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的故事(全)-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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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警方的SpecialBranch实际上就是反间谍机关MI5的行动特工。与此相似，德国的专业反间谍和政治侦查机关——联邦宪法保卫局依照德国法律也是只能进行秘密调查工作，却不能进行行动业务，这样的任务由联邦刑事警察局代其执行，所以在诸多介绍德国联邦刑警局的文章中，都可以在对其职能的介绍中看到反间谍这一项。不知道其中原因的人可能还会纳闷为什么刑事警察也会反间谍呢。但在实际工作的过程中，反间谍特工部门与警方政治侦查部门之间的工作还是经常重叠的，有时搞得外人一头雾水，如英国的MI5和SpecialBranch严格上来讲是有着明确的区别的，一个是特工，一个是警察，但在其海外领地，情况似乎有点混乱。港英时期香港警队政治部便是SpecialBranch，按理说它应该归英国本土的警方SpecialBranch的最高机关来领导，但事实上香港警队的政治部却是由英国的MI5领导的，因为警察只是一个对内机构，其在海外的业务由反间谍机关代管似乎更合适些。
　　事实上，几乎所有国家的警察部门里都是有着类似于SpecialBranch这样的一个对内政治侦查机构的，没有哪个国家的警察是如它自己所说的那样只负责治安管理和刑事侦查的，对公众不提及警方政治侦查活动无非是为了避免政治上的尴尬，即使在美国这样一个总把公民权放在嘴边的国家，其普通警察机关也是有着政治侦查分支的，只是这个部门非常保密而鲜有人知罢了，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大“鼹鼠”汉森在加入FBI之前便服务于一个地方警察局的秘密政治侦查部门。风麾世界的美国电影演遍了美国警察的各个警种，却从来没有反映这个部门的影片，估计好莱坞的编剧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部门的存在吧，要不连CIA和FBI都敢演的好莱坞还怕演演秘密警察么？
　　但这一点也没什么奇怪的，好像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的警察不从事对内政治侦查活动的。按西方一些学者的理论，警察这个职业作为执法者代表的是法律，而不是政府，所以在社会上它应该是中立的，即它应该站在政府和民众之间，只应该维持治安，不替政府执行政治任务，在政府和民众发生冲突时不应该起到和军队对内一样的作用。但这只能是一种乌托邦似的梦想，各国的警察都是政府的一部分，是政府给它发工资的，它怎能不站在政府一边？更何况有时警察执行治安任务和执行政治任务两者之间的界限是极其模糊的，甚至可以说是合二为一的，根本无法区分开来。比如某国民众发起了反政府示威，前去处置的防暴警察既是在为了维护社会的秩序而工作，又是在维护政府的政治利益，很难说只是其中的哪一种。要让警察不参与政治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何况在反间谍工作中的确有着让警察加入其中的必要。因为反间谍机关的性质，它不可能在全国各地都有分支机构，如我国的国家安全机关仅在部分城市设有国家安全局，在很多地方是没有安全局的，而且设了安全局的地方也只能保持在省厅和市局这两个层次上，而没有设在市辖区层次上的国家安全分局，更不会有国家安全派出所了。但国家安全工作是一项基础性极强的工作，需要对大量的人员进行摸查工作，国家安全机关地域分布和设置级别的有限性使其无法承担起繁重的基础工作，在不设有国家安全部门的地方，反间谍工作将成为盲区。那怎么办？基础工作谁来做？这就要依靠我国的警察部门——公安机关了，公安机关的政治侦查部门——国内安全保卫部门的设置是没有像国家安全机关那样的地域局限性的，公安部有国保局，省厅有国保局，市局有国保处，区分局和县局有国保科，连基层派出所都有国保干事，这样级级到位的部门设置使得公安国保部门完全可以承担大量的反间谍和政治侦查的基础工作，国家安全机关所不能完成的反间谍基础工作就这样交由公安国保来完成了。正是出于这个道理，各国的反间谍机关由于其性质都无法在全国各地设置分支机构，基层上的国家安全工作自然要由遍布全国各地的警察系统来完成了。如美国的国内反间谍机关——联邦调查局（严格地说只是其中之一部——NationalSecurityDivision）只是在少数大城市设有办事处，但如有需要，美国的各级地方警察，包括最基层的precint（警署，负责城市地区基层治安）和sheriff’soffice（司法行政长官办公室，负责乡村地区基层治安）都可以进行相关的国家安全工作。
