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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行行重行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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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屋里又走过来一个人,悄悄来到他的身边,在软榻边坐下,俯下身子,轻轻在那个人的发间、耳后、领窝里吸嗅着。他凉凉的鼻尖触到了那个人的面颊,那个人也不睁眼,只是无声地微笑了起来。当他终于过分地想要翻开他的衣襟,把鼻尖拱入他的腋下的时候,那个人终于不耐烦了起来,伸手推拒道:“你像只小狗一样的做什么呢?” 


  “我喜欢阿锦身上的味道…。” 

  “有什么好闻的?不如你去种几盆栀子、兰草来,天天放在枕边。” 

  “那也没有阿锦的味道好闻。像是…,像是揉碎了的茉莉花蕊的味道。” 

  罗湘绮最不喜欢他把自己比成花呀月呀什么的,因此只瞥了他一眼,也不答言。看他又厚脸皮地把鼻尖凑了过来,突然脸上闪现过一个不易察觉的慧黠的微笑,随即又正色道:“我也喜欢允文的味道。” 


  “真的么?”张仲允愣住了。这可不像是阿锦平时会说的话呀。张仲允满腹狐疑。 

  “真的、真的。”罗湘绮一本正经地说:“尤其是允文…的时候,味道闻起来就好像是烧红了的熨斗,一股焦热的甜腥味,就差滋滋冒白烟了…”。 

  “你…”。张仲允又被他捉弄得说不出话来。 

  罗湘绮用书掩上脸,在书下偷偷地笑。 

  他促狭起来,总是叫张仲允哭笑不得。明明平时是那么一个含蓄蕴藉的人,却又时不时会说出这么恼人的话;说出的话虽涉狭邪,却偏偏又是这么一副纯真的样子。 


  不管了,口头上讨不到便宜,就用武力来说话。 

  张仲允把罗湘绮脸上的书丢到一边,脸凑过去眼睛对着眼睛说:“熨斗已经烧热了滋滋响,现在就要把你这块香罗帕好好熨熨平…”。说着也不管罗湘绮的挣扎,连人带被一起抱到屋中,吱呀一声,将屋门关闭。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 

  四肢交缠,胸膛挨着胸膛,面颊贴着面颊。张仲允能够感觉到罗湘绮的眼睑在微微地颤抖。随着这微颤,他长长的睫毛在张仲允的面颊上轻轻划过,一下,又一下。像是一只蝴蝶在轻轻扇动着翅膀。慢慢的,蝴蝶飞倦了,终于停歇了下来——罗湘绮的呼吸变得细腻而悠长。 


  伊人睡去,午后的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明炉里的碧香烟,细细一线,不绝如缕地袅袅向上升起…。 

  倦飞的鸟儿,终于又回到了故林。 

  他们是将近七月返回的绍兴,拜访了掌教梁章森和故友之后,稍做休整,张仲允又陪罗湘绮返回海宁祭祖。 

  罗主簿夫妇仙去之后,是罗湘绮的姐夫出面送二老回乡安葬的。罗湘绮因此一直深深内疚。此次回乡祭奠,又惹起了前尘往事。罗湘绮黯然伤神。幸亏有张仲允从旁边百般劝慰开解。 


  之后张仲允苦劝罗湘绮和他返回绍兴。但因为种种说不出口的理由,罗湘绮一直犹豫不决。幸而阳明书院的掌教梁章森素来器重罗湘绮的人品学问,再三催请他回阳明书院担任教习,罗湘绮才重新和张仲允一起回来了绍兴。 


  张仲允在王羲之的故居兰亭之畔,寻觅了一处干净清幽的小院,作为罗湘绮的居所。罗湘绮因为伤后虚弱、旅途劳乏,加上祭奠时的心绪波动,安顿下来后又病了一场。张仲允日日在身边看护相伴,很少回到自己家中。幸而罗湘绮慢慢好了起来,张仲允这才也渐渐舒展开了眉头。 


  只是这一番经历过后,罗湘绮越发的消瘦了。张仲允于是题了一副对联挂在他的书房里: 

