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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all鸣)宛如秋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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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自来也在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前无奈地捂住自己的眼睛:鸣人啊鸣人,你还真是不懂女人心啊。
不过……
看着怒气冲冲地走远的少女,蛤蟆仙人回头瞥了自己不开窍的弟子一眼:
“我说小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啊?”
鸣人躺在地上,眼睛看着清早明净的蓝天,嘿嘿一笑。
“明不明白有什么关系,比起笑得那么牵强的小樱,这样的她可爱多了。”
你就是欠打吧。自来也看着自己带了三年的学生想。
很喜欢佐助君。
所以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杀人也无所谓。
她忽然笑了起来,才盖过耳朵的红色短发微微抖动。
十二岁的自己,好象是那么说过的吧?
杀人也无所谓。
那个时候还以为,杀人是多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现在呢?小樱看了看自己干净的手心,很多次很多次任务,那里都是要沾上血的。或者是同伴的,或者是敌人的。
杀人?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她每两三次任务就会遇到一次杀人。
忽然有点恍惚的错觉。
她站在草叶茂密的草地上,看着面前的大树微微眯起了绿色的眼睛。
记忆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有些东西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结果却已是一片模糊。
什么留下来了?
她努力回想,脑子里能浮现出的却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支离破碎。
十五岁那年破坏了大蛇丸的转生,却没有带回佐助。小樱很清楚地记得当时佐助离开的那个背影,很深却又不纯粹的黑色。
回到木叶村以后,五代目曾经用很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她,问:
你到底喜欢那臭小子的哪一点?既没修养又愚蠢顽固……
还没等五代师傅说完,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为什么可以笑出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是啊是啊。
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她抬头看了那高遥的树尖一眼,阳光透过交杂的树枝泄下,落在地上好象一片晃动的星星。
似乎那年也是如此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三步,朝那棵格外高的树冲去。
远方的波之国的树林里有三棵别致的树。
三棵树上都有被利器划伤的痕迹,左边一棵从树根一直延伸到树梢,右边一棵从中段开始密布,只有中间一棵的树干上干净完整,惟独在临近树梢的高处留下一道细细的划痕。
那是已经在多年的岁月里凝固的痕迹。
她忽然想知道自己能爬到哪里。那年她只爬了一次,卡卡西老师就说足够完美。
踏踏踏。
七年前她第一次用脚爬树就走到了远超过同伴的高处,于是她的树上只有一道痕迹。
到顶了。
高处的风吹乱了她短短的头发,这一次她的树上一道痕迹也没有。
记忆是奇妙的。
她以为一辈子不能忘记的东西已经遥远,而她从没有回想的东西却清楚如昔。
这是她的树。左边还有一棵,右边也还有一棵。
曾经在某个领土狭小的国度里,也有这样并立一起的三棵树。
鸣人在左边,佐助在右边。
不远处的树上还有倒立着的卡卡西老师,他故意用大声而取笑的音调说,哎呀这样看来现在离火影最近的人是小樱呀,而宇智波一族的人看来似乎也不怎么样嘛。
记得当时她所做的是,指着意图明显的老师,恶狠狠地说,老师你很罗嗦。
那时的阳光多么温暖。
十五岁那年纲手师傅给她治疗完了,很认真地看着她说,小樱,你想要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所以不要做傻事。
她站在树梢顶上闭上眼睛,又睁开。秋天的风携着植物开始枯萎的味道扑向她的脸庞。
你喜欢他什么。
你想要什么。
她张开双臂,让风吹过自己的身体。唇边是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种事情,如果知道就好了。”
如果知道,就可以去不喜欢。
如果知道,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去找。
如果知道,就好了。
她抬起头,阳光直直地照进了瞳孔,秋天中午的太阳并不炎热,却干净耀眼。
——“啊啊惨了!我答应过井野十点的时候去她家帮她的小狗看病的啊!!!完全迟到了!”
十二、微不足道的理由
翻完李送过来的任务报告书,纲手微微皱起眉头。本来哪个忍者派系换个首领这种事情实在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毕竟人都会死,风水轮流。
但问题是,消失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曾经的同学加曾经的同伴大蛇丸;而且换上的那个人与木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亚于大蛇丸跟木叶的牵系。
借用奈良家那儿子的口头禅就是,麻烦啊。
但纲手此刻最先想到的却是自己最小的那个徒弟。
“那丫头应该不会做蠢事才对。”不自觉地,话就出了口。
“小樱的话,应该不至于。”懒懒的声音从窗台上传来,纲手看着凭空出现在那里的身影,对这个男人的作风实在头痛到简直成为惯性:
“卡卡西,你不能从门进来吗?”
