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妇 作者:水果慕斯(晋江vip12.10.07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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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静悄悄的,周氏说的轻,大家都听得明白。
“大嫂,这究竟是咋回事?”刘怡眼睑一闪,望着周氏。何三好好地怎么就找上二郎了,二郎跟何三又不认识,平时除了去万福楼,极少在镇上走动。赵寡妇再没脸没皮,也不可能把自己跟二郎的事挂在嘴边。
周氏低着头,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上次周氏跟徐大郎闹,周家上门说徐大郎一顿,第二天徐大郎没跟周氏说,就去镇上做小工。隔了几天没回下河村,周氏急了,又听湾头钱氏说在镇上看见徐大郎跟赵寡妇在一起,一急,就去了镇上。
赵寡妇在镇上寻了差事,在西边街头摆了个摊卖烧饼。周氏去镇上没找徐大郎,而是找了赵寡妇,二话不说,把赵寡妇的烧饼摊给砸了,指着赵寡妇鼻子破口大骂,什么不守妇道,什么水性杨花……话骂的很是难听。
闹事时,被在街上寻事的何三看见,何三纠缠赵寡妇两三年了,赵寡妇一直没答应,何三耐着性子跟她磨,见着有人在赵寡妇烧饼摊闹事,何三挽起袖子,就走了过去,挥手就打算教训周氏,被赵寡妇拦下了,看着何三蛮横样,周氏吓得不轻,骂骂咧咧跑去找徐大郎。
徐大郎见周氏魂不守舍,样子不对劲,旁敲侧击把事情原由给问了出来。本以为晾着周氏几日,她能有个消停,没想她竟惹出这么大的事,扬手对着周氏就甩了两耳光,把周氏赶回了下河村,徐大郎在衙门里头做小工,何三不敢上衙门找他,便寻着机会找上徐二郎。
出事那天,刚好是徐大郎喝醉,在徐二郎家歇息那晚,听完后,徐母脸色很是难看,这些年家里大小事都是周氏拿捏着,周氏泼辣,徐母性子软弱,可这次周氏没个轻重,惹出这档子事,还让徐二郎受了伤,徐母冷冷看着周氏。
何三是什么人,惹上这种人能有好果子吃。
“大郎媳妇,这几日你回周家待着。”徐母淡淡说着,从周氏怀中抱过徐寿,搂在怀里,大郎媳妇这些年愈发过分,看在家里几个孩子情面上,徐母忍着没说,家里米缸不时少些大米白面,她都装作不知道,大郎这些年挣得钱,都由周氏收着,下河村谁不知道周家,周家家里孩子多,就靠着地里那点收成,不饿死算是好事。
这些徐母心里都知道,周氏那些小动作,她懒得拆穿,每次周氏闹事,周家上门指责大郎这不好那不好,隔日就从家里拿东西——她不说,周氏还真以为她不知情。徐母自问,这些年她待周氏不薄,可周氏竟想要她儿子的命,徐母哪能再忍得下去,冰冷的目光,毫不留情刮过周氏的脸。
周氏见徐母脸色不对,心里不由多了丝忐忑。
“娘——出了这事,我不大放心。”周氏小声应着,抬头望着徐大郎,徐大郎冷着脸,压根就没搭理她,这会,周氏算是真急了!
