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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道长,带我回家 作者:弱水三千_(晋江vip2013.04.21完结,灵异鬼怪)-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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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长大成人后,会怪我么?!
  
  会不会也这样说一句:“我知道,我娘不喜欢我。”
  
  鼻子一酸就要流泪,我忙不迭扬起头来,方令泪珠子倒流。使劲深呼吸几回,我方镇定情绪,却是重重拍了下李瑾辰的肩,道:“还有药么?”
  
  李瑾辰一愣,立即道:“有。”
  
  “继续煎药。”
  “可是——”
  “可是何?一直煎药,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打翻为止!”
  “可我们不是答应——”
  “答应的事也要分个轻重缓急。对你而言,李岱最重要。何况还有师姐我呢!”
  
  我朝他笑,他便缓缓的,也在脸面上露出个笑。恰逢着月移,洒下一地清辉来。我便在这孩子眼中,看到了亮闪闪的希望。
  
  有希望,总是好的!
  
  只要心中有爱,就会有希望。
  
  大踏步往山门行,我抬头瞧一眼早已紧闭的山门,脚尖轻轻在地上一点,身子已凌空跃起。轻松的翻过那高可通天的山门,我一路追星赶月。
  
  山下,还有多远?
  
  我已在山下。
  
  酒馆呢?
  
  酒馆就在眼前。
  
  




☆、除魔卫道

  
  一面彩旗招展。
  
  有风。
  
  猎猎的风吹过;那彩旗便被吹拂得发出阵阵响。彩旗足足有六七尺宽,三四尺高。是长条子彩旗;上只用一笔好看的大篆;书写个墨迹淋漓的“酒”字。
  
  我立在彩旗下;立在酒馆门前,呆呆地瞧了好半响那个字。大篆,大篆,陆少卿写得一手好大篆;这个字;可是出自他之手?
  
  ——“碧落,同是女人;我知晓你的心思,你是欢喜你们尊主吧?”
  “你不生气么?”
  “为何要生气?我与他已经回不去了,难道还要阻着别个欢喜他?”
  
  一句句话、一桩桩往事便又浮上心头,那是多久的事了呢?!仿佛将将发生,又仿若已过了千年万载。
  
  他们,在一处了吧?!
  
  已是夜深十分,我明明在白日里已经交代得无比清楚,今夜要收妖除魔,天黑之前,各个村人都要关门闭户,不准出门,更不许来这酒馆;可此刻耳边听到的喧嚣之声,又是哪个不听指令,偷溜了出来?
  
  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却不知与狐媚子比,哪个更高一筹!
  
  放眼瞧,果然就见被一圈木栅栏围着的、一方宽敞大院格外热闹。内里竟是灯红酒绿,霓裳艳曲。
  
  心底就腾起怒气来。很显然,还未交手,我便先输了一筹。
  
  镇定下情绪,我抬手推开虚掩的木门,便一脚迈进着旖旎红尘。
  
  却见到处都是醉眼朦胧的男人与花枝招展的女人。娇声燕语充斥了双耳,摇晃搂抱的身影挤满了双目。
  
  院子内随意摆放了大约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满美味佳肴,并有几个美人伺候着,围桌而坐的男女都已有了几分醉意,竟是一个个醉眼朦胧,浪笑不停。
  
  院子西南角耸立一座二层小楼,每一层上开三扇窗。除去最上层左手边那扇窗紧闭外,其余窗子皆大开,可以依稀瞧见有橙色灯光透出,并不时有女子的娇/喘/呻/吟声传出。
  
  收回目光,我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冷眼瞧着晃晃荡荡搂抱在一处的男女自我身边过,心底便腾起一股子厌恶来。偏不时有几个已经烂醉的酒鬼,端着酒碗杵到我口边,邀我喝酒。
  
