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伴你左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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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一面抱住正在阅读原稿的我，一面如此笑着说道。他真是一位自负、自恋又爱慕虚荣的男人呀。他总是这个样子，一天到晚只在意自己的外表打扮帅不帅气。
当时的我到底想出了什么样的文案？拿到了多少报酬？这些事情我完全都不记得了。
当时我已经和亮的公司签订契绚，从事公关宣传的工作。我的收入是以月薪来算，而且每当我完成一项工作时，就可以再多领到一笔报酬。
接下来，我搬到豪华公寓去住，最后连高中也不去上了，一天到晚都待在家里闲闲没事干。我想当时的我，与其说是在公司上班工作，不如说我是在当亮的爱人。就连上床这件事，我们也理所当然地继续维持下去。
被叫到公司来的我，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想好了文案，我把文案写在便条纸上交给亮。结果亮居然高兴得要命，不断用力抚摸着我的头称赞我。
「OK、OK。让有才能的人来写果然不同凡响呢。」
亮一点也没发现我被他的粗鲁动作弄痛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接着他忽然放开我，伸手取下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那么，我们去吃顿饭吧。你想吃什么？法国菜？意大利菜？吃寿司也不错。」
「那就吃寿司好了。」
「OK！」
原本他叫我到公司的时间就已经很晚了，下班时间早就已经过了，公司里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亮便堂而皇之地抱着我的肩膀，大大方方地在公司里到处走动。
我们坐上了停在地下停车场里的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准备到一家新开幕的高级寿司店去。而我们坐的车子是深红色的跑车。
在我们开始交往之后，我才知道贵志川家原本就是个资产家族，他们以祖先流传下来的土地为资本，代代经营房地产事业。亮所负责的娱乐事业部，是在我和他认识之前的前几年才新成立的部门，而且这个部门原本就是为了只喜欢吃喝玩乐的亮而成立的。亮的父亲认为，这么一来这位独生子在这个领域里至少能有番作为，而且还能趁着现在和各方人士打好信赖关系，将来才能成为一位肩负起整个贵志川集团的领导人。
娱乐事业部似乎仍然有它一定的成长业绩，亮四处放荡玩乐的行径也因此而变得更加明目张胆了。不管怎么大手笔地吃喝玩乐，亮都只是笑着说是在做市场调查罢了。
当时，亮也是一面手握方向盘，一面对我这么说道。
「我们现在要去的那家店，我还蛮中意的，还想说要不要让我们明年开设的白马大饭店里也设一家分店。待会儿别忘了告诉我你的意见哦。」
听我这种小孩子所提出的意见又能干嘛啊？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他每次都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还是和往常一样，一面观赏着夜景，一面找些适当的话来回答他。
也许是发现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吧。亮用左手握着方向盘，用右手环绕上我的肩膀。
「很危险耶。」
「不要紧的啦，我已经习惯了。」
亮一面大笑着，一面抚摸着我的颈子。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和亮在这种地方殉情呀。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不过又怕我硬要抵抗，反而会造成反效果，所以我只能一脸不甘不愿地乖乖任他摆布。
「你好像总是这个样子。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这样了。」
「你在说什么呀？」
「你对我总是想生气就生气。明明脑筋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懂得多谄妖献媚一点？」
「那又怎么样？」
亮是希望我多向他谄媚一点吗？如果他真的这么希望的话，那我倒是可以稍微考虑一下……我想我还是做不到吧。
我是知道怎么看人脸色啦，不过要我看人脸色做事我可做不到。应该说是以我的个性来说，根本就办不到比较正确吧。
「我是不介意这种事啦。不过……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一定会更生气的。」
「什么事？」
「在第一次和你上床时，我不是曾经告诉你吗？如果你想要靠山的话，就跟我上床吧。其实这句话是骗你的。」
「骗我的？」
他到底在说什么，我不由得将眼神斜过去瞪着亮。我的脸还是保持看着窗外夜景的方向，只有眼睛斜斜瞪视着亮。
「对呀。因为我们公司是那座奖项的赞助厂商嘛。再加上你是这座奖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得奖者，要说我们爱慕虚荣也好，就制造社会上的话题性与增加公司的名气来考虑，你可是最棒的题材。所以我们公司其实是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当你的靠山了。」
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手便离开了我的颈子，移到了我的大腿上。
「这样真的很危险。要是你敢再继续乱来的话，我可要真的生气了。」
