存在。但放眼望去,古城墙依山蜿蜒,烽火台巍然屹立。险关古道,残壁断垣,依稀可见,仍然可以使人想起每当金戈铁马之时,这安宁的小城,便是士兵们的浴血之地。
  张寻风尘仆仆,行走在青石板街道上。在入川之后,因蜀道崎岖难于行,自己马术又不精,他便卖掉白马,一路靠两只脚行走。
  今天一日,他赶了近百里山路,颇感疲倦。但内心之中,更多的是兴奋和不安。想到只需在松潘休息一晚,明日便可在藏龙山见到那个黄龙派的纪恩杰叔叔,张寻就异常激动。
  “纪恩杰叔叔一定是父亲的好朋友,他会告诉我许多有关父亲的事的。或许,就此我就能见到父亲了。”这些激动人心的想法,使张寻浑然忘却了长久以来连续赶路的疲劳。
  “可是,假如纪叔叔不知道我父亲的下落,或者竟然告诉我父亲已经过世了,那又该怎么办呢?”只读了一肚子书,未谙世事的张寻,脑海中一闪过这些念头,便暗暗担忧起来。他真的从未想过,假如从纪叔叔处一无所获,下一步又该做些什么。“去寻找秦家杂耍班,找秦小丛吗?”张寻头脑里冒出这样一句话,但随即又摇摇头。但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摇头:是觉得可能会见不到父亲这个想法可笑呢?还是否定去找秦家杂耍班。
  肚子里突然“咕”的一声,张寻才猛然记起,由于着急赶路,错过了午饭。现在天色已近黄昏,肚子早就饿瘪了。看到街边有一家很小的“扎西饭店”,就走了进去。只见这家饭店房屋破旧低矮,光线昏暗,店堂不大,只摆了三张粗糙的木桌。没有单独的厨房,灶堂便砌在店堂的西墙边。此时,饭店里没有食客,只有一个脸上密布皱纹的藏族老头靠着灶堂默默地坐着,见到张寻,便站起来迎客。张寻见这饭店是藏族人开的,倒也不以为怪。刚才在松潘街上走,他已发现当地居民大多是藏族和回族人。
  张寻正担心听不懂藏语,想换家店时,那藏族老头已用生硬的汉语开口了:“客官,想吃些什么?”
  “肚子饿了,只要能填饱肚子的都行。”
  张寻从小在旅店中长大,(也缺乏交代,这之前三个缺乏交代的内容可考虑在上面张寻找与秦小丛或秦班主的对话中交代)最怕见到的便是要求过高的客人。所以他这次出来,总是处处随便,尽量不为难别人。藏族老头听张寻这么说,便指着东面墙上挂着的一块木牌道:“店里有的,都写在牌上,客官自己选吧。”张寻走近去,见那牌子已有些年月,板上自己的颜色褪得几乎看不清了,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写着:馍馍、面汤、猪肉、牛肉、羊肉、酸菜,另外还有一样叫“抄手”。张寻不明其意,便问:“掌柜的,这‘抄手’也可以吃吗?”
  藏族老头微微一笑,说道:“这‘抄手’,就是别处的馄饨,当然可以吃。我们这里的‘红油抄手’最为有名,客官想不想尝尝?”
  张寻哑然失笑,不明白馄饨何以在此被叫做“抄手”。想到馄饨不足以填饱肚子,四川的“红油”又是辣得没边,不是四川人吃不消,便说:“掌柜的,给我来半斤馍馍,一碗面汤,半斤牛肉和一碟酸菜。不要太辣。”
  待饭菜上来,张寻闻到香气,更觉饥饿难耐,闷头猛吃起来。这时,街上的行人突然一阵惊惶,纷纷往两边躲避。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至“扎西饭店”门口时突然停住。张寻抬头一看,见五个大汉骑在马上,正四处张望,只听马上有人说:“大师兄,今天我们就抬举扎西老儿,在这破店里吃一顿吧。”
  “好,这里也行,只是扎西老儿没有漂亮的女儿,只有一个老太婆,倒也无味得紧。”当先那个大汉笑着答道。
  随即,五个大汉反身下马,在店外柱子上栓好马,就走进店内。其中一人见老头急得浑身发颤,就挪揄道:“扎西,你是不是见我们到来,就高兴得发抖了啊?”说完,五人一齐哈哈大笑。
  待笑声一停,那个被称作大师兄的带头之人便正色说道:“扎西,我们是瞧得起你,才上你这儿来。快准备好酒好菜,大爷们都饿了。”
  扎西忙说:“叶大爷,店里只有猪肉、牛肉、羊肉和酸菜,不知你们想用哪样下酒?”
