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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下第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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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是十三年前,厉劭齐不知自何处将一个孩子带到他面前,那孩子虚弱得很,心跳时断时续,夜半咳嗽得无法好好呼吸,不知道花费他多少心血才令她康复,后来厉劭齐来信说,那孩子的名儿叫永乐。
  第二次是八年前,那时候永乐五岁,抓着厉劭齐的衣角不肯放,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望住他,活蹦乱跳的模样叫人全不敢相信,这就是从前那个病恹恹的孩子。
  再后来,厉劭齐又令人将永乐送到他身边,特意写信叮嘱,永乐是要学医的,将来好送她入宫,但是这些不必叫永乐知道。
  “永乐还不够好?”周肃如此问厉劭齐。
  厉劭齐笑而不答。
  他就这么看着她那样哭着笑着,长到这样大了,她样样都好,好到不能再好。
  只坏在一点。
  永乐这么好,这天底下谁可般配?他的苦心,并不打算叫人人都知道。
  所谓心意,就是只能放在心头,不叫别人知道的。
  苏名一跟苏禾对望,不明白这二人之间为何如此多哑谜;而颜思靖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因他根本毫不关心。
  周肃道:“你们几个出去吧。”
  待几个徒弟退开,他才问厉邵齐道:“那个人在宫里好不好?”
  “你是在问……哪一个?”宫城很大,他牵挂的人并不算太多,仅仅只得那么几个。
  仅仅那么几个人而已,也够他一世悬心。
  周肃深知问了也是白问,便不再说话。
  他记得当初是在临晖城北,冬雪初降,四个人围着红泥小炉,一面谈笑,一面品酒,那酒名兰生,醇馥幽郁。
  有人酒力轻微却还贪杯,醉成烂泥,怎么都扶不起。
  那样的好日子,原以为就是一辈子;可是怎么后来,再也聚不到一处?彼时年少气盛,人人如此,怎么想得到后来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句一离别?
  门外有人走近,对着屋内的人道:“公子,小姐的马车已经走了。”是玳瑁。
  厉邵齐道:“走了就走了,这样的事也值得你特意来通报一声?滚下去。”
  外间的玳瑁听了这话,觉得公子的口气与往日大不相同,连忙走开,只怕触到什么逆鳞,小命不保。
  哭闹了一阵要厉邵齐亲自送行未果的永乐一放下帘子就把眼泪抹了,笨蛋厉邵齐不见就不见好了,反正晚间总是要见的;这假哭也是门学问,要不然哭得眼面浮肿不好见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设宴是在夜间,她打定主意,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栩乔。
  前来迎接的宫女换了别人,不再是戌佩,永乐问她栩乔的病情如何,回答说是好了许多;她说不要先换衣裳而去找栩乔,这宫女也并不阻挠。
  永乐想,这大约便是那日凤君杀鸡儆猴的效果。
  虽然心中有些难安,但她仍是兴高采烈地去撷芳殿的正殿找栩乔。
  推门进去,果然见栩乔坐在床边,旁边戌佩正在喂她喝药,她果然又是只喝了一口便叫人端走了,戌佩劝了会,毫无用处,只好站起来要走。
  她一站起来便看见了永乐,一时间表情很是惊讶,不过那也只是一瞬,转眼她便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永乐发现,她面上果然不再有笑容了。
  永乐有些尴尬,正要别过头,却听见戌佩道:“给永乐姑娘请安。”
  永乐嗫喏道:“免礼。”
  宫装又重又长,永乐提起裙摆便往栩乔床边冲了过去,栩乔正巧扭过头来,与永乐四目相对。
  “栩乔栩乔你好些了没?”
  “永乐你去凤阳阁住了?”
  二人的说话声一起落下。
  彼此的第一句问话似乎都让对方感到惊讶,永乐一时说不出话,栩乔似乎也是如此,她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粉色,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教永乐捉摸不透。
  她咳了两声,柔声道:“永乐,你回来了。”
  “嗯。”永乐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是她说不上来。
  栩乔又道:“你有没有想我?你出去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永乐拉着她的手道:“我不是有心的,也有叫凤君那里的未卿来跟你说我回去了……”她傻笑了一会又道:“我很想你啊。”
  “真的?”
