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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sd流花]air 作者:sizimi-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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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走出医院,天上又开始飘小雪了。
小雪的天气,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加深多年前那一天在森田心里的记忆。这些年来他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他总是想起良子,想起流川,想起花道,然后到最后,这种不安终于被眼前的现实证实了。
不能去见花道。森田想,他还没做好准备。
他也许无法承受,看到那个生机勃勃的可爱的孩子忽然变得苍白而无力的样子。
他不能忍受。
……
晚上森田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很模糊,只有一条小巷,小巷外面是一条街道。时间是夜晚,却能看到天空飘洒着雪花,好像在发光一般,纷纷扬扬皎洁了一天一地。
红发的男孩躺在小巷里,他受着伤,站不起来。只能躺着,仰望着天空,任雪花打着旋飘落在身上。
外面的街道上,黑发少年骑着车快速地驶过。
……
他们彼此擦肩而过,他们中间只隔着薄薄的一道砖墙。
……

第二天下午,森田推开了花道病房的门。
花道见到森田相当惊讶,吵吵闹闹地要爬起来摸森田的头发。
老板,头发白了呢!哈哈,真的变成老头子了~
红发的青年笑得很大声,与当年一无二致。
森田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看到听到他的笑的瞬间,没由来的便忽然烟消云散。这个孩子……森田看着哈哈大笑的花道,这个孩子啊……他感觉到花道扯着他头发的手,还是那么温暖,依然是可以一把抓起篮球的宽大和温厚。那些沉重的心情,忽然都化作了喜悦和酸楚,一点一点浮上心头。
不可思议啊。
……
“老板,怎么想起来来看我啊?”花道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空出另一只手和洋平打闹。(洋平,酸死了啦~~我叫你不要买街角那家店的苹果啊!)和当年一样,他像是一刻也不能安静。
“呵呵,想看看当年的红头发小子怎么样了啊。”顺便说,那苹果是我买的。森田想,不过没说出口。
“啊啊~”花道抓抓头,“那时候不小心,被那些人渣在背上敲了一棍子。混蛋……要是被我找到他们……”恨恨的说着,在苹果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森田汗ing。
“真的是不小心吗?”小心翼翼的问,
……
一道杀人的眼光射过来。
“老板……你难道认为我天才樱木花道会输给那几个小混混吗。”
一阵冷汗。
“不……当然不会。”
森田干笑两声,赶紧又给花道拿了一个苹果。
“就是嘛。”花道接过苹果,似乎已经不再把它不太爽口的味道放在心上,又高高兴兴地咬下一口。“他们太卑鄙了,居然玩阴的。不然,就是再来几个人,天才也不怕。”说着,像要求得一个印证一般回过头去,“洋平,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大天才。”洋平快步走过来,脸上挂着那种独特的无奈的笑。“你还是快好生给我躺着吧,要不然一会儿护士小姐又该找我麻烦了。”
“洋平,天才现在现在精神得很!洋平……”
花道很不情愿地被洋平按到被子里去了。
……

那天,森田和洋平一起离开。自从三年前一别,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并肩在街上走过了。
洋平坚持要请森田吃拉面,森田百般推辞,他也不让。
于是,一老一少只好走进一间拉面店,多少有些尴尬。幸而店里正人声鼎沸,没人注意这不协调的一对。
面很快上来了,隔了袅袅的热气,洋平的面容有些模糊起来。在时光的背后,森田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个隐忍少年。
吃到一半,森田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起花道的病情。洋平的面是辣味的,他吸了好一阵子气才平静下来。
还好。他说。花道的背本来就有旧伤,在那次打架中又被伤到了。这伤上加伤,若是一般人,早就不行了。幸好花道不是一般人。
洋平说着,自嘲地笑笑。
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接了他电话以后,应该尽快赶去的,可是路上遇着了交通事故,街道被塞住了,我只好绕道走。最后晚了一步。唉,有时候我觉得,生活啊,真是像肥皂剧一样让人厌烦。
那么,花道有没有说过跟他打架的是些什么人呢?森田问。
洋平笑起来。很重要吗?他说。知道这些事,对老板来说很重要吗?你能帮我们抓到那些人吗?
森田噎了一下。洋平的眼神在热气中朦胧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永远藏着人家看不懂的神情。他是在嘲讽我吗?森田想。这样的话未免太让人伤心了。
至少我有出一部分的手术费。
森田有点赌气地想。我就不能关心一下吗,我不过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罢了。不过他嘴上说的是,我有个朋友在警察局工作,我想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洋平耸耸肩膀。不知道。花道什么都没说。不过至少,那次打架对于对方来说是个偶然事件,他们不过是和花道约好谈什么事,或者说是花道约他们谈什么事罢了。可花道是早准备好要打那一架。他是有备而去。然后双方一言不和就打了起来。花道大概觉得自己有绝对的胜算吧,谁知道呢。
森田有些吃惊。他所认识的花道,是会去找人打架的人吗。他认识的花道,单纯善良。没有心机,绝不会没有原因的找人打架。他打架的原因是什么呢……
于是他忍不住又问道,那却是为什么呢。
洋平摇摇头。
我不知道。
你不是说过,是因为流川吗。森田说。
洋平哈哈笑了。我也说过是我猜的啊。
话题变得有些难以进行,森田只好放弃这个话题,单另问起花道目前的情况。
洋平叹口气。花道的恢复能力是不错的,只是自那以后,他的背便不能够太用力。当然篮球也不行。他曾经很是沮丧了一阵,我还从来没看过花道这么难过的样子。就是他父亲去世,他背第一次受伤的时候,也没有过。老板,你要不是亲眼看到,你也不信,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居然也会有那种狼狈样。那时候,我刚刚结束你那边的工作,所以也得比较多的时间陪着他。
呵呵。森田笑笑。学习太忙,嗯?
哈哈。洋平抓抓头,脸色有点尴尬。
森田问,你那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怎么知道嘛。洋平说。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他好,那家伙还不高兴死了,跟又多了个老爸一样。
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

