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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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你比不上麟渊。而且接下来做的事我希望记住一辈子。这是我懦弱妥协的象征。一辈子的污点。”
“口胡!你就这么不待见老娘?”
“当然。”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算过了,这几天我应该能怀上且生儿子的几率比较大。废话少说,快点。”
我这辈子没有这么屈辱过。强压住怒火,我慢条斯理的开始换衣服。显然对方仍然不想让我好过。待我回过神来,某人明晃晃□的身子已经横陈在了床上,她的嘴里居然还叼了一个果子,吊儿郎当的语气让我瞬间想起,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
“嘛,身材还不错。”某女子适时的称赞道,眼睛里透着色迷迷的光芒。活像饿狼见到了小白兔。
我实在是……我要疯了。
于是我们做了。过程恕不赘述,但是我只能说,这是个悲剧。这个该死的女人全程不断地鬼吼鬼叫亚美爹,还有姨爹,姨爹这些有听没有懂的词。后来我判断,那些词是她们地方方言,到最后显然她还意犹未尽的说起了这里的话。
“啊~~不要~~~”
“……”
“还要……还要~~~” 余音绕梁般的三日不绝。虽然声音很销魂,但是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终于结束在她长长的嘶吼中。我觉得她真的应该是个男人,还是说她的世界里女人已经如此残暴,男人将会怎样的强大?我一点也不想再详细知道内情。立刻穿起了外衣,一刻也不想耽误,只想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甚至,我有些后悔,这样的女人剩下来的孩子要是能当上储君才有鬼。摊上这么个疯娘。我结结实实的后悔了。
“大爷~有空再来玩啊~”末了临出门,这位涟漪郡主披了件外衫,倚在门边,居然还挥起了手帕香巾,难道她有到青楼实地学习过么,这么有模有样。我被她的样子寒到,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脑中只剩下六个字。我。要。离。开。这。里!!
如果说在这之前对我这位郡主生前所居住的地方有所好奇。那么现在这种妄想断的干干净净。那里的女人如果都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地方实在太可怕了。(儿子啊,你误会鸟,只是她太BH了。)
快速翻过西厅的外墙,我简直可以用归心似箭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了。但没想到,那似有似无的探测如影随形的跟上了我。我只得在祥和殿里转起了圈。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我自动的停下。
原因无他。只因为祥和殿内殿烛火忽然通明。麟渊赫然坐在我送他的轮椅上,面色苍白得像个死人,眼神紧紧的定在我藏身的地方。
“麟珏,是你么?”声音虽轻,却直直的插进我的心窝。
一瞬间,我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胸口烦乱的跳动着,怦怦的,让人耳鸣。他……怎么知道?看着他已经冻得发紫的颊,我心疼不已。
“我刚刚在西厅。”
“……”他全都看见了?不……如果他靠的那么近,我一定会发现。是了,涟漪那么嚎叫,他一定听得一清二楚。我心里一涩。麟渊,你听了多久?你的心伤成了什么样?
“其实,那天你和她的话,小路子听见了,后来告诉我了。”
“……”
“于是,我每夜每夜的守在西厅。一边祈求你不要来,一边感谢你没有来。今天,本来是我决定守的最后一夜,就再也不守了。以后再也不乱信传言,错怪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来了。”他费力的抚了抚被风吹散的发,笑容难看的想哭一样。“你……你瞒着我……还是来了。”
我默然。却无法辩解什么。
“你喜欢的是她么?她其实很美,和你很般配。可是……可是……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啊……你说过爱我的啊。”他的语气平静的吓人。“难道,这些年,我们的情谊,你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的么?”他忽然哽住,然后一字一句低声道。最后几个字,已经细不可闻。
我的心已经疼得麻木。但是如何解释呢?难道跳出来说,麟渊,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只是现在皇帝已经开始疏远你了,我担心你失势会伤心。所以才瞒着你和你的正房有了子嗣,借此稳住你在宫中的地位?这个理由,太荒谬,太不可信,太假了。可是,确实是事实,一个没有人会信的事实。
“渊。”我不由自主的无声低喃,浑身几乎止不住的颤抖。可是,请你相信我,这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事到如今。他还能拿什么相信我呢?
他似乎听见了我的声音。整个身子抖动的像个筛子。“麟珏。你……难为你了。为了皇位,守着我这么个废人这么长时间。”他忽的扭曲的笑了。“如今,父皇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他不要我了,选择了你。我已经不可能成为你的竞争对手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我么?”
