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囚档案 作者:丁一鹤-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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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处。根据掌握的线索,专案组侦查到马秀琴租住在位于牛街清真寺西南边的南运巷小区,但具体住几楼几单元并不清楚,“1号”的外貌特征、年龄均不知道。
专案组成员蹲守在南运巷小区的出入口,轮流昼夜24小时不眨眼地盯住进出重点人,6月28日当天上午9点多,突然天黑下来,随后狂风大雨,专案组成员正认为没戏时,雨渐渐停了下来。随后有个年轻女子从楼门口走出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北京女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脚穿一双天蓝色的休闲鞋,上身是天蓝色的小背心,一条牛仔裤,斜挎一个黑色小背包,一头披肩的栗色长发。尤其经过化妆,西部地区特有的面部轮廓也淡化了。
这个人就是马秀琴,但警方并不知道她就是他们要找的女毒枭。
马秀琴走出家门直奔公交汽车站。这时一个侦查员就守在车站,马秀琴迎面走了过来,两个人差点打了个照面。但因为马秀琴正在打电话,并没有在意对面的侦查员。这个女子是不是目标,侦查员正在困惑,却发现这个女子讲的话他一个词也听不懂。错不了!就是她,她讲的是当地方言。
这位侦查员低头摆弄着手机,趁马秀琴不备,连拍了马秀琴两张正脸照片。侦查员的这个举动,为日后跟踪抓获审讯马秀琴提供了重要证据。因担心对方警觉,按照专案组领导的指示,这位侦查员跟踪了一段路程就主动放弃了。当晚11点多,马秀琴从外面回到南运巷,侦查员都分散在她的住处周围,根据侦查员提供的照片,一名侦查员尾随马秀琴进楼,最后确定她房间的门牌号码。至此,“1号”的庐山真面目及住处一下全部搞定。下一步是全力侦查“1号”的一切行踪,掌握她的活动规律及发现其同伙。
第四章:痴情美女;制造京城最大贩毒案(7)
两天后,也就是7月1日,侦查员在跟踪时发现了马秀琴的第二处租住地:在南运巷西边约两站地的樱桃园头条甲4号。警方同时发现了张尕娘,侦查员将其定为“2号”。
从7月1日凌晨起,马秀琴开始频繁与尔萨联系,侦查人员分析,很可能今天有“货”到京,而且“货”不少。为防止嫌疑人在京大量分销毒品,把握最佳作战时机,专案组决定当晚兵分两路,对“1号”、“2号”实施抓捕。
7月1日晚上9时许,马秀琴出门打车向南奔了天桥,车开到天桥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了,车子刚刚停下。“行动!”专案一组领导一声令下,侦查员跟踪的车子迅速从两边靠上去,围住出租车。侦查员跳下车,一把拉开出租车门,“出来!”话音未落,马秀琴已被拽出车外,转眼又被塞进了警车,几秒钟结束战斗。
警方从马秀琴身上发现了少量的海洛因,警车掉头开回南运巷。专案二组的侦查员已埋伏在樱桃园头条甲4号,随着手机震动,手机中传出专案一组领导的声音:“人已经抓了,你那儿可以动手了。”
专案二组领导立即带人上了四楼。张尕娘住的房子外面是老式防盗门,里外都能锁,这种门踹不开。一位女侦查员以楼上跑水为名敲开了张尕娘的房门,张尕娘刚开门就被冲进来的侦查员按倒在地,两支枪同时顶住了张尕娘。
警方原以为张尕娘的居住地就是藏毒地点,但在张尕娘的住处搜查时,没有发现一丁点毒品。专案组对二人就地突审,但马秀琴和张尕娘就是不张口。怎么办?侦查员决定另外寻找突破口。一位侦查员发现马秀琴和张尕娘两人身上各有一串钥匙,仔细比对,均不是她们住处的钥匙,莫非是她们还有一个藏毒品的住处?
