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鸳鸯蜜+番外 作者:九井(jj2012-10-01完结,穿越,随身空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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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这树林中苍劲的松,无畏昨夜风雪寒冷,独自一人上山,在她坟前久久驻足。
“你的孩子,我已经查到了下落。”良久,他终于开口,冷冷说了一句便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鱼亦恒单膝蹲在地上,看着墓碑上清俊的字体,微微有些发愣。记得在山下遇见猎户,据说昨天夜里大雪封山,却还是有个年轻人执意上了山,说是此后要远行,舍不得山上的亲人。
他舍不得留你在王陵孤单,悄悄换你出来另葬,既然这份情意如此深重,为何还要纵火?那一场火烧尽了饮翠宫,也烧尽了你的生机。
鱼亦恒忍不住一拳砸在地上,脸上尽是愤怒,花在枝,再多的歉意都无法挽回花熙妆的性命,现如今的惺惺作态还有用吗?!
想不到,花家为了扶持鱼汜远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甚至生命,勾结中丘卖/国求权!
这时,午颜的容颜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握的拳头微微发颤,在烟雨中的逼杀,在玲珑城外的中箭,甚至她的一颦一笑,难道都是假的?
世间总有太多的看不清,即使是自己的心都会欺骗自己,从何处开始迷失,又该往何处前行?
这年新春过后,花在枝辞了官,失了踪,有人说在东郁见过他,也有人说他去了西莲。
没过几天,四王子求亲花家长女花午颜遭拒,举国哗然。
次年,东郁国主染病抱恙,鱼亦恒与鱼汜远矛盾越来越激化,朝政一时落入大王子与四王子党派手中,民间巨富月家巨资捐赠国府书院,而另一富豪之家茅家也出手资助东郁兵船府。两方势力一时僵持不下,谁也不知道,这场漫长的对峙最后会如何落下帷幕。
第八回 胡有胡说(一)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熊猫眼,拖拖踏踏跟着众人身后,在玲珑城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
说起我这熊猫眼的来历,倒也不全是因为去了仙芜岛,因为昨天虽然在岛上折腾了不少时间,但等我再跟着花在枝从密道里走出来也就过去了两个时辰,约摸相当于早上四点。夜色正浓,房里那两个影子很敬业,竟然还在你一言我一语,我膛目结舌地看着面前两人用我和花在枝的声音热络地拉家常,我们进门的时候正说到那“红豆”的六师兄的爸爸的表外甥的隔壁邻居的姨妈的七舅老爷纳小妾的事儿。两人说得直笑,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大半夜的,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别人嘴里传出来,还在“嘿嘿嘿”,真是一个诡异的情景!
花在枝挥了挥手,影子便自己圆了一通,匆匆退下了。他打了个哈欠,转到屏风后头不知干什么去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总觉得仙芜岛就像是场梦中的奇遇,怎么也做不得真。
花在枝不一会又转了出来,此时已换了套干净的里衣,他躺到床上,见我仍旧不动,便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的空位道:“红豆,过来坐。”
我呆呆愣愣走过去,依言坐下,还在兀自琢磨那狐狸最后交给我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正要低头去翻,却是被花在枝一把搂住,我躺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一时失言道:“来人啊,抓臭流氓了!”
花在枝在我背后幽幽地问:“臭……流氓?”
我知道自己喊错了,赶紧纠正,“这,这,这在我们西莲,是昵称,哈哈,昵称!”
“哦?”他探出脑袋,颇有怀疑地看着我。
我干笑着,“呵呵,那个,我小时候我娘说,在西莲,都把……把喜欢的人叫流氓!”我这异世界的娘亲啊,在天之灵不要怪我信口胡诌啊!
花在枝依旧质疑:“那为什么要叫臭流氓?还要抓臭流氓?”
我继续使劲干笑,“这个么……因为我娘亲说了,成亲之前就动手动脚、搂搂抱抱的流氓,都品行不端!若是在西莲,都要送去报官的!你看你们东郁人,啧啧,品行不端啊!”