  一听这话,五人中最魁梧的一个人厉声道:“扎西,你不想服侍大爷们吗?我大师兄喜欢吃鸡,二师兄喜欢吃鱼,还有蛇肉,我们师兄弟都喜欢吃,你快上菜。”
  “可是本店是小本经营,实在是没有这些菜啊?”扎西急忙分辩,额上已冒出了汗。
  “先人板板,不能去买吗?大爷们这次办事不顺,憋了一肚子火,你再罗哩罗嗦,格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那魁梧大汉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说道。
  扎西不敢再多嘴,抖抖索索地出去买菜了。
  张寻瞧在眼里,大为气愤,虽然他在尊孔重儒、不尚武功的曲阜长大。但他自幼读书,就极钦服荆柯、虬髯客这样的侠士。待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代名侠张卓然之后,更是热血沸腾,希望自己能像父亲一样,管尽天下不平事。可他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如此不济,在淇县第一次打抱不平,就差点送了命,若不是胡南辕、涂北辙兄弟二人糊里糊涂援手相救,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张寻看这五人已经围着桌子坐下,个个双目有神,腰悬长剑,显是练家子,想到明日还要查询父亲的下落,还是少惹麻烦的好。于是压下心头火气,自顾埋头吃饭。
  不一会儿,桌上的饭菜便都风卷残云一般地送入了张寻的肚子。那五人见张寻吃得香,更觉得肚子中饿虫乱爬,不禁开口大骂扎西,说他动作太慢,还未回转。张寻因未结帐,也只能等在那里。
  过了很长时间扎西仍未回店,那大师兄等得不耐,怒道:“格老子,先到别处去吃,回头再找老儿算帐。”说着站起身来。
  正在这时,扎西左手拎着两只鸭,右手拎着几条鱼,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见他们要走,怯生生地说:“几位爷等急了吧。小老儿跑来跑去,就是找不到卖蛇的。打听了一下,才知今天市面上的蛇都被‘嘉城酒楼’的季大爷买走了,我马上赶到‘嘉城酒楼’,再三央求他们卖给我几条,可他们说今天办蛇宴,自己的蛇也不够,怎么可能卖给我?又嫌我太烦,还踢了我一脚。蛇实在是买不到了,几位大爷,这次能不能将就一下,我一定用心把鸭和鱼的味道烧好,待下次有空再来吃蛇。”
  扎西话音未落,那大师兄便一脚踢出,老汉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店堂,“啪”地一声落在街道的青石板上,痛得扎西“哎哟”直叫。
  那魁梧大汉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死的,这么大半天时间,就是抓也抓到蛇了。想饿死我们吗?”说着,上前又是一脚。扎西瘦弱的身躯再次飞起,撞在对面屋子的木板墙上,又掉到地上。这次,扎西没再叫痛,竟是昏了过去。
  这时,张寻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拍案而起,叱道:“这位朋友也太霸道了吧。掌柜的只是没买到一样菜,便下这样的毒手,你们难道就不讲道理吗?”
  街上的行人见五人动手,均躲得远远的,生怕连累到自己,五个大汉看着扎西昏倒在地,正得意大笑,突然听到张寻的叱语,便都霍地转过身来,目露凶光。其中一人打量了张寻几眼,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们的闲事?”
  张寻根本不知惧怕为何物,凛然说道:“我只是一个过路的行人,不是东西。但天下不平事,天下人管。”五人中最为瘦小的一个阴恻恻地看了张寻几眼,冷笑数声,说道:“管?管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张寻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随后头颈一紧,衣领已被人拉住。接着,人便往店外飞去。张寻自忖练过几年武艺,一般江湖人士已不是他的对手。日前在河南吃了亏,是因为对方武功太高,而自己又没防范之故,但没想到今日又是如此,还没看清对方,只一闪之间,自己未及发出一招半式,便被掷了出来,头前脚后,直往刚才扎西撞过的木墙上撞去。
  他人在空中,思路仍然清晰,猛地抬头,收脚,挺身,想借此延缓前飞之势,谁知这一掷之力奇大,前飞之势也是奇快,待张寻直过身子,人与墙仅有半尺之距了,以他的身法,已无法避免与墙相撞了。匆忙间,张寻双臂护住头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同时他听到另外四人大喊:“五师弟,好一招‘瞒天过海’。”
  这一撞之力极重,“喀喇”一声,木墙破裂。张寻身子被卡在墙中。浑身疼痛入骨,冷汗直冒。但他硬是不哼一声,用力撑开卡住他的木板,让身子滚落在地,然后一点点颤悠悠地站了起来,挺直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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