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不朽 作者:百里玩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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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三月四日中午，傅氏公司突然宣布停牌，当晚傅宗书发表声明，证实警方要求该公司的董事和前董事提供部分合约等资料，以调查顾惜朝在接受询问时，是否有虚假陈述和串供欺诈的嫌疑。七日，傅氏继续停牌。而随即出水的证据对顾惜朝极其不利，傅氏这回是铁了心要让顾惜朝一个人背这个黑锅了。
戚少商换了一个台，经济频道也在分析这个近期的大事件“……监管机构证实这件事并进行调查对小股东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说到底，如果这个巨亏案不被查清，最后损失只能被转嫁给小型的股东……傅氏这次遭警方调查，无疑会对影视界的投资者信心造成打击，当该股复牌后，股价必然收到压力，但是预期跌幅不会太大。市场眼下正密切关注其公司是否会再度注入资产，同时，参与到投资的多家银行所面临的影响也备受关注……”
戚少商关掉电视，空旷的房间内瞬间恢复寂静。
在这个当初曾和顾惜朝把酒言欢，高声相和彩树歌的地方，如今只剩他一个。
如今真是“红荣碧艳坐看歇，素华流年不待君”了。戚少商叹息了一声，突然感觉有些气闷，站起身去拉开窗。因室内外温差相异，窗内壁凝结了一片水雾，承载不住了，便凝结汇聚到一起。
如同他此时的落寞，静静地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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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大概料想过谁会来看他，但是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人会是雷卷。
想起当初他探视雷卷的情景，一时间仿佛时空倒错，让人不禁愕然。旋即一想便明白，雷视的危机如今已经彻底解除，他自然不用再屈居在这里掩人耳目了。
“我本来并不想再来到这个让我厌恶的地方。”雷卷慢慢的说“但是有些话总是要让你知道的，当初你背弃连云，你说你是因为抱负难展，你自离开，投奔你的大好前程，我相信戚少商他们不会有半个不字。可你错就错在拿着连云的牺牲作为你上位的垫脚石。第一次，别人没有防备，尚可成功。但是等到雷视，你注定只能惨败而归。有些事情它可以成就你，但是它最终注定要颠覆你。”
顾惜朝苦笑，起始至今种种，岂是三言两句可以解释的清的。纵然事情可以解释，又有谁真的愿意去体会当时到底是何种情况，怎样的真相。于是他挺直了脊背“我败了，我无话可说。”
“说到底，我和戚少商的事情不论怎样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晚晴只是无辜被牵扯在里面的，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因为她之前给赫连春水的那些资料，几乎和家里决裂。我只希望你们不要让她太为难。”顾惜朝辗转着启齿。
雷卷别有所思的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顾惜朝所做的是否都是他想的，他不知道。但是似乎顾惜朝所想的，从来都做不到。一直被命运和人生所胁迫，一步步走下无法控制甚至出乎意料的路。可惜的是，一步错，步步错。想到这些，雷卷突然感觉难以启齿。也突然明白，戚少商为什么会坚决不来。
“好不好？”顾惜朝唯一的祈愿：自己现在怎样都无所谓，只要晚晴平安快乐就好。
“顾惜朝……”雷卷看着他乞求一般的眼神，犹豫着，最终说“抱歉，我其实今天来，是来告诉你，你现在可以保外，等案子查清之后，也许一切还有另外的解决办法。”
顾惜朝的神情疑惑，眉头却愈发的紧皱，他猛地站了起来“保外？为什么可以保外？案子不是已经成定局了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妻子，傅晚晴，于昨晚凌晨2点自杀身亡。按照惯例，直系亲属有保外的权利。至于其他，因为警方同时在她身边发现了一个U盘，内存大量傅氏的犯罪证据，牵涉到之前铁手遇害的相关罪行，以及最近的雷视巨亏案中一些去路不明的钱的走向。还有之前你所说的汇报的相关传真也找到了影印份。”雷卷声音干涩，说的分外艰难。同时递过来一封有着明显拆开痕迹的信“作为证物，曾经被警方打开过。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这不可能……”顾惜朝身体摇摇欲坠，他以手撑着桌面，想要向前一步，却无法抑制的踉跄。
“节哀顺变。”雷卷说。
他手中的信封，上面的字迹娟秀、熟悉，而此刻只让顾惜朝痛楚的发狂。
仿佛生命力最后一点勉力的支撑，溃然崩塌。
三十七章
……关于父亲，我偶然得知了本不敢相信也不愿确定的事情。如那些都是人命，我无法无动于衷。中间犹豫了很久，现在终于下了决定，将手里的证据全部拿了出来。可是，不管怎样，就算他再坏，他也是我的爸爸。要我眼看他被我亲手送入监狱，我做不到。所以，原谅我选择如此懦弱的方式……
……惜朝，你想要做的，我一直不能够理解。你曾对我说，如果不能实现那个愿望，生活对你来说并不具有任何意义。可是我，仍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着。而不是一直带着对我的顾虑而压抑。我希望你可以实现你的全部梦想……
至于这些事，一切都会过去……
晚晴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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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晴下葬的那日，晴天万里无云。无论人们如何惋惜追忆。她也只能是静静的，永远得以安眠。
因为并未通知太多人。来的不过是她在世时的同学朋友，以及合作过关系不错的艺人。因为傅宗书和黄金鳞因为牵扯太多，已经遭到扣押，所以即使再有不满，仍无法干预顾惜朝以如此沉默的方式将傅晚晴埋下。
