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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天下第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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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邵昀听到讽刺,却没有发怒,默不作声了一会,换来永乐更加不耐烦:“有病早点治。”
  话虽这样说,她可不敢贸然去掀那帘子。
  装得这么坚强,可是那些不愉快的阴影还是萦绕着,厉邵昀是个疯子,比厉邵齐更甚,她避之不及。
  厉邵齐咳了两声。
  永乐忽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我治好了你,就能走了么?”
  “随你。”
  这个回答大大的超乎永乐的意料,虽然怀疑,但又欣喜。
  “你过来。”
  永乐警觉:“怎么?”
  “不过来,你要怎么诊脉?”
  永乐撇嘴:“来人啊——”
  这么喊了一声,竟然真的有人来,又是方才那个小婢,估摸着是从刚才就一直站在门外侯着。
  她进门,笑眯眯地问:“永乐姑娘有什么吩咐?”
  这笑容,跟当年的戌佩如出一辙,见了就生厌,永乐哼了一声,自袖中摸出一个小包。
  三下两下打开来,取出一根细线。
  “把这一头栓在你那病痨主子手腕上。”
  那小婢听了,接过绳子,却不动声色地扯了几下,那细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根本扯不断。
  真气扫至永乐面上,她微微一哂。
  “我要割他手,有的是办法。”
  对方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甜甜一笑,然后道:“永乐姑娘,小心总是驶得万年船的。”
  这么一说话,跟戌佩就更像了,被这么怀疑,好人心里也会不舒服,何况永乐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
  当下决定回头往这姑娘的食水里添几味药……只要她能找到!
  那小婢笑完了,走至帘子前方轻问了一声:“公子?”
  半晌,那帘子里伸出一只手来。
  永乐凶狠地瞪住那只手,忽觉得很奇怪。
  那手看起来,全不似当年,每个指尖都跃动着光泽,浑然看不出那主人究竟是何年纪。
  现在这只手,却是苍白的,有些瘦。
  即使不摸上去,也觉得冰冷。
  永乐心中疑惑,可是那小婢已经将线的另外一头恭敬地递了过来,永乐接在手中。
  偌大屋内,悄无声息,永乐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定下心神,把那一点恐惧镇压下去。
  不知道隔了多久,永乐道:“换一只手。”
  那小婢上前换毕,永乐道:“看来你这几年的日子也不好过。”
  帘子后面的厉邵昀笑了一声。
  “你快死了吧?”
  那小婢变了脸色。
  永乐嘀咕了一句什么,道:“把线收起来,”见那小婢呆着不动,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把线收起来,出去倒壶茶来。”
  小婢用寡淡的脸色看她一眼,收了线,福了一福,自出去了。
  屋内又宁静下来。
  “我说,这个我不能治。”永乐说得很笃定。
  富贵在人,生死在天。
  以前永乐会好奇,为何这世间有许多人,懂得奇术,却不可自医。
  周肃就笑言,若能自医,那人人都可恣意妄为,岂非对常人不公?
  这天底下,什么都是微妙平衡着的。
  这里多一分,那里便少一寸,总没有什么人十全十美。
  厉邵昀的脉象,只能证明帘子里那人,心神俱损,再用心调养,也不过挨得三两年的功夫,饶是如此,也是多灾多病。
  这脉象叫她焦躁,就像当年的帝君一样,令人感受到死的气息。
  栩尧出生的时候,她抱在手里,软糯的一个团子似的,皱巴巴的小脸全看不出好坏,偏又中气十足地哭声震天,闹得她头都要疼;虽然如此,却被那生的气息感染着,觉得这人生,总算是有盼头。
  “你就是成天做坏事,所以才这么短命。”
  茶送来了。
  是茉莉香珠,热滚滚的茶,捧在永乐手中,茶香袅袅。
  “是吧?”