花在枝眯了眯眼,我心知他此刻必定心情不太晴朗,赶紧一边赔笑,一边悄悄往外挪了几寸。
他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随后就下了地,从客房的柜子里翻出一床被褥,认认真真打起地铺来了!
“你……?”
“你说你当时年纪小,地图的事全不记得了。可我看你对你娘亲的话倒记得挺清楚。”他背着身,跪在地上铺被子。
我浑身一僵,这个……算穿帮么!
他却没追问,自顾自说下去了:“我娘身体不好,很少见我,更是甚少言语,可家中就连我爹都很敬重她。若是哪天你跟我回东郁,我定带你去见见她。”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家长吗?我记得过去的世界里,见家长就代表两个人要结婚了!呃,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把枕头拍了拍,放好,随后站起身来笑嘻嘻地看着我,那一刻,我那迟钝的呆愣必定尽收他眼底。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今后我便做你的流氓。”
此刻,我心里的羊驼在此奔腾出场,欢天喜地地甩着软绵绵的刘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这世界玄幻了!打死我也没想到,某年某月某一天,一个正统古代妖孽男对我说要做我的流氓!乡亲们啊,这是毫不掩饰、别有用心的耍流氓啊!
我泪眼朦胧,委屈地咬着嘴唇,脉脉含情地看着花在枝,他却自豪地甩了甩头,钻进地铺里手中劲风一扫,蜡烛顿灭。
黑暗中,我独自泫然欲泣,辗转反侧良久。直到清晨,不知道哪家的公鸡开始练嗓,我这才昏昏沉沉坠入梦乡。可才睡了没多久,就又被花在枝从被窝里残忍地拖了出来,命令我跟着他们逛大街。
起先我也纳闷,这大街有什么好逛的?我们不是应该计划着去玲珑城近郊别院里救人么?
可我渐渐发现,午颜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午颜带着我们走街串巷,去的皆是些不起眼的小铺子、小户人家,这些在城中不知生活了几年甚至几代的百姓,竟然有许多见到午颜都很激动,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昨天夜里行船的时候,花在枝已将午颜与修罗的过去简单地说过一遍,我知道她来过玲珑城,可为什么她要来探访这些再寻常不过的百姓呢?
我们在城里转了一上午,正午时分才得以踏进玲珑城最气派的玲珑酒家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玲珑酒家格局四四方方,偏里一些的走道两侧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凿屏扇,勾挂西莲特有的扣叠针法绣成的银色厚围帘,分割成一间间包厢。我们才一在最里头的那间包厢坐定,看茶地小二立刻机灵地凑过身子忙活起来。
“几位客官看来不似玲珑城本地人,何不尝尝咱们玲珑酒家的拿手玲珑菜式?”小二殷勤地招呼道。
“哦?不知你们玲珑酒家的菜式如何?”
那小二微微一笑,手伸到围帘后头轻轻一扯,几根长长的细竹竿上挂着几块竹牌从天而降,缓缓垂挂在圆桌中央,那竹牌的正反面都刻有菜式的名称,以供选择。午颜不急不缓地挑了一块牌子放在桌子上,白皙的手指在竹牌上点了一点道:“就这一道菜,上得越快越好。”
我偷偷瞄了一眼,顿觉眼前一黑,因为那块牌子上写的是:小葱拌豆腐。
那小二也有些犹豫,接了牌子却是不走,问道:“客官只点这一道菜,可是少了些?”
午颜点了点头:“翠点白霜,有此佳肴足矣。”
方才午颜扣牌子地时候,我见她将一块小小的白玉符压在了竹牌之下,那小二接牌的时候又不动声色地拿了起来,他不再多言,微微弯腰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便有一个俏丽的女子走进了包厢,那动人的嗓音甜甜地喊了一声:“花大爷!”