在马秀琴的租住地,侦查人员不厌其烦地仔细搜查。在这套不大的两居室里,侦查员像用篦子篦头发一样,一处处地仔细看。床掀了,沙发给翻开了,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侦查员经过3个小时搜查,从壁柜里一个杂物袋中搜出一张《房屋租赁单》,租赁人是马秀琴,租赁地点是宣武区南横西街号。
看到这张租赁单,侦查员心里有了底。在步步紧逼的审讯攻势下马秀琴终于扛不住了,承认南横西街号就是藏毒地点,钥匙就是侦查员手里拿的那两把。侦查员从樱桃园头条火速赶到相距不远的南横西街。他们上楼进了房间,打开卧室的壁橱,里面放着一个“洗洁精”的大纸箱和两个黑色大塑料袋。纸箱内有一个蓝黑相间的尼龙提包,包里装着用黄色半透明胶带包裹的海洛因15块,每块300克黑塑料袋里是用白色透明塑料袋分装成79小袋的海洛因,每小袋约100克另外还在一个鞋盒里放着一板海洛因。毒品重量总计为13。2千克,价值200多万元。
但对贩毒的情况,马秀琴和张尕娘两人再次缄口不语。侦查员与她们斗智斗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采用强大的政策攻心。终于,24小时后张尕娘首先开口了;12小时后,马秀琴也挤牙膏似的交代了犯罪事实。建国以来京城最大贩毒案终于水落石出。
第五章:罂粟花开;百万富婆血溅不归路(1)
2003年11月20日,在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的会见室里;在白德珍执行死刑前,丈夫和女儿来见她临刑前的最后一面。一看到自己的妈妈,18岁的女儿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是一个让人伤心的相见和永别场景,白德珍哽咽着嘱咐女儿说:“千万不要干违法乱纪的事。”接着又转向丈夫说:“你千万不要再吸毒了!”。然后,白德珍含泪告别了她的丈夫和一双儿女,走上了刑场。临走的时候,她平静而且真诚地对法官说:“我愿意把我的遗体献给国家进行科研,让更多的人远离毒品。我现在就想把心挖出来给大家看,我真恨毒品。毒品把我的一生都毁了,我求求政府好好管管那些毒贩子,别让下一代接触毒品了。”
白德珍杀人一案,记者在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庭上旁听了庭审和宣判的全部过程。在记者采访死囚的经历中,白德珍是少有的能够完全配合采访的死刑犯。在法院的暂押室里,隔着厚重冰冷的铁窗,记者与白德珍交谈了很久很久。在白德珍含泪的讲述中,泪水一直在记者的眼窝里打转儿,是她的曲折的经历打动了我,我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作为政法记者,我曾经采访过几十名死刑犯,但面对善良朴实的白德珍,除了同情和叹息,还有震惊。
她本来如一株康乃馨,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令人驻足流连、回味无穷。在家里,她是善良能干的妻子和母亲;在单位里,她是一个好学上进的生产能手;在经商方面,她更是表现出惊人的经营天赋,与丈夫一起开工厂,在很短时间内就成为赫赫有名的百万富婆。她因吸毒而使家产败落,她从开工厂到开歌厅,即使把百万资金挥霍殆尽之后,她靠倒卖服装、当街卖羊肉串,也照常撑起了家庭的半边天。而后来白德珍毒瘾发作时,因为借钱买毒品而杀死了自己的“干奶奶”。
如果白德珍的丈夫不曾开始放浪的生活,如果白德珍不曾放弃生活的信念,如果她能够挡住诱惑而不去吸毒,她一定会继续自己美好的生活。可惜的是,这一切都随着卢沟桥刑场的一声枪响烟消云散了。
康乃馨也有悔恨的泪水,只是这泪流在花心深处……
文静柔弱的白德珍1961年出生在京城的一个回族家庭,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却很温馨很幸福,父母相敬如宾,孩子听话有出息,常常被邻里称为模范家庭。而在几个兄弟姐妹当中,白德珍虽然年龄最小,却是最出众的,被父母视若掌上明珠。从小她就以超出哥哥姐姐的聪明伶俐得到父母的欢心。她的学习成绩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在父母眼中她是一个好女儿,在老师眼中她是一个好学生,在同学眼中她则是一个好伙伴。