  “真的,还给你带了好东西。”
  永乐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一盒枣泥糕,是专门叫苏禾做的,宫里的点心也多,但是也没有人做得比苏禾更好的来。
  栩乔捡了一块,小小地咬了一口,也笑了。
  “你还病着么?”永乐又问。
  “好多了,他们总叫我喝那些难吃的药,我说过多少次了,没一个人记在心里。”
  永乐道:“他们也不让我替你把脉开方。”
  栩乔睨了门口一眼,靠着永乐的肩膀,以别人听不到是声量,对她笑道:“永乐,等我做了帝君,我就把那群糟老头子跟老太婆通通赶到北疆——那天寒地冻的,我听人说,我们南边的人过去,连手指冻得掉下来的人也有……若冻不下来,我亲自砍掉几只给他们瞧瞧。”
  她貌似认真又像是说笑,永乐无可奈何地跟着她笑了两声,又劝道:“这世上的大夫开出来的药,有几个是只甜不苦的?何必为难他们——对了,今晚上帝君在莲池设宴你去么?”
  栩乔点头,忽然挽起衣袖道:“比比看。”
  永乐也伸出手,挽起袖子,二人的小臂是一样的粗细;凑在一处细看,肌肤也是一样的雪白,唯一的差别就是栩乔的手腕上一圈,有淡金色藤蔓似的纹路,中心处是莲花的图样,娇媚优雅。
  天底下唯有帝君与皇太女的手腕处天生会有这样的印迹。
  永乐摸摸栩乔的手腕,心里羡慕那图样好看,打算有朝一日出宫去,用笔画来玩玩。
  栩乔咯咯笑着,忽然握住永乐的手。
  “栩乔?”
  “永乐,我可真想你。”
  永乐听到靠在她肩头的栩乔如此说,不由得笑着将栩乔的手握得更紧。
  她从小在国师府中,众星捧月般地长大,年纪稍长又去了集贤庄,那里除了她,都是男子。
  从来没有人像栩乔这样。
  宫中的人说得不错,栩乔真就像是姐姐一样的人物。
  这时节的天色暗得早,太阳还未落便有人催两人更衣妆扮,永乐看着栩乔盛装的模样,道:“栩乔……你好像有点大人的样子了。”
  才短短半月而已,觉得她眉目间的神情变化了许多。
  “是么?”栩乔赶忙要镜子来照,照来照去还是自己。
  “不是样子,是感觉。”
  “你又胡说——哎呀,这新簪子真漂亮。”栩乔指着永乐发端的那支梅花簪笑了会,假装要扑上去抢。
  永乐忙闪躲开。
  两个人说笑着,一同上了马车,前往莲池。
  莲池在这宫城的中心处,四周有白玉为栏,偌大的池塘中,只有一株荷花。
  那荷花硕大无比,莲叶铺开来三丈有余,历代帝君便出生在此。
  宫中最为盛大重要的宴席,便设在莲池前方的千秋阁。
  今日是元宵,不止朝中重臣在此,还有许多不认识的异国人。
  这样的场合是永乐最不喜欢的,因为陪伴着栩乔,她只能站在一旁。这宫宴持续的时间越久,永乐就越觉得累;而栩乔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宫宴上,除了帝君坐在龙椅上,人人皆是跪坐,姿势还要无比端正优雅。
  可是在优雅的表皮下,是人人腰酸脚麻,偏偏还抱怨不得。
  宾客们入内,都会有人高声叫出贵客的身份姓名来,永乐与栩乔趁着这空档在一旁小声评论着这些来客,面上还都带着无比端庄稳妥的微笑。
  “看那个肥秃……”
  “哇那个姑娘嘴上长着胡子……”
  “长得像个圆茄子还穿绿,怎么都不像西瓜。”
  “噗那个人怎么脸像被打歪了一样?”
