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千岁 作者:陶苏(起点vip2013-10-24正文完结)-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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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心的心里,自家小姐自然是最好的,做太子妃都顺理成章,做侧妃已经是委屈了,如今还要跟一个低贱宫女出身的女人平起平坐,实在气人。
所以,在做喜服的时候,正是银心撺掇着傅月环,挑中了御锦坊那件彩鸾的款式。
就是要在嫁进门的第一时刻,就把顾常乐踩在脚下!
太子侧妃的喜服,最高等的便是用彩鸾。大家虽然位份一样,但总要分个主次上下。大婚之日,两位侧妃共同进门,不说东宫中的人,就是宾客们,肯定也都会将两者进行对比。只要傅月环穿了彩鸾的喜服,必定会先入为主,给大家留下一个印象,那就是在傅、顾两位侧妃中,傅月环要高过顾常乐一头。
皇上给两人赐了封号,傅月环是静侧妃,顾常乐是瑜侧妃,旨意上说了是左右侧妃,却没有说谁是左谁是右。大庸古礼,以左为尊,两位侧妃势必要分个高下,皇上不明说,就是让太子定夺。
只要先声夺人,抢下第一印象,就有更大的机会,坐实傅月环的左侧妃之位。
从进入大厅到走至赵容毅身边,不过几步路的距离,银心的心里,却已经转过十七八个弯,脑海中信息量一时十分庞大。
当然,顾家和傅家的两个丫鬟各自在想什么,旁人自然无从知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位新娘子上,婚礼这种场合,自然喜服也是会被万众瞩目的所在。
而这一看之下,众人顿时都有所领悟了。
傅月环穿的是御锦坊的定制款式,大红色高腰襦裙,彩鸾飞舞,美不胜收。
然而顾常乐的喜服,却全然跟她不一样,抛弃了喜服常用的大红色,却选择了黑色打底红色为花的款式。黑色原有些沉重,但御锦坊的绣娘技艺高超,在常乐的授意之下,为她特别设计了这款喜服,不仅没有显得沉重,反而高贵之中带着飘逸,红色的花纹也不是鸾、雀这种喜服比较常用的禽类图案,而是折枝梅花。
此时正值腊月,梅花极为应景。
在场的宾客都不是没有见识的平头百姓,一看这两位新娘的喜服,大多数人都已经心有所感。傅小姐的彩鸾固然高贵,但是顾常乐的面料颜色实在选得大胆,正好跟太子赵曦黑红色的喜服相配。三人此时并排一站,大家下意识地便会觉得顾常乐和太子的喜服是一套的,而傅月环纯红色的喜服,在他们俩衣服的黑色对比之下,便略显得轻浮了。
这位瑜侧妃,果然不同一般。
只有她这样在皇帝身边伺候过的,才敢选择用这样的颜色,否则便会给人留下逾越之感,惟有太子正妃,才真正有资格跟太子穿成套的喜服。顾常乐本为侧妃,不应该有所逾越,但是她虽然面料选了黑红二色,花样却只选了花卉,却又有些低调,旁人便不好指责什么。
况且也指责不着,连皇帝都没说什么呢,何况其他人。
再说,人家说不定就是跟太子比照着做的,由此可见,太子对这位瑜侧妃顾氏常乐的心意,恐怕更甚于静侧妃傅月环了。