“呀,习惯了。”永远戴着面罩的上忍摸着头发笑得很无辜,“火影大人办公室的窗台修得这么好,让我一看见就忍不住想往上面跳。”
如果不是因为还等着这个人的工作报告,纲手相信自己一定会马上就将卡卡西从那个据他说看起来很想往上面跳的窗户里扔出去。
“因为那丫头心眼太死了,死得连她自己都越来越糊涂。”卡卡西确信火影办公桌上的那份报告上写有他报告书中的一部分内容,因为他在一瞬间已看见了那上面‘宇智波佐助’几个字。“所以不会有问题的。”
“应该。”
如果没有最后停顿了再加上的‘应该’两个字,旗木卡卡西的这番话配上他的笑容倒应该是非常具有说服力。
纲手叹气。
忍者条例的确可以约束忍者的所作所为,但对于个人性格这种问题,再完备的规定也是毫无用处的。
遗憾的是,偏偏木叶里的忍者都是很有个性的。
旗木卡卡西是如此。凑巧不巧地,他的三个学生也是如此。
“唷,鸣人,又吃拉面当中午饭。会营养不良而死哦。”
一乐门前,鸣人听见自己以前的老师现在的队长带着他那万年不变的调调向自己招呼道,心中不由想起曾经天真可爱一无所知的自己,多少次被不良老师那句‘会死哦’吓得要命。
“卡卡西老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鸣人很无力。
卡卡西愣了片刻。
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鸣人已经在很多年前就不会在听见自己说‘伤口不好好包扎会大出血而死’这种话的时候,抓狂地跳来跳去大叫我不要死啊老师你快帮我处理啊啊。
那么,为什么自己的口头禅还是没有改过来呢。
他伸手探到金发青年的头顶上,把那一头短发揉得乱七八糟。曾经还不到他腰的孩子现在已经高过他的下巴了。
有时候卡卡西看着自己的学生会偷偷庆幸一下自己的发型,高度上的确占优势。
“听说你知道佐助的事情了?”就在鸣人护着自己的头发要跳起来理论的时候,卡卡西一句话让他停住了动作。就这一点来说,毕竟姜是老的辣,卡卡西能在鸣人抓狂的前一刻顺利转移话题这也已经是多年不变的事情。
“啊,原来卡卡西老师也知道了啊。”鸣人护着脑袋的手顺便在头发上抓了一把,“嘿嘿这次我肯定要把他小子带回来!”
大大咧咧的笑,充满活力而没有心机,带点傻气。这么多年来鸣人脸上一直没少过这样的笑容。
卡卡西下意识地又把手放回自己学生的头顶上虐待那头乱蓬蓬的头发。
“小樱不在,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这么笑。鸣人。”
鸣人脸上的笑容忽然凝滞,然后那笑容象冰块融化一样慢慢地减了弧度,却依然没有褪消。
“说什么啊,卡卡西老师。我可都是有话直说的。”
卡卡西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我知道的。”
年长了十四岁并不是白活的。
“还是要带回佐助吗,鸣人?”
“恩。”
“已经不用再担心他成为大蛇丸的容器了。”
“还是要。”
“为什么那么执着?”
为什么那么执着。
“为什么?”鸣人看了身边的老师一眼,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大概是觉得让他去复仇挺蠢的吧。”
卡卡西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有点意外又似乎一切其实都是意料之中。
“那个时候佐助对我说,你什么都不懂……其实我都知道的。”走到曾经第七班初次任务的训练场,鸣人在自己当初被绑的柱子上坐下。“的确,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所以或许也不能完全理解失去的痛苦吧。但是孤独啊,仇恨啊,报复啊,我很早就明白了。”
你懂什么?成天傻笑的你懂什么?
什么都懂。什么都懂所以才一直傻笑的。
“卡卡西老师一直都知道我是九尾的容器吧?”眼看金发青年丢过来一个调皮的眼神,卡卡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样说也不错……”
“我其实恨过的。”鸣人看着头顶上的蓝天,那上面有些白云在飘。
“小时候所有人都躲开我,无论大人小孩。”
“小孩子总是一看见我就跑开,然后在不远处一起起哄;而大人虽然不说什么,眼神却都是恨不得我死掉才好。”
“于是我好恨这些人,恨不得有一天有了力量可以让他们每个都尝尝这样痛苦的滋味。”
鸣人平静地说着。卡卡西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心痛的感觉。并不单单因为鸣人的遭遇,更是惊讶于面前的人竟然能够平静如与己无关地讲述一切。
要经历了多少,才可以这样安然?
“复仇是多么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
“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小女孩,样子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好象满可爱的。那女孩子很奇怪,她不怕我!”
