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2-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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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话一出,少府孟光火大了,指着程畿的鼻子大骂:“你这个的臣子也叫臣子么?少府早已空空如也,你还要进行搜刮不成?”
程畿说道:“我相信孟少府之言,但少府主掌盐铁之税,眼下蜀中关中,皆是有盐有铁,眼下开发并没有到十分,可以增加人手,大力开发。我季汉民众近三百万,家家要吃盐,户户要刀斧犁笆,北方有鲜卑匈奴羌氐各部,西方有西域诸国,每年所用颇巨,煮海为盐,开山出铁,开得越多,卖得越多。”
孔明摇头道:“这盐铁之利,已由官营,以藏量论,蜀中多于关中,加大开采数量,也无不可,可是蜀道艰难,运到此时,反不如自并州输入来的便宜。”
秦宓恨道:“真该下手把河东抢过来。那几个大盐池,里面都是钱呐。”
我心中一动,却又摇头,眼下的力量,还不足以攻克河东,还是一口一口慢慢来,过两年再说吧。可惜这一项里的钱好多都让魏国赚了去。
程畿继续道:“除了盐铁,便是这海租鱼税,鱼虾产自江河湖海,吃的人多,交的税多。春秋齐桓公因鱼盐之利而霸,汉代的吴王刘濞挟鱼盐铜山之利而反。到东汉,我渔业的养殖技术和捕捞技术也有新突破,人工养殖技术有了重大进步,出现了养鱼‘千石’,其经济收入‘与千户侯等’的说法。《西京杂记》卷一云:汉武作昆明池,并在池中养鱼,池周回四十里。除祭祀以外,剩余的鱼送往长安市场出售,鱼价为此下跌。陛下的昆明池,为何不重新养鱼呢?需只养鱼之利,更强于种粮,昆明一池可养万人。”
我不由笑了,养鱼到是条路,但若说靠养鱼能养万人,还是太过乐观了。眼下昆明池水浅,只怕远没有武帝时的风光了。嗯,下来让人放上鱼苗,或许过得几年,能恢复当年盛况。
“此外长安城外天子的园囿池苑,皇庄万倾,都是最肥的田地,租给百姓耕作或采捕,佃者需交纳一定的租税,是为假税。眼下我季汉计人授田,普通百姓家中有田,不愿为奴,故而好多都白白放置,实在可惜。眼下我季汉人少,百年前,仅长安一城人口百万,如今雍、凉、益三州皆不足百万,人少自是无奈,不过姜维在北疆俘得奴隶无数,送来耕田喂马岂不是好,何苦白白便宜了北方诸奴?而且,中原大乱之中,陷入北方四郡的流民,被鲜卑擒掠的汉人,只怕也有数十万人,何不令姜维乘大胜之机北进,救这些人回来,一则显我季汉天威,二则这些百姓必感恩戴德。”
姜维才胜,他就要姜维向北进攻,只怕是太乐观了,战场之上,胜负难定,不要说败,就算是拖下去,季汉的国力也支撑不起。程畿一定想不到,此次姜维北征,我才给了他三月之粮。
见我对此也不太重视,程畿有些泄气,道:“此外少府的收益便是市租和工税了。眼下东市西市虽然重开,但人还是不多。工棚也是少得可怜。其实我季汉的蜀绵天下知名,纺织之术也是甲于天下,而且家家有桑田麻田,原料不缺,在纺织技术上,手摇纺车的推广,提高了卷纬、并丝速度,使纺纱效率提高了数倍;经脚踏织机的改进和创新,先后制造单蹑单综斜织机、双蹑单综斜织机、多蹑多综提花机等先进的纺织机,尤其梭子(即杼)的使用,大大地加快了纺织速度,提高了纺织效率,而且提花机可以纺织带有多种精美图案的产品。这些东西在我们这里值不得什么,但到了西方边鄙之地,却是价值不菲之物。当年长安、洛阳工房遍地,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巨万(司雨按:可见于《汉书》卷72《贡禹传》),一家聚众或至千余人,家家富比公卿。眼下凉州数郡皆定,西域之路重开,我们以丝绸诸物西向,想来不能挣到钱帛。只可惜开这些作坊,一样要花大钱。”
我想,他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刘巴竟随着道:“其实,我季汉所缺的不是生财之路,而是财、是人。这些有钱有人懂经济之道的人大多不在季汉,而在曹魏和东吴。东吴的顾、陆、张、朱,多出仕郡,郡吏常以千数,曹魏的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河北甄氏,大都是富可敌国,家财万贯。若能想办法让他们出钱,就好了。”
一句话,大家都笑了。秦宓道:“待我写上几封书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以季汉天下为重,以苍生为念,感化了他们,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
孔明被秦大博士逗得也笑了,他挥了下扇子,却道:“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却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句话,众人都止了笑,眼放向孔明,不由吃惊,只刘巴捻须而笑,似乎知道孔明会这样说。
孔明道:“诚如尚书令所言,我季汉虽然没有什么大户,也没有钱财,但是我们却不缺生财之道。有了这条生财之道,我们还怕没有钱财不成?”
