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里的暹逻猫(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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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他也有出钱。”
“一毛钱也没有!”
“爸爸说有!”
“拿证据来!”
痞子窒了一下。“那……索瓦叔叔呢?”
埃米尔面无表情地僵著脸。“他也没有。”
可是索瓦跟弗朗不一样,他一直很努力工作想自己养活妻儿,从没有向大哥要过半毛钱,不幸的是,索瓦的独生子突然不能走路,必须固定看巴黎的医生,但由于医疗费太昂贵,巴黎的生活费也不便宜,独子的脚还没医好,素瓦的积蓄也用光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埃米尔的父亲一得知弟弟的窘境,马上拿出钱来买了一栋房子给弟弟,而埃米尔也请叔叔到他的公司工作,并提供一份不但足以应付医疗费和生活费,又能存钱揽积蓄的高薪给叔叔,索瓦因此非常感激大哥和侄儿,忠心耿耿的为侄儿工作。
这件事埃米尔早就告诉过雪侬,她也见过那位索瓦叔叔,标准的老好人,还有点腼印睦掀鸥咔樱饺苏媸且欢裕堑亩郎右彩歉鲋液竦哪昵崛耍C锥到吹忍玫艿慕藕昧耍不崽峁┮环莞咝降墓ぷ鳎盟且患胰丝梢怨酶谩
“那你也给我一份工作好了。”痞子又说。
一听他说的,雪侬马上就明白痞子早就去找过索瓦了,但就算是老好人,得知大哥是被二哥害死的,他也不能原谅,因此痞子在索瓦那边得不到他想要的,只好跑来找埃米尔。
“给你工作?”埃米尔不可思议地重复。“好让你在我的公司里搞鬼?”
“我不会。”
“我不相信!”
“我发誓!”
“不相信!”
痞子静了静,突然怒脚跳起来狂骂。“你太无情了,埃米尔,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著我们一家人饿死吗?”
“是你们一家子都没有人愿意工作。”
“所以我要你在你的公司里替我安插一份工作呀!”
埃米尔冷笑。“堂哥,别忘了,你也算是在这里长大的,堂嫂还是我父亲帮你娶的,你们一家人都和你父亲一样,天天吃喝玩乐、不想工作,逼你们工作,你们就推给别人,你以为我不清楚吗?”
痞子一时哑然,旋又强辩,“我现在不一样了。”
埃米尔眯了眯眼。“好,我会替你安排工作,但不在我的公司。”
“为什么不在你的公司?”痞子以抗议的语气问。
“为什么一定要在我的公司?”
“我才能拿跟索瓦叔叔一样的高薪啊!”
这种话他都说得出口!
雪侬与伊德再次相对一眼,哭笑不得,已经可以断言这个痞子是无药可救了,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工作,只想凉凉坐领高薪,要真让他到埃米尔的公司里工作,迟早有一天他也会为了谋夺公司而计画害死埃米尔。
他们父子俩根本一个德行!
“不必高薪,只要你们家的男人都出来工作,一定养得活一家人。”
“爸爸说他老了,不能工作。”
埃米尔的下颚又绷紧了。“还有两个堂弟……”
痞子点点头。“说得对,那你也安排他们到你的公司里工作好了,我们三个人都要拿跟索瓦叔叔一样的薪水!”
埃米尔难以置信地睁了睁眼,继而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说不呢?”
嘴边翘起奸滑狡诈的笑,“那我们就一家人全搬回来让你养,”痞子慢条斯理地说。“你要是不收留我们,我们就义务替你做宣传,说你有多么冷酷无情,竟想眼睁睁看著亲叔叔一家人饿死!”
够了!
“不必给他半毛钱,也不需要替他安排工作,更不用收留他们!”雪侬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她的耳朵会生疮、脑袋会发烂。“像他们这种废物、畜生、垃圾,最好快快饿死算了,省得妨碍地球运转!”
