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蓬门筚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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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为什么又离他那么远,好像一直要把他推开。她将他拒绝在一个没有她的世界里,这样的感觉糟透了,糟糕到他几乎感觉窒息。
十二点快要过了,傅学应半弯着腰站在玄关穿鞋。叶熙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他正绑着最后一根鞋带,就听到她低低的声音缓缓的传进他耳朵里。
“生日快乐!”
他本来的动作停下来,弯着的腰似在隐忍,曲起的手指骨微微泛白!
他始终不明白啊,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是他做的还不够多吗?是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爱她爱的还不够惨吗?!
他清瘦的背影拉成一条绷紧的弓,体内所有的忍耐都好似达到了限度。
那一瞬间,他站起来紧紧的锢住她,朝着她不由自主的大吼
“叶熙,你凭什么?!你认准了我离不开你,所以才对我这么肆无忌惮是不是?!”
他怒红了眼,眼神多么绝望。
叶熙根本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爆发,有一瞬间,只是惊惧的看着他。
为什么前一刻还好好的傅学应一晃眼就化身成恶魔了欸,他真的被她折磨的太惨了吧。
“学应……”
她语势弱弱,面对他浩荡噬人的眼神,“我……对不起。”
她最后还是低下了头。
对不起?她只是要和他说对不起吗?
傅学应此时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觉得他就是再无药可救,也不能在继续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
“你除了这些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了?”
傅学应铁青的面色看着她,叶熙沉默着。
“那再见!”
他的一声再见只怕意味着永远都不见了。
他的背影走向楼道,楼道里的感应灯应着他沉重的脚步通通亮起来。
昏昏黄黄的光线流泻出玻璃灯罩,都是那么绝望。
泪再也抑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叶熙趴蹲在地上,蜷成一团。
五脏六腑都在疼啊,她那么痛,痛已经不止是心理上的,连身体都切切实实的体会到那感觉。心脏麻痹一般的紧缩着,她都想把心挖出来了。
她的身子越蜷越紧,整个人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球,带着一点点微弱的颤抖。
傅学应从此真的再也没有出现在叶熙面前,一连两个月,那是多么漫长而绝望的等待呀。叶熙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相信他说的话。
傅学应在外人面前那必定是一言九鼎的铮铮男子,可是在她面前却常常有说了的话不算数的时候。他生气时会说“叶熙,我再也不要理你。”可不久之后他气销了便又会继续理她。
他也说过说“叶熙,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那是他们已经离婚之后,她信以为真,即失落又觉得终于到了逼自己真正忘记他的时候。她郁郁了一个月,可是当他第二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面上虽然惊讶而平淡,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她纠缠了他一辈子那么久,以后他会不会让另一个女人也这么缠着他,撒着无理取闹的娇。
叶熙眼前仿佛已经出现傅学应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起并肩,手拉手的情景。
她绝望的扑在桌子上,这段时间她胡思乱想的功力已经越来越高强,连上着班,看着数据报表,也能这么天马行空的乱想一堆。
手机呜呜的震动着,在桌上转着圈。叶熙坐起来,急忙接起。
“喂,小熙,晚上一起吃饭,在中华二楼,没订到包厢,只能坐大厅了。”
纪云声音里透着幸福的味道,今天晚上是她带她的准丈夫第一次见叶熙呢。纪云终于也找到了生命里的另一半,是一个外科大夫,他们两人算是闪婚一族,从认识到现在谈婚论嫁,也不过两个月。
纪云说“有些人谈一辈子恋爱也不一定能结婚,我爱他,趁现在年轻,有激情的时候嫁给他,没什么不对。”
于是纪家的人也就不再说什么,尤其见过方医生的温文儒雅之后,更是再无任何异议。
作者有话说
开这一章,特意占个版面,不为别的,就是想表达一下心里的失望。
我写这篇文也写了这么久了,更新一直都算是很勤快吧。
我这一篇文不vip,是就是想让更多姐妹能看到文,能和我交流,也能更多的给我动力。
我也不说大话,写文除了兴趣,更喜欢享受的是写出来的东西被大家喜欢的成就感。我现在大四下,老实说,其实真的很忙,下个月还要参加复试,这样我还天天保持更新,就是因为舍不得让那几个每天都回帖支持我鼓励我的亲失望。
可是我真的觉得回帖和投票的人很少,让我觉得努力付出却得不到响应的回报。
这篇文的收藏并不少,那就是说有许多会员在看这篇文呀。至于回帖,四月的回帖是不需要会员谁都能回的,我不懂为什么大家就不愿花一分钟都不到打几个字,留一句言呢。
所以请以后看霸王文的亲能在看完每一章后都能想到尽一尽举手之劳,真的很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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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2
中华二楼,叶熙轻而易举的在沸沸腾腾的人群中找到小云和她的那位准夫婿。
那是一个气盛风华的男人,她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小云,方大医生。”
这个人吃着饭,叶熙对学问好的人都推崇备至,当初傅学应优秀的成绩,也让她崇拜嫉妒了好一阵子。
方肇严拿着一纸海外名牌大学的博士学位光荣回国,就职于北京一家颇有名气的公立医院,两年后自立门户,自己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叶熙每回开口,都尊称他“方医生。”很有一种敬意。
方肇严蹙眉,为吃着火锅这样亲密的事的同时还有人这样称呼他,很有一点不习惯。
“那都是小云对我的盲目崇拜,你可不要信以为真。”
他解释说。火锅吃到一半,叶熙才逐渐体会到方肇严的风趣和幽默。席间不时有笑声传出,只是叶熙眼底一直有一丝低郁,旁的人看不出来,可纪云是何许人,一眼便知道这妮子在强颜欢笑。
只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叶熙不肯对谁说起自己心底的伤口,她虽然是她最好的朋友,也很想替她把开不了口的秘密都说出来。
可是,就因为太了解她,所以才更加不忍去打破她的坚持。
她可以放一万个心的相信傅学应知道了叶熙不会怀孕,不会有一点介意。他有多爱叶熙,只要没瞎的哪个看不出来?