1979年高中毕业后,白德珍没有考上大学。人生路上的第一次打击让她很沮丧,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了。成才的道路有千千万万,何必都去挤那座独木桥呢?白德珍靠自己的实力进入北京的一家工厂做工人,虽然是平凡的工作,但年轻的她心性很高,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她不甘于就此过平淡的生活,决定在事业上有所作为,于是她将自己所有的聪明和热情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她就在同期进厂的同事中脱颖而出,成为先进工作者和技术能手,经常受到厂里的嘉奖。
在大家眼里,白德珍是一个吃苦耐劳、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人缘不错,周围的同事提起她来就赞不绝口,因此大家都很喜欢她。其中数同事钟雨虹和她的关系最好。钟雨虹比白德珍年长十六七岁,在厂里算是老大姐一辈了,她对后来进厂的小妹妹们照顾得十分周到。
在厂里的年轻人中,钟雨虹最疼白德珍,不仅在工作上尽心尽力帮助她,在生活上对她的照顾也无微不至。白德珍十分感激,也视钟雨虹如亲人,不论有什么欢喜哀愁,第一个就找她倾诉,两人亲密得仿佛亲生母女一般。惹得别的小姐妹常常羡慕地打趣道:“白子,你干脆认钟雨虹当干妈吧!瞧你们俩,比亲娘儿俩还亲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德珍后来就真的认钟雨虹做了自己的“干妈”,并且和她的家人相处得也十分融洽,常常互相串门走动,逢年过节,白德珍都买些礼品去看望钟雨虹和钟雨虹的婆婆,对钟雨虹的婆婆,白德珍亲切地叫她“奶奶”,而这个“干奶奶”也非常喜欢这个捡来的“干孙女”。她们之间的交往,在厂里一时被传为佳话。
第五章:罂粟花开;百万富婆血溅不归路(2)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德珍也如初夏的莲花般出落得婀娜动人,她身材苗条匀称,圆圆的娃娃脸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让人过目不忘,更令许多小伙子心动不已。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可爱优秀的姑娘,自然爱慕者甚多。但白德珍却心如止水,认为自己还年轻,事业是最重要的,一心扑在工作中。
缘分是注定的,尽管白雪公主一直未留意自己的爱情,但白马王子终究还是出现在公主的面前了。这个王子就是英俊潇洒的邓天宇,尽管邓天宇当时只是一个工人,尽管邓天宇的家庭条件不是白德珍的爱慕者中条件最好的,尽管白家刚开始时也有点反对,但爱情本身是没有界限的。两个年轻人互相被对方的品质和能力所吸引,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一步步经历了爱情路上的风风雨雨。
1985年,白德珍和邓天宇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在家人和朋友的祝福声中,这对有情人踏上了神圣的红地毯,组成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婚后,两人恩恩爱爱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精心经营着自己温暖的小窝。第二年,喜事又降临到这对小夫妻身上,他们有了一对活泼可爱的龙凤双胞胎。初为人父母,夫妻俩都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白德珍深深感到了做母亲的幸福和责任感,孩子就是她全部的希望和未来,她愿为孩子而奋斗一生。
邓天宇是一个不甘平淡的男人。为了让家里有更多的经济来源,也为了给两个孩子创造更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1990年,在改革开放风起云涌的时候,在白德珍的鼓励下,邓天宇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皮件厂,经营得红红火火。经过几年商海沉浮,工厂的资产就超过百万,成为当地商界的一颗明星。