喜鹊和小铃铛扶在常乐两边,自然将两件喜服的对比和产生的效果看得一清二楚,心下得意不已。
那日御锦坊柳娘子说傅月环抢先定了彩鸾喜服,她们还有些气愤,偏小姐却一点也不担心,只进了一次宫,回来便让御锦坊单独为她设计了这款喜服。现在看来,小姐早就跟太子通过气了,傅月环一番心计付诸流水,好不令人痛快。
当然,顾家这边是得意了,傅家的丫鬟,至少那个银心,却是又气又急。
喜服之比,饶是傅月环抢占先机,却还是被顾常乐稳稳压了一头。
143、今夜宿哪宫
拜天地,拜君王,拜高堂。
在司仪高亢的唱喏声中,常乐蒙着红盖头,由喜鹊和小铃铛搀扶着完成了最重要的仪式。
耳边只听见宾客们的叫好声,皇上和太后殷殷的嘱托和笑声,被盖头所阻,她的视线最多只能看到赵容毅黑色的袍服下摆和黑底金丝的靴头。
心里隐隐有些空落落。
因为她跟傅月环都不是正妃,所以没有夫妻对拜这一项。
只有太子正妃,才可以跟赵容毅称为夫妻,才有夫妻对拜的仪式。侧妃与正妃,不过一步之差,却是正妻和妾室的鸿沟,除非跨过这道鸿沟,否则在日后的生活中,她还会在很多方面感受到这样的落差。
默然出神的常乐,直到喜鹊和小铃铛扶着她走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原来仪式已经结束了,喜宴正式开始,新娘子则被扶回新房。大庸婚礼的风俗,跟常乐印象中的古礼是差不多的,新娘子都不在喜宴上出现。
东宫之中三重正殿,最核心的名为承乾殿,是太子日常起居和处理公务之所,承乾殿内又套有一座后殿,是太子妃的居所。
另有两重正殿,一重名为春熙殿,一重名为淑媛殿,按照事先的安排,常乐住春熙殿,傅月环住淑媛殿。
由此也可看出,只有太子妃才有资格与太子住在同一座殿内,两位侧妃只能各自住自己的宫殿,而若是再第一等的妾室,要么跟在侧妃名下住她们的偏殿,要么就是只能住东宫之中的楼或阁,这种居所便要逼仄得多,称不上是殿了。
宫里是最讲究等级森严的,不到这个身份等级。便有各种约束,让你无法享受超出等级的待遇,由此可见一斑。
回到春熙殿,红璃早已安排好了一切,领着宫女们将常乐迎进去。
紧跟着便有东宫的礼教司仪姑姑过来,请常乐更换衣物。
没有合卺酒,没有喜神娘,侧妃的位份不低,但归根结底还是妾,合卺酒这种东西都是只有正牌太子妃——太子的正妻才可享受的。
常乐心里的空虚感更多了。
红璃、喜鹊和小铃铛伺候常乐将繁琐的喜服脱下。换上了轻薄如云的纱裙。虽然是腊月隆冬,殿内却烧了地龙,十分暖和。即使穿着单薄,也丝毫不觉冷。
换好了衣裳,常乐只觉浑身轻松,懒洋洋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三个丫头给她卸掉复杂的头饰。
其他丫鬟们都退出了屋子。只留下她们主仆四人,红烛高烧,仙鹤状的香炉里不知点着什么香,清新好闻,令人心生愉悦轻松之感。
小铃铛忽然笑了一声。
常乐三人都莫名地看着她。
“奴婢是想起了傅小姐身边那个丫头,刚才的脸色可真是精彩!”
常乐道:“哪个丫头?”拜堂的时候她盖着红盖头。自然看不见。
小铃铛便说道:“小姐可还记得那日在御花园碰到傅小姐,她身边有个丫头,说话好不利害!”
常乐微一思索便想了起来:“我记得了。这丫头怎么了?”