众人望着孔明皆道:“丞相请讲。”
“世间商人,无有不逐利者,为了利益,可以不顾性命,不顾大局。这是商人的天性,难以阻止。渭南之战前,渭南有利,各国商人一年间平地起大市,每日出入货物以十万计,直至我在渭南建八阵图时,他们才肯离开。鲜卑人生于草原,他们手中的弯刀哪里来的,他们锋利的弓箭哪里来的,他们自己哪有这样高超的煅造技术?这些都是从魏国偷运出去的。利字当头,商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陛下若诱之以利,不怕天下商人不会群集于长安。”
孟光喜道:“不错,我们若说官府采购丝绸绣品,只要量大,各地大族肯定要来分一杯羹。”
孔明道:“眼下我们没有钱,官府采购不妥。不过我们可以使用官府的威望,就说西域各国委托西域都护府采办五十万匹绣品,有殷实商户,准其集资报名,领帖设厂,招募匠人,置备织机,在长安城中生产,也可自各地运来成品。我季汉将派部队前往西域,各商家可随队前往。先期费用由他们垫付,到彼处换得钱帛,双方共同获利,此所谓借鸡生蛋之法。”
秦宓盘算着,心动之间,却又犹豫:“以军队护送商人,这于祖制不相合吧。”
程畿当即反驳道:“吕氏春秋云:上胡不法先王之法,因其不可得而法。只要我们一心为国,一心为百姓,所做为利国利民之事,祖制也不是不能更动的东西。孝武皇帝罢辍百家,独尊儒术,改变我大汉不尚贤使民不争的祖制,天下则贤才备出。若人人不敢触动祖制,那天下不知是什么样子。”
刘巴道:“其实除了绣品之外,组织商团一项,还有利图。既然出动军队,那么多去人总比少去人强,所以凡愿随团去的商家,无论是卖什么的,交钱一万,可以随团十人,携百担之物。这样仅是入商团之费用,便颇为可观了。”
我终于见到了现钱,不由大是兴奋:“好方法。不过,朕只收五株钱,董卓小钱和大泉当千,大泉几千的,朕一概不要。”
众人皆笑。于是又议论细节。
信息这种东西没有脚,但是,它比有脚的东西跑得快。
季汉恢复五株钱、组建商队和重通西域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季汉的每一个角落。商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被骗,五株钱的恢复,给了商人们巨大的信心,因为在这个时代,使用五株钱的政府才是值得信任的政府,政府那种收回一个五株钱转手融铸成“当百当千”的大钱的手法,实在是可怕的很,眨眼之间,便可以让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变得一文不名。商人求的是什么,求得便是一个利字,为了利,他们可以不要性命的去奔,何况这次是前往金钱遍地的西域,是官府亲自组队护送,没有任何的风险。
不到两个月时间,前来报名交费的商人已达百户。能交出一万钱的商户自然都是大户,有些人虽是季汉国人,但很明显他们的家底很薄,此次表现在有些过头,说明他们“富”起来时间不久,那自然是后面有人支持了。
对此我们也并不管,只要能给季汉带来钱财,管他是哪里的人。