“不……”身体一寸寸的变得冰冷无比。原来,他以为,我的心里只有皇位。原来,他是这么看我的。原来……
他忽然大吼道。“在那里。捉住他。本宫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禁卫军好像潮水一样黑压压的涌进了这小小的四方天地。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我一边飞快的躲闪一边麻木的想到。毕竟,禁卫军没有皇家的武功,而我又是只身一人,对皇宫极其的熟悉。一时间,他们还很难追上。
“麟珏!你别忘了,你的女儿,还在我的手里。”说着命人抱来一个娃娃,小路子卸下了伪装。面无表情的掐住了孩子的细嫩的颈子。一双冰冷的墨瞳,冷冷的望向我的方向。那裹着孩子的织就赫然印着杨府特有的印记。
……原来,那只是我的女儿。我一阵恍惚。麟渊,麟渊。原来这一世,一切已经什么都不一样了。你不再是那个我爱的那个麟渊。你比他狠多了。竟然连我们的女儿,都能如此对待。麟渊,你真是好样的。
是我输了。
我颓然停下。禁卫军虽然没有我灵活,但是人数众多。即使争个鱼死网破,也不可能脱离重围了。而且太子殿下为了捉住我,连我们的孩子都用上了。他不在乎那个小小的生命,我自认做不到如此决绝。
于是,他们理所当然的捉住了我。被禁卫军压带到他的面前时,他的面色一片雪白,昔日柔软明净的眸里一片冰封。但是我已经不再心疼了。只希望他能更加的雪白。于是道:“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早晚这江山都是我的,何必呢。”
闻言,他狠狠的抖动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了。“珏……”
“麟渊。杀了我吧。”我轻轻的微笑。一切都已然不一样了,那么执着于那些有的没的还干什么呢?他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他。就让这些问题都归于尘土吧。
再活一世也许是老天的惩罚,要我以这样的结局离开。如果这算是还我欠麟渊的。那么死了便是还清了吧。我只希望以后的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永不相交。
顺德四十一年春,三皇子私通太子妃,皇帝震怒,罪无可恕。太子妃赐白绫一条,自缢于祥和殿西厅,是年十六岁。左相失势。政权归太子所有。三皇子被囚于祥麟宫,不得踏出半步。三皇子一派,其母妃杨氏一系败落。军权归太子所有。后年二月,顺德帝薨。太子麟渊即位。号,渊和帝。改年号为渊和元年。
58
作者有话要说:瓦开始虐麟珏同志。。这些年过得太平顺 把霸气都磨光了。。。。
俗话说相爱容易相守难。相爱其实很容易,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情话,再加上一个原由。可相守呢?同样天生尊贵的两个人,同样说一不二的两个人……同样心思幽深曲折字典里从未出现过信赖二字的两个人呢?下场也不过如此了。甚至要说,他们两人如今,还能算是一种好结局吧。至少,两个契合的半圆虽未合上,却也从未缺失。两个人都好好的,静静地,生活在没有对方的生活里。
从那以后人们说,那曾经名动京城的三皇子麟珏一夜成了千古罪人。
从那以后人们说,那曾经权倾天下的太子麟渊一夜成了千古明帝。
生活仍在继续, 繁华落尽下的京城却已经悄然易主。宫闱倾轧,争权夺利,这些堙没在浮华背后的黑暗,京城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人去关心,没有人去在意。我更不甚在意。
若放了平日,我要赞一声麟渊好计谋的。但是这样的谋算放到我的头上,实实在在的让人寒心。我对他平日的尽心尽力,他竟然全部归咎到我图谋不轨的心思上。当真是很好,非常好。
如今的祥麟宫是身处这热闹的宫主的一座死城。连奴才婢女都走得一干二净。只余下一些打杂的杂役,还有小德子在身边。以及南疆质子耶律鸿鹰。
“没想到算来算去,到了最后竟然是你我二人作伴。”我看着窗外寂静的院落。轻轻的叹息。
床上俊秀的人邪气的勾起了唇角。“呵,不得不说这也是我没想到的。你的老情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呢。”随即按耐不住的低咳了起来。他的身子禁不起大的折腾,这两年我的落败,使得平日里毫不起眼,现在却显得尤为金贵续命的那些药材变得一味难求,何况这位还是一个一吃便要十几种一齐上来的娇贵身子。能拖到现在已经算是大好了,若无以为继,油尽灯枯也并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了。
幸好平日里我放任了耶律鸿鹰在宫内的小动作,如今全派上了用场。让我们的吃穿用度仅仅能维持住表面的尊严。有时我也会想这也许会不会是宫里的那位的旨意,但,想的越多,心里的空洞就越大。索性把这些都抛开,安安静静的让时间把往日我的爱恨情仇一并带走。
两年的时间,足以能把任何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的距离无限的缩短。更何况是,我对于他,抛开被调戏的厌恶不说,其实还是很欣赏的。
相处的越久就会发现他骄傲的外围内比旁人更加脆弱的内心。我撩开毯子,看见他瘦弱的身子时,心头有些涩涩。他已经许久不曾锻炼这副身躯了。四肢甚至比麟渊的看起来还要瘦弱苍白。