　　但像前面提过的英国的MI5，德国的联邦宪法保卫局，和我在《特工的故事》第七部分《间谍不会死》（一）中提到过的日本公安调查厅等反间谍机关没有逮捕等强制权力的情况并不属于多数情况。许多国家的反间谍特工机关还是有着和警察一样的强制权力的，如我国的国家安全机关，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美国联邦调查局，法国本木警戒局，包括我国台湾地区的“法务部调查局”等在法律上都是有逮捕，搜查和羁押等强制性权力的。因此，T机关的反间谍行动部门和国家安全机关的反间谍侦查部门的区别并不在于有没有强制权力，而在于T机关专注于对付敌人特务机关的行动特工（operative），而国家安全机关专注于对付敌人情报机关的情报特工（agent）。
　　T机关的第三局就是我所在的反恐局了，反恐局全称是“反恐怖行动局”，下辖八个直属部门，即六个行动大队，一个技术大队和一个战术大队。这六个行动大队都是主管一线恐怖案件的，在负责领域上各有侧重，但并没有明确界限，可以相互间配合行动。技术大队以前叫技术处，改组后也变为半军事化管理，所以更名为技术大队，主要负责拆除爆炸物。战术大队则是反恐局的突击队，功能上类似警方的特警队，主要用于解救人质，也负责主动对恐怖分子进行的突击行动，平时不负责专案，只是进行准军事训练，但在其他大队工作繁忙时也可以充当反恐局的机动大队，支援其他大队的调查工作。
　　我被分到四大队时的职务是副队长。四大队设有一名队长和两名副队长，但我刚来不久，原来的副队长就被派到国外工作了，暂时由我代理队长。另一名队长叫冯玉，名字听起来有点女性化，但他本人外观却并非如此，而是一个身高1。80米的大汉，山东威海人氏，肤色略黑，以前练过形意拳，功夫功底颇深。在我和他都是副队长时，我兼管队里的政工，他兼管队里的内务，按T机关内部的传统，分管政工的副手在地位上是要高于分管内务的副手的，因为明显政工重要于内务。也就是说，我是第一副队长，他是第二副队长，所以他还是要听我的的。我除业务工作外要处理队员们的一些思想政治上的问题，他则负责分配些打扫卫生之类的杂活儿给大家，也许思想幼稚些的读者会奇怪地问：“特工也要打扫卫生么？”呵呵，中国的中央国家机关里就是这样，小公务员哪有没当过勤杂工的？
　　四大队现在的员额并未配齐，除了两名副队长外，只有三个兵，但T机关正在招兵买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满额的。除了这三个队员外，队里还有一个已退居二线，但名字挂在我们处的老同志，就是我以前提到过的老邹，他同时也充当我们的顾问。
　　这三个兵都是各有特色的，先说说我第一个见到的邵峰。此人是我校友，毕业于外交学院英语系（现在叫英语与国际问题研究系了）。
　　“你为什么想来T机关？”我在进行“思想政治工作”，和他谈心时问他。
　　小邵想了想，说“我主要是想在自己的生活中经历些不平常的事情，让自己成为历史的见证者，参与一些重大历史事件，有着不平凡的人生经历，我觉得这才是我的人生的价值所在。”
　　嗯，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他让我想起了我刚来T机关时的想法。
　　邵峰这个人的特点是文化素质较高，知识也比较全面，但行动能力尚待提高，文的还行，武的较差，书呆子气也较重一点，毕业于普通大学的学生多半都有这个问题。
　　第二个兵叫彭国亮，是从公安机关调来的。T机关当然也意识到了我上面提出的那个问题，招来的应届毕业生固然可塑性强，好管理，而且利于保密，但要把他们训练成合格的行动特工，恐怕还是要花费点时间的，特别是学习特别好的学生，可能从小到大连一次架都没打过，他到时候可能镇定地与恐怖分子较量么？所以T机关从警察和军队方面吸收了大量人员，而且人数越来越多，像我这样的从头就是特工的人在T机关里恐怕应该是占少数了吧。警察相对于军人来说，更容易实现在T机关的角色转换，毕竟特工和警察都是公务员，在许多事情上都是大同小异，机关里通用的潜规则警察也知道不少，所以很快就能适应角色。军人可能要费劲些，但这并不算问题，因为大部分退伍军人是会被分到T机关的直属行动大队的，那是一个准军事单位，主要任务也是进行准军事训练，以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和军队生活比较接近，军人们在那里算是正对口。当然，除了前军人和公安外，还有一些人是来自国家安全机关的，一般被分到外事部门、行政部门和战术情报部门。
　　T机关内的前警察人员主要来自刑侦部门，国保部门，技侦部门，少数来自特警，网监和出入境管理部门，都有着适合T机关某一业务的相关工作经验。但说实话，我整体上并不欣赏这些前公安人员，主要是我不喜欢他们带来的那种警察文化。不同的职业有着不同的职业文化，特工文化和警察文化还是有很大差异的。就像美国情报界人士做的那个比喻一样：同样驻在美国驻外使馆里的CIA和FBI人员的业余生活有什么不同？——CIA的特工下班后会去剧场里看用外语演出的歌剧，而FBI的特工下班后会把自己关在使馆内的房间里看一些警匪枪战片。而T机关里的这批前警察人员的警察文化指的是什么呢？喝酒，打牌，说粗话，上班时间打T机关内网上的CS游戏，但最危险的莫过于缺少职业特工人员应有的那种保密意识了，这恐怕与他们原来从事的警察职业的保密性相对较小有关。国保的和技侦的在这方面相对要好些，但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位似乎要差点劲。
