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千岁 作者:陶苏(起点vip2013-10-24正文完结)-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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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毅下筷子在每样菜上都吃了一口,沉默了一下,才说出四个字:“手艺见长。”
常乐顿时笑得嘴角都能挂到耳朵上了。
毕竟是殿试,大家不可能慢悠悠地吃,速度都比较快,赵容毅也是一样。
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常乐便好奇地在考场里扫来扫去,把每个考生的表情都仔细地看了一遍,即便大家只是埋头吃饭,并没有诸多神态,她也觉得很是新鲜。
这可是大庸王朝最高规格的考试啊,比现代的高考庄重了几十倍几百倍,而底下坐的这些贡生们,走出考场之后就是天子门生,正式踏入了公务员的门槛,真正的鲤鱼跃龙门。
正在端详之际,她却感觉到有目光正在注视着她,一转头,却发现是赵容毅。
没办法,赵容毅的目光总是特别有力量,被他看到的人,只要不是石头人,都能感觉到。
常乐睁大眼睛歪了一下脑袋,以为他是吃完了,上前要收拾食盒。
赵容毅却轻声地在她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话,常乐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很快便掩饰住了,紧接着目光往考场上扫了过去,在某几个人身上都短暂地停留一下,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一下头。
“殿下的汤喝完了,奴婢给您盛一些去。”
常乐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话,端起赵容毅的汤碗,走下台阶,从考生们中间穿梭而过。
御膳房送来的食物中,贡生们自然都是定量,但是考官的饮食却是可以增添的,常乐为赵容毅添好汤,又从考生中穿过来。大约她跟考场毫不相关,也没人注意到来回两次所走的路线并不一样。
常乐的步伐并不快,像是怕汤洒掉似的,慢慢地走。
等回到赵容毅跟前,将汤放下。
赵容毅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常乐便轻声道:“奴婢都记住了,殿下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昨天陶苏发烧,浑身疼得厉害,也没去上班,bf出差,也没人照顾,一天就只吃了一顿饭,几乎全躺在床上度过了,实在没有力气码字。本来还写好请假条,都已经传上来了,结果大概是烧糊涂了,都忘记了发布出来,害的大家白等一天。
94、警告
午膳时间结束,常乐带着御膳房的小太监们退出考场。
回到大庆宫,她将赵容毅的吩咐告诉给了赵晟。
赵晟并没有立即说什么,而是先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你可记得那几个考生的名字?”
“奴婢都记得。”
赵晟道:“先写下来。”
“是。”常乐拿了笔墨纸张,将自己记得的几个考生的名字默写出来。
赵晟将名单拿在手里看了看,点手叫了顾太平:“叫傅腾去查一下这几个人,两日内务必回报。”
顾太平拿了名单,自去找御林军左统领傅腾。
到了傍晚,殿试结束,贡生们自由鸿胪寺的官员带领离开皇宫,而试卷则全部收集起来,由阅卷大臣开始了忙碌的阅卷过程喻鸢缘。
阅卷需两天,由礼部、吏部两位尚书领衔,共九位阅卷官,赵容毅这个主考官却是不在阅卷之列的。
殿试结束第三天的晚上,按照推算,阅卷应该是要结束了,不过最后呈送御览的前十二名的试卷却还得明天才能拿出来。
当天夜里,赵晟留了赵容毅在大庆宫过夜。
三位皇子至今尚未赐府邸,赵容止、赵容毅、赵梓真都是仍旧住自己家里,赵晟想留个儿子陪陪自己合情合理。
父子两个便秉烛夜谈,在灯下摆起了围棋。
常乐和顾太平在旁边伺候,黑白子玄机奥妙,以他们俩的水平,都是看不懂的,不过顾太平功夫深厚,即便看得犯困,面上依旧精神。常乐却是打起哈欠来。
就在这时,童小言进来禀报:“皇上,傅统领来了。”
常乐登时精神一震。
赵晟也将手中白子放下,笑道:“看来这一局,今晚是下不完了。”
赵容毅便道:“父皇若有兴致,留到明日再接着下也不迟。”
赵晟笑了笑,对童小言道:“宣。”
童小言应声而出,赵晟和赵容毅也就坐起来,转移到椅子上坐了。
很快,傅腾进来。行过礼之后道:“皇上吩咐微臣的事情,微臣已经全部查明,结果在此。请皇上御览。”
