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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天下第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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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变得漫长起来,等了很久,门终于被推开。
  永乐瞪大了眼睛。
  那是栩乔。
  大着肚子的栩乔,还有搀扶着她的申央。
  她全身被雨水淋了个透,头发贴在面上,样子看起来十分糟糕。
  可是即使这样,她看到永乐惊诧的脸,竟然还笑了起来。
  “我也不想叫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难看得要命,可是外面好大的雨。”
  凝香没有猜错,外面是在下着瓢泼大雨。
  永乐急忙下了床,然后让凝香一起,小心翼翼地扶了栩乔往床上坐下。
  迅速地为她换下湿漉漉的衣衫,栩乔似乎被疼痛折磨着,眉头皱得死紧,手指抓紧了被单不放。
  “这……”
  “你怎么来的这里?”
  栩乔不能回答,申央道:“陛下一直用法术掩盖着这模样,可是……”
  余下来的话也不必再说了。
  “他知道?”
  本来紧闭着眼的栩乔忽然抓住了永乐的手,艰难地睁开眼睛。
  “给我把脉,永乐。”
  永乐不明所以。
  “医术高明的大夫,是否能诊断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为何……”
  马上就要分娩了,再等片刻就能知道,为何栩乔突然为此执着?
  “永乐,帮我把脉……”
  她既然坚持,永乐也无法,吩咐凝香即刻烧热水来,然后子自己坐下来为栩乔把脉。
  不要心慌……
  拼命凝神静气,感觉栩乔的脉细,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她终于道:“栩乔,是个男孩吧?”
  把脉这一门学问无比精细,何况是为出生的胎儿诊断性别?即使是先生,恐怕也未敢笃定。
  栩乔听见这话,死死地盯住她。
  “果然……那就回不去了……”
  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此刻永乐发现,干净的床褥上染上了从她的下身流出的液体。
  永乐虽然不是产婆,但也明白,这是要分娩的症状。
  “栩乔,如果很疼你叫出来也无妨,肯定会痛。”
  以前听过那些在村间生下孩子的妇人惨叫连连,栩乔肯定也避不过,永乐拼命地回忆要做些什么。
  她拼命安抚栩乔:“栩乔,别怕,我会帮你的。”
  栩乔因疼痛难耐,下意识用力抓她的手,永乐的手很快就见了血,但她却无暇顾及。
  “栩乔,求你了,别昏过去——”
  胎位并没有不正,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栩乔凄厉的惨叫,也证明她如今极不好过。
  磨人的生产过程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永乐一直在小心谨慎,可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时间太久了,栩乔的精神与体力都在逐渐消失,可孩子却……
  永乐的手已经被抓出了无数伤口,申央终于道:“陛下,请再用力些——”
  伴随着孩子啼哭的是栩乔的惨叫声,那哭声悦来越响亮,而栩乔的声音却断了线。
  没有剪子,用那半支簪子奋力地将脐带弄断扎好,这里没有药,也没有金针,情况不容乐观。
  孩子很快就被包进了一张软被中,皱巴巴的脸,看上去并不像栩乔,当然,也不像厉邵昀。
  好奇妙。
  永乐从来没有这样直面一个生命的降临,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看着栩乔。
  此刻栩乔悠悠转醒,永乐这才清醒过来,上前问:“栩乔,你要看孩子么?”
  栩乔却摇头。
  她积攒了力气,才道:“永乐。”
  永乐点头:“你想说什么?”