第二年,白德珍又在自己家楼后的市场里开了一家饭店,食客们也是络绎不绝。两人一边在单位上着班,一边开着自己的店铺,虽然过的很忙碌却很充实。小两口的日子也如芝麻开花一般,越过越红火,让旁人羡慕不已。
在邓天宇冲浪商海的岁月里,白德珍一直坚定地跟随着邓天宇搏击商海,成为他的得力助手。熟悉他们的人都说:这一对夫妻真的是珠联璧合。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夕旦福。就在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时候,白德珍的母亲却于1994年不幸去世,白家沉浸在一片悲哀中。随后,他们的命运开始了另一种转机。
因为没有心思打理饭店,生意越来越冷淡,不久之后,白德珍的饭店停业了。屋漏偏逢连阴雨,邓天宇的皮件厂也因管理不善,生意不好而停产了。
经过短暂的休整,一年之后,这对不甘心的夫妇决定东山再起,在白德珍的鼓励下,邓天宇干脆辞职下海,他到处筹集资金,倾尽全力另开了一家歌舞厅,并在歌舞厅内设有时兴的卡拉OK包房和桑拿等在当时比较前卫的娱乐设施。这一次,邓天宇和白德珍的选择没有错,他们的经商才能很快就发挥了出来。夫妻俩不久就从低谷中走了出来,再次走上了富裕发达之路。
邓天宇下海后,白德珍仍然留在工厂上班。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将来有个退路,夫妻中有一个人保住铁饭碗,减少后顾之忧。
投身于生意场中的邓天宇,自然见惯了灯红酒绿,久而久之,他也开始了他曾经厌恶的这种生活,常常在外面过夜,留下白德珍一个人独守空房,在家带孩子,做家务。每天当白德珍下班回到家里时,迎接她的只是冷冰冰的房子,丝毫没有一点温暖的气息,即使是乖巧听话的一对儿女,也无法消除她心头的隐痛。没有自己所爱的人的疼爱和呵护,女人便是一朵凋零的花。
有很多次,丈夫在晚上经营歌舞厅的时候,白德珍打电话过去,本想跟丈夫说一点夫妻间的话语,又怕影响了丈夫的生意,多少次都欲言又止。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德珍心里充满了莫名的失落和悲哀。虽然在别人眼里是比翼齐飞的夫妻,可在这样暖暖的春夜里,连正常的夫妻生活自己都无法享受,想到这些,白德珍委屈得都会流泪。
第五章:罂粟花开;百万富婆血溅不归路(3)
而在这个期间,邓天宇和一个叫秦丽君的女人接触越来越多。熟悉的朋友提醒过白德珍,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无风不起浪,已经不止一个人提醒过白德珍要对丈夫好一点了。不管有没有这回事,白德珍决定跟丈夫好好谈一谈。但邓天宇一口咬定她跟秦丽君只是老板和雇员关系,绝对没有出轨行为,邓天宇信誓旦旦地说:“我是你丈夫,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虽然邓天宇这样说,但白德珍还是心存疑虑。这次两个人谈完后,白德珍觉得丈夫根本没有悔改的意思,就此白德珍还专门给秦丽君打电话,谈及这件事情,秦丽君却说:“我们俩不可能有那事,你还是管好自己的老公吧。”一句话把白德珍堵得够呛。
白德珍在内心里渴望一种夫唱妇随的生活,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跟邓天宇交谈,哀求他离开那个叫秦丽君的女人,邓天宇答应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邓天宇检点了一些。白德珍以为邓天宇为了家庭的幸福和呵护他们的爱情,真正像从前一样充当起一个男人的角色,为她和孩子遮风挡雨。
这时候,白德珍还把邓天宇的出轨行为看作是男人的孟浪。但是她太天真了,邓天宇始终没有改掉他的坏毛病,他一直在外面包二奶……
邓天宇的花花事层出不穷,白德珍都已经习惯了。每次他们两个人为邓天宇包二奶的事情谈话,谈不拢就打,打来打去,白德珍都疲倦了。心想,只要邓天宇还顾家,他在外面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之后不久,邓天宇又开始不见人影了。他总是以歌舞厅的事情忙为借口,总是很晚才回来,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