  淡如秋菊何妨瘦 

  清到梅花不畏寒 

  张仲允认为用这两句话来形容罗湘绮非常妥贴。罗湘绮只是微微一笑。心下却感动。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张仲允的父亲张德洪对他这次莫名其妙的辞官归里大为不满。 

  张德洪出身市井,靠精打细算起家。世人重官不重商,张家虽然富足,但在那些官宦士绅面前总是有些抬不起头。张仲允的中进士和步入仕途,终于让张德洪扬眉吐气了起来。张家的书坊“世德堂”也因此生意越来越好。 


  因为此时的书坊,最大的生意就是出八股文选本,以供考生应试之用;其次是戏文、弹词和话本小说。八股文选本又称时文选本,好的选本就如同考试秘籍一样,是科场的利器。富贵人家自不必说,就是贫寒人家,为了蟾宫折桂的理想,勒紧裤带也不能没有书读,不然拿什么来应考?因此虽然此时书籍还是个奢侈品,但张家书坊的生意却一直颇为兴隆。张仲允得中进士之后,“世德堂”时文选本的名号就更响亮了。 


  因此张仲允的辞官归里,不仅让张德洪大为扫兴,而且也多多少少影响了张家的生意。张仲允对家里人只说是因为工部的治水工程出了点问题,为了避祸,暂时归隐在家,之后有机会再东山再起。张德洪只是半信半疑。 


  更让张德洪和夫人赵氏不快的是,张仲允回乡之后,不愿意按家人所期望的那样,多多和士绅名流交往,为自己日后的仕途打点门路;也不愿意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娶妻成婚,白白错过了很多机会。只天天往阳明书院和罗湘绮的小院中泡着。即便回家,也都是蜻蜓点水一样匆匆而过。但此时老夫妻两个顾念着罗湘绮也算是张仲允的救命恩人,又身体病弱,因此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心头的阴霾已是越来越重。 

  二十七、担忧 

  天气不知不觉冷了起来。虽然比起京师的干冷,江南的气候要温和湿润许多,但到了深秋,早晚还是有些寒意。 

  罗湘绮坐在窗前,一手伏案、一手执笔,低头沉思。 

  他的书稿《东林列传》已经完成将近一卷了。虽然现在身处草野,但并没有就此完全忘记了济世之志,不能在朝堂施展自己的抱负,就以纸笔来记古述往,以期能为后世之鉴。 


  前几日,罗湘绮和张仲允已经编著了一本《六君子传》,收录了因抗击魏阉而被陷害致死的左光斗、杨涟、魏大中等六位君子的生平,希望能将他们的事迹流传于世。 


  这本书是由两人一起收集、整理、校勘成稿的,然后又是张仲允拿到张家的“世德堂”,亲自参与排版、刻版、印刷的。成书之时,望着扉页上紧靠在一起的两个名字,两个人心中都有温暖的潮汐在涌动。 


  回到绍兴的这段日子是罗湘绮成年之后最为安然惬意的一段时光。一开始心中所怀有的种种隐忧,慢慢也都在张仲允稳健而又体贴的态度中渐渐消散了。意气相投、心灵相通,两个人之间渐渐生长出一种难以言传的默契感。罗湘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这么放松过。 


  无限的温暖、无限的包容。 

  本来那一日的骤然亲近,很难说不是生死难卜之时的孤注一掷。不想这一掷,竟掷来此后如许多的幸福。真佩服自己,当时居然有那样的激狂,那样的勇气…。想到这里,罗湘绮不禁微微有些面颊发烫。 


  “发什么呆?在想什么?”张仲允突然从身后走过来,温暖的手掌抚上罗湘绮的脊背,俯下身子道:“是不是在想我?” 