  厌恶就到了极致。没好气地推开那些爪子,我静静立在原地,突然心底的厌恶转化成另一种情绪。竟是只觉明明无比喧闹场所,我却说不出的孤单寂寞,似这偌大天地间只剩我一个。
  
  心下便有些凄凉,那种酸楚之感自心底某处被我掩盖得好好的地界逐渐升腾,慢慢地涌起,令眼眶内蓄了泪。
  
  耳边就有了凄凄清清的啜泣之音,似乎是个可怜的女子,孤苦无依,在雨夜一个人独倚栏杆;一把花白的发丝被夜风扶起,一身破烂的衣衫早已抵御不了寒风,可她却浑然不觉。
  
  她可是在祭奠那逝去岁月?可是为了一个曾深爱却深深伤害了他的男人伤怀?可是哀叹人活于世,总有那么多的不遂心?
  
  背影好熟悉,好熟悉,熟悉得似乎就是我自己。
  
  她似乎不止在哭泣,其中还不时夹杂一些低喃,可我怎么也听不到,她究竟在说何!
  
  但这老女人给我的震撼,却是惊心的!
  
  脑中便有莫名念头腾起——人活于世,到底为何而生?为何而死?!
  
  我们每日忙忙碌碌,又到底为了何?
  
  人自打落地开始,第一声啼哭是在哭这万丈红尘要经历无数波折吧?人死后长出了口气,是在为终于解脱了而欢歌吧?!
  
  死,有时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便情不自禁地自靴管中掏出把短匕首,缓缓的将锋利刀刃压在脖颈上,只要我手腕微微用力,就可自此解脱。
  
  什么快乐伤悲,什么忧愁懊悔,所有的责任、枷锁,都会消失。
  
  一张张曾被我深深烙在记忆深处的脸,一幕幕不愿忘记的过往,一句句或欢欣或伤怀的话,一次次感动或者彻底凉了心。
  
  都重要么?!
  
  真的那么值得抓牢不放手么?!
  
  凄凄切切的音越发清晰,仔细听,却又似乎离我无比遥远。但毫无疑问的,它已无比吸引我,令我迫不及待向它靠近。
  
  我想看到那风足残年的女子的脸,我想要知道她在低喃着什么,我想……
  
  手腕子开始用力,我慢慢地闭上眼睛,甚至长出了口气。
  
  “叮。”
  
  一声脆响猛地在耳边乍起,这脆响似响彻在我心头,方才的悲伤消极情绪便都烟消云散。
  
  激灵灵打个哆嗦,我突然幡然醒悟,我居然轻易的着了道!这地界,必然有强大的、我感觉不出的法力加持。这个可以令整个王村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必然法力高强!兴许强到我根本无法应对。
  
  就沉稳心神,我五色五音回归,便又发现,这院子里的熙熙攘攘人群,其中有些居然不是人!
  
  幸而自打修习了太乙山功法,我已不似从前那般胆小,否则必然要吓得头皮发炸了。饶是如此,我仍被那些夹杂在人群中的、不属于人类的腐臭气味熏得作呕。
  
  便真真扶住一边的木栅栏呕吐起来,想来我是三界六道最窝囊的除魔人了!居然不等交手就吐得稀里哗啦,一会儿人家要是浑身是血的现了原形,我岂不当场吐死?!
  
  杂七杂八的想着,我已就要将胃液吐尽。强撑着立起身来,随意擦拭下嘴角,我便皱起眉头,一双眼在人群中不停梭巡。
  
  我必须立即找到该找的人!
  
  这地界再待下去,很难保证我不会又中招。
  
  其实,我更想知晓,方才在危急时刻救了我的人是谁?!究竟哪个,有这般强大法力能救人于无形?
  
  难道此处有高人隐在其中?
  
  可目光已自这并不算大的地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仍只有满眼的红男绿女,别说世外高人,就是连个神智正常的都无,哪有救我的人以及那魔功超群的女魔头?!
  
