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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的男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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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这种现象在“南寺堂”派杂技团中屡见不鲜。“南寺堂”派的身影遍布各地,浪迹四方,专门在各种露天宴会表演节目。一般来说,每一个团体都会带着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而这个少年则会负责所有的女性角色,偶尔还要卖身。这是因为卖身的价格,远比表演费昂贵许多的缘故,故而这些首领往往会热衷于让杂技团里的俊秀少年去满足地主的畸形要求。所谓因为积习难改,几乎没有一个杂技团能够洁身自好。这些杂技团体都是在朝鲜八岛各处流浪的流动团体,很多团体的首领都没有闲钱去找妓女,因此很多人都会找自己麾下的俊美少年满足自己的兽欲。
  但对于长生来说,这简直就是罪恶的交易,他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好朋友成为这种罪恶交易的牺牲品。
  长生气喘如牛地一口气跑到了后院,幸好,主人家里卧室的灯还亮着。长生猛地把门推了开来,他看到那个地主双眼放出色眯眯的光芒,正在脱孔吉的上衣,而孔吉的脸上正戴着那张
  新娘面具。
  每次地主那毛茸茸、皱巴巴的手掌碰到自己的皮肤时,孔吉都会感到一阵恶心,可是孔吉却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恶心冲动,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他那毛茸茸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这就是孔吉在“南寺堂”派的生活中学会的生存法则。
  可是,长生踹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孔吉大吃一惊的同时心里还是感到了一阵羞耻。他的后背和肩膀已经裸露在空气之中了。情急之下,孔吉急忙把上衣穿在了身上。
  “出来!”
  长生大吼道。可是孔吉却没有办法出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出去的话,迎接他们两人的命运将会是什么。这个时候,就像小时候一样,长生那沉甸甸的手抓在了孔吉的手上。
  “起来!”
  “放手!”
  孔吉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对长生的救场,他居然断然选择了拒绝。最后,更索性就背对着长生坐到里面。孔吉知道,就算现在他跟着长生出去了,也没有办法在众多仆人的层层包围中逃出这所大房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情况,也知道后果。
  而相反,如果他现在就停手的话,至少性命可保无忧。只要自己闭目坚持一个晚上,就万事大吉了。在孔吉的生存哲学里,从来就没有过“反抗”这个字眼。当然,他不能也无法让长生冒这种无谓的危险,这动辄就会让长生失去宝贵的生命。
  那只好色的癞蛤蟆碰到这等子倒霉事,便急急忙忙地披上一件外服,连爬带滚地跑出了这间屋子,到院子里凄厉地呼唤着自己的属下和家仆:
  “小子们,有没有人啊!”
  长生紧抿着嘴唇,就那么蹲到孔吉的身旁。他的嘴唇在男人中应该算非常薄,这么紧抿起来,却又有一番男子汉的魅力。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被打死吧。”他决然地在孔吉身旁的席子上坐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孔吉才转头向长生看去。孔吉的眼角开始湿润了起来。此刻他的心灵可谓是错综复杂,一方面,他担心此刻逃出去会迎来灾难性的命运;另一方面,他又非常感谢长生能不顾死活地来救他。其实在孔吉的内心,早就厌倦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他早就期盼着能有一天能和长生这样的朋友,自由自在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滴泪水从孔吉的眼角滑落下来,他的心一紧,右手紧紧抓住了长生的左手,或许这就是他对生命作出的一种抉择吧。
  长生亦是感应到了孔吉的决定,他紧紧抓着孔吉的手,拼命向大门处跑去。可是,此时却已经有很多仆人高举着火把冲进了院子里。他们急忙转身重新向后院的方向跑去,可是那里也已经影影绰绰地出现了无数灯笼和火把。长生让孔吉贴着墙壁站好,然后就毅然转身和冲过来的十多个仆人打斗起来,而且离孔吉也有一段距离。虽然只有长生孤身一人,可是他却毫不怯懦,因为凭着他十数年在表演场上打滚的经验,他完全能够应付这些仆人的进攻。
  他就像在绳子上行走一样自如地轻松纵跃着,正当他准备伺机而动,放倒一两个人的时候,未曾想有一个仆人却眼疾手快,竟举起火把打在长生的后背上,可是长生并没有退缩,反而一把抓过那根火把,向那些下人挥舞过去,拼命阻拦着他们的接近。点点
  火星从火把上滴落,仿佛在空中跳舞。趁着那些仆人犹豫的功夫,长生一把抓过孔吉,从身后的墙壁上一跃而出,随即就从小门冲出了地主的大屋。孔吉虽然长得一副女人相,可是艺技却丝毫不在长生之下,身形也非常敏捷。他们两个人,可以很轻松地跃过比身体还要高的墙壁。
  突然,在前领先一步的孔吉却不可思异地定在原地不动了,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待长生赶到时,只听得一声粗鲁的叫骂迎面而来:
  “你这个家伙纯粹是在找死!”