  罗湘绮连眼皮都不抬,信手一挥,趁张仲允不防备,用沾满了墨的笔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个黑鼻头。 

  “呀!”张仲允大叫一声,连忙跑出屋门到后院去打水清洗。这可是他特意找来的上好的松烟墨,迟了能不能洗掉就很难说了。 

  背后传来罗湘绮低低的笑声。 

  这两个人商量正经事的时候都是再端方严谨不过的,可嬉闹起来就像是两个大孩子。 

  院中的罗良看到张仲允掩着鼻子急匆匆往后院水井边跑,笑着摇了摇头。 

  张仲允直洗了半日,好不容易才把脸洗干净了。于是气势汹汹地回到前院,一边掀门帘进屋,一边说:“好你个促狭鬼阿锦,越学越坏了,看我不…”。 

  话未说完就打住了。原来屋中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正是张仲允的母亲赵氏夫人,和她的贴身丫头立在屋中。罗湘绮正忙着一边见礼,一边让座。大家看着兴冲冲闯进来的张仲允,都有些怔愣。 


  终于还是赵氏夫人打破了尴尬,笑着说:“你看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罗公子是你的学兄,又是救命恩人,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罗公子,是我教养不周,你千万不要介意。” 


  罗湘绮闻言只是微笑欠身致意。从罗良手中接过茶来亲自奉上。 

  张仲允终于回过神来,过来跟母亲见礼。 

  赵氏说没有旁的事情,就是做了些吃食,还有两身冬衣,拿了来看看他们两个。又嘱咐张仲允,虽然做学问要紧,闲时也该多回家看看。祖母日日在家念叨呢。祖母有年纪了,身体又不好,也应该多多陪伴以尽孝道才好。 


  张仲允一边一一应下,一边偷偷打量罗湘绮。罗湘绮只沉默微笑。 

  赵氏坐了一会,说家中有事,就不多留了。张仲允和罗湘绮直送到门外。临上车时赵氏又拉着罗湘绮的手,嘱咐他要多注意饮食,委实是太瘦了等等,罗湘绮含笑应承。赵氏夫人这才上车而去。 


  到了车中,放下车帘,赵氏脸上的笑容霎时隐没无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伸手在太阳|穴紧紧按压。 

  不由得她不担心啊。看这种情形,别再是两个人已经做下什么没法见人的事情了吧。她知道,从打小时候起,张仲允对罗湘绮就和旁人不同。 

  还记得十年前的仲春。 

  那时候张仲允还是个虚龄不足十三的孩子。有几日,张仲允下学回家特别早,没精打采的,也不去外边玩耍。问他时,才知道是罗湘绮生病未去上学的缘故。 

  一天下午,张仲允和李源在家中温习课业,突然张仲允的伯父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赵氏开始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有一株异品重瓣海棠,张仲允向他求一枝说要拿了探望病中的同窗好友,他便应允了,让他自己去折。谁成想,张仲允竟趁他不注意,几乎砍了小半棵树去! 


  赵氏赶忙让张仲允来赔礼道歉。张家大伯直唠叨了半日才去了。 

  “哈哈哈…”张家大伯刚走出门口,后边李源就一手扶着廊柱,一手指着张仲允,笑得直不起腰:“读书仔何时变成砍柴郎了?哈,我倒不知你还有这等本事…”。 


  张仲允本就心中不快,给他这样一笑,当下就撸起袖子,露出细瘦的胳膊,要和李源理论。 

  李源一边招架一边笑道:“刚才在张大伯面前乖猫儿似的,在我面前倒又变成老虎了。早就知道你最会欺软怕硬…哎哟,我的膝盖!”。 

  赵氏连忙在一旁劝解,又骂了张仲允几句,才拆解开两个打闹的孩子。 

  “日后不许你把今天的事告诉阿锦!”张仲允咬牙说道。 

  “谁耐烦管你们的事。”李源回到。说着又压低声音:“今日母亲允我晚间去探望岳父呢。”说罢也不管张仲允,向赵氏行礼道别,一脸喜色地走去了。 

  “看你老婆是真罢!守妻奴!”张仲允在后边愤愤地喊道。 

  李源也不回嘴,笑嘻嘻地回头拱了拱手,越走越远了。 

  剩下张仲允闷闷地站在原地。赵氏只当他是被大伯骂得蔫儿了,也没有再去管他。 

  谁知,过了一会,张仲允竟跑过来和她厮缠,非要她去罗家提亲!一开始,她以为张仲允看上了罗家的大小姐湘纹,谁知道,说了半天,竟然是想要罗湘绮! 