“有你在,我更加不放心,徐家这些年没亏待你,你往周家拿东西,我都装作没看见,可没想你惹出这天大的祸事,今儿要不是村里人路过,二郎怕是会被打死,你这媳妇,我徐家庙小养不起。”徐母话语从容,她还指望儿子给她养老,周氏没进门时,家里太平处的很好,打从周氏进门后,就鸡犬不宁,不是找事就是折腾,好好一个家,硬是让她给闹得分了家,这些年她见二郎和三郎,都得小心翼翼,她这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媳妇。
那些她都能忍,可唯独不能忍有人伤害她儿子,她独自一人把家里四个孩子抚养长大不容易,孩子是她命根子,周氏想要断她命根子,她忍得下去才怪。
刘怡诧异望着徐母,显然是没料到徐母会说出这种话,周氏一脸难堪,许是也没想到,徐母会在这节骨眼,把她赶回周家。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她进门这些年,徐母从没对她说过重话,就算是分家那会,徐母也是沉默坐着。
“娘——”周氏心慌意乱,一脸惊恐。
徐大郎抿嘴,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这事是周氏惹出来的,娘生气无可厚非,所幸转过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周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徐母这哪是让她回娘家避难,分明是要徐大郎休妻——
“大郎,你去送送她,我们娘几个说说话。”徐母看了眼周氏,让徐大郎把周氏送去周家,徐二郎和徐三郎坐在凳子上,谁都没出声阻拦,周氏这些年做的事,让他们心寒,要不是周氏对徐母和家里几个孩子还算不错,他们早就想出声劝徐大郎休妻。
这下,徐母开口提了,他们自然懒得出声阻拦。
刘怡咬着唇,当着徐母的面,她不好开口,这次害二郎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周氏,让周氏受了罪也好,免得周氏行事没个章法,这次惹上何三,下次谁知道会惹上谁?刘怡不是圣母,古代以夫为天,夫若是没了,这日子如何过下去,周氏长长脑子也好,再者徐母这次怕是铁了心,平素没脾气的人动怒,才更可怕,可瞧着周氏那样子,并不像反悔,不过是被吓蒙了,心里不觉叹口气,周氏怕是还没想明白了自个错在哪。
徐大郎将周氏送回周家,徐母忧愁看着徐二郎,何三不会罢手,徐大郎这些日子还要在衙门里头做小工,不用担心,可其他人就难说了。
刘怡想了半天,说道:“要不我回趟刘家村,让孙婶帮个忙。”
孙婶自然便是赵铁牛媳妇孙氏,孙氏娘家么弟在衙门当差,徐大郎只是在衙门做小工,怕是没多大作用,何三说到底也只是个恶霸,万不敢跟衙门作对。
“这事能成?”徐母急忙问着。
“孙婶娘家么弟在衙门当差。”刘怡解释着,有官府里面的人出面,想来能镇住何三刘家跟赵家关系不差,孙氏跟宋氏闹得凶,跟赵氏却极好,这事让赵氏开口,应该能成。
“三郎你觉得咋样?”徐母回头看着徐三郎,兄弟几人,徐母很信任徐三郎,徐大郎和徐二郎性子憨实,徐母不放心。徐三郎抬头望了眼徐二郎,见徐二郎皱眉,没急着点头。知道徐二郎心里有主意,摇了摇头。
“娘,我明儿去趟镇上。”徐二郎沉声说着,“你们别担心,我会处理好。”徐二郎望着徐母,让徐母别操心,徐三郎却是松了口气,打小二哥就是他们兄弟中最有主意的,不过,二哥把主意都闷在心里,不出声,久了,娘总以为二哥是个憨性子,会吃亏。
却不知,最厉害的便是二哥!
“娘,二哥说有主意,肯定错不了,这时候不早了,你带徐福他们几个回去早点睡,这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徐三郎起身安慰着徐母,见着徐三郎一脸镇定,徐母担心之余也安了不少心。