“噗!”我嘴里喊着一口茶正扭头看那女子,现下可好,正巧喷了她一头一脸。
“咳咳,茶,有点烫。”我红了脸,不由往花在枝身边躲了一躲。
那女子清丽地一笑,顺手在围帘后头又是一扯,立刻,包厢四周都用厚重的帘布拉得严严实实,她大方地坐在空位上,掏出帕子擦了擦脸,说道:“白貔貅玲珑堂堂主小青,多谢红豆姑娘赐茶。”
原来她是白貔貅的人,我讪笑着递过自己的帕子,“小青姐姐好轻功!方才那茶水本就去势很迅疾,多亏小青姐姐伸手矫健,才娇荷沾露,蹭着了一点点水沫子。”
谁知送出去的帕子被花在枝半路拦截,他面不改色把我的帕子揣进自己怀里,低头饮了一口茶道:“你若是随便认些哥哥姐姐,那他们只能自裁了。因为门中妄图以下犯上者,皆死无生,”他睨了我一眼,“未来门主夫人。”
这下轮到小青咳嗽了,她一把拉起我的手,含情脉脉道:“红豆姐姐,我白貔貅门众绝对唯门主马首是瞻,忠心耿耿!”
午颜拍开她的手,正色道:“今天上午走访了一些门众,似乎进来玲珑城不怎么太平。”
早上那些平平常常的百姓,竟然是白貔貅的门众?我眨了眨眼,无限茫然地转头看向花在枝。他邪魅地一笑,凑近我道:“小红豆,你该不会像坊间传闻一般,相信白貔貅只是个收钱取命的杀手组织吧?”
呃,难道不是?
花在枝笑意更浓,可在我眼里,他分明是在说:你竟然把小爷我想象成五大三粗的杀人头子?你死定了!
只见小青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布,那布上本事一片空白,但当她将茶水均匀地淋在上面的时候,便显现出一张宅院的地形图。
“头人你看,这张地形图是先后拍了五个探子才摸索到的,对方很机警,并不像表面如此看似平和。加之玲珑城近日局势逐渐紧张,似乎是连中丘朝廷都震动了。”
“哦?还有什么能比一年前繁华剑遗失更让中丘国主震怒的?”花在枝语气中尽是嘲讽。
“中丘国主的独生女儿失了踪。”午颜蹙眉道。
“正是此事,有传言是东郁人绑架了中丘公主,因而东郁人在玲珑城并不好过,就连我们埋了好几年的探子都有被中丘衙门提讯过。”小青说道这里,不禁面有难色。
“这位客官,可是寻人?”帘子外,小二的声音突然高声响起。
小青立刻将那绢布抓在怀里,斜靠进花在枝的怀里,围帘被撩开的时候,她正娇滴滴地一边勾着花在枝的下巴,一边把那绢布往他怀里塞,“哎呀,花大爷,你又欺负奴家!”
肖苛这时更是大胆地把云坠往自己怀里一搂,面孔红了起来,倒有几分像是喝醉。
午颜左右看看微微叹息只好抱住我,霸气地把脚翘在了桌子上。我不由打了个寒战,努力不去看身旁这对临时组合,而是抬头看向了走进来的那人。
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那是个看似三十好几的中年男子,面相俊朗,留了两撇小胡子,他前脚踏进包厢,那小二后脚也跟着进来了。
“客官,您……?”
“哦,呃,”那人打了个嗝,晃晃悠悠转了身,扶着帘子一边走一边说,“奇怪了,上了回茅厕,找不着自个包厢了!”
那小二扶着他越走越远,午颜蹙眉道:“方才那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小青这时早就从花在枝怀里跳起来,一边拍着胸一边往午颜身边蹭,“哎哟,下次我可再也不倒在门主怀里了,要是再多呆一刻,恐怕要被门主眼神给劈死!”
我扭头看向花在枝,却见他依旧笑得一脸邪气,还不忘记对我眨了眨眼。
小青重新将帘子掩好,转身说道:“方才那人我倒是认识,正是那郊外别院的主人,胡是非。”
第九回 胡有胡说(二)
小青详细向我们输出了她所知的关于胡是非其人的种种信息,直听得我想打瞌睡,想不到白貔貅情报工作做得这么细腻,就连一个明摆着被东郁势力当做幌子的土暴发户都能调查得这么具体!