  而更令我奇怪的却是,自打我进来,又是呕吐又是抹脖子的,这般闹腾动静实在不小,可即使这般闹腾,仍不见有人来招呼我。
  
  印象中凡是此种地界,总该有个满头珠翠的老鸨来招呼客人吧?就算人家经营的是正当生意,总会有个酒保吧?!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便试着运行仙眼,想要用仙眼术一探究竟。虽说我被陆少卿废去一身法力,仙眼术能不能用还是两说;但我却信心十足。只因最近随着李岱修行,我只觉法力进步得简直可以称之为一日千里。果然如李岱所言,我此次被废去功法,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想来太乙山的功法需个白纸一样,体内毫无真气、法力的人修习方能发挥极致。之所以我这十几日进步神速,也亏得当初被陆少卿废去法力了。
  
  却不知他晓得这一切后,是该苦笑还是懊恼了!
  
  思绪便又飘远。我不由心一惊,突然发现这看似寻常的酒馆内,那种强大的法力加持我压根无力抵抗!幸而自打头一回中招后,我便一直暗中运行真气,这才只是不停走神,而非重蹈覆辙了。
  
  就有些沉不住气。我不由改了主意,想了个最简单快捷的法儿,却是不用仙眼,而是将真气暗暗凝聚掌心,“砰”的一声拍碎了就近一张桌子,直吓得正沉迷酒色的男人一个高窜起来。
  
  他一副猛然惊醒样儿,我一瞧,得,还是个熟人!却正是王村的领头人了!
  
  真想抽他几个耳刮子,揪他脖领子问一句为何违了我的布置;幸而他反应得快,撒腿就溜得没了影儿!而我再一寻思,也怪不得他,即使我这般有修行的都被那强大法力控制,何况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便重重叹了口气,只觉胸口哽住什么东西一般,我目光自各个桌上扫过,眼见竟多是白日里上山的村人。
  
  得,全军覆没了!我也无心与他们计较,当下只故技重施,一掌掌拍上所有桌子,直惊醒各个被蒙住心智的家伙,而他们也是一脸愧色,尽数灰溜溜自我眼前逃走。
  
  局面便清晰起来。没走的只剩下院子里十七八个女子,很显然她们并未想到我会出此招,竟都原地杵着不知该如何反应。
  
  锐目瞧那些呆愣在原地的女子们。我拍拍手,等着该发生的事发生,果然就见一个脸上似乎拍了二斤粉的女人,当先反应过来,竟是“啊”的一声,举拳朝我冲过来,别个女子便也紧随其后,口中狂呼乱叫着朝我冲来。
  
  好嘞,就拿你们练手!我还生怕没人敢送死呢!
  
  我不动,直等到当先的女子离我还有丈许远,手方一拍腰,那腰系的银铃便“嗖”的一下飞出,竟是一化十十化百,成百上千的银铃“叮铃铃”朝领头的女子迎上去。
  
  “噗噗噗”一连串响,那女子被银铃瞬间就打出十七八个窟窿。便扬起一片血雾,血雾散尽,女子也消失不见,却是化作一团黑气,直朝二楼紧闭的窗奔去。
  
  跟随着女子冲过来的便都怔了怔,有后退的迹象。但我怎能容?便控制银铃方向,将各个都打爆。一时间场面竟是万分血腥,却是胳膊腿乱飞,耳朵眼睛齐舞了。
  
  但她们只是幻象。对待魔界这些幻化出来的害人精,我怎能手软!
  
  不多时便战事毕。我立在原地,转身再转身,提中气朝二楼紧闭的窗子大声唤:“有种就出来单挑!”
  
  便见那扇窗慢悠悠开了。
  
  




☆、自己人

  
  随着那扇窗缓慢打开;我的心也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那一瞬间有无数念头闪过,我甚至揣测;会见到一张无比熟悉的、白蛋壳般的脸。
  
  可事实上;什么都无。
  
  只有一扇大开的窗;内里漆黑一团,使这扇窗看起来更像个择人而噬的恐怖巨口。
  
  窗后有何?会是地狱?抑或天堂?
  
  我定定地盯住那扇窗,生怕它会突然长了腿跑掉。但不管我怎样盯着,它就是动也不动;似亘古开始便已是这副样儿!
  