长安城渐次的热闹起来,外地人越来越多,后来有些人,很明显的有着中原或江南口音。他们在长安城中买房子置产业,建作坊招工人,一时间长安城中建筑工匠、纺织工匠的价钱飞涨,连带米价面价也开始上浮。看到长安城粮价上浮,一些商人竟首先打起了粮食的主意,竟当真有神通广大的人,从曹魏运了粮食进来。要知道,曹魏与季汉还是敌国,粮食这种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流通的,虽然曹魏与季汉之间距离极近,长安与洛阳与不过数百里之遥,可是其间关卡重重,壁垒森严,若想过关,在军中没有极深的背景,只怕是绝对做不到的。看到这个我感到的不是开心,而是吃惊,第一感叹商人真是神通广大无孔不入,第二便是担心,这些是不是曹魏派来的饵料,引我季汉相信他们,好让他们对季汉进行破坏呢?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我要严格户籍的想法大约只能是泡汤了,若以汉代户籍制度管理,无故离乡百里便要进行处罚,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得处置。就算不提这些,严查他们的身份,只怕也会查出一大堆违禁的人来。而这些人中,曹魏细作能有多少,我能因为这里可能藏着细作而全部拒之门外么?算了,为了钱,坚持一下,这安全上带来了的隐患,不能消除,大不了加强些防范就是了。而且,商人里也不一定所有人都要防范的,那些家室清白的,完全可以在内部对他们进行监督,或把他们直接发展为我们的眼线,若真有以商人之名来搞破坏的奸细,他们会发现的比我们要及时,而且,可以把知闻所的人投入到商场里去,一方面可以检查有没有敌国的细作,另一方面也可以想办法从内部拉拢敌国的大户商家,就算是他们不肯背叛魏国,把买卖开到季汉来对他们总还是有好处的吧,毕竟所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并不是一个稳妥的事情。
东市西市,变得越来越繁华,眼见着一个个作坊,一间间房屋就象是气吹的一样涨了起来。我有时站在未央宫墙上向北望东西二市,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时,为了保证安全,丞相府又给长安以西诸州郡发文,要他们对这些商队进行照顾,除了相关负责税务的官员外,其余人等不得随意进行盘查苛扣,肃清沿途匪类,保证他们的安全。又发文给西域都护府,让游楚在重建西域都护府的时候,尽量不要轻易动用武力,可以借助此次商队的契机,与西域各国重新通商交往,实在不成了,再动用关平这口快刀。游楚调到西域时间不足一年,但他的能力却是诸太守中少见的,身为文官,他的武艺,他的谋略都相当的出色,他的缺点是做事有些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他的长处也是做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他这个人若在朝堂之上,只怕是一天也待不了,很难与人搞好关系,但若让他独挡一面,却绝对是一个天才。
季汉通往西域的规模最大的一个商队于元旦之前出发了。这个商队一共有两千余人,五百多辆车的货物,总共的价值超过两亿钱,但是他们回来,只怕价值就要翻上一翻了。
看着眼馋啊。望着那商去离去的背影,我舔着嘴唇:“若把他们全留下,抵得过半年的岁入了。”这次是普法在我身边,他双手合什:“陛下万不可生贪念啊,罪过罪过。”我说:“你久在凉州,这么大宗货物,能不能平安到达?”普法想了想:“若在五年前,一定无法安全到达。不过现在,应该问题不大了。”
我点头道:“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虽然不会丢朕的钱,却会丢朕的面子。”
看着那支商队,我如同看着流动的银子的河流。