痞子脸色变了。“你是谁?凭什么在这里说话!”
雪侬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就凭我是人,你是垃圾,我就比你更有资格在这里说话!”
痞子老羞成怒的大叫,“贱妇!”
“ㄏˇㄡ,你侮辱我!”雪侬也大叫,旋即左看右看,没有手套,抽出手帕来,聊胜于无,啪一下甩上痞子的右脸颊。“你侮辱了我,道歉,否则就说出你的助手的姓名!”
痞子一怔。“什么助手?”
“决斗啊!”雪侬一本正经地道。“说出你的助手姓名,我的助手才能去找他安排细节。”
别说痞子听得目瞪口呆,埃米尔和伊德更是大惊失色。
“雪侬,你疯了!”
“不用担心,我打不赢你,但一定打得赢他这种废物!”雪侬信心一百地说,她的西洋剑冠军可不是拿假的。
“你不许我决斗,自己却要跟人家决斗?”埃米尔气急败坏的大叫。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痞子双眼一亮,马上说:“对,你是女的,男人不跟女人决斗!”
谁知雪侬更是灿烂的笑眯了眼。“是喔,男人不跟女人决斗吗?哼哼哼,那简单,我有权利请别人代替我决斗……”一把揪住埃米尔的衣襟硬扯过来。“喏,就是他了,他会代我决斗!”
三个男人顿时张口结舌,没想到扯了半天竟变成这样。
“我……我们是堂兄弟,你……你不能逼我们决斗!”痞子结结巴巴的拒绝。
“胡说,你是男人,应该比更我清楚,名誉最重要,谁管他是糖兄弟还是盐巴兄弟!”雪侬嗤之以鼻地驳回上诉。“来,助手的名字,快!”
“但……官方不许决斗!”痞子再反辩,满头大汗。
“这个你不用‘担心’,”雪侬笑咪咪的“安慰”他。“埃米尔的关系很好,就算他不小心杀死你,也有办法压下这件事!所以,快,你的助……”
才听到“杀死”那两个字,痞子的脸就刷一下变成墨绿色的荷叶片,话还没听完,咻一下就不见人影了,连黑点也没有,他在决斗时若有这种身手,恐怕十个人也杀不到他。
一片静默。
慢吞吞的,雪侬松开揪住埃米尔的手,若无其事地拉平裙摆上的皱褶,转身施施然的走向餐厅。
“好了,终于可以用餐了。”
埃米尔与伊德不禁面面相觑。
这是哪一招另类赶人法?
第九章
深夜十二点,床前,雪侬已经不知道在哪里来回踏了几百次正步,有点不安、有点焦躁,她就是睡不著,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晚餐时,很正常,一如以往,他们一边闲聊、一边用餐,十分愉快,使她相信只要赶走他那个痞子堂兄,埃米尔就没事了,可是晚餐后,他却说他还要算一些帐,要她先去睡觉,是了,这就是不对的地方。
往常他们都会到书房聊天,直到十一点才各自回房,有工作,那之后才处理。
她早该想到了,一旦那个痞子堂兄又勾起他的痛苦回忆,他不可能轻易就撇到脑后去的。
他又在自责了吗?
悄悄地,她来到窗前拂开窗帘,窗外,春寒料峭,细雨绵绵,舔润著沉寂了一冬的葡萄园,夜晚的空气格外清冷,使她的心也微微颤抖起来,她正想放下窗帘,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眼角,她马上转回头去细看,果然有一道人影迅速穿过葡萄园往小溪方向而去。
是他!
不假思索,她立刻套上拖鞋,拔腿冲出房间,跑下楼,奔出古堡,在黑漆漆的夜里追向那道黑影。
雨愈来愈大了。
她一直追到溪边才被一堆软软的东西勾住了脚,蹲下去一摸,是衣服,她马上就想到埃米尔一定脱光衣服到溪里游泳了。
他疯了,这么冷的天,他想得肺炎死翘翘吗?