“那个时候小孩子们都不敢靠近我身边,因为大家都说‘这是个可怕的坏孩子’。但那个女孩,她居然跑到我面前来和我说话,还问我要不要一起玩。”
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鸣人微微一笑。
“按一般人的理解,那个时候孤单单的我应该很高兴对吧?但并不是那样的。”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想到的是,我可以在这个女孩子身上报复一下那些欺负我的人们。”
“然后呢?”卡卡西挑了挑眉,问道。
“然后啊……卡卡西老师你知道的吧?木叶村的南边其实有一片坟地的,因为村子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忍者。我后来……”
“就把那小女孩拐到坟地里,然后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卡卡西接口,不出意外地看见鸣人抓着头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那片林子整个就是一片坟地,虽然不是特别大,但对没有去过的小孩子而言,根本是走不出来的。那个时候我跑在离开的路上听见她叫我的声音,心跳得很快,而且很激动。我一想到她的父母找不到她一定会很着急,很害怕——而且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呆在坟地里会恐惧得大哭,还有可能被山里的野兽吃掉,我就觉得象出了一口气似的,很痛快。”
“我就这么一路跑回了村子。到了晚上,果然和平时不同,街道上有杂乱的声音。”
鸣人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那一夜的纷乱嘈杂仿佛还留在他的耳边。
“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偷偷地溜到街上,想看看那些人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看见了很多人来回在街上走着,喊那女孩子的名字……而有一个女人,或许是她的妈妈吧,担心得蹲在地上哭了。”
“开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痛快,因为我终于报复了他们一把。我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听见外面的嘈杂,几乎笑出来。”
“可是后来找那女孩的声音一直没停,吵得我怎么也睡不着。然后我脑子里开始想起那个女孩子的模样,她当时在那片坟地林子里看不见我了以后,很害怕地叫。时间越晚我就越没办法抑制自己胡思乱想,我开始想她会不会被林子里的野兽吃掉,或者一直没人找到她,她会被饿死或者渴死在那里……”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害怕得发抖。”
“就在我忍不住准备不管那些人会怎么对我,要冲出去对那些人说她在那片林子里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大喊找到了。”
“我从来没有那样轻松过。”
“后来我从窗户里探出头去,看见那女孩子的妈妈抱着她哭成一团,而她爸爸站在一边把母女两人都搂在怀里。”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情景,因为我实在太羡慕了。”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鸣人轻轻一纵从木桩上跳下,“报复是没用的。”
“我羡慕的东西,我想得到的东西,就算我报复了世界上的所有欺负过我的人,我还是得不到。”
“而且那让我自己也痛苦。”
“或许跟佐助的灭门深仇比起来,这的确算不了什么……”
“但我知道的是,因为得不到什么而报复,这根本毫无意义。”
“如果因为恨一个人而杀人这无可非议,但如果只是因为‘他害我失去’这种理由而去杀人的话,一定不会得到如愿已偿的结果。因为失去的东西,即使复仇,也不会再得到。”
“所以,这样的蠢事我并不想让佐助去做。”
卡卡西看着微微低下头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心中唯一想到的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九尾的容器要是这样一个孩子?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了所有恶待他的人。
那些他苦口婆心地告诉佐助的道理,这个孩子只在一次几乎只算是恶作剧的小小报复中就明白了。
为什么九尾要封印在这样一个善良的孩子身体里?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师。
选择了这样一个人做封印的容器,应当说是你的英明,还是你的不明?
“卡卡西老师?”
沉浸在自己思索中的卡卡西回过头,发现鸣人正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糟糕,想得太入神了。
卡卡西抓抓自己的头发,眼神飘忽。
白眼家的天才说过,当一个人视线没有特定角度乱飘的时候,那就是他打算转移话题。
“对了,鸣人。告诉你一件事。”
银发上忍脸上忽然露出温柔和蔼的微笑,鸣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什么事?”
卡卡西笑得越发好看:“大概在你们五岁的那年吧,山中家的女儿曾经走失过,后来在南山的乱坟林子里找到的。”
鸣人在听到那个姓的时候愣住了。
“山中……该不会……”
“没错。”卡卡西语气同情而眼神不怀好意地伸出手拍了一把学生的肩膀:“就是那个‘该不会’。”
鸣人彻底在风中石化。
人生啊,宿命啊。
悲惨的命运啊。
此刻在鸣人脑海里奔跑的全部都是宁次曾经老挂在嘴上的词语。
一只白色的乌鸦正在天上飞。
没有错。
鸣人正看见一只白色的乌鸦在血红色的天上飞。
十三、它的习惯,他的习惯?
小白安静地睡在鱼缸底上,尾巴一上一下微微起伏,姿势动作悠闲得就象鹿丸一向看云的风度。
鹿丸懒懒地趴在桌子上,耷拉的肩膀没精神的眼睛,神色闲散得仿佛此刻小白休息的慵懒。
这是漩涡鸣人推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画面。
他嘴角不禁有点抽搐。
这真是……懒得默契啊。
“鹿丸!你是怎么教育小白的,看看它现在那跟你一样的德行!”
德行?
鹿丸懒洋洋地从桌子上撑起自己的脑袋,看了已经睡到鱼缸底的小白一眼:“啊,午饭吃完了啊。那我走了。”
他象征性地在鱼缸前挥挥手,小白吐出一个泡泡算回答。
那挥手的弧度,那泡泡的大小。
什么叫默契?今天漩涡鸣人算是最深刻地领教了。
然而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却并非是感叹这一人一鱼的默契,虽然他得承认这默契实在让他很想指着小白的脑袋大喊啊啊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
想必小白一定会以它素来的风度完好无缺地甩他一个无瑕疵地尾巴。
你说这年头的动物,什么好的不学,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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