  这话像是自嗟,又像反问,他说完,又咳了两声。
  永乐并不答。
  太过安静了,让人心都乱起来。
  “若你不做那么多坏事,说不定还能活久一点……”
  这句话,说了好像没有说一样。
  诺大的疆土,不平稳的时局,还有那颗早就缺失了情义的心……
  加在一起,劳心费神,四载有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能将一个人压垮?这倒也不是没可能……不过是不是还有些别的什么?但看脉象,又不似中了什么毒。
  永乐兀自思索着,两下无话。
  间或有厉邵昀的咳嗽声,轻轻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飘走。
  痛恨他么?
  同情他么?
  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永乐想,这些问题,可比绝症还让人头痛呢。
  自那屋内出来,永乐看见栩尧在园子里一棵大树上,抱着风筝。
  这时候并没有风,风筝也飞不起来,他站在树上,下面是君平仰头望着,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掉下来。
  那略略担心的表情,也同当年一样。
  永乐拍了拍手,朝栩尧道:“下来。”
  这孩子像是精神爽利的小狗,果然就跳了下来,平平稳稳的落地,然后朝永乐奔过来。
  说起来,真的不像栩乔,也不像她。
  栩乔的武艺,与她相比,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厉邵昀却不一样,他似是个弓马娴熟的人。
  跟厉邵齐一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厉邵昀一直没有让她看见自己的脸,永乐倒也不坚持。
  有什么好看的?
  大约是跟那只手一样,苍白里透着无力,却又强作精神的样子。
  这病症倒好,总归能一死百了;厉邵齐就不一样了,他那样子……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厉邵齐现在一定很生气。
  他那个人,生气的时候,从来不露在脸上,说不准还笑得更开心。
  可是昨夜他没有笑。
  想到那冰冷的眼神,就觉得担心起来。
  这……算是背着他做坏事么?
  可是又不能放下栩尧不管——
  袖子一紧,原来是栩尧,他嚷嚷了半天,得不到永乐的回应,当下怒得扯住永乐的袖子。
  “放手放手~”
  拍了拍栩尧白嫩的面皮,永乐笑眯眯地安抚他。
  栩尧又露出讨好的笑。
  永乐宽慰自己要放心,厉邵齐再生气都不要紧,总归会哄得好的。
  且顾眼下,且顾眼下。
  想到这里,她将栩尧抱起来,朝站在原地的君平招了招手。
  君平有些疑惑地,朝她走过来。
  永乐一把抓了他的手,把他拖着向前走。
  “这是去哪?”君平不解。
  永乐嘻嘻笑。
  “把你脑袋瓜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石头。”
  如此欢畅的语调,令君平鼻尖出汗,只怕她说的都是真话。
  不过永乐其实只是说笑而已,她拖着君平到了一处水榭,见那湖面的荷花好,便坐到一张石桌边,仍旧抱着栩尧。
  一路上遇到不少婢女侍卫,都向他们行礼,永乐都不理。
  “你也坐下。”石椅上有点凉,做起来不大舒服,不过永乐忍了下来。
  君平坐了下来。
  “伸出手来。”
  君平伸出两只手。
  永乐瞄他,叹气:“怎么栩尧都不像你这么乖?”
  栩尧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然后瞪着君平。
  君平无辜地看着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面前这个人,是硬不起心肠也拒绝不得的。
  真是咄咄怪事。
  只见永乐的手指扣在他的手腕上,用力往下按,开始诊脉。
  君平脸色一沉,立刻抽回了手。
  永乐却道:“没那么大力气害你,我给你瞧瞧,你以前受过点什么伤?居然伤到头了,连我都不认得。”
  君平犹疑了会,却见永乐的脸色变得不耐烦起来。
  他又将手伸出去。
  永乐笑了笑,开始认真把脉。
  把完一只手,又换一只。
  栩尧在她怀里等得不耐烦,却也知道永乐诊脉的时候不能任性动来动去,以免打扰,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他什么毛病?”