接下去的故事就很简单了。森田大约也能够想象得到。不能打篮球的花道,沮丧的花道,气愤得整日咒骂那些伤了他的坏人,还有流川。
要不是天才受了伤,才不会让他在美国那样逍遥!花道说。还有,我的事不准告诉狐狸。不许让臭狐狸得意!
于是几年来,这件事情,就一直对流川隐瞒下去了。可是,骂归骂,花道却仍然坚持看每一期有流川的报道的报纸和杂志,每一场流川的比赛也会认真地录起来。像在高中的时候一样,像教练告诉他的一样,一遍一遍,反复地看。他并不说什么,只是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视机前,盯着流川的每一个动作。
然后有一天,在一个黑夜里,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忽然停电了。电视机啪的一声没有了颜色,周围的一切刹那间归于黑暗。花道很着急,像个孩子一样发起脾气,他正在看流川的比赛,才刚刚播到一半。那天夜里,花道哭了。他趴在洋平的肩上哭了。哭得很伤心,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掉在洋平的肩头。然而他却只是哭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说……
……
能医治花道背的方法,倒也不是没有。洋平说。几年来他一直在帮助花道做复健,除了那段低潮期,花道倒也配合得蛮积极。他一直在筹钱,要帮花道做手术。他和医院约好了时间,以为可以在计划的时间内把钱筹齐,不想因了一个小小的事故使得他没能按时拿到钱。和医院约定的手术时间就要到了,他找了很多朋友,万般无奈下,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去找了森田。
……
森田听着听着,胸腔里一阵热辣辣的,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在洋平的话里,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花道不想让流川知道自己情况的原因,洋平一再帮他隐瞒一切的理由……面前的面汤还是热气腾腾的,森田觉得那热气也突然蒸到了自己的眼睛。
你应该早点来找我。
森田说。
也许吧。
洋平说。哈哈,果然缘分还是未到呢。
……

回去时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快要分手时森田问洋平,为什么要对花道这么好,为什么不顾一切也要帮他治病。
洋了想了想说,“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吧。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跟我最要好。所以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洋平笑笑。
……

两人在街口分开,走出几步,森田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声叫住了洋平。
“那,樱木同学做手术的事,要通知流川同学吗。”
森田没有立刻得到洋平的回答。洋平的脸隐没在黑暗里,模糊了神情。就在森田准备开口再问一遍的时候,洋平说:“我不知道。”
此时,森田想,如果洋平在笑的话,那种无奈的笑容里面,一定增添了几分苦涩。
“老板,”洋平忽然说,“打伤花道的家伙,有一个是跟他一样的红头发。还有为首的那一个很胖,穿深绿色的衣服,不是学生。拜托你的警察朋友好好查查吧。”
……
森田正吃惊着。洋平已经向他挥挥手,转身走去。那一天,他们就这样沉默的分手,然后背道而行。
当森田最后一次回头去看洋平时,只见遥远的街灯在寒冷的风里闪着昏黄的光。

3.

流川回来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生活的惊喜。在花道手术的前一个星期,森田在医院的走廊里再次和那个黑发少年相遇。当他转过大厅的楼梯,走进走廊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背着袋子,靠在墙上。
如果说时间在花道和洋平身上都留下了痕迹,那么在面前这个孩子身上,却几乎看不到它的流逝。也许只有个子更高,流海更长了而已。仍是当年那个灵秀而清俊的少年。
后来森田回想起那一幕,印象里只有阳光投射到流川身上的光圈,以及黑亮得不可思议的额发衬着白皙到几乎透明的侧脸。美丽不似凡间之物。而当森田低头去看他鞋时,却发现那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不是11代。
……
瞬间有酸楚滚过胸口,失落,更多的是失望。
流川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一下。好像当年他站在森田的店里等待花道时那样。他安静内向的性格依然没变。他就像尊雕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其无关。
森田赶了几步,走上前去。
“流川同学。”试探地叫道。
流川枫转过头来,流海动了一下,森田看见下面黑亮的双眼。
“你是……”听意思应该是疑惑,但语调里却完全感觉不出。
森田苦笑。
果然一切如故呢。
不过森田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开口回答前,流川竟然居然自发主动地认出了他。
“你是那间鞋店的老板。”流川用平板的语气肯定地说。
森田大吃一惊。
传说中流川枫的嗜睡程度媲美他的篮球技术,他清醒的时候只有在球场上。但目前情况看来,传言倒也不一定正确。
森田本来想说我的店不只卖鞋,但看了看流川的脸,没说。
……