「是是是，我一定会安全驾驶的。」
听到我叮咛的语气，亮很开心地由喉咙深处发出了低沉的笑声。然后便再次言归正传。
「当时我会叫你到我房间来嘛……是因为我看上了你漂亮的脸蛋。」
「那你为什么叫我跟你上床？」
「只是开个玩笑，想要闹闹你而已。」
看到他仍然执拗地继续抚摸着大腿的手，令我不由得想要用指甲狠狠地捏他一下，我想这么做应该会比挥开他的手还要痛上百倍吧。
「你当时不是说过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
「从中途开始就不是开玩笑的啦。我原本是打算要是你当时直接拒绝我，或者是反过来主动投怀送抱的话，我就会乖乖放你回去的。结果没想到你……。」
说到这里，亮又再次吃吃地笑出声。看来他是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
「你居然说你不喜欢跟我上床，但是想要个靠山是吧？我当时觉得你这小鬼还真是任性极了呢。」
亮的体质就是一旦笑出声，就再也无法停住笑意，因此那时候他也和往常一样，由喉咙深处笑了出来。我一面看着亮笑到无法抑制的侧脸，一面怀疑他这样真的能安全驾驶吗？我开始认真地想着，这个人将来很可能会死于交通事故吧？
「亏你还说得出口，也不好好反省你自己。你以为把这么任性的小鬼放在身边的人是谁？」
「有什么关系？谁叫我特别中意你嘛。」
照后镜映出了他不怀好意的嘴角。为了把亮的脸赶出我的视线之外，我再次把眼光移到了窗外的夜景。
「喂，别光是看着那边嘛，把脸转到我这里来。」
「什么？」
「因为我想吻你呀。」
心中不断叫骂着这头大笨猪，我不由得粗鲁地顶嘴回去。
「等你下了高速公路，把车子停妥之后再说。在开车时别做些有的没的。」
是是是！亮随口敷衍了我几句，手指再度爬上我的颈子。他用指尖搔着我，我觉得颈子有些痒痒的感觉，他又问了我一句。
「那么，你对我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你对我满嘴牢骚，可是却也不逃走，还是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我不是在专属契约书上盖章了吗？」
「还有呢？」
应该不只是这样吧？亮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对我说着。而且不断搔痒着我颈子的手指，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叹了一小口气。
「谁叫我特别中意你嘛。」
嘴巴上说着这些话，我在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一点都不了解我真正的心意，亮仍然继续抚摸着我的颈子，一边熟练地开着车，在夜晚的高速公路上，心情颇为得意地继续驾驶着。
傍晚快要六点时，在一片夕阳普照之下，我和秋哥走出了家门。只要走到别墅村的购物广场去，就可以找到许多家餐厅，但是这附近的店面关店的时间好像都比较早，所以我们便决定早点出门。
我和秋哥肩并肩地走在碎石子路上，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交谈。虽然秋哥原本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但我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凝重，完全想不出该和秋哥聊些什么话题才好。
在这一路漫长的道路上，我始终装作被身旁的自然风景所吸引，不断地左顾右盼着，但却还是不时地偷偷瞄着秋哥的侧脸。秋哥那长长的眼睫毛一如往常般低垂了下来，那副淡然冷漠的表情也完全没有任何改变。
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当我们终于走到别墅村的外围时，我才稍徽松了一口气。
一楝楝别墅耸立在森林里的别墅村，和秋哥家附近的景象完全不同，看起来热闹得多了。有绵延十几公尺的豪华建筑物，还有粗圆木所建造的木屋，以及非常传统风格的山上别墅。有些房子上甚至还有一些现代雕刻的设计，让我看得目不暇给。有一些女孩子骑着自行车在铺整得非常漂亮的小路上笑闹而过，而且到处都可以听到在院子里烤肉的亲子家人们和乐的欢笑声。
随着我们越往里面走去，四周的气氛就越加热闹，等到我们走出了一楝楝的别墅建筑物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装潢美观的杂货屋与服饰店。而且这里到处都是小餐厅，一个时髦的购物广场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要去哪一家？夏辉，就选你喜欢的地方去吃吧。」
「嗯……嗯。」
秋哥只对我说了这么一点点话，就让我又开始紧张了起来。我到底在提心吊胆些甚么呀？
我一面咸受到周遭尴尬的气氛，一面环视着四周的店家。我想，秋哥应该早就发觉到我一如反常的表现吧？但是，秋哥看起来仍然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照旧装出一副不在乎的神情。或者，充斥在我身边的尴尬空气，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才威受得到呢？
「唷，这不是秋也吗？这还真难得呢。」
突然由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优司先生。他好像刚下班，头上并没有戴白天所看到的那顶有着店名的帽子。
「我们是来吃饭的。因为……我把咖哩煮焦了。」
优司先生特地大老远送来的食物，居然被我糟蹋了。现在就玷在他本人的面前，令我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罪恶咸。但是，优司先生好像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只是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而已。