小铃铛道:“方才在堂上。小姐没看到。那傅小姐果然是穿了御锦坊那件彩鸾的喜服,想必是存着给小姐下马威的心思,谁料想小姐棋高一着,反而压过她一头。傅小姐的那个丫头,原本可得意了。可一见了小姐的喜服,当场就变了脸。阴沉得要吃人似的。”
常乐摇头道:“傅小姐那样温润的人,居然也有这样的丫头。”
小铃铛立刻高声道:“有其主必有其仆,傅小姐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小姐可千万别被她的表象欺骗。”
她这声音略高了些,话音刚落,墙外便有个声音飘进来道:“铃铛姑娘慎言,往后可不能再叫小姐了,应称呼瑜侧妃。”
常乐四人都被这冷不丁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才听出来是方才来过的那位礼教司仪姑姑,都有点骇然。
红璃小声道:“瑜妃娘娘别怕,宫里的规矩,新婚之夜得有有经验的嬷嬷在外头守夜,为的是确保侧妃敦伦无虞……”她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说到这里便觉羞臊,声音低下去,不敢再说。
常乐顿时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这么说,今夜她跟赵容毅那啥的时候,这位姑姑还得听壁角?这……这也太羞人了吧。
她想到的还只是这个,小铃铛听了红璃的话,却突然精神一震,道:“哎呀,我才想起来。那个傅……那个静侧妃那么有心机,她身边的丫头都这么厉害,说不定今夜会在半路截了太子去!不行不行,我得去盯着,可不能叫她们捷足先登。”
常乐顿时羞恼,伸手要去抓她。
哪知这丫头当真是风风火火,刚说完转身就跑,常乐竟是没抓住,被她像泥鳅一样溜掉了。
常乐呆了一呆,这才想起她跟傅月环同日进门,往后就得分享赵容毅,换句话说,太子得让她们雨露均沾。一想到自己最心爱的男人会跟其他女人交股叠床,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她的心情也还是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红璃和喜鹊感受到她的沉默,却都不好说什么。
常乐没精打采地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红璃和喜鹊对视一眼,只好道:“是。”这才一起退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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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宵,喜宴正酣,皇帝和太后的身体都扛不住整场酒宴,早早地就打道回宫了。如今喜宴上,也以顾家和傅家为主角,至于新郎赵容毅,都已经以不胜酒力,恐耽误良宵的理由退了场。
小铃铛就在承乾殿通往春熙殿和淑媛殿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今日大婚,东宫各处都悬灯结彩。即便是深夜了,黑暗之中也仍有光亮。这丫头就站在一个红彤彤的灯笼底下,相信太子喝得再醉,也一定能一眼看到她。
腊月的风是刺骨的冷,小铃铛是直接从春熙殿温暖的屋子里冲出来的,身上就一件薄棉衣,大毛衣服都没穿,冷得抱着胳膊打哆嗦,却扔坚持着不肯走。
一定得把太子带回春熙殿,绝不能叫淑媛殿的人给占了先!
小丫头将常乐视作主子。更视作姐姐,一心一意都是为常乐着想。
“怎么还没来呀……”
小丫头将双手拢在嘴边哈气,噗噗地跺着脚。今天晚上好像特别地冷,连夜空都特别低,像是要压到她头顶似的。
突然,她眼睛一亮,来了!
迎面一行人过来。两个小太监弓着身子走在最前面,手里提着明亮的大灯笼照着路面。两个身材健壮的太监抬着一台肩舆,赵容毅坐在上面,身子略歪,一只手撑着额头,像是睡着了。东宫总管童小言在旁边护着肩舆。亦步亦趋。
“童公公!”小铃铛欢喜地迎上去。
她跟童小言是旧识,都是大庆宫旧人,交情不浅。童小言一见是她。便笑道:“怎么?你这么替你家娘娘着急,大冷天地跑出来接太子?”
小铃铛笑道:“可不,太子今夜是去咱们春熙殿吧?”
童小言也笑:“这我可做不了主。”
此时肩舆已经停在避风处,童小言便靠近一步,准备叫醒赵容毅。不提防黑暗中又跑出一个人来。冲童小言施礼:“童公公!”
童小言后退一步,道:“哦。原来是静侧妃身边的银心姑娘,姑娘有事?”
