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全本 姬流觞-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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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大家收拾东西离开。我突然想起那张写满字迹的纸没有收起来。从电梯口折回来,秀秀在前台等人,我点点头,绕进办公间,与正出来的公子润走了个对脸。他亦点点头,却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的手臂似被人轻轻地抚了一下,好似触电一般。
办公区空无一人,桌子上干干净净,难道是被人拿走了?
抽屉,纸篓,可能的地方我都翻了,那张纸好像失踪了似的。
我、秀秀和王清坐一趟出租车,目标是朝阳门钱柜。在车上,王清和秀秀气愤地痛骂了何春菊,尤其是王清,好像被批的那个人是她似的,差点儿没掉泪。本来我挺伤心的,被她这么一闹,好像也觉得何春菊小题大做了。毕竟结果还不错,公子润被何春菊压得都没机会接触客户,我却一下子蹦到第一线,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换作平时,我会非常高兴。只是经过这件事,前景实在不容太乐观。想起小王,想起刚才常沛出人意料的请客,我总觉得前路并不平坦。
到了钱柜,正是晚饭的时间,王清和秀秀都是麦霸,我不爱唱歌,端盘子的重任责无旁贷地落在我头上。
正在自助餐区里转悠,常沛走过来,一边帮我拿远处的东西,一边说:“小王这个人能力有限,但心术不正,你和他共事要小心些。女孩子,别吃亏了。”
我本来不想哭,被这两句关心的话弄得又有点儿泛酸。我点点头,不想在他面前落泪。
常沛叹口气,“唉,你呀,还是太学生气!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的。”
“没什么可谢的,都怨我什么都不懂,还帮了倒忙!”我开始自责,这样会让我的委屈没那么严重。
常沛道:“不说了,是非放在心里,以后有事说话,能帮的我尽量帮。”
终究是有条件的,我有些凉薄地想,所谓力所能及就是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帮助别人。我的阅历还是浅了,自己都护不好,就妄想着帮常沛,结出的苦果自己不吃谁来吃?!也因为有这种想法,我反而会觉得满足。就好像你从没想过得到回报,却突然别人给了你一块钱作为报答,那份知足和惊喜是难掩的!
回到歌房,我坐在王清身边,那家伙拿着麦克唱得非常忘我,喝着我拿的饮料连声谢谢也顾不上。看着她没心没肺地开心,我想起自己四年的大学,似乎也是这般没心没肺地开心着,肆意地挥霍着,放纵地享受着。现在终于是报应的时候了!
“小孟?”小王贴过来,紧紧地靠着我的大腿。
因为上班,我穿着米色的职业套装。王清说我的个子矮,裙子不能太长,要膝上一寸为好。只是这一寸上去,坐下的时候露出的就不止一寸。
“小孟啊!”他把手放在我腿上,我下意识地往王清那边靠了靠,王清大概也觉得不对劲,看了这边一眼,突然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开说:“孟露,去挑首歌,哪儿能光吃不唱!”
小王的手落空,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王清调高音调,唱得更加投入。她是文彦海的人,小王连一线销售都不算,只是一个收款员,不敢拿她怎么样。
我赶紧走到点歌台,这才看到公子润正在那里点歌,秀秀在他旁边站着,说要和他一起唱《相思风雨中》。有人叫好,公子欣然应允,抬头才看见我,我转身离开。
包间订得有些小,挤得人头晕。我只想找个出气的地方,寻了一个角落站下,文老头胖乎乎的身子正好把我挡住,我松了口气。
歌声响起,我才记得这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
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
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
秀秀的声音清亮委婉,公子润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细细听来,竟有一唱三叹的味道。周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默默地听着。
啊……寄相思风雨中,
啊……寄痴心风雨中,
抱月去化春风云外追踪鸳侣梦,
恨满胸愁红尘多作弄……
不相干的歌词,和我的生活毫不相干,我只是被人欺负了,只是我喜欢的人正在和别的女人对唱。那么多人给我面子,我却被这词感动得稀里哗啦,捂着脸默默地抽泣。
也许,伤心需要理由,掉泪却只需要引子。从开会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痛快地哭过,这一天就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头昏脑涨,根本来不及听自己内心的声音。这凄婉的歌声,正好平复我的浮躁,低下头看自己流血的伤口,我哭了。
分飞各天涯,但愿他日重逢;
夜漫漫路上珍重。
寒夜里霜雪飘时,
但愿花亦艳红,别后路上珍重。
歌声渐渺,叫好声骤起,我被理智扯回来,悄悄地擦眼泪。文老头转过身对我说:“去洗洗脸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好的老头儿!若不是他肥大的身子挡在面前,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有此“体面”的一哭!我迅速地从人群中溜出去,却从人群的间隙看见公子润。秀秀看着他,他的眼睛却似乎看着别处……
找到洗手间洗洗脸,我平静了一下,觉得有把握平静下来才走出来。
一出门,我就看见公子润站在门口。见我出来,二话没说张开了胳膊。所有的镇静立刻崩溃,什么无声的安慰,什么好朋友,什么处处小心,什么感恩,都消散了,我只需要一个肩膀,需要一个可以哭的臂弯!
见他鬼的避嫌吧!
我扑进去,又哭起来了!
这次是真的号啕大哭,哭得天昏地暗,无人能挡。不过他的胸膛真的很厚,虽然我竭尽全力地号,但是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有限,也许是我太伤心耳朵出了毛病?