可是小熙不说,就是因为傅学应的不介意,而她担心这种不介意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遗憾。
那一次小熙是怎么说的,
“小云,我不说不是因为不相信学应。他当然会说他不介意呀,他的爱会让他不介意我的任何缺陷。可是以后呢,小云,等我们都老了,看着别人儿孙同堂,我们都会有遗憾的。”
她那样斩钉截铁的语气,把纪云堵的无话可说。
会这样钻牛角尖,是因为太爱了吧。
那终究是别人的感情,再亲密,也只能尊重当事人的决定。
年关将近,到处都有一种祥和的热闹。叶熙接到妈妈的电话,让她准时回去,别一个人流落异地过年。
一票难求,叶熙托了好些关系,才拿到一张下星期三的机票,还是昂贵的头等舱。叶熙拿着行李检票,暗自想的天马行空,或许她会和傅学应在机场来个偶遇,或许,她身边那个位置会是学应的。
当然这都不可能,中国十数亿人口,要在这个人头攒动的机场相遇,谈何容易。
到了下飞机,北方的寒冷干燥换成了南部的潮湿阴冷。叶熙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淡淡的灰色,在氤氲的小城里很快就融入其中。
她母亲来开门,看到她咧着嘴角,却还要强硬的装出不悦来训她“这么冷的天,也不让你爸去机场接你,真不懂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别扭,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机场的巴士直接就可以开到城里,还大老远的让爸爸多跑一趟干什么。”
是呀,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别扭的……
是和学应在一起之后,渐渐养成的习惯吧。学应似乎极不喜欢权贵,所以她在他面前总是极力表现自己很普通的样子,决不让爸爸去学校接他,决不坐有标志政府单位车牌的顺风车,决不享有任何特权。
她只一心想着和他一起,哪怕是和他在一起吃苦。后来,也就发现,其实这样可以活的更自在。
她这算不算是有福不会享,许多人会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吧。
幽幽的一口气从她嘴里呵出来,荡出层层的圈。
这个年叶熙是过的很郁闷的,年头上,竟然发生了一起重大爆炸事故,父亲一脸愁容,安抚遇难者家属,面对媒体,调查事故原因,一连串的事,已经两天没回来。
叶熙还是从电视看新闻报道,才知道是市教育局组织市里各学校带优秀学生去参观销毁违禁烟花爆炸,以宣传法律意识。结过没想到事与愿违,销毁行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生大爆炸,造成多人死伤。
整个小城都浸染在一片愁云惨淡中,那些死的都是最优秀的孩子啊。
每日有人在市委省委办公楼外闹事,连她们住的小区也不得安宁。叶母权衡了一下,前两天还巴巴的打电话催女儿回来,这真回来了,有担心起来,想要让她回去“小熙,最近乱的很,前两天,娄主任的女儿在大院外面,一下车就被人围上了,那些人还动了手,小圆被打的,我看了都不忍心。你还是早点回去,免得也被殃及了……”
叶熙执意留下来陪妈妈,自从去北京读书后,和父母一直聚少离多。叶熙每天腻在母亲身边,可惜家里客人一直络绎不绝,多而且杂,仿佛她家成了一个专门的会客所,她母亲也成了父亲的秘书,成天替他接待各方来客。
这天她终于呆不住,拿了外套钱包说到“妈,我出去逛逛。”
说完还不等在厨房的母亲答话,已经穿带鞋帽出去了。
叶熙被衣帽包裹成圆圆的一颗球,二十好几的人了,这么看上去,还有一丝学生的味道。
她走小门拐出大院,门外站着三五个人,凶神恶煞,向来是等在这里围追堵截的。
她心跳加快,有些怕,却故意哼着歌,往大路上走去。那些人看了她一眼,见她穿着普通,十分不像个官家千金的样子,谁都没有在意。
殊不知,她正是本市一把手的独生爱女。
由于爆炸事故,对燃放烟花爆竹查的非常严,而且人心惶惶。街上显得异常的安静,没有了往年喧嚣的爆竹烟火声,连嬉戏玩闹的孩子都少了。
叶熙想到以前,新年刚过,时常和蒋毅他们一伙人,一起在这条道上放鞭炮堵截路人,就像小游击队战士似的,把炮仗点燃了,偷偷丢到人家衣服帽子里,然后转头就是一阵疯跑。
十分可恶的行径,却能得到异常的快意。
做坏事总是可以获得某种冲动的快感吧,叶熙想着,人已经离傅家住的小区越来越近。
她此时便有一种犯罪的快感,仿佛心下某个阴暗的角落正蠢蠢欲动着。
她隔着一条街,站在光秃秃的树下面看对面大门的动静。不时有人进去出来,可惜那都不是傅学应。