  劝了许久也劝不住。刚好他老子张德洪从外边回来了,赵氏就请了他过来。本来只是想让他骂几句,吓唬几下就算了。谁知张德洪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就要动起家法来。眼看收不了场,吓得赵氏连忙差丫鬟去把张仲允的祖母周氏老太太请了来。 


  二十八、风波 

  眼看着天色已近黄昏,晚饭也该摆上了罢,张家的老夫人周氏这样想着。一边呼唤丫头小环来给猫儿添食,一边打算整理完桌上的绣花图样,就到前厅去。 

  谁成想刚拿起一张图样夹进书里,就看见儿媳的丫头小佩慌慌忙忙跑来,说是夫人有事请老夫人过去。问是什么事,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得急忙往前院走。那只玳瑁猫看到主人没有喂食就要离开,喵喵地往腿间缠绕,要不是小环及时扶着,老夫人几乎就跌了一跤。 


  急急走到前厅,却只见儿子张德洪,袍角掖在腰带里,一只手拿着藤条,一只手往八仙桌下面,拽着孙儿张仲允的胳膊,要把他拽出来。 

  而张仲允则死死地揪着八仙桌的桌腿不撒手,说什么也不出来。 

  周氏老夫人一看,心先放下一半。张仲允是个鬼灵精,不像大孙子张伯让,忠厚老实,老子说要打,就直挺挺跪着让打,不哭不喊,晚上痛得睡不着直哼哼。张仲允则能躲就躲,能逃就逃,有时知道自己惹祸了,还会先行把藤条偷偷扔到井里。等他老子找藤条的功夫,祖母和母亲就赶来救驾了。不过这招用多了就不灵了,找不到藤条时屁股上就会多出几个大脚印。不过就是有一点,逃不掉该挨打就挨打,但是从不服软求饶。 


  今天看这架势,是还没有打在身上。不过不知又惹了什么祸事,闹出这么大动静。 

  “有什么话不会好好说。你也这么大人了,眼看伯让明年成了亲,你就要当公公了,一味和孩子斗气使狠,像什么话。”老夫人对儿子说话颇不留情面。 

  “母亲…”,张德洪虽然气得腹胀无比,但也只得先来和母亲见礼,把她扶到堂上坐下。老夫人招手让张仲允过来依在怀里。 

  “母亲不知,这,这小子实在是不象话!” 

  “他不听话你就好好教导,这样像急眼公鸡似的,你怎么能跟他说清楚。” 

  “哎呀,母亲…”张德洪急得原地转了个圈。“他上房揭瓦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今天他、他、他…”。 

  “他怎么了,你结巴什么啊?” 

  “他居然硬要儿子媳妇找人上主簿府去提亲!” 

  “咦?”周氏颇为惊诧,“为娘记得那主簿府家的小姐湘纹可比我家允文大了五六岁呢!”又回头对张仲允说:“也不是不可以的,虽说人家是书香门第,但咱家也不算太差,你又和湘绮交好。只是那湘纹听说已经订婚了啊,恐怕…”。 


  “唉!母亲…”张德洪终于忍不住打断,“这个孽子不是想娶那罗家小姐,他、他、他说要娶那罗家的二公子、罗湘绮!” 

  张德洪一面说一面又火起,忍不住想上来拉扯张仲允:“居然好劝歹劝都不听,还敢说什么要不然终身不娶,你才屁大一点,就想学人家什么桃又是什么袖的,还敢要死要活威胁你老子…”。 


  “那李源为什么就能和宋柯订亲?” 

  “宋柯是个女子!她女扮男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反正都是同窗,他们可以我为什么不能?” 

  “混帐东西你还胡搅蛮缠,别以为有祖母护着我就不敢打你!”说着就伸手来拉扯。 

  周氏一只手搂着孙子,一只手拍开儿子要来抢人的手:“小孩子家家闹着玩,亏你这么大的人也当真。” 

  “他这是忤逆败伦…”。 

  “你住嘴!”周氏不禁沉下脸:“咱家反正也不是什么诗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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