  她全然不明白为什么栩乔突然出现在此处,还在这里生下了孩子。
  “你该走了。”
  “什……”
  栩乔抓着她的手不放,永乐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想起了那天的帝君也是这么抓着厉劭齐的手。
  “不行——”
  她忙跳了起来,拼命要甩开栩乔的手。
  “把那个孩子……”
  栩乔觉得困倦,生产夺走了她身体内的大部分精力,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
  “为什么要来这里……”
  栩乔没有回答她,可是申央却回答了:“如果陛下生的是个女儿,那么今夜里,宫中的莲池,也会生出新的皇太女。”
  她只说到这里,永乐都已明白。
  大皓要的的皇储,必须是女子。
  指鹿为马,宫中之人都是懂的。
  皇子是无用的。
  永乐怒不可遏。
  “荒唐——”
  无人应她。
  “是厉邵昀的主意?他是个疯子——”
  栩乔气若游丝地笑喝,却仍旧是坚持:“你该走了。”
  “哎呀——”
  凝香忽觉自己被申央一推,肩撞到了永乐的身上,永乐也受力一个踉跄,然后手便被栩乔抓住了。
  就好像那时候帝君对厉劭齐所做的一样,身体周遭的亮光刺的让人无法睁开眼。
  “栩乔,你知不知道我是——”
  永乐的叫喊,连自己都听不见,她也不知道栩乔是否能听见。
  她只能紧紧地抱住栩乔的孩子,最后一眼,是看见栩乔的身体跟从前的帝君一样,自双手开始变幻成幽绿萤火,这满室夜明珠的光芒,也不似那些萤火璀璨炫目。
  那些都是栩乔的生命之火。
  转眼间,栩乔的双脚也开始消失。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别过头,对申央道:“这么多年,辛苦了你。”
  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也是莫大的勇气,她原比永乐所想中更为勇敢。
  她最喜欢的男人,将眼线安插在她身边多年。
  她也将自己的棋子,安插在他身边。
  她很清楚凤君做过些什么,可是……还能怎样呢?谁叫她前世欠了他似的,注定这辈子要还。
  申央跪了下来,道:“陛下言重。”
  身体就快要全部消失了。
  栩乔忽想起方才永乐挣扎着要对她说的话。
  真是个傻瓜,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做了姐妹,有今生,无来世么。
  据史书所载,大皓昌德元年冬,帝君栩乔急病驾崩,谥号,又有宫女一名,名曰申央者,为主尽忠,撞柱而亡,世人称异;又因宫中异莲未开,皇储之位空悬,朝野大乱,最终暂使凤君代行帝君之职,待新皇降世。
  同年冬,当年行刺先帝君绛妤之嫌犯,名为永乐者,莫名自临辉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上部完】

【桥下春波绿,惊鸿照影来】

  栩尧

  天元赌坊那四字,虽然叫得响亮,也不过是平阳城外猴头村内寻常的一间赌坊。
  平阳这座城,出名的是桂花与赌鬼。
  平阳城中,十人之中有九人好赌。
  赌坊的老板,是一对杨氏兄弟,兄长叫杨大,弟弟叫杨二,再寻常不过的名字。
  这赌坊开在大道上,迎的是八方客,兄弟俩自然也有些本事。
  可是这日,他们却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天下了小雨,生意算不得好,但是真的赌徒,总能直面惨淡的风雨。
  抱着如此态度,杨氏兄弟在午时回了家中吃过了饭,正剔着牙心满意足之际,忽听赌坊中有人来报,说不得了,有人闹事。
  这开赌坊的,最烦不过是闹事,既然要赌,就要守规矩,自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杨氏兄弟忙问了原由,往赌坊里赶,方一进门,便见到了那闹事的人。
  缘由十分简单,有位客人见不惯另一位客人今日好手气,故意寻事要,要与对方赌骰子,结果一把便输去五百两银。
  这可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家,三四两银子足够一月使用。
  于是那输了的人便不依,硬说对方使诈,否则怎能自进这赌坊起,逢赌必赢,从来未失手过一次?