  永乐若有所思:“怪了,没毛病。”
  君平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是什么人?难道非要他有毛病才好?当下脸色就青了一层。
  永乐却继续道:“奇怪啊……奇怪……”
  “在下本来就没病。”君平认真反驳。
  永乐将栩乔放到另外一张桌上,两只手托腮:“奇怪啊……”
  被这么认真检视,君平又道:“在下没病!”
  永乐继续盯住他。
  君平道:“真的没有……”
  永乐叹气。
  君平道:“我真的有病?”
  栩尧不乐大家都不理他,于是一拍石桌,留下个肉呼呼的小巴掌印儿。
  他忍着痛呸了君平一声:“我看你就是有病!永乐说的!!”
  永乐唉声叹气。
  君平无言以对。
  他到底有没有病,自己应当是最清楚的;他现在觉得自己身体健康得很,奈何……
  面前这位漂亮的姑娘,据说还是什么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一脸笃定他有病的神情。
  他有些慌张,却不肯露在面上。
  莫非他是得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绝症么?
  君平不由得拧起两道好看的眉毛,手向下摸索到剑柄,紧紧地握住。

  聪明人难为

  永乐的目标是要治好君平那忘事的破毛病,可在君平的眼里,永乐姑娘的目标是要扎得他浑身是针动弹不得。
  可她是娇客,得罪不得,君平好容易挨到日落,趁着栩尧嚷饿的当口,迎着永乐遗憾的眼神,他跑了。
  用晚饭的时候也只永乐与栩尧两个人,这倒不像厉邵昀的作风,可她并不打算问,倒是栩尧问了。
  永乐见他嚷嚷着问婢女爹在哪里,就觉得不高兴。
  挑了两根青菜丢进栩尧碗里,她板起脸道:“什么话那么想说?圣人教诲食不语!”
  栩尧吓了一跳,忙乖乖坐正,连食都不敢挑。
  见他这样,永乐又有点得意,真想给栩乔看看孩子给她教得有多乖。
  想到这里,永乐道:“你倒是一口一个爹的叫,要是人家不是你爹怎么办?”
  天知道厉邵昀给他儿子下了什么迷药,才见面多久?就这样亲近他。
  不过厉邵昀确实有那样的本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永乐也觉这个人非常和善。
  又丢两根青菜,看栩尧苦着一张脸的样子,似觉得有当年栩乔喝药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想笑。
  幸他生得好皮相罢了。
  外相既美,说出来的谎话,也骗得了更多的人。
  厉邵昀就是这样的人物,他跟厉邵齐不一样,厉邵齐不大说谎,他只是什么都不说而已。
  很难较定,这两个人谁要好一些。
  若换了厉邵齐是厉邵昀……估计也是一般的疯子,永乐撇嘴,再一次感慨自己识人不明。
  栩尧干巴巴地嚼完永乐丢给他的青菜,小心翼翼地护住碗不让更多的青菜丢进来,他问永乐:“我爹不是我爹么?”
  笑眯眯地打量完周围人的脸色,思索了一会是否要使点坏,最后又觉得无聊。
  她摆出淡然的表情道:“我不知道。”又指着青笋荷心炖肉盅道:“给小公子盛点这个。”
  又扒拉了几口饭,栩尧很苦恼:“可是他长得跟我一样。”
  永乐听到这话,算计了下,若是把栩尧丢到厉邵齐那处……
  反正总不能让栩尧跟着厉邵昀,他那个人虚情假意,怎么能把栩乔唯一留下的珍物交到他手里?