他的健康,身体,尊严,骄傲,全被我亲手摧毁了,我下手的时候快、狠、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那是战场。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人间炼狱,多余的情感是懦弱的负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冷酷的看着他在我生活中,一点点走向死亡。
“又咳了?要不要起来坐坐。”
“好。”他虚弱的笑笑。“是躺的太久了呢,人都有些软了。”身子却大半用不上力,只是一味的咳的掏心掏肺。这是我造的因,也是我该偿还的果。我走过去伸手把细瘦的身子搂进怀中,他冰凉的身体冻得我一颤。恍然的想起来,这薄薄的被褥,他是扛不住的,他那一身能抗住严寒的内力,早已结束在我一掌震碎的经脉下。
他见我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指,眼神里慢慢缠满了寒气。“我不用来你同情。”
我的笑容僵在了嘴边,一瞬间涩然。这不过是一直照顾一个人的习惯。一个……两年都改不掉的习惯。低头看着自己僵硬苍白的手指,被他一点点的从手臂上撸去,
我看着他那犀利的眼神中清明,有些惭愧。到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关心他的身体一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某个让人一提起来就会心疼的名字。虽然他已逼我至此,但是我仍然无可救药的爱恋着他。
看着他慢慢一点点仿佛撑起什么千斤重物一般费力的撑起那分量轻的可怕的身体,我不忍的移开了眼。半晌,待他气喘吁吁的坐好,我的视线仍然胶着在空无一物的院子里。
“外面有什么么?”耳边传来耶律鸿鹰的调笑。
“啊……只不过快要入冬了,连鸟儿也不见了呢。”我坐在窗边慢慢的回答。这是两年前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如此心平气和的与这位南疆的大皇子。
“你们这里太冷,鸟儿当然不会留在这里挨饿受冻。我们南疆就不同了。鸟语花香,冬天一样阳光明媚。”
我终于把视线从胶着在青石砖地板上的一片落叶上扯了回来,仔细的打量着他。他一提起自己的家乡,苍白的颊边便会涌起淡淡的红晕,一刹那间,这去了配饰俭朴之极的屋子,瞬间盈满了芳华。他亦美艳不可方物。
“南疆的冬天也不大好。”我皱着眉努力回忆起几个在边关过得春节。虽不像这里那么寒冷,但是,湿气重,极阴冷。麟渊他。。。。。。我猛然停住,忽然苦笑起来。为什么,两年了,还会想起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那是北边。我们的首府要更靠南。那里四季如春,冬天很暖和的。”耶律鸿鹰的谈性显然很好,没有注意到我的走神,继续道。“这里,冬天寒冷的好像你永远化不开的眼神。”
我暮然看向他。他清浅的咳了一声。笑道:“当日仅仅能以未及弱冠之姿把我弄到这副天地的三皇子,我可不相信,这小小的宫墙,小小的禁卫军能困住武功卓绝的三皇子麟珏殿下。”
我沉默不语。忽然牵动唇角的肌肉生生拉扯出一条微笑的弧线。“你说的对。”
“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难看死了。”他低声嗤道。“既然他如此对你,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我看着他。“那你又为什么千方百计的留在我身边呢。”
他哽住。半晌没有说话。斗室里空留一声叹息。
……只不过,想靠得近些罢了。
我错开眼,慢慢看向院子里的大坑。原来那里种了一棵古树,是我生下来,在这宫中时就有了的,形态很美,开的花也很香,以前无聊的时候,还会盼着花期,取些干净的花瓣送到母妃那里做些花酒,蜜水什么的。后来,我被囚于此的前年秋天,这树便莫名的枯死了。小德子便移走了,却没来得及填土,想着开春在种一棵新的呢,我便被麟渊软禁在这里。这土终究没有填上。
真是应了我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仿佛就是预兆一般的,清晰地让人窒息。我曾和小德子笑说过,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有了这木,便是困了。注定要困在这里一辈子。如今,连着木头也没了,院子里只剩下了人,变成了囚字。真真的贴切。
“咳咳……”耶律鸿鹰咳得有些狠了,瞬间唤回了我的神志。
今年的秋天比往年的都冷,冬天也好像要来的更早了。耶律鸿鹰的身子不容乐观,内伤加上风寒,更是雪上加霜了,不死也离死不远了。我心里一揪,看着他咳得嫣红的病容,不由得放下了心里的坚持。
“坐过去一点,我用内力给你捂捂。”
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但是被我瞪了一眼,咳的又有些说不出来话,于是只得任由我坐在了他的身边。一把揽住他的瘦弱的身子,我把毯子披在两人的身上。“不要逞强。你还要活着得到南疆皇帝的位子。”
他怔住。“那你,跟我走么?”
我看着他灼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