  都是流氓地痞,争执起来是常事,杨氏兄弟并不惊讶,这寻常的一件事,却因那未曾输过的一方变得稀罕起来。
  那只不过是个四五岁大的男童,面容姣好,小小年纪却气度非凡,头上带了一顶皮帽,围着银狐毛领,手上抱了一只大猫。
  可是仔细一看,便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大猫,那油光水滑的皮毛与纹路,还有张开嘴时露出的獠牙,无不昭示着那是只虎崽。
  那男童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虎崽取乐,似乎并不在乎对方的叫嚣谩骂,周围也尽是看客。
  “欺负个小娃儿算什么本事?”杨二说着便要去拦。
  杨大却觉得有趣:“急什么,看看也不迟。”
  故此二人便藏在人群之中,只见那男童听完对方说话,终于抬起头,眼睛眨巴了几下。
  众人都屏息凝神听他要说什么,只听他突然两眼含泪,一含住一只手指,表情无比天真:“你们如此欺负小孩子,算什么事?”
  赌坊中一半人红了脸,另一半人白了脸。
  “你这小怪物——”
  感觉被戏弄的赌鬼气急,怒而拔刀向他砍去。
  那男童却也机灵,一个空翻向后,站到了方才赌牌九的桌上,他松开手,那只虎崽跳开,在地上一滚,跑了个不见踪影。
  这么小的孩子,却有这么俊的身手,实在少见。
  “我娘说不能打架。”
  那孩童嘟囔了这么一句,却亮了兵器。
  他的武器也奇怪,是一柄短匕首,因他身量尚小,武器看起来也如此短小,与对方的长刀相较,简直就是一件玩具。
  众人都笑起来。
  两人缠斗起来,打得如火如荼,砸烂桌椅板凳茶盅无数,眼看着那孩童似是落了下风。
  那高大的持刀男子得意,又是一刀劈过。
  男童忽然笑了。
  他轻轻松松地挡下了那一刀,那小匕首不仅挡住了长刀,而且在兵刃相接之时,那长刀上出现了一条裂缝。
  持刀人的手也被震得麻痹,长刀立时脱手。
  这孩子却也聪明,知道不该久留,立刻拢紧了自己背着的袋子,然后自窗外飞身出去,众人一愣,尽数追了出去,只留下杨氏兄弟二人。
  “这……”
  杨大半晌才想起来,这满屋的破烂,谁来赔?
  杨二也是一般的疑惑。
  旁边跟随的人忙追出去,过了一会回来回报,说那孩子转眼就消失了踪影,众人追了出去,四下散了,谁都不愿回来,生怕赔了自己的赌银。
  那孩子在赌场赢走了不少,现在这里一团乱麻,怎么算,今日都是他们兄弟俩亏了。
  “娘的!这谁家的倒霉孩子——”杨二啐道。
  杨大没说话,只在心中深表赞同。
  “竹子,竹子。”
  外间的雨已经停了,地上犹自湿润,那围着银狐毛领的孩子站在一棵梧桐上,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叫唤。
  一只脏兮兮的虎崽忽然自草丛中蹿出,然后爬上了树,跳进他怀中。
  那漂亮的虎崽,竟然叫做竹子,这么不般配的名儿,他却叫得很顺口。
  “你脏死了。”那虎崽蹭得他一身的泥。
  跳下了树,他望望天,自言自语道:“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话音一落,他提脚发力,立时施展俊俏的轻功,往目的地奔去。
  他跑了大约一个时辰,中间歇了三次,终于到了目的地。
  此时天已放晴,写着“集贤庄”三字的金漆招牌,十分耀眼。
  那孩子撇嘴,敲了两声门,无人应。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从来没人应过,没关系,他心里明白得很,于是退后三尺,抱着虎崽跳上了集贤庄的高墙。
  “啧……”不愧是集贤庄,杂草都乱得如此有风格,别处少见。
  跳进院中,草深路长,这少年将虎崽放下,道:“竹子,找路。”
  竹子嗅了嗅地面,开始跑了起来。
  一路紧跟着过去,不久之后,终于见到了回廊。
  他沿着回廊往里头走,果然看见了人。
  “我来了——”
  不过,迎接他的不是热烈的欢迎,而是一干人等青黑的脸色。
  “小师叔……”
  第一个被扑倒的是苏禾,众位师兄弟里,他武功轻微,仅胜过师妹,所以万年是集贤庄内打杂的第一人。
  那只叫竹子的虎崽,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一直在他身边打转。
  呜呜……他可不可以很怕?大黄……你在哪?