　　“你为什么想从公安调到T机关来？”我曾经问过他。
　　“我是公大毕业的，学的是刑侦，分到市局时却被弄到了派出所，说是第一年都要到基层锻炼，一般是在巡警和派出所，之后才可能去机关或刑侦等单位。”彭国亮有点儿愤愤不平地说，“我想那就先将就一年吧。谁知有一天管区里有人打架，是两家子群殴，男男女女十多个人，我正好路过，就上前拉架，结果被人给了一拳，鼻子都出血了。你说我这又不能还手，要不人家一喊‘警察打人了’，我可就惨了。我这从小打架也没吃过亏呀，长大当了警察应该更好了吧，谁知道当了警察让人打了都白打，你说我图个啥？再说了，人家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穿着警服，我才不管呢。后来我又慢慢得知了刑侦那边的一些事情，觉得和我的理想相差太远，就打算换个职业了。但我认识到的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我这人不愿意干涉别人的生活，别人爱打架就打架，和我没关，我才不闲着没事拉架玩儿呢。”
　　不愿意干涉别人的生活？那看来他的确不适合做警察，这个职业的特点就是要干涉别人的生活。
　　“T机关有时也要干涉别人的生活，甚至是别人的私密生活”，我假装不感兴趣地说。
　　“那……，那好歹也比给人拉架强吧？反正我当时是想换个职业来着……”他轻声嘟囔到。
　　第三个兵叫王延辉。这个人是从T机关内部安全局调来反恐局的。调动是他主动要求的，因为他向领导强烈要求要调到行动部门，而不想在内部安全局过那种纯粹的机关生活。
　　“我这人就认钱，甭管干什么，就得有钱。在内安局的时候，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哪行？我就跟我们政委直接说了，要不把我调到行动部门，因为那里津贴高，要不我就辞职走人，我也不能就这么耗下去。在内安局那边干活儿不用脑子，不是复印文件，就是在传达室当警卫，这不浪费青春呢么？”王延辉说过。
　　内部安全局的领导也看这个人不顺眼，不过又没别的办法，机关和企业不同，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人给开了，国家公务员只要不犯大错误就不会被炒，说公务员稳定指的无非就是这个。像这种大错不犯，小错不犯的皮子嘎子，领导们还真没办法。这样的人没有政治野心，所以他无私则无畏，不怕领导说他的坏话，反正他就是混口饭吃，你总不能因为他工作不积极就把他开除了吧？
　　最后，内部安全局的领导趁着改组的机会首先把他弄了出来，这也正合他的意，不用整天不用脑子干活儿了，但不知为什么他这样的货色却被分到了被认为是精锐部门的反恐局。反恐局同意接收他的那名领导说过：“来我们这里也好，找个厉害点儿的领导收拾他。”——看来在这位领导眼里，我们四大队原来的那位正队长是很厉害的了。
　　不过这个小子还是蛮机灵的，社会经验也很多，要是好好干也不失为一个人才。这个人平时在队里也是最能拍我马屁的，看来他还真懂得点机关里的为人之道。有了这么个在骨子里愤世嫉俗的人在身边，倒正好对T机关里较左的氛围进行一点调剂。要整天都是开会时的说假话，唱高调的那一套的话，时间一长人还不得发疯了？所以身边多了个爱说大实话的人未必是坏事
　　
第二十四部分　反恐四大队（二）
　　作者：　T机关236　（原创作品）
　　反恐局的内部机构设置除了这八个大队以外，还有一个就是局办了，也就是肉丸子所在的部门，平时负责局内文件的运作，领导的秘书工作和整个局里的后勤工作。除此之外，它还兼任反恐局的指挥中心，在反恐行动时，领导们就是在局办坐阵指挥的。
　　反恐局设在T机关总部大楼的四层，但战术大队不驻在这里，因为它要保持日常训练，所以它平时是在T机关的设在怀柔区红螺寺附近的训练基地里面的，但训练基地不归反恐局管，它是训练局的单位，或者干脆就可以说它和训练局就是一支队伍，两块牌子，在行政问题上叫它训练局，在特工们去那个地点进行训练时就叫它训练基地，训练局的所有行政人员平时就在训练基地的办公楼里办公。
　　战术大队作为反恐局的快速反应分队自然要接受严格的训练，如果要让它也在T机关的总部里的话，那它的训练就要大大折扣了。没错，T机关总部大楼是有地下射击场，但你能在地下射击场里练战术么？你能在里面跑五公里么？能在里面练武装泅渡么？要进行正规的训练就必须把队伍拉到野外去，至于楼内战斗之类的只要在训练基地里的模拟楼房中进行就足够了，队员们平时不一定要在市区。
　　之所以要在反恐局内部保持这样一支快速反应力量完全是反恐形势之所需。因为我们是反恐局，不是防恐局，这就需要我们保持一支突击队，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做出快速反应，杀向反恐的第一线。不只是在发生了恐怖案件的时候做出反应，在恐怖分子没有行动时我们要是得到了情报也一样要对他们进行主动的，先发制人的打击。英语里有两个词的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