“那——我带徐福他们先回去,你们小心些,周家那边……”说着,顿了顿,“周家那边的事,先放着。”
知道徐母担心什么,屋里几人点点头,目送徐母离开。
☆、第三十二章 镇上
喧哗的街头;回荡着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刘怡牵着小狗子伫立在热闹非凡的街道,脑海划过物是人非的感觉,没有前世高楼大厦簇拥;处处散发着小镇古朴气息。
刘怡想去趟布坊;买布给徐二郎和小狗子做新衣裳;让徐二郎先去万福楼;她买好布后再去跟徐二郎汇合;徐二郎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
许是第一次来镇上;看着热闹的集市;小狗子兴致高昂;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要不是刘怡眼疾手快,小狗子早就不见人影,跟他们走散了。一路上给小狗子买了不少吃食,刘怡也没委屈自己,品尝了一番古代地道的小吃。
街道两旁商品琳琅满目,人潮涌动,商贩簇拥两旁,胭脂水粉,各色木制品,刘怡好奇上前看了看,手工稍显粗糙,款式却很是多样,瞧着,刘怡不觉赞叹,古人果真心灵手巧。
澧县虽处地偏,却紧靠驿站,人流多,是上京的必经之路。澧县以前是乡镇,后来建了驿站,才改名叫做澧县,但人们依然习惯将澧县叫做澧镇。听徐二郎说,澧县有几家有名的布坊,看着街道两旁摆设的布匹,刘怡反倒歇了去布坊的念头。
布坊布匹价钱昂贵,街上摆的应该便宜些,凝视着街上穿梭的人流,阳光的栾辉闲散洒落在斑驳的青砖之上,越过高耸的庭楼,给喧嚣的街头,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行走着,仿佛置身在一副色彩斑斓的画卷之中,莞尔失神。
街前,每隔小段距离,便耸立着一棵古树,上面三三两两停留着几只觅食的麻雀,也不怕树下行走的路人,不时飞下树枝,落在地面啄食,各色人群,或丰腴,或瘦小,或强壮……
“二郎,我们不去布坊,就在街头问问。”刘怡回头望了徐二郎一眼,雀跃站在喧闹的街头,牵着小狗子的手,徐二郎跟在身侧,不时挡开挤上前的人群,憨实黝黑的面容,带着一股子土气,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张望几眼,撩起下垂的衣袖,视线划过两旁的酒肆,耳畔充斥着他们粗鲁的行酒令,掠过那带着三分的豪爽姿态,浓郁酒香扑鼻而来。
“嗯,听你的。”徐二郎不置可否,对这些他并不熟稔。身上的衣裳,都是前些年旧衣物。听刘怡说来镇上买布匹做衣裳,徐二郎心情很好,很久没被人这么在意过了。
让徐二郎牵着小狗子,上前询问小贩布匹的价格,走了好几家,心里默默对比,比布坊便宜些,价钱相差不大,不过色泽上稍微差了点,许是染色时,颜料没搅匀,看了看,心中有了底,拐进一条巷子中,停了下来。
刘怡伸手摸了摸布匹,还算不错。以前在刘家时,冬天极冷,家中没有闲钱置办衣裳,身上穿的衣裳是在里面填了些芦花,刘怡旁敲侧击问了,这里还没种植棉花,刘怡留了心,将村里的鸡毛、鸭毛都收好,然后赵氏弄好把鸡毛鸭毛塞进去。这事没敢让村里人知道,毕竟鸡毛鸭毛就那么点,若家家户户都学了,怕是谁都穿不上。
好在河边芦苇倒是不少,芦花塞进去,虽比不上鸡毛鸭毛那么暖和,比麻衣要好上许多,丝绵是大户人家才穿得起,他们哪敢肖想,徐家虽殷实些,可也没这般奢侈,入秋河边芦花不少,刘怡早早提醒小周氏,打了不少芦花,放在屋里收着,徐三郎常年进山打猎,家中留了不少兽皮,好的裘皮却是拿去镇上贩卖了。
老汉坐在青苔上,手中拿着个烟袋,坐在一旁,见刘怡上前,没急着起身搭理。
“老伯,布匹怎么卖?”刘怡开口问着。
“绢六钱一匹,棉布三钱一匹,白布两钱。”老汉沉声,吞吐着烟雾,淡淡应着,跟两侧吆喝声显得格格不入,刘怡没怎么在意,这价钱差不多,绢价钱贵,刘怡没想过买,倒是夏天时,买些做短衫晚上睡觉时穿着还不错,短衫用不了多少布,冬天却是不行。一番商讨下,刘怡花了三百三十文买了一匹白布,半匹棉布。