那天上午和流川枫的对话,令森田一生也不能忘怀。他一直认为在他不长却也不短的人生中,少有波澜,而且他也早就失去了等待波澜的激情。他认定除了商业电视剧,那些让人流泪的情节,现实中是并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的。
我们中的很多人常会这么想。巧合或者俗套。然而我们却也常常忘记了,无论巧合或者俗套,虚构的故事总是来源于真实的生活。
……

流川不常说话,可他的声音却清澈好听,森田很惊讶流川竟会对像他这样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说这么多。然而他也没时间多想,他震惊于流川告诉他的故事。大概用故事来形容不太恰当,毕竟那是发生在这些少年身上的真实的事件。说它是故事,只是因为这事件听起来显得过于缥缈而不真实,刹那间让森田感到想要流出眼泪而已。
那天整个上午的时间,森田都沉浸于流川枫那种像他的人一般清澈的嗓音里。
……
以下,便是流川的描述:

可能在别人看来,我想要到美国去的心是早已有之,但其实那是在高中之后才有的。我其实不是那种特别上进的人。高中以前,都是凭着天赋在打球,想要的东西,似乎也不用费什么心思就能得到,高中也是有很多学校主动来找,因此也没有过要为什么事而特别去努力的想法。人生,除了打球实在没什么乐趣,倒不如睡觉来得爽。我会想要去美国,全都是因为那个白痴。明明是个白痴,却总爱叫自己做天才,声音又那么大,成天天才天才的烦死人了。
白痴和我常常在球场上干架,在学校里偶尔碰到也要杠上那么一把。不过虽然是这样,倒也蛮有意思的。我不知道原来和人打打闹闹也那么有意思,所以后来我也开始学会主动找他的茬,他必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过来。高中以前,从来没人和我叫板过,就是有,也是对手那边的人。队友,除了恭敬,就是顺从。那时候我都是一个人,一直如此,也没觉得怎样。直到后来遇到了白痴,才晓得,其实一个人是很无聊的。自己之前常感到憋得慌,也无法让心情开朗,其实那叫做孤独。我想,可能在和白痴相处的过程中,我也喜欢上他了吧。于是两人就这样子,一直走过来了。
……
(沉默,三十秒左右。)
白痴是个很努力的人,这种努力从高中入队开始就体现出来了。他虽然很苯,可是却会为了达到一个目标而拼命努力。他和队长一样,认准了就绝不放手。这点我是跟他学的。白痴明明连投篮都不会,他哪里来的那种自信,要打倒仙道,打倒鱼住,打倒我。这让我觉得很无聊。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学会定下一个目标,然后去努力达成,是生命中最为快乐的事情。高中时,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称霸全国。虽然国中的时候我也打全国比赛,可是在高中的比赛……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享受到的乐趣,绝非以往可比。
当然我也有很多小目标,泽北啦,仙道啦。因为你知道,一个大的目标,必须通过许多小目标的实现来达成。我们就这么努力着,跑着,到了高三的时候,我终于确定我有能力去实现我的梦想了。那是白痴给我的梦。我要去美国。
(再次沉默。走廊上有医生护士病人川流而过,早晨的阳光渐渐灌满了走廊,白的墙壁和物品显得耀眼起来。)
白痴知道了我要去美国的事情,有点惊讶,却也不太惊讶。毕竟高一的时候我就提过这件事了。他对我说了一堆冷嘲热讽的话,不过那是他和我之间用来表达鼓励的独特方式。啊,忘了说,自从高一夏天的全国大赛结束以后,我们就成了队上最强的搭档。你知道吧,那场比赛白痴背受了伤,他对我进国家队的事很不爽。后来他伤好了,便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以之前快三倍的速度追赶了上来。我们虽然还是吵一吵打一打,但生气什么的,是早不会了。篮球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对白痴来说也是。因为那里不但有快乐,还有彼此。
我要走时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冬季,过了除夕我就要离开日本。要离开湘北,还要离开白痴。那时候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对于去美国的事,我从未犹豫,可是那一刻我却犹豫了。我想,为了白痴我愿意留下来,只要他开口留我。这件事我想了一晚,那大概算是我出生以来头一次失眠。第二天……就是我离开日本的前一天,我很早就到了学校,可是白痴却没有来。我是为了见他,为了和他在一起度过最后的时间才到学校去的,可他却缺席了,这让我很生气。其实那一天我的心情一直就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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