银心瞥了小铃铛一眼,道:“奴婢奉静妃娘娘之命,前来迎接太子。”
童小言微微挑眉:“怎么,你也是来接太子的,呵呵,这可巧了。”
小铃铛张大眼睛看着银心。
银心其实早来了,只是看见小铃铛也在,故意没有露面,等到太子过来了才现身,就是要小铃铛措手不及。
这下摆明了是两宫争抢,今日是新婚之夜,太子先去了哪个宫里,就代表太子最宠爱的是哪个宫里的娘娘,银心一心为主,自然要抢这个先机。
不过太子到底去哪里,却也不是她一个小丫头可以说了算的。
童小言在赵容毅耳边轻声道:“太子殿下……”
赵容毅是新郎,喜宴上自然少不得喝酒,虽然他是太子,普通官员也不敢过分,但是与他同龄的宗室子弟却没什么顾忌,一个劲地闹腾。即便赵容毅酒量不差,也喝了个精神恍惚,十分的量也到了七八分了。
此时正迷迷糊糊着,被童小言叫醒,眼睛也不睁开,道:“什么事。”
“春熙殿和淑媛殿都来了人,迎接殿下,奴才请示,殿下今夜去哪宫歇息呢?”
赵容毅其实并不是很清醒,一时想不起春熙殿和淑媛殿都住着谁,毕竟两个侧妃都是头一天入住。他只是心里想着拜堂时,常乐那被黑红色喜服笼罩着的身姿,窈窕又丰润,便顺着心意,随口道:“去常乐那儿……”
他自然是随口叫了常乐的名字,童小言便抿嘴一笑,扬声道:“去春熙殿!”
小铃铛顿时喜笑颜开。
银心心有不甘,说了一声:“童公公……”却被童小言抬手打断。
“银心姑娘,在下只是个奴才,太子已经说了要去春熙殿,银心姑娘就不要多事了。”童小言对抬肩舆的太监道,“还不快走。”
于是一行人便朝春熙殿方向而去,小铃铛还得意地回头看了银心一眼。
银心咬着嘴唇,看着那两个灯笼在黑暗中越走越远,寒风吹在脸上,冷在心里,最终哼了一声,一跺脚转身走人。
必须得提醒小姐,这个顾常乐心机实在深沉,简直就是咄咄逼人,小姐若想夺得太子的宠爱,必须用出点手段才成了。
144、彼此的唯一
屋内静悄悄,红烛高烧,帐幔低垂,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已经沐浴过的赵容毅,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屋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
常乐趴在梳妆台上,手里还捏着一支花簪,已经卸掉浓妆的脸,清丽如梨花,眼角犹自挂着两行泪痕。
赵容毅原本喝得七八分醉意,沐浴过后,脑子已经清醒许多,身体深处却有种燥热在隐隐作祟。
静静地站在红烛影里,他伸出手,拨开垂在常乐颊边的一绺发丝,眼眸幽黯,用指背轻轻地摩挲她脸上嫩滑的肌肤。
被脸上的痒痒弄醒,常乐迷迷糊糊地睁眼。
“唔……你来了……”
她撑着桌面就站起来,却没想到趴着躺的姿势让她两条腿有些发麻,脚下一软,栽进了赵容毅怀里。
赵容毅胸膛震动,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这么心急?”
常乐没好气地捶他:“去你的。”
赵容毅将她的身体托了托,握住她的两条手臂环在自己脖子上,揽着她的腰,吐气道:“为什么哭?”
“嗯?”常乐有些莫名,用手指碰了碰眼角,才发现自己真的流过泪,不由有些怔忡。
赵容毅用指腹擦去她的泪痕,又问道:“为什么哭?”
“我也不知道……”常乐有些心事重重。
赵容毅放在她后腰的手滑下去,在她圆润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常乐身子猛地一挺。
“当着我的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小心思,难道还能瞒得过我?”赵容毅眼神幽暗,嘴角有一抹笑意。
常乐故意道:“那你说,我为什么哭?”
赵容毅嘴角抽了抽,却不说话。
常乐追问道:“你不是说你知道吗?怎么不回答?”
赵容毅仍旧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放开她的身体,径直走到床前,成大字形往床上一倒。
常乐莫名其妙,追上去,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赵容毅就是不说话,闭着眼睛,不理她。
常乐有点生气:“话说半截,就把人扔在这里,算什么意思?”
她哭。本来就是跟他有关,这个男人现在却一副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