  那虎崽极喜欢追逐着大黄,有大黄在,人就安全了。
  可是现在大黄也跟得了警报一般,远远瞧见竹子前来,便躲的老远。
  苏禾流下两滴清泪,朝屋内声嘶力竭地喊:“先生……栩尧来了。”
  这一声令大地为之震动。
  半晌之后,屋门还是紧闭。
  苏禾泪流满面,极想大喊先生你难道不顾弟子的死活了吗你这个混蛋——但还是忍住了。
  栩尧自发自动地站了起来,推了门进去。
  周肃正在看一本书,书举得很高,正巧挡住了他塞满了糖糕的嘴。
  他假装淡定地继续举着书,把糖糕咽了下去。
  这时候他才问:“小子,来做什么?”
  栩尧尚算有礼,恭恭敬敬地先给他请了安,乖乖巧巧地笑着,叫了一声:“师公。”
  隔夜饭也要喷出来了,周肃恨得牙痒。
  师公?有这么年轻这么帅的师公吗?
  这兔崽子,混账玩意,嘴里总无半句好话。
  栩尧装作什么都不知,天真烂漫地笑道:“来还你一本医书。”
  栩尧的住处,与集贤庄住得还算近,所以他就当了跑腿的,前来送还医书。
  说完,自他那宝贝口袋里掏了半天。
  周肃眼见那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与厚厚的银票,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栩尧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掏出来。
  周肃忍不住皱眉:“书呢?”
  栩尧想了想:“啊。”说完还一拍手。
  拍你个头……周肃好想骂。
  栩尧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笑道:“书在家里,我就说,临走出门的时候忘了一件要紧的事儿。”
  周肃面上黑气盘旋。
  栩尧又道:“师公,我很想你,这次特意赶了路来瞧你……对了我想换件衣裳。”
  周肃在心中喊,兔崽子快滚,面上却笑了:“苏禾,过来带你师侄去换衣裳。”然后以眼神示意苏禾,快叫这兔崽子滚远些。
  苏禾领了命,泪流满面地带栩尧去了。
  栩尧换了衣裳,可不急着走,他想念集贤庄这里小师叔的手艺,必定要吃个三五顿饭,才值得回这一路奔波。
  吃完了之后,大家坐在一处品茶,大师叔苏名一这些年来在外头闯荡,少有回来;二师叔颜思靖面无表情不好招惹,三师叔不在这里,四师叔已经被欺负过了,唯有与周肃斗,其乐无穷。
  喝着茶的栩尧很快就起了话头:“师公,听闻前些日子朝廷又来人请您入朝为官?”
  周肃看他一眼,表情淡泊:“年年如此。”
  话虽如此,心中却在咆哮。
  原本自周家祖上起,朝廷年年有人前来,奉劝周家贤人出仕,然后周家的人也总会理所当然的拒绝,一年又一年,你来我往,好像猴戏。
  不过到了后来猴戏成了套路,朝廷也没什么耐心,每年眼瞅到了春困秋乏的好时节,便派个芝麻小官,还是少不谙事的那种,前来这集贤庄,说几句场面话,好显示朝廷对贤明之人确实重视,然后继续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年头的朝廷,实在缺乏诚意,从来都不顾及一个贤人的内心是何等的寂寞,再者,看着院子也不会说拨些钱下来修葺一番,反而说什么周大贤人高风亮节,令人钦佩。
  钦佩你个头,给我银子——
  周肃每次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能说。
  面前的兔崽子分明是知道这些的,却故意提这话头。
  好不容易哄得他去睡了,周肃移了灯,往他睡脸上一照,忽然问在旁边为他盖被的苏禾:“这孩子哪里可爱?”还有旁边那只虎崽,好端端的万兽之王,被养得像只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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