他从怀里取出一卷纸张,双手递上。顾太平接过,呈送到赵晟手里。
赵晟在灯光下,将这一卷纸上的东西全部都看了一遍,露出一丝早有预料的冷笑。
“果然不出你所料。”
他将这一卷纸又递给赵容毅。赵容毅同样仔细看了,父子俩对视,会心一笑。
“本次殿试阅卷由七位官员组成,只要有两人给出的考评不是最优,考生的名次就至少得落到二甲里。这几个考生虽然与靳王府有纠葛,但此时只是咱们的猜测。还得看明日呈送御览的卷子,才能最后下定论。”
赵晟点头:“只看明日。”
顾太平和傅腾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是什么,但是常乐有参与其中。已经猜到可能跟科场舞弊有关。
赵晟对傅腾道:“你做得很好,此事切不可张扬。”
傅腾忙道:“微臣明白。”
赵晟便摆手,让他退出去了。
傅腾走后,赵晟和赵容毅也并没有说什么,棋也没有接着下。父子两人随意说了一些,赵容毅便告退。各自安睡罢了。
到了第二日早上,礼部、吏部两位尚书将他们阅卷的前十二名考卷呈送到大庆宫。
赵晟和赵容毅共同看了十二名考生的名字,果然看到有一两个考生的名字在里面,而有一两个考生则榜上无名。
放下了考卷,赵晟并不说话,只将手搭在桌面上,用中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
而自赵容毅以下,顾太平、常乐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屋内顿时安静得厉害。
时间一长,礼部尚书的额头慢慢地便见了汗了。
与礼部尚书不同,吏部尚书并非赵容止一方的人,本次阅卷的时候也发现了礼部尚书等人的猫腻,因为阅卷时不糊名,所以阅卷官们对于自己认识的考生阅卷时难免会有所主观。当然,对于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预防,考卷是从品级最高的阅卷官开始披阅的,前面的阅卷官批了等级之后,后面阅卷官的批示就不能与第一阅卷官相差超过两个等级(包括两个以内),以免出现因阅卷官主观而出现失当的批示。
因为共有九名阅卷官,所以这种方法可以有效防止因为个人主观产生的不公平,当然在关键的前三甲名次上,一分之差也很关键,这却不是可以完全杜绝的。
这次阅卷以吏部尚书为首,他是第一阅卷官,有几份他觉得十分优秀的卷子,到了礼部尚书的手里,等级便低了一级,这种情况下,后面每每还会有一两个阅卷官的批示等级跟礼部尚书相同,这就造成这份卷子的名次只能靠后。与此相反,有几份他觉得只能算还可以算不得最优异的,却得到了礼部尚书不错的评价。
当然,这也没办法指责礼部尚书阅卷不公,因为大家意见不同是很正常的,又不是一个说很好一个说很差,只是一个等级之差罢了,指责不出什么来。
但是这样一来,名次上的差异却仍是体现出来了。
此时皇帝看完他们呈送的卷子后不说话,已经表达出一种态度。吏部尚书便对礼部尚书暗中腹诽:蠢货,早早地跟着赵容止站队有什么好,皇上就算病的快死了,脑子也还没糊涂,二十多年的皇帝,你们这些小动作还能瞒得过他。
赵晟见礼部尚书已经出汗了,这才淡淡道:“朕听说有位考生,才学很是不错,乃是去年秋闱的会元,怎么连前十二都没进。朕隐约记得他姓陶,叫什么来着……”
赵容毅在旁边道:“去年秋闱的会元,乃是泸州陶林。”
赵晟点头:“正是陶林,怎么?他殿试的成绩,竟是这般差劲?”
礼部尚书冒汗更多了,不过好在也并不是全无准备,答道:“启禀皇上,阅卷时间有限,除了优异出众的文章,其他卷子的评阅难免略粗一点,或有遗漏,但不至于差次太多。”
他这么说也算是应对得体了,一般来说,皇帝对于阅卷官呈送上来的卷子都不会驳斥,除非有皇帝早就记在心里的考生意外得了高名次或者意外落选;但是这种情况也不多见,因为能够被皇帝记住的考生,阅卷官也都心中有数,大家都是在天子手下当差的,揣度圣意是第一要务。
本次殿试,皇帝并没有任何特殊吩咐,礼部尚书便以为自己这样利用阅卷漏洞做出的举动,可以过关。因为这种行为,本身并不是作弊,只是让考生的名次往前一点或者往后一点,能进入殿试的考生水平本来就在伯仲之间,很难绝对地说谁高谁低。
然而,赵晟却抓住了他语句里的漏洞,道:“既然难免有遗漏,那就复查一遍吧,科举是国家抡才大典,若是遗漏了优秀的人才,或是因阅卷官一念之差造成了不公平,也辜负了朕为国选才的美意。”
礼部尚书顿时连手心都出汗了。
所谓阅卷官一念之差,可不是客气话啊。
没等礼部尚书回答,吏部尚书已经一口答应道:“皇上所虑甚是,本次阅卷过于仓促,臣也认为理该复查。”
赵晟满意地笑道:“既然如此,就再辛苦众卿了。”
第一阅卷官都同意复查了,受了警告的礼部尚书哪敢多说什么,只得拿了卷子回去。
等到他们都退出去了,赵晟才转脸对赵容毅微笑道:“看出什么了?”
赵容毅道:“儿臣受教了,父皇这是在教儿臣为君之道。”
“哦?说说看,你觉得什么是为君之道?”