也许，沉默是能给予她最好的结局。
戚少商在人群之后，隔着几步的距离，凝视着不远处的那个略显憔悴的人。他的身体似乎十分倦怠，神情透彻苍凉如死一般，仿佛再没有任何的渴望，只是无边无际的平静，与寂寞。
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顾惜朝一道淡淡的眼光向这边扫过来，几乎没有表情的轻扬了一下唇角。眼神复杂微妙到难以描述。可是戚少商总感觉他知道其中所要表达的全部。所以有这些纠缠，所以有这些痛苦，不过是因为他太了解，所以才会不舍得。
想及此，戚少商的眉头微不可觉的轻皱了一下。旁边的赫连春水看着墓碑上如玉般美丽凝重的女子，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问他“人活一生，最后的结局不过如此。不朽算什么？一座光辉的墓碑？还是吸引你们这样的人又光阴和才华献祭的祭台？”
戚少商看着那个人的眼睛，只说“有些人想要的不朽，不只是这样。”
时间过了午后，阳光越发的刺目。
戚少商远远的倚在一棵树荫下，看着赫连春水还有息红泪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一一和他们寒暄。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经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从警方那里找回来。可是，上面的那串红豆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些惆怅，仿佛他和顾惜朝仅剩的那点温存的联系就此烟消。
顾惜朝感觉到了手机震动，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号码，不禁一震。表情复杂的看向远处的那个人半晌，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只是沉默，顾惜朝看着对面那个人幽深的眼，语气平静的说“以前，总以为不论发生什么，总会有一个温暖的家样的存在。直到现在，我才清醒的发现，以前我所当做的家，只是我旅途上的客栈。家在哪里，我觉得我再也找不到了。”
那边声音沉静“顾惜朝，你到底有没有，和我一样，认真的爱过？”
顾惜朝怔住，戚少商爱顾惜朝，熟悉他们之间的事情的人，都可以确定。可是他到底爱不爱戚少商，却众说纷纭。
他只知道，因为这个人，他面对何种结果都会坦然。对他的感情仿佛呼吸一样自然，它与生命紧紧依附着，如同寄生在他的心里，终将与他同生共死。
直到此时，他竟然拿不出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回答戚少商的问题。可是他知道，一切都没有变。
于是，他关上手机，亲口一字一句对戚少商说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阳光隔着树荫，依旧晃的人发晕。戚少商站在树下，看到顾惜朝嘴唇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声音未及抵达，便被阳光晒成粉尘。
手机里只有忙音传来。他到底没有听到，只有心，纠结成一处。此时顾惜朝说的是什么，终将成为一段悬案。
息红泪一干人等走了过来。时间到了，他们该走了。路上，赫连春水和息红泪闲聊的时候提及，顾惜朝即将离开。今晚的飞机。
说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戚少商笑了笑“晚上有记者见面会。”
赫连春水立刻了解了他的意思。不再提起顾惜朝相关的话题。
有些事情，你我情知总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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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登机的时候，夜已经极深了。只是H这惯于喧嚣的城市，灯已经全亮。看上去，一片幸福美好。
他回首望了望，最后的看了一眼H市。本以为这样仓促的离开会有凄惶惨然，还好没有。他所追求的东西离他已经很远了，虽然遗憾，但是也无可奈何。而最终归于这样的结局，他依旧还是不想后悔。
瞬而想起戚少商得到的荣誉和今天晚上所举行的记者见面会。他想着，他欠他一句祝贺，于是遥望那个最辉煌明亮的远处，微笑着“戚少商，恭喜，祝你……”
思忖了半天，突然找不到可以贴合现在这样情况的词语。他无意识的攒紧手，被其中那一粒粒咯了一下。
于是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的目的地阿德莱德，晚晴一直想让他去。那里，也许可以暂栖。
如同晚晴所说，所有人都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不朽，但是，有一些人已经明白，它肯定不在我们暂栖的这个世界上。顾惜朝想，他的不朽，终将和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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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酒店一层侧厅里，戚少商的心突然涌过一阵疼痛。他环顾四周，闪光灯此起彼伏，络绎有记者在提问。这是他光荣的一刻，只是他的旁边，少了那个人。
戚少商想，也许他的生命里，还会出现许适合他的人，那样的女子，浅笑起来，会如她的人一般温暖和煦。会那么静好的爱着他，会为他甘心陪衬。他知道，一定会有很多这样的女子。只是，那些都不是顾惜朝。
“戚少商导演，此次‘欢乐’在国外又获大奖，受到了各界的一致肯定。请问，这样的成就会不会为你下一部要开拍的电影带来过大的压力？你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
“压力是一定的，但是这也是继续向前的动力。”戚少商回过神来，缓缓答道“我是一个导演，唯一的打算就是继续拍想拍的电影。希望在很多年后，世界上的人即使不记得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但是依然会记得，有那样一些电影，曾经带给他们感动。这也是我们导演所追求的，不朽。”