  只见在他们逃跑的路线前面不远处,班头领着一帮小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大概有五六个小丑手提木棒,把孔吉和长生两人团团围住。那些小丑们犹豫不定地看着长生和孔吉,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们都一起度过了酷暑严冬。就连吃的饭,也都是同一锅做出来的。现在要他们和平时摸爬滚打的朋友开打,说实话,他们都不愿意,可是,这些小丑们又都慑于班头的淫威,不得不跟在班头的身后,拿着棍棒充当打手。
  “您就让我直接走吧!”
  长生丝毫没有胆怯之色,径自向班头请求道。
  可是班头却仿如未闻,厉声下令道:
  “快点抓住他们!”
  长生一把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某个小丑的手臂,走到了班头面前。长生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班头,眼中喷出的怒火仿佛就要将班头融化一般。半晌之后,长生却又逐渐把头垂了下去,然后哀求地说道:
  “这是我们的愿望。希望你可以直接放走我们。”或许,他还在念想班头曾经教过他艺,曾经给过他一碗饭吃的恩情吧。
  但班头显然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他以为长生低下头颅就是向他示弱,这让他更是不可一世,他转头看着别的小丑,用一种鄙夷的口气继续训斥道:
  “你这个臭家伙……呃!”
  第七章
  班头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长生已经伸出拳头打在班头的下颚处。班头吃了一惊,随即满脸愤怒之色,狠狠地盯着他。班头在街头摸爬滚打好些年,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只见他眼里流出凶神恶煞的目光,紧紧盯着孔武有力却又惴惴不安的长生,长生在班头的逼视之下不由得感到了害怕,他的拳头在半空中剧烈颤动着,半天都没有放下来。
  “这个臭小子……”
  班头从旁边小丑的手中抢过一根木棒,疯狂地打在长生身上。虽然疼痛难忍,可是长生却一直试图抓紧木棒,竟一直都没有进行与他的身板相称的反抗。看得出来,对班头的绝对服从已如一种思维定势,令他不能自拔,即便现在他做的事只是为了维护他和孔吉做人的尊严,竟也觉得对不起班头。故而现在随便班头怎么打他,他也没有还手。
  在这种剧烈的打击之下,长生亦无法保持身体平稳了,他不由自主地摔到了地上。
  班头的眼中掠过一阵狠毒的光芒,满脸狰狞之色,狠狠地盯着长生的脚踝。
  “我让你再也做不成小丑。”
  班头在手上吐了一口吐沫,紧紧地抓住手中的木棒,瞄准长生的脚踝就举起了木棒。他竟然是想让长生一辈子做一个瘸子。
  “不可以……”
  孔吉失神地低声自语,谁也没有听到从孔吉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孔吉仿佛被人勾走魂魄一般,目光无神地从身旁的小丑手中抢过一把镰刀,直接插进班头的后背。
  “呲!”
  锐器刺入肌肤的声音突仄地在场上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孔吉和他手上的镰刀。班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回头盯着孔吉,随即就直接倒在地上。冷森森的刀尖,瞬间就被班头的鲜血染红了。孔吉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双柔弱的手,竟然拿起了弯弯的镰刀,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要了班头的命。
  孔吉目瞪口呆地看着班头和已经深深插入他背上的镰刀。随即,孔吉略微张开他那像儿童一般呈粉红色的嘴唇,茫然若失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全身都变成他的心脏一般,剧烈地在那里抖动着。趁着其他小丑也在发呆的时候,长生硬撑着从地上爬起,一把拉过孔吉,慌不择路地向远处的山林跑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小丑才回过神来,纷纷大喊着。
  “抓住那两个家伙!”
  “班头大人!”
  可是这个时候,长生和孔吉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深夜的山路非常难走。孔吉更是凄惨,无数次被树根和岩石绊倒在地。最后,在路过一个独木桥时,他竟然直接摔倒在桥上,再也爬不起来。他累极了,仿佛一步也挪动不了一般。
  身体疲惫是一方面,可是更令他倍觉疲惫的是因亲手杀人而产生的恐惧和罪恶感,所有的这一切都无不在摧残着他的心神,这些情绪仿佛变成了千斤石头,使他的脚步变得沉重无比。
  长生望着趴在桥上气喘如牛的孔吉,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什么话语也不能帮助孔吉逃出思想的泥淖。于是,他闷头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自由自在地洗了起来。然后,他伸直躯体,拉着孔吉,试图把他也从桥上拉下来。
  “下来。”
  孔吉仿佛不会说话一般,就那么被长生顺势一拉,便从桥上滚落到冰冷的溪水中,把已经磨出血泡的双脚浸在水中。
  孔吉木然望着河水,用手捧起就欲喝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满是血迹,身形又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被血染红的河水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流下,滴入河中,激起片片波纹。
  他那纯真的眼睛中,充盈了滴滴泪花。
  “他会死吗?”