「那么，要不要我来帮你们介绍一些好吃的餐厅呢？不过我话可要先说在前头，这附近的餐厅都很贵，而且味道只有马马虎虎而已。我可以带你们到里面一点的餐厅去，那里才是当地人会去吃的餐厅，是中华料理哦。」
于是，我和秋哥和优司先生便决定三个人一起去吃饭了。虽然优司先生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地拒绝了我，但我还是硬把他技进去一起吃，因为三个人吃饭总是比两个人吃饭有趣得多嘛。
老实说，有优司先生在场，让我觉得十分庆幸。因为要是只有我和秋哥两个人吃饭的话，我想用餐时我们两个人一定会沉默不语，到时气氛可就难受了。
结果就如同我所想的，秋哥在我们用餐时几乎没有说任何话。
「炒饭和馄饨都送来了，还有八宝菜呀……啊，还有这道糖醋排骨也很好吃哦。我们三个人一起分着吃吧。」
反而是优司先生竭尽地主之谊地招呼着我们，一直不断地找话说。听到他那开朗和活泼的语气，和他说话真是相当快乐的一件事，渐渐地，我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在我们结束用餐，走出店门口之后，发现四周天色还很亮，而且人潮变得越来越多。人比我们吃饭前还要曝增许多，最显眼的是那些穿着浴衣的女孩子们。
「今天有举行祭典哦。那边的广场上有一大堆的路边摊从白天开始就一直在为晚上的节目做准备。晚上还会放烟火呢。」
「烟火？是大型的烟火表演吗？」
「对呀，这次的烟火表演很盛大哦。你真是来对时机了呢。」
但是，和一副津津乐道的优司先生完全相反，秋哥则表现出一副想要快点回家的样子。
「我还有工作要做……。」
昨天也是这样，秋哥几乎都窝在工作室里不出来。他的工作真的有那么忙吗？虽然我觉得他看起来并不像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但其实我本来就不太了解作家这种工作的性质。
看到我们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优司先生似乎也发觉到情形不对，于是他对我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夏辉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呢？可以吧，秋也？结束后我会送他回去的上
因此，我就在这里和秋哥道别，决定和优司先生一起去看烟火。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实在没信心能从这里独自走回秋哥的家，对于优司先生的细心与体贴，我实在是感激涕澪呀。
于是，秋哥自己回家去，而我和优司先生则肩并肩地走着。就和优司先生所说的一样，道路两旁摆满了捞金鱼与卖苹果麦芽糖等等令人怀念不已的路边摊，每一个小摊子都勾起了无论是小孩子还是情侣们的兴趣。
「我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住在美国。预定明年春天才要回来，现在只是暂时回国而已。」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暂时住在秋也家呀。」
「秋哥的家里附近什么也没有，所以我也觉得开始有点无聊了。」
「这也难怪啦。因为那里比较偏僻，而且秋也好像也很忙的样子。我之前也有稍微注意了一下，然后才发现原来他好像还替蛮多的杂志写文章呢
。」
这时我们正好经过了一家书店，于是优先生便对我招了招手。然后他又随手翻开了陈列在店门口的一本女性流行杂志。
「你看看这个。他好像还蛮受女孩子欢迎的呢。」
他打开的那一页正好是占了一整个页面的单元介绍，上面写着关于这个地方在旺季时的热闹景象。
「他真的很厉害呢。我还以为他只会写恋爱小说，没想到居然连这种文章也会写，实在太厉害了。」
虽然嘴巴上说自己不太喜欢看书，但是优司先生似乎对秋哥所写的东西还蛮清楚的。对于秋哥住的那楝房子他也十分了解，现在最１解秋哥的人该不会就是优司先生
当我一想到这些，心中又涌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秋哥长得真的很漂亮，以前是有贵志川先生陪着他，但是他现在是自由之身。
优司先生是个好人。个性开朗又温柔，身材高大人又稳重，若是这个人的话，应该能好好守护着秋哥吧……我不由得这么觉得。
……真是的，我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光是想些傻事，然后自顾自地脸红起来。不过，优司先生似乎完全没发现到我的异状。
「你想玩什么？要玩飞镖还是套圈圈；在一千元以内的我都可以请你哦。」
「不用了啦。」
也许是担心突然沉默不语的我，他开始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着，想要找看看有什么好玩的。这个人总是用这种态度对待秋哥吗？他总是在意着秋哥的一举一动，主动找话题和秋哥聊天，希望多少能让秋哥排遣一些寂寞，让秋哥变得快乐一点。
胸口深处渐渐涌起了焦躁不安的感觉，我渐渐按奈不住把话讲了开来。
「优司先生你……了解秋哥的事情吗？那个、就是关于他以前所交住的那个恋人……。」
优司先生的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
「那么……夏辉知道吗？」
「嗯嗯、也还好啦……。」
多希望，可以看见，美丽的樱花在雪中飞舞
然而，那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纵然如此，我依然期盼着
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