  把那些个歪瓜裂枣面目可憎的人物都评论了一番,时辰已至,客人大约都齐全了;正愁没有乐子的二人悻悻地对望,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唱道:“扶姜世子到——”
  众人都朝那望过去。
  果然见一人立在门前,他年纪尚轻,面如傅粉,一双细长凤目顾盼含情,不论望到哪处,似乎都叫那里的人心神一荡。
  他慢吞吞地挪步进来,仿佛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迟到一般。
  扶姜与大皓风土不同,以黑为尊,这翩翩的美少年打扮也与诸人不同:只见他身形高瘦,穿了一身黑衫,外披着一件绛紫色的锦袍,越发显得肌肤如雪。
  “这迟到的倒还不错……”
  永乐挑剔道:“马马虎虎吧,比不过厉劭齐。”她眼一斜,看到了一身官服的厉劭齐,唔,英俊潇洒,无人能敌。
  栩乔忙道:“嗯,比不过凤君。”说完想起凤君的模样,她又脸红了。
  席间并未见凤君的踪影,永乐忽然想起来,似乎每次这样的场合,从来都不见凤君前来,十分奇怪。
  那扶姜世子也不落座,却走至帝君身前,道:“在下来迟,还请帝君陛下见谅。”
  帝君笑道:“世子殿下太过客气了,大皓与扶姜世代交好,世子不过偶然来迟罢了,也无需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话。”
  扶姜世子又笑道:“在下三生有幸,得见帝君陛下风采;素日听闻帝君陛下艳绝天下,今日方知果然世人所言非虚。”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一时众人都不敢出声。
  最后还是帝君道:“世子殿下谬赞。”
  “陛下不必见外,直呼我名姓便是,在下姓柳名懿,字如是。”
  饶是他如此说话,帝君脸上的笑容未变,声音也依旧是淡淡的:“请柳世子入席。”
  扶姜世子果然笑着落了座,心中却想,这天下第一的女子,果真是名不虚传的。
  “永乐,这人刚才是在调戏帝君么……”栩乔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样大胆的人,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她等着永乐说话,对方却没有回答。
  这当然是调戏,不过最令永乐惊讶的却不是此事。
  她最惊讶的是,这个扶姜世子,方才说自己姓柳名懿字如是。
  永乐花了好大力气,才阻止自己惊叫出声——这这这……这不是她那传说中的人渣三师兄么?!

  师兄妹

  【十八】
  这一晚上永乐都在按捺着性子,她想凑近去看看她那传说中的三师兄,但是不行,她只好时不时往柳懿那瞥一眼。
  栩乔察觉她的异样,便问道:“永乐,怎么了?”平时有这样的场合,她们俩趁人不注意都要谈笑几句,今天永乐一声都不吭,叫人觉得奇怪。
  “没什么。”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的永乐终于回神了。
  这么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张白净皮面也没什么看头,左不过是个俊秀的男人罢了。
  栩乔道:“我瞧你盯着那边看呢。”
  “你看错了。”永乐坚决不承认。
  “是么?可是我瞧人家都看过来了。”
  栩乔说的不错,永乐果然发现柳懿的视线扫了过来,直直地盯住她们这边。
  “永乐,帮我倒杯酒,”趁着永乐跪坐下来给她倒酒的当口,栩乔小声道:“他在看你。”
  “胡说,是在看你。”
  “不对,就是在看你啊!我有什么好看的?”
  “不不不,栩乔你可是将来的天下第一美人,一定是在看你……”
  “不是不是,永乐你将来是天下第二的美人,还要当天下第一的大夫,加起来算算是你赢!”
  “哪有你这么算的?”
  “你平时都这么算的!”