  左思右想,竟忘记了要盯住栩尧吃饭,栩尧乐得高兴,迅速扒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对青菜不屑一顾。
  日间不算劳累,晚间永乐睡在床上,并不觉得困;又兼这屋子新布置出来,床褥都带着崭新的气味,熏了薄薄的香气也掩不住。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才终于觉得有些疲累,闭上了眼睛。
  刚要进睡,忽听到似乎有声响。
  并不大声,她亦以为是什么飞蛾扑翅,或者外间的虫鸣之类的声音,并未打算睁开眼,可是半晌后,忽觉得有点点微微的香气在鼻尖打转。
  她张开眼睛。
  夜间熄灭了灯火,只能借着一点稀疏的星光,勉强辨认出来那人是谁。
  心慌意乱的情绪在下一刻便被掩埋住,永乐打了个呵欠,翻身坐起来,拿袖子掩了口鼻:“做什么?”她怕厉邵昀又下药。
  厉邵昀觉得有趣:“你不怕?”
  “怕死了。”
  带着一点睡意的鼻音很慵懒,却又透露着怒气。
  “真的么?”
  “厉邵齐说得对,你也就只有那么点手段。”
  她故意这样说,知道厉邵昀不是会中那么简单激将法的人。
  他若是那么简单的人物,这江山他也不想要了。
  厉邵昀坐了下来。
  他坐在床沿,永乐下意识地往里处避,但是又不想显得自己懦弱畏惧,二人只隔了手臂宽的距离。
  厉邵昀没有动。
  “你是真的不怕?”
  永乐咧着嘴笑,黑暗里也不怕被人知道她此刻笑得有多难看:“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跟你差不多。”
  厉邵齐没说什么,比什么都说了,还要更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拿栩尧作借口跑开,是她自己没用罢了,还非要劝说自己是为了他人。
  “还那么喜欢厉邵齐?”
  “一点点。”
  轻声笑。
  “人人都喜欢他,他有什么好?”这句话里带着一点怨气。
  永乐哼了一声。
  “你们长得一样。”
  “那我换句话说罢,他不好,我亦不好,但人人都只爱他……”
  永乐的心被刺痛了。
  “你当栩乔是死的?”
  空气里有一种冰冷的寒意。
  半晌,厉邵昀才笑道:“她是死了。”
  永乐登时大怒,一掌挥了过去,用了全力,掌风刮过厉邵昀面上,连他都觉得发痛。
  但是他单手擒住了永乐的手。
  冰冷的手,就跟永乐今日在那屋内想到的一样,冷得都不似人应当有的温度。
  正要骂他,下一刻整个人被压了下去,那只手被恶意地往另外一个方向拧。
  永乐吃痛地要大叫,嘴被掩住了。
  又来了……
  跟那天一样的感觉,从身上开始,疼痛开始蔓延到柔软的心口。
  永乐一脚踢出去,正中厉邵昀的肋骨,出乎她意料的是,厉邵昀放了手。
  但永乐却没有大意,袖一甩,指尖一弹,厉邵昀只觉得周遭都飞扬起粉末;他举袖挥开已经迟了一步。
  这些粉尘似乎并无什么特别的味道,下一刻永乐觉得自己被掐住了喉咙,禁锢在床上。
  “这是什么?”
  手上的力道并不算大,能够让永乐说得出话,却又让她逃不开。
  永乐笑。
  “我看你还是不要太伤身伤神的好,我是大夫,是来治病的,没有教你病更重的道理……”
  厉邵昀手上的力气加重:“到底是什么?”
  “动情伤身……偶尔不举,亦是好事。”
  想象到她的笑容,厉邵昀听了这话,脸上不知是青是紫。
  他良久方道:“要欺负一个女人,手段多得是。”
  感觉到掌心的皮肤上泛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还微微颤抖起来,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可是永乐却还在逞强:“那你就一辈子不举去吧。”
  一辈子这三个字咬得那么重,仿佛生怕厉邵昀听不到似的,可是厉邵昀竟然笑了。
  “一辈子?我还有几年?”
  一听他提及这件事,永乐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策。
  “那不是刚好?”
  手指松开,从颈项摸到了她的嘴唇。
  然后被用力掐住,片刻便自舌尖品尝到一点腥甜的血味。
  “你要是再敢……”
  “怎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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