买好布匹,去油盐牙行买了些油盐,几人就朝万福楼走去,猪肉在村中也能买到,从镇上买回去到不怎么新鲜,还要拿很远,牙行中其他干货刘怡看着不错的也买了些,没多久就是腊月了,腊月再买,估摸价钱会更贵,刘怡打着小算盘,提前买了不少东西。
去到万福楼,徐二郎见了王掌柜。
有着孟家那层关系,王掌柜倒是没敢怠慢徐二郎三人,让小二将人带去后院厢房。没过多久,王掌柜就从前面走了过去,一番寒暄下,徐二郎将字据给了王掌柜,王掌柜一一对账,将余钱结给徐二郎。
刘怡看过字据,钱并不是每次都当面给的,有时候忙万福楼那边便会先写好字据,月底或是年前,拿着字据去万福楼,由王掌柜对账后,再结账,不忙时,才会在大河边结账,当然有些渔户急用钱,会要求直接给钱,不答应赊账。
徐二郎手中积攒了不少字据,零零散散却是有十两之多,看着徐二郎手中那些字据,刘怡不觉感叹,在刘家刘大军和赵氏,起早贪黑,一年也挣不到五两之多,新耕地会免租,刘家耕地种了很多年,不算新耕地,每年都得交佃租,侯员外算是厚道,佃租比其他稍稍便宜些,表面上刘家日子虽过的干巴巴,比起村中旁人,却也是不错,加之刘怡的缘故,刘家小日子已算小康,当然这些都瞒着宋氏。
不算字据这些,徐二郎拿回家那些钱,刘怡一直都存在箱底,也有不少。一年节俭下来,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却是出乎刘怡预料之外,无怪乎得知她嫁入徐家后,不少人私底下说闲话,怕是眼红她。
照这般算下来,徐二郎一年约莫能有二三十两收入,对古代寻常老百姓而言,这绝不是一笔小钱,足够一家老小过上小康日子。
结了帐,徐二郎将王掌柜给的十三两银钱,尽数交给刘怡收好。刘怡示意徐二郎问了何三的事,王掌柜诧异,许是没想到徐二郎会认识何三,王掌柜口气鄙夷,显然是没将何三看在眼里,万福楼背后有孟家撑腰,自是不惧怕何三这个恶霸。
听闻何三去下河村找徐二郎麻烦,王掌柜出言提醒,让徐二郎去趟孟家,孟家虽是商户,在澧县却是有名的望族,常年跟官府打交道,手头人脉不少,要对付一个何三,自不在话下。
徐二郎点头,跟刘怡出了万福楼,拿着孟家早前给的信物,去了趟孟家,把何三之事说了遍,孟家倒也没推脱,应承了下来,答应让何三不再找徐二郎麻烦,刘怡带着小狗子没跟去,讶异孟家会应承这件事,徐二郎却不愿多说,刘怡不好多问,左右事情解决了,算是松了口气。
在镇上晃悠了半天,刘怡在僻静处寻了处小摊,叫了三碗馄饨,与徐二郎慢慢吃了起来,手头买了不少东西,都让徐二郎拿着,刘怡手上就提了个篮子,篮子里面买了油盐之类的东西,小狗子许是吃多了零嘴,撅着嘴,任由刘怡怎么劝说,都不愿再吃,无奈,刘怡将多出的馄饨推导徐二郎面前,让徐二郎吃了去,免得浪费了去。
在馄饨小摊前,刘怡喂着小狗子吃馄饨,徐二郎却说有事,离开了半盏茶功夫,说是孟家那边有事落下了,回去说一声,刘怡点点头。
吃了东西后,徐二郎也回来了,几人方才启程回下河村。刘怡留意街头,想看看能不能遇上赵寡妇,听闻赵寡妇在澧县街头摆了个烧饼摊,可转悠了几次,都没在街头哪处看到赵寡妇身影,略微思索,便明白过来,何三使人去下河村找徐二郎麻烦,这事赵寡妇应该也得了信,想着何三的性子,赵寡妇哪敢再来澧县,这会许是在自家院子里待着。
下午,几人坐着牛车,晃悠回了下河村,老远就看着杨家杨大牵着一头水牛,在河边放牧,河边一带长着繁密的芦苇,各家的牛都在河边潜水嬉闹,两岸各有几十棵合抱的垂杨树,衬着深秋萧瑟,有股难以言明的气氛。
从篮子中拿出个小糖人,给了跟着杨大的狗娃,伸手掐了掐狗娃的脸,“狗娃,跟你哥放牛啊!来,吃个小糖人。”
“嗯!谢谢婶婶。”狗娃接过糖人,怯怯抱着杨大的腿,脆生生唤了刘怡一声,躲在杨大身后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