“埃米尔,”她气急败坏地扬声大叫。“你这白痴,还不快上来!”
“雪侬?”黑呼呼的溪面上传来埃米尔吃惊的声音。
“没错,是我,现在,快给我滚上来!”
“……你先回去,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干嘛非得泡泡冰水才爽,难不成他想用自虐惩罚他自己吗?
太可笑了!
“不,现在,立刻,马上,你给我上来!”
“该死,现在我连游个泳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埃米尔陡然爆出怒火。
就知道他的愤怒还在折磨他,不然他是不会对她生气的。
“你想游泳,请随意,但不是今晚!”
“你回去!”他的愤怒级数正在急速往上窜升。
“我不回去,除非你上来跟我一起回去!”卯上了!
“……回去!”最顶级的咆哮。
“不!”
好一会儿没声音,雪侬正在想他是不是淹死了,还是冻死了,突然,一阵水声传来,她想他终于屈服了,没想到当那道黑影矗立在她跟前时,她头一个感受到的就是一股澎湃汹涌的怒气。
“你究竟想要如何?”
“埃米尔,我知道你生气,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发泄,不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她很冷静的告诉他。“太愚蠢了!”
“其他方法?”
“对,只要你不是用这种自虐似的方法,我都不管。”
“你又凭什么管我?”
雪侬暗叹,她不想用这种方式,但在这种情况下,不用也不行了。
“好,那我这么说,如果你坚持要用自虐的方式对待你自己,我就要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她看不见他,因为夜实在太暗了,但她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气,仿佛沸水奔腾一样狂啸,她在想,如果可以看得见的话,是不是可以看见雨水都被他的怒气挡开了?
“埃米尔,别这样,”她不由自主地缓下语气来。“伤害你自己没好处,你要发泄怒气,用其他方法吧,除了自虐,我都不会反对,好吗?”
她才刚说完,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马上接下去。
“那么,这种方法呢?”
“呃?”
脑筋连开始运转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被一道凶猛的冲力扑倒了,热烫的人体赤裸裸地压在她的娇躯上,粗鲁的撕开她的T恤、短裤,她的双腿被分开,然后感觉他开始进入她……
“老天!”
一切突然停止了,她听到他惊恐的低喃。
“我在干什么?”
她马上就知道他想撤退,也知道不能让他这么做,他非得趁这个机会将怒气发泄出来不可,不然他一定会再把怒气硬吞回去折磨他自己。
于是她的双臂牢牢圈住了他的颈子,不让他离开。
“继续,把你对你自己的怒气发泄在我身上,不要停止!”
“不!”
“你必须,你心中这股怒气不能再压抑下去了,否则你会不断伤害你自己,我不允许!”
“不!”
“你不会伤害到我的,埃米尔!”
“绝不!”
雪侬又叹气,好吧,虽然她不想这么做,但……
“埃米尔,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想想他在掉下马那一刻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再想想他颈子摔断的那一刹那……”
“闭嘴!”
“脑海中最后一幕影像又是什么,他一定很不甘心,因为他还不到死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健壮得很,应该可以再活个一、二十年,但他却……”
“闭嘴!闭嘴!”
“在不应该死的时候死了,是谁害他的?究竟是谁害死他的?是他的亲弟弟?还是……”
“该死!”