  孔吉的声音现在也变得虚弱无力。
  长生解下头带,在水里浸湿,然后仔细地擦拭着孔吉脸上和手上的血迹。长生看着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孔叶,眼中充满了关切,半晌后才有些粗暴地说道:
  “那样的家伙死了活该。”
  说完这番话,长生就把头带洗净,拧干了水分。
  随即,他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远处的星空,久久地凝视着,良久不发一言。
  天渐渐亮了。东方的鱼肚白慢慢被波涛般泛起的朝霞铺满,长生和孔吉沿着山路,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向前,向前,一直向前。对现在的他们而言,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山路两旁开满了白色的花朵,清新的花香刺激着他们的鼻孔。春天,淡绿色的小草生机勃勃,天空也异常蔚蓝,清晨的露珠沾湿了衣角,小鸟在歌唱。也许是因为海拔高的原因,偌大的高原竟找不到一株高大的树木。这一片高原朝着太阳的方向倾斜着,在阳光下可以看到这片高原的全貌,一览无余。就算是在这条山路上随意打滚,肯定也会被那些狗尾巴草挡住身形。可是,与这明媚的天气完全不相称的是,走在山路上的两个小丑的脸上却满是阴云。他们已经被饥饿、疲劳和恐惧侵袭了很长时间了。连夜逃跑的时候什么也顾不上吃,直到现在,他们吃到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些已被他们饱餐过无数次的溪水,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吃到的东西。
  长生看着面无生气的孔吉,一脸犹豫。原本弱小的他现在竟然是如此虚弱,在巨大的打击之下,孔吉显然已是不堪重负,他疲软地倒在地上,似乎再也不想起来了。见孔吉体力不支,长生低头沉思片刻,正当他低头遐想的时候,忽然看到松树下的一根细长的树枝。他那满是灰尘的嘴角竟浮现出一抹微笑,一个有趣的想法浮上他的心头。
  “踏!”
  只见长生把手中的树枝撑在地上,双眼一闭,伸出一条腿,随即弯下膝盖,手中的树枝胡乱挥动,俨然就是一副盲人模样。长生本来就对模仿很有天赋,而这个装盲人的把戏,是他笑傲整个杂技团的拿手绝艺。孔吉双眼无神,仿佛随时都会闭上一般。可是当他看到长生的动作以后,双眼竟然恢复了一些神采,长生的举动令他的眼角不由得闪过一阵调皮的目光。至少在和长生一起装盲人的时候,他就可以不用再装女人那种又细又尖的嗓音了。当然,他的嗓音依然比不上长生那男人味十足的粗犷而低沉的声音。
  “踏,踏,踏。”
  孔吉也学着长生的模样,从地上捡起一根长树枝,随即双眼一闭,也装成了一个盲人。
  “哎哟,哎哟。”
  第八章
  长生和孔吉在半路上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纷纷变做滚地葫芦。
  “呀,臭家伙,你那眼睛干嘛用的?”
  长生首先打开了话头,用低沉而浑浊的声音说道。
  “呀,臭家伙,你那眼睛干嘛用的,难道眼睛坏掉了?”
  孔吉用低沉的声音接过了话头,随即又狡猾地把话头交给了长生。
  “眼睛没坏,只是在翻过那座山的时候把脚崴了一下。啊,不过,这个声音是……江对面的瞎子江?”
  听到这句话,孔吉在周围反复闻着,似有万分惊喜。
  “啊,那这个味道是……瞎子封?”
  “哎哟,哎哟,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两个小丑双眼紧闭着,互相向对方走去,可是却没有找对方向,错身而过。长生紧闭着眼睛,用树枝摸索着地面,试图找到孔吉。孔吉也双眼紧闭着搜索长生的踪迹。长生和孔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纷纷向对方走去,可是却又一次以半步之差错身而过。长生忍不住问道:
  “喂,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啊,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虽然孔吉只是重复长生的话语,可是因为语调完全不同,因此也足以令人捧腹大笑。在渺无人烟的山路上,两个小丑笑闹的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哪里呀哪里,这里,是这里。”
  孔吉和长生一直都在用手中的树枝探索着地面,这时候终于抱到了一起。长生仿佛忘掉了一切烦恼,满面笑容地拍打着孔吉的后背。忽然,他手上微微一用力,毅然地说道:
  “我们去汉阳吧,我们去那里开拓一个最大的表演场。”
  面对未卜的前程,孔吉亦是毫无主张,现在长生居然能提出这样一个有意思的目标,孔吉自然不会反对,他在长生的怀里,用力地点了几下头,原本困扰他的烦恼和恐惧,亦因为长生的拥抱和安慰全都不见了踪影,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跟在长生的身边,竟然是如此地安全和踏实。
  领着孔吉,长生尽情地在山路上奔跑着,他那像鸡窝一样的乱发随风飘舞,却别有一番魅力。紧随其后孔吉脸上亦洋溢着孩童般灿烂的微笑。
  辽阔的原野上,白色的野花仿佛也被他们俩人兴奋的气氛感染一般,随着两个小丑奔跑过的方向随风摇曳着。
  汉阳。
  市集繁华、车水马龙。虽然长生的性格非常乐观,也有迎难而上的精神,可是在面对汉阳城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沮丧之情。汉阳不愧为国之京城,远远地,就已经听到熙熙攘攘的人声。初到宝地的他们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瞠目结舌了。
  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牛车、各色各样的包裹、让人看上去就奸猾非常的商贩……,无不使孔吉和长生觉得新奇无比,初到汉阳城的他们,就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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