一旁花在枝蹙眉:“小红豆,你口水流出来了。”
我一个激灵直起身,擦了擦嘴角,心想打个瞌睡而已,需要这么明显揭穿我么?
午颜沉吟道:“虽是搜集了这许多,却也未必是真。”
我迷茫扭头,“什么意思?”
云坠温柔一笑,替午颜答道:“虽然这胡是非如何发家如何致富,乃至宗族都查到了,但这番查探未免太过顺利,一个幌子而已,竟然没有一丝破绽。”
我表示仍旧不懂,摇了摇头。
花在枝叹一口气,继续解释道:“这个胡是非的身世离奇却又自然而然,没有犯法也没有违背伦常,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地做了富户新贵,这本身就是一桩稀奇事。”
我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说,胡是非的这份履历里必定掺假,只是不知道真的有几分,更不知道东郁势力背后的阴谋到底如何。
一桌人随后在玲珑酒家用了午饭,午颜决定先带云坠和肖苛,同小青一起先去玲珑堂,而我则被分配了“陪花妖孽继续逛大街”的光荣任务。当我讪讪提出,其实我也很想参观玲珑堂的时候,午颜立刻低头倒茶不说话,小青拉着云坠讨论手帕花样,肖苛更绝,一个大男人竟然坐在小青和云坠中间,假装对手帕看得很认真!
就算我作出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也没有同情心复苏的意思,吃了饭抹了嘴,马上争先恐后蹿出包厢,其间小青踩了云坠的脚,肖苛还差点忘记带伞。
“小红豆,一会想去哪转转?”花妖孽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伸手扣住我的手,眼神中满含深意。
大哥,就算你想跟老娘约会也不要拿出这么一股黑社会老大强抢/民女的王八之气好不好?我嘴角微抽,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出去,这儿挺好,我打算坐一下午来着!”
“哦?”花妖孽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他的夜明珠,捏在手上优哉游哉地一晃,“小红豆可是想好了?”
“花大爷!”我眼都快直了!立刻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反悔,“大爷去哪,奴家就去哪!”
花在枝一脸很受伤的表情,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心里偷笑,哼,叫你把我当财迷,那我就财迷给你看,受伤了吧,心酸了吧,觉得自己还不如一颗夜明珠了吧?咦,不过这颗夜明珠还真亮眼啊,啧啧!
跟着花妖孽出了玲珑酒家,还没走几步,就见一辆阔绰得有些过分的马车慢悠悠行到了我们旁边,车帘被优雅地掀起,露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胡是非摸了摸自己两撇小胡子,笑得分外和蔼,“这位姑娘,不知可否赏脸光临寒舍?”
“为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站在路边微微仰头看他。
他小胡子一动,“因为姑娘你天资聪颖,美貌倾城,上天入地,独一无二……当然不是如此!”他嘿嘿一笑,无视我递上的一对白眼,继续道:“方才胡某扰了姑娘同行的兴致,实在羞愧难当,特地命了小二恭候在包厢门口,一旦各位用完膳便通知胡某,好让胡某请各位入府同游,以示歉意。只是……与姑娘同桌的另外几位,现在何处?”
咦,我们正为怎么进那别院发愁呢,人家倒好,送上门来请咱们去?我与花在枝对视一眼,他立刻会意,缓步挡在我面前,拱手道:“多谢盛情,同行友人已经走了,而我们正要在玲珑城里闲逛一番,不愿打搅府上,就此别过。”
说完,花在枝便迈开步子,我惊讶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同样惊讶的胡是非,快步跟了上去。
“这位公子。”马车前的帘子一掀,一个鹅黄色衫子的少女,约摸十一二岁的样子,她探出半个身子对花在枝喊道,“方才用饭时才得的消息,玲珑城即将戒严,尤其对东郁、西莲来的,无论客商百姓,皆要查问。若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