一股尖锐的撕裂痛猛然刺穿了她,她不需要再往下说那种残忍的话了。
倾盆大雨中,暴怒的喘息声愈来愈粗重,她温柔地环住他的颈项,以无比包容的语气在他耳傍呢喃。
“对,就是这样,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山巅蓦然传来一声闷沉沉的雷鸣,然后,一切又突然静止了,大雨,还有他的怒火。
大雨下够了,他的愤怒也发泄出来了。
“上帝,我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极度惊慌。
“正是我要你做的。”她的声音透著笑意。
双臂支在泥地上,他猛然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你这笨蛋!”旋即退出她的身体,离开她身上,匆匆套上长裤,再把破碎的T恤和短裤丢进她怀里,用他的衬衫裹住她,然后一把抱起她,疾奔回古堡。
将她放在后翼房间床上,用毛毯包裹住她后,他又匆匆离开,雪侬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现在才感觉到好冷。
不久,门外传来轻细的对话声,然后,埃米尔开门进来,又一把将她连毛毯带人抱起来转到隔壁房间,昏沉沉的煤油灯光中,可以清楚瞧见房中央立著一支旧式木浴桶,热腾腾的水蒸气缓缓飘散开来。
他在浴桶旁放下她,拿掉她的毛毯想让她进浴桶泡热水……
“老天,你你你……你还在流血!”他的表情就跟声音一样,慌乱又失措。
她失笑,不在意的自行爬入浴桶内,“放心,很快就会停了。”低身整个人泡进热呼呼的水里,“喔,天,好舒服!”然后招招手。“来,你也进来呀!”
他的脸瞬间扯扁了。“我?”
她的表情从不曾如此纯真无邪过。“对啊,你也会冷不是吗?”
他慌忙摇头。“不行,我……”
脑袋微倾,她天真地眨巴著眸子。“要我出去请你一起进来?”
张了张嘴,阖上,他咽了口唾沫,投降了,慢吞吞的褪下湿淋淋的长裤,进入浴桶内。
转身背对他,“帮我洗头。”她请求。
他洗了,用他这辈子所能有的最温柔,极尽怜爱的揉搓著她乌溜溜的长发,使她舒服得开始学布谷鸟点起脑袋来。
待他洗好后,她很自然地偎入他怀里,“我想睡了。”话落,她睡著了。
窗外,黑暗中的小生物发出安详的低鸣,仿彿催眠曲般安抚著心跳呼吸逐渐趋于同一步调的男女,直到门外传来伊德焦急的低语声。
“别跟我开玩笑了,埃米尔,你不会睡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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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雪侬的脑袋还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她眨著困惑的眼,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
“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埃米尔又重复了一遍。
雪侬皱了一下眉,又揉揉眼,终于,清醒了,她瞟他一眼,搔搔乱发,迳自起身穿上睡袍,跌跌撞撞的进入浴室。
片刻后,她自浴室里出来,又爬回床上,埃米尔立刻把早餐架放在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第三遍。
仿彿没听见似的,雪侬悠然地轻啜一口热呼呼的巧克力。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不知道,巧克力和面包温了,我就叫仆人换新的。”埃米尔耐心的解释,然后问第四遍。“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
真有耐性。
“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爱的不是她。
“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
“将来你会知道的。”
埃米尔凝视她片刻。
“我接到临时政府的舞会邀请函,”话题突然转开。“下个月中旬,你可以陪我去吗?”唯恐逼走她,他已经习惯不能追问她任何事了,他必须用其他办法说服她。
巴黎已闹过一场大革命,连国王都赶下台了,他们这边却依然悠哉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也难怪,闹的是平民革命,有影响的应该只有贵族吧!
奇怪的是,子爵夫人竟还敢逗留在巴黎,她不怕被整肃吗?
雪侬耸耸肩,“可以啊,不过……”咬一口甜蜜蜜的果酱面包,她满足地吁了口气。“晚上你要来找我。”
埃米尔低低呻吟一声,叹气。“好。”
于是,埃米尔不再蜻蜓点水意思意思了,因为他不用再顾忌会不小心毁了雪侬的贞洁。
那种东西早就被那夜的大雨冲走了。
常常,他们明明早就起床了,但一个不经意的早安吻就足够将他们拉回床上,直到中午才下楼用早午餐:不然就是晚餐后就直接上床“玩”到清晨四、五点才各自眯眼困觉,就跟巴黎社交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