转眼间又是春暖花开时节。二月,尚书台突然接到益州刺史马良的急报,益州蛮人叛乱!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怎么可能?其实我一直在担心益州,那里地形复杂,民族众多,矛盾和纷争也自古不断。我和孔明等执行平等的民族政策,招纳蛮族入伍,与他们互市,准许他们下山务农等等。好多豪帅都对我们表示了善意,甚至乌戈国全族都投到益州,国主兀突骨亲自参军,在渭南大战立下大功。而我在南下白帝城时又曾与他们各族的使者相联系过,断了他们与东吴的联系。我觉得,益州应该算是平定了,特别本该在去年发生的叛变却没有动静之后,我更是放下了这颗心。有意无意间,我常在朝堂上把益州的安定做为民族政策成功的典范,用来支持我们在雍州、凉州的政策,反对朝堂上一些保守的大臣。而此次益州民变的突然暴发,无异于打了我一记耳光。
马良上书到长安,我不由拍案而起。马良在上书中说,这次叛乱,自益州郡开始,益州郡位于益州之南,治滇池(在今云南晋宁东),在历史上,益州郡耆帅雍辏绷颂卣海肿搅诵氯蔚奶卣乓崽拥轿獾兀以抵泄卣照乓幔盟⒁庥宏'。结果这一次雍辏Р庞卸鳎乓岜阆认率治浚宏'捉住杀了。本来以为擒贼擒王,这下子没有事了,哪知道雍辏б凰溃嬷菘じ谴舐遥畈柯迦绶涠穑镎乓嵛宏'报仇。一时间破城杀官,势不可挡,太守张裔闭关自守,贼不得入。若说益州郡的蛮乱是蛮人雍辏в幸舛敲礌櫩轮冶闶浅す偎斐傻娜嘶隽耍瑺櫩绿爻p褒执行政策一向不好,而且在历史上他又有叛乱的劣迹,我早准备用李严之子李丰来替换他,只是没有找到由头。他不知从哪里得到风声,竟在境内胡乱执行政策,迫害蛮族,却说是我的政策所致,等把蛮族的怒气弄得火山一样爆发了,他转身却成了为蛮族伸张正义的急先锋。马良派向宠集合部众前往平乱,由于是蛮族叛乱,不敢调用最为精干的无当、无前两部飞军,因为这两部飞军皆是由蛮族组成,所以前往者皆是汉军。大军才一离开,成都、江州等蛮人较多的地方谣言纷起,不时有人告密说蛮人头领密谋造反,要尽屠汉人,百姓一日三惊,乱成一团,汉、蛮互相提防,互相警惕,只怕出乱。成都百姓近万人到刺史府请愿,要求将蛮人逐回山野,事犹未了,有一队汉军五十余人竟然不守号令冲入无当军中,被当场拿下。为平息军营之中的骚动,马良下令,将这些人斩首示众,传递到各处蛮营安定军心,又招集各蛮帅,重申军令,表示国家的和蛮之政策绝不会变,又让他们严守号令,无故不得出营。可是在成都,这一小队被杀的汉军却被传为英雄,激愤的百姓汇集在刺史府前,大骂马良背恩负义,不分亲仇,又因马良是荆州人,要逐马良滚回去。益州形势已是岌岌可危,有如累卵。
我越看越是心惊,后来竟出了一身大汗。我一直想要提前着手消除益州的蛮人叛乱,想不到这次叛乱却是由我所引发的,我想要改变这段历史,我却成了这段历史发生的导火索。益州乃是季汉根本之地,雍凉初定,屯田安民还在进行之中,全靠益州的支援,若季州有变,则季汉危矣。我当下急召几位大臣前来议事。
一时,丞相孔明,尚书令刘巴,御史大夫李严,张飞、马超、赵云三位大将军皆到。众人看了马良的上书,皆是面色沉重。
李严道:“这个马良,平日看起来还算稳重,怎么处理此事竟糊涂至此,蛮人叛乱并不足惧,先帝未至蜀中之时,他们年年叛乱,只要责令官员严守城池,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便自会退去。可是现在连成都和江州都乱了,他这个刺史是怎么当的?身为刺史,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