叶熙心里随着那些样貌陌生的人的脚步而起起伏伏,她甚至并不确定傅学应今年会不会回来。
如今他事业已具规模,只怕不允许他脱身。
然后叶熙在寒风凛冽中打了个喷嚏,傅学应便奇迹般的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湿寒的天气里,他和他的妹妹提着菜,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仿佛给叶熙也带来一股暖意。
小华正说着什么,学应和他母亲就都笑了。他们一家三人走进小区里,叶熙怔怔的看着。疯狂吧……她都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无耻呐,把他推开来,现在又心理阴暗的躲在这里窥视着。
她自觉卑鄙,可是舍不得又放不下,只能陷入进退两难。
晚上五点到七点,是被称作逢魔时刻。这段时间天空妖娆而昏暗,仿佛无数鬼魅滋生。
叶熙悻悻的数着今天的荒唐,她一共看到他四次,每次都是出来采买东西,一会拿着酱油,一会而拿着盐,最后看了他买的贡丸,叶熙想,他们今天是预备吃火锅吧。
叶熙做了一天的木头人,却也不觉得饿。只觉得脖子累了,低着头小幅度的晃动着,突然感觉到气势逼近,再一看眼前投射的一片阴影,她猛地抬起头来,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傅学应。
“你站在这里很愉快?”他语带嘲讽。
叶熙支吾着,端的说不出话来。
都做坏事被当事人抓个正着,她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正是人赃并货,只等她垂首受死。
傅学应看着她,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其实他从第一次随妹妹母亲从市场回来,就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存在。他默不作声,只脚步的步子微顿了一下,他进去后,便一刻也平静不下来。
他心生恨意,可是在母亲说没有醋了的时候,他第一个站起来表示愿意下楼去买。小区里有商店,他却为了探知她的存在,舍近求远。只有叶熙那么粗心才会连这点都发现不了吧。
在门外看到她的身影,他竟然有松了一口气后又生出一股得意来的情绪。他冷着表情出去又进来,进来又出去,最后实在找不到借口了,他就提议说要吃火锅。
自己去买材料,惹得妹妹都疑惑不解的看他。
男人再成熟,稳重,也有幼稚如小孩的举动。
傅学应想,让他能这样,也只有叶熙有这个能耐。
然而材料买上来,母亲和妹妹料理好,煮下锅。
看着桌上热气腾腾,不时冒着泡的食物,他心底的某一根弦又绷起来。那一根细微的弦一直撩着他紧绷的脆弱的神经,所以他站在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的站在这里。
他有一丝烦躁,叶熙又是这么一副什么都不说,低着头任他处理的死样子。他蓄谋已久的眸子盯着她,沉默了很久后,忽然就不怀好意的笑了。
他眼底精光闪烁,只可惜叶熙低着头,错过了防备的最佳时机。
他说“跟我上去。”
用很严厉的口吻,叶熙才想拒绝,他冷冷看着她
“叶熙,是你自己要站在我家门口等我的,你站了一天,也干扰了我一天,叶熙,你从来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他庄严肃穆的指责果然喝住叶熙,愣在原地惊慌失措的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学应不再给她反应的时间,紧紧牵住她的手,拽着就走。
叶熙那么瘦一个人,他拖起来是完全不费力气的。
等到了他家门口,叶熙更慌张了,怎么都要挣脱开他。
“学应,求求你好不好。”她低声说着,他却不给她机会,直喊小华来开门。
门打开来,里面的人看到外面挣扎的人,愣了。
外面的叶熙也同样讪讪的,摆出最招牌的和蔼可亲的笑容。
任她平时在商场上多伶俐,此时也只瞠目结舌,任傅学应拉着她进门。
他松了手,她顿时更觉得孤立无援。
谁都看得出学应家人对她的态度,那可没有多善意。
叶熙痛苦的想着,要是换成学应这样对她,还敢出现在她家里,她爸爸一定早打断了他的腿。这样一想来,便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那一点细微的不善,实在是太可以理解了。
叶熙端正的坐在饭桌前,一口一口,吃的眼观鼻鼻观心。
小华问话的语气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