…全文完…
不朽HE番外
三年作为一个时间的界限来讲，很是尴尬。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说它短，很多事早已经物是人非，可是若说它长，却无法长到遗忘。
三年前，傅氏电影公司由于傅宗书的倒台而股价大跌最终被内地某公司收购，遭遇颇有点像之前的连云，只不过结局更彻底一些，过程中间依旧很多浑水摸鱼从中渔利的人——世界上这样的人总是不缺的。而傅氏被收购所产生的动荡，约略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才完全平息下来。时间推移，一切和最开始竟也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戚少商的名气越来越大。
登上导演最高荣誉的殿堂，戚少商用了两年。这两年间，许多细琐的事情无法一一而道。观众和媒体对他的评价在这几年来日趋高涨。在第三年里似乎达到了一个高峰，而此时，戚少商知道，他迎来了迟到了三年的瓶颈。
面对瓶颈，戚少商选择了和大部分人相同的选择。
半遮的门外，一片喜庆热闹，浮世喧嚣着，宾客的脸被周围的装饰映的的脸色红润柔和。
他们都知道，一对历尽千辛万苦的新人，即将在这里开始他们以后幸福的人生、
戚少商就着半遮的门向外看了看，又退了回来。
屋内披着白纱的美丽女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因幸福引起的动人的神态。她的手轻扶他的肩“少商，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恩，我知道。”戚少商此时却有点心不在焉。
“你确定你知道？”准新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到底进来做什么？”
戚少商冲赫连春水咧牙一笑“我是突然想起来刚签了你的一个航空信，在外面怕丢了，索性进来让红泪帮你保管，别误会哈。”
“什么信？”息红泪凑过来看，极大的一个信封，触手便知里面是照片一类的。
赫连春水一面收起来，一面说“公司最近在做一个东非的专题，应该是摄影师从邮过来的照片。”
“赶在今天发不会是送结婚贺礼的吧。”戚少商双手插兜问。
赫连春水想了想，笑道“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他还真是有心了，我本来也说这个专题不用赶，我结婚这段时间杂志社工作的交接有些乱，等我蜜月回来再弄就好。却让他真的赶出来了！”
戚少商莫名其妙的觉得赫连春水那得意的笑容有些欠揍。再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字，怎么都觉得熟悉的有点刻骨铭心。
戚少商临出门前轻轻的抱了抱息红泪“……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结婚快乐。”然后，微笑着估量着退出。
赫连春水总觉得戚少商的眼神里了然比疑惑多了那么一些。而在他们幸福的映衬下，戚少商显得尤其的寂寥。
“喂，赫连。”戚少商推门的手停了片刻，转过头来对他说“人与人能够风平浪静的建立一段关系，是福气。但就算波折重重，也不失为一种恩赐。要好好珍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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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直到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依旧无法确认自己到那个明知道有顾惜朝存在的地方到底为何。头脑里似乎转了无数个念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直到飞机确实停在了非洲这片古老而苍凉的土地上的时候。戚少商终于确认。他只是，突然想见顾惜朝一面。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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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来到马拉维的首都利隆圭，从一间华侨开设的中餐馆内询问到顾惜朝正在尼亚萨湖踏青。戚少商狠狠的嘲笑着那个人的好心情。随即又狠狠的嘲笑自己一把。乘车奔赴那个那个如今已叫做马拉维湖的地方。
如今正是六月，眼前却与印象中那个炎热、荒芜的非洲大陆迥然不同。听司机说，马拉维湖狭长的湖面四周，三面环山，另一面是国家自然公园，整个世界仿佛隔绝于非洲，遥遥的有点中国式山水的诗情画意来。
顾惜朝，你想家了吧。
在具有非洲特色出租车司机一路颠簸横冲直撞到达目的地后，戚少商付钱推门下车，一面蹲地上狂吐，一面想着，祖国的出租车司机的飙车技术果然还有待加强。
恩，就这样。
在三面山峦叠嶂，落日余晖掩盖了森林的郁郁，只余留湖天一色的橙金，温暖幸福不切实际的梦。
戚少商吐完了起身，面对眼前的顾惜朝突然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
顾惜朝之前的那些抑郁，终究被时光打磨成了寥落。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顾惜朝平淡无波的神情上才多了些手足无措的意味。
所有的淡定从容无谓都在那只紧紧捏着手中矿泉水瓶的慌张中无所遁形。
片刻的空白，戚少商到底是老江湖，表情神色恢复的滴水不漏，向顾惜朝扬了扬手“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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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和戚少商两个人并排坐在湖边的时候，顾惜朝仍然不能了解，好久不见了，戚少商突然来到这里，找到他，到底想干什么。
天色迅速的暗淡了下来，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