  只觉浑身僵硬;连脖子都难以转动,我强行将目光自那扇窗抽回。暗暗捏拳;就轻轻地叹了口气。脚尖一点地,身子已似个飞燕儿般凌空而起,直奔那扇窗而去。
  
  我自大开的窗投入漆黑一团的屋子内,仿若一只飞蛾扑火。只不过这只飞蛾是提了小心,并在双手灌满了真气的。
  
  身子甫一入屋,我忙缩头弓腰,朝着黑暗中的地面落下。前腿弓后腿蹬,这种姿势可以最大限度减少被偷袭的几率。
  
  再就势一滚,更是咕噜噜滚出好远。我知晓,做这一切,只为不会轻易成为被攻击目标。
  
  本以为我已是个老江湖,这一连串动作足矣彰显我的进步。可我立即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甚至愚蠢到无比滑稽!
  
  在我满地乱滚的当口,本漆黑一团的屋内猛然间灯火通明。乍然大亮的环境,加上飞速的运转中,我依稀瞧见一个人。
  
  她正端坐在一张红檀木桌子后,饶有兴味地瞧着我。
  
  突然就不知是否该继续滚下去!
  
  我进退两难,便只好保持着仰面躺在地上的样儿,伸手朝那女子打了个招呼:“早啊。”
  
  “已经不早了。”
  
  那女子抿唇朝我笑,头上插着的一朵珠花便乱颤起来。我这才注意到,此女年纪应该不小了,却丝毫不现老态,反而身上多了几分风韵。显然她年轻时应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此刻虽年华不再,却仍可自眉眼间,看到几分当年的影子。
  
  不过这样一个女人,绝不会令整个王村的男人拿命赴约。
  
  便忆起方才在院子内的失神,以及差点稀里糊涂抹了脖子的丑事。我暗道此女恐怕魔功早已万分高深,达到可以勾人心魂的地步了。
  
  就又加了几分小心。
  
  她自然不知我心思百转,只是指指我,柔声问道:“累么?”
  
  言罢便抿唇。我知她是在笑话我这副狼狈样儿了,偏要厚着脸皮,应答她。
  
  “有点累,不过心更累。”
  “哦?”
  “王村最近出了个会中蛇蛊的女人,所以我心累。”
  “我的心突然也累了。”
  “呃?!”
  “哎!本来我很好的,可是自从见到姑娘,就累的不行了。”
  “呃……”
  “姑娘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我该知晓何么?”
  “你至少应该知道几件事。”
  “呃?哪几件?”
  “我是谁?你是谁?你为何而来?我又是为何而来?那些中了蛇蛊的男人为何中蛊?”
  
  “你是谁我不知晓,但我是哪个我却一清二楚。而那些中了蛇蛊的男人无论为何,都轮不到你我用法术制/裁人家。你我修行初衷并非为了害人,无论多大的理由,都不该用在百姓之身。”
  
  她就笑了笑,一双眼上下打量我,突然神秘兮兮说道:“伍,叁——”
  
  我一听,当下头皮一乍。几乎条件反射般顺口便说:“拾,玖,陆,柒柒。”
  
  话出口连我都吓了一跳。恐怕是最近听得太多这组字,所以变得神经兮兮了。
  
  而吓了一跳的,显然不止我一个!却见那女子豁然立起身来,似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可再寻思,又觉她似乎松了口气。总之那一刻她的表情奇怪至极,令我难以用言语形容。
  
  “算我没白来一趟!原来真的——”她突地皱眉,硬生生将后话吞回去。见我愣眉愣眼地盯着她瞧,眼神便似有意似无意地往窗外飘了飘。
  
  我被她彻底搞糊涂,将要问,她却转移话题,问我:“你这是练的哪家功法?挺有趣的。”
  
  言罢便指了指我。我本一直保持着仰躺的姿势,早就撑不住了。可人家真问到头上,又不好意思直说。便尽量在脸面上挤个笑,道:“不过普通修仙术数。若不是李岱求着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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