赵容毅道:“对于君王来说,什么时候展示雷霆之怒什么时候展示怀柔手段,时机的拿捏是最重要的。如礼部尚书这次的行为,虽然并不是舞弊,但是仍然破坏了殿试的公平,对于受他们拉拢的考生加以扶持,对于不受他们拉拢的考生却进行打压。但父皇如果直接加以指责,便会将事件扩大化,一来并没有真正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礼部尚书所为不公,因为考生水平相近,评阅高低没有绝对标准;二来也伤了礼部尚书的体面,他毕竟是多年老臣;三来若考生们知道本次殿试不公,难免生出事端。而父皇只是轻轻提点,让礼部尚书自己明白事情不可为,令他自行改正,既警告了他,又为考生主持了公道,不需多费任何力气,便可以将一场事端化于无形。这才是君王之道。”
赵晟面露赞许,点头道:“不错,你果然很有慧根。君王之道,在于平衡二字,须知水至清则无鱼,嫉恶如仇在臣子来说是清官能吏,但在皇帝来说,却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为君者,最重要的便是平衡势力,将所有原本有利不利的元素,都转化为你可以利用的力量,为你所用。”
赵容毅受教。
说话间,岫岩进来,向赵晟请求道:“奴婢家中托人捎信来,说是母亲明日想进宫探视奴婢,有家中事商量。”
赵晟素来宽和,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阻拦的,便随口批了她明天的假。
与殿试相比,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赵晟也好、赵容毅也好,都转头便抛在了脑后。
95、屋中有人
在赵晟的施压之下,礼部尚书再也没敢捣鬼,进士名单公布,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新鲜出炉,整个庸京城都热闹起来。
三鼎甲夸官,骑马游街,赐琼林宴。
从皇宫到京城,很是闹腾了几天,新科进士都是天子门生,但这次与以往不同,赵晟将赵容毅推到前台,赵容毅的威望在这批进士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起来。
这自然大大打击到了赵容止一方,他们原本支持的士子没能取得前三甲,尽管也是二甲,但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要知道,新科状元万众瞩目,榜眼、探花也是人人夸耀,但后面的名次,还有谁会关心最强悍仙之吞噬永生最新章节。
自古以来,都是只问第一不知第二。
远在黄龙山的赵容止自然已经从这一系列的事件中看出,赵晟明显是在打压他,扶持赵容毅。他和父亲赵彬筹谋这么多年,不可能拱手相让,少不得还有后着。
这日常乐奉皇帝之命,去长寿宫给太后送药品。太后年纪毕竟也大了,春日里气候反复,不小心便感染了风寒,这几日都卧病在床。赵晟自己身子也虚弱,没法子常去探望,便命常乐将一品上等的冬虫夏草送去长寿宫给太后做食疗之用。
常乐带着小铃铛去长寿宫,走到半路,却听见了隐约的女子啜泣的声音,循声找去,竟惊讶地发现是岫岩。
“岫岩?你在这里哭什么?”
常乐惊讶极了,岫岩是大庆宫一等宫女,在宫女之中已然是品级最高的了,她又是皇帝身边伺候的,等闲谁能给她气受,所以岫岩莫名地哭起来,实在让她莫名。
岫岩原是一个人躲着。不料被常乐撞见,慌乱地擦了泪水,道:“你怎么在这?”
“我去给太后送药,路过这儿。”常乐上前柔声道,“你怎么了?好端端地哭起来,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岫岩眼睛红红道:“没有,谁会给我委屈呀。我只是,只是因为家里的一点事情……”
常乐想起来不久前岫岩家里人才来看望过她,便问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平日里岫岩跟常乐相熟,关系也不错。此时她心中难过,也希望有人倾听一下,便将家里的事情跟常乐说了起来。
岫岩进宫前便是土生土长的大明府人士。家里只有一个母亲与哥哥,她进宫不久因为聪明伶俐便调到大庆宫伺候,后来又一级一级地往上升,到现在也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了。家里的哥哥也因为岫岩的关系,在工部制造所谋了一个好差事。专负责营造漕船。
庸京城作为全国政治中心,人口众多的大城市,对粮食的需求非常庞大,仅靠大明府本地的少量耕地是根本无法供给几百万人的日常生活,所以每年都得从其他各州运粮进京,这就是漕运了。漕船运送的都是重物。是货船,比普通客船损毁更快,漕船也常常需要更新。今年岫岩哥哥所在的制造所便新造了一批漕船。刚刚下水使用。
不料这批新漕船头一次运粮,竟在胭脂江段发生了事故,好几艘船都出现了破裂和漏水,造成了大量漕粮的损失。事后检查,发现是船只本身偷工减料。责任追究到了工部制造所,包括岫岩哥哥在内的一大批人都被拘押起来彻查。
“我哥哥正是负责漕船制造。他素来勤谨小心,绝对不会偷工减料的,可他是主要负责人,无论如何也推不开责任。”岫岩难过道,“漕运关系到庸京数百万民众生计,事关重大,我怕,我怕哥哥这次罪责难逃……”
她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常乐也替她犯愁道:“原来是这件事,皇上前天才为这件事生气呢,敢情你哥哥也牵扯其中。”
“正是因为皇上生气,我也不敢跟皇上求情,可是哥哥如今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刑部说是重案,连探视也不许,我跟我娘连消息也打探不出来。”
常乐惊道:“这么说,前两天你家里人来看你,就是跟你说这件事。”
岫岩点头:“是,我娘想让我打探一下哥哥的消息,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