  两个人眼看就要争拗起来,旁边侍奉的宫女不得不出声提醒:“皇太女殿下,永乐姑娘,请小声些。”
  永乐就要站起来,栩乔却道:“继续坐着倒酒吧。”她每次就浅酌一口,永乐装作替她添杯,这样就能坐着说话了。
  永乐倒了几杯酒,又抬头想装作无意地瞥柳懿一眼。
  谁知道那人还在往这里看,她一抬头,恰恰四目相对。
  柳懿朝她笑得狡黠,眼中含情脉脉。
  虽然深知这不是个好东西,但是被这么一瞧,永乐还是立刻红了脸,手上一抖,把酒洒出来几滴,还好没有洒在两人的身上。
  栩乔发出“咦”的声音,尾音还拖得长长的。
  永乐迅速地往厉邵齐那方向看一眼,强装理所当然,道:“我看厉邵齐呢。”
  “我又没问。”栩乔笑得好不狡猾,这回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若不是在人前,永乐真想挠她脸。
  一夜相安无事,只是夜里不免左思右想,难以成眠,结果第二天永乐起来的时候,早已经是巳时一刻,她急忙起来穿衣:“怎么也没人叫我?”
  几个伺候她的宫女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为首的道:“原本是要叫的,可是皇太女殿下说让永乐姑娘多睡一会。”
  “那栩……皇太女殿下呢?”
  “去凤阳阁了,这时候大约已下了早课。”
  永乐忙穿好衣服梳妆打扮好,喝了两口御田粳米粥,刚准备妥当要前往,忽然听一人来报:“永乐姑娘,今日皇太女殿下说功课太多,不知道要耗到几时,午膳预备着在凤阳阁内随便用用,怕姑娘等得着急,叫我来传话,请永乐姑娘不必过去……”
  永乐愣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
  她回到房中,心中觉得奇怪。
  自她入宫,与栩乔交好之后,除去要请安的日子,总是同路同行,几乎是风云无阻;今天这样,着实叫她惊讶。
  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呢?
  永乐回到屋中,因不打算出门,便脱去厚重的宫装,改换上轻巧些的衣裳,坐在房中看医术解闷。
  不知怎的,觉得心中闷闷的,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这屋子也是,又大又空,桌上干干净净,摆着她的笔墨纸砚,却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
  永乐仔细一想,终于想了起来,她救回来的那只小麻雀呢?笼子原本是摆在这桌案上的,如今也不见了。
  她忙叫人进来询问,大家都道不知,后来还是有个时常跟随着戌佩的宫女提起:“那时候永乐姑娘出去住着,皇太女殿下惦记着那鸟,就叫人拿到她房中去了。”
  永乐回忆了下,昨天到栩乔房中,也未曾看到:“你去问问皇太女殿下那处的人是怎样。”
  那宫女依言去了,不多时便回来,回道:“永乐姑娘,说是那麻雀的伤好了,整日里想往外飞,皇太女殿下便叫人放走了。
  永乐只好道:“也罢了。”又令这些人都退下。
  话虽如此,心里却不好受,半个时辰后有人来问她在何处吃饭,永乐道:“不吃了。”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好像是在赌气似的,霎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里不是国师府。
  但她是娇客,谁都不敢勉强,众人听她发话,也就退了下去。
  永乐把一张椅子移到窗边,今天外头的阳光好,天气也暖和,这四下并无旁人,她自己给自己添了香,然后坐在窗边发呆。
  可是这香却是凤君给的,香味很奇特。
  这样的好天气,本该高兴的,可一想到栩乔抛下自己一个人去了凤阳阁,永乐就笑不出来。
  她看了一会窗外,忽然有人来传:“永乐姑娘,有人来通传说,扶姜世子求见。”
  “那就请他进来。”
  “可是皇太女殿下不在此处……”
  “那就先请扶姜世子进来,再去凤阳阁告诉皇太女殿下与凤君殿下。”
  眼下也只能如此,虽然似乎于礼不合,但永乐不想错过见柳懿的这个机会。
  何况又没别人在,可以搞明白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那人渣师兄。
  扶姜世子今日仍旧是一身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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