不管不顾地哭着,一直哭到虚脱,我才发现公子润抱着自己正坐在一边的沙发椅上,“谁让你坐下的,也不陪人家受罪?”抽抽搭搭,语无伦次,不经脑子,一脸“我是白痴我有理”的样子就是我最好的写照。
公子润说:“谁知道你能哭到什么时候啊?我正好看到这边有个位子就坐下了。哭够没?没哭够继续。”说着还拍拍我,跟拍小狗似的。
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从他身上爬起来,长长地叹口气,还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谢谢你啊!”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帮我擦擦眼泪,“我看上面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这事必须得有个替罪羊,你最小所以就被提溜出来了。其实这个岗位的发展前途比你原来那份工作好,把你调过来,更像是一种补偿。虽然小王为人不太地道,但只要你防着点儿他就没事了。最重要的是做好了这份工作,以后即使在这个公司待不下去了,别的公司也会有同样的岗位等着你。如果你能独立做了,发展前途也更广,好好把握机会,别委屈了!”
我还有几分理智,“别的公司?你打算跳槽?”
“呵呵,不能不准备,但也不能太轻率,怎么说都要做满这三年吧!”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我的眼泪,“别哭了,哭多了伤身。”见我抽抽搭搭的,公子润继续说,“我听秀秀说最近公司组织结构要变,常沛很可能独当一面。从这次处理来看,何春菊不仅没能把常沛搞下去,反而让他从自己的控制中逃脱出去,可见那些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只要你能挺过这一段,以后应该会好很多。”这都是实打实的消息和分析,前途似也没有那么悲观。
我没想到帮常沛的代价会这么大,更没想到这中间竟有这么多波折。我受的那点儿委屈,和别人像要掀起来的巨浪相比简直无足轻重。
但是,那终究是别人的事,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地度过最后的两周。一下子被调到一个陌生的岗位,跟着一个口碑很臭的领导,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危险。我能熬到常沛掌权的日子吗?
这些只能放在心里,即使问出来,也没人能给你答案。
“做事靠自己!”——没什么比这句话更令人无奈和沮丧!
公子润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抱着我,并没有进一步亲昵的举动。等我回到包间的时候,秀秀凑过来说:“唉,同学就是好啊,要是知道挨顿训能得到公子的怀抱,我也豁出去了!”
笑话,这怀抱是这么容易给的吗?我立刻提高警惕,想着哪天警告一下那家伙,别稀里糊涂地被人占了便宜!
“你别打趣了。我都快难受死了,哪管公子、书童的?”我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地说话,真是功力激增。这次事件,从某种意义上讲,就像掉下悬崖吃了奇花异草,一下得了数年的功力,忽然之间,我就具备了跻身武林超级高手行列的内功!
张秀秀继续说:“本来现在说不是时候,但我觉得你可能也喜欢公子。我就实说了吧,我也喜欢他。”
我扭头看她,一闪一闪的电视荧光在她秀气的脸上明灭,却不能抹去她神色间的倔强,“我要追他!不管你喜不喜欢他,我都要追他!”
她没说如果我已经追上公子润她是否要放弃,或许我喜不喜欢公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告诉我,公子润是她的猎物。
随便吧!人和人不同,我不相信狩猎,只相信缘分和人品。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破坏一段关系是双方甚至三方的事情。我已经想明白,对我而言,秀秀如何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润如何处理。
因为我可以打走张秀秀,但还有李秀秀、王秀秀、陈秀秀什么的,会前仆后继,绵延不绝。公子润自己做好蛋壳防护工作,自然不会招苍蝇,我也就不必费事。我觉得,那才是我想得到的东西。
爱情=(激情+承诺)×守护。
第十三章
一次挫折,一次成长看着模糊的电脑屏幕,我不得不承认:爱情,在生活里,很渺小。
星期四,普通的一天。
常沛提着行李去位于郊县的厂子报到,我则拿着小王给的资料仔细地看。
小王的脸色不太好看,说话也阴阳怪气的,“唉,本来想今天带你去见客户的,可昨天你不肯学习,那就拖拖吧!这些资料你先看,看完了我们再研究。”说完,夹着包就没了人影。
王清老实本分地为公司的企业文化项目效力,大概文老头警告过她,或者她自己晓得厉害,上班时沉默了许多。办公室里猛地安静下来,大家都有些不适应。
“怎么跟厂子里似的?”老李怪声怪气地问,“唉,孟露,那单子你还填吗?”
我点点头,“在没找到合适的人之前,我还做着,等张姐回来了,办完交接我就不管了。”说着说着我就想哭,赶紧低头看文件。
老李那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抱来高高一摞的票据和报告,“那麻烦你,辛苦一下吧,我实在头疼这些东西。另外,常沛那个项目你不是参与了投标吗?我这儿还有一些文件要补充,你也一并帮个忙吧!”
说是询问,口气却不容反驳,票据放在我这里,老李好像松了口气。他擦擦汗说:“哎呀,这鬼大厦,还不给空调,热死了。那个啥,我去客户那里,补充资料的要求我都发到你邮箱里了。”也不问我有没有收到,人就一溜烟地走了。
在钱柜唱歌的时候他就念叨,周五是他儿子的生日。我猜他这一去,就只能等下周了。看着如山的文件,我轻轻地叹口气。不过是请我吃顿饭,但好像一转眼常沛就成了我的战友,此时的离开让我莫名地怅惘起来!
就在这种寂静中,公子润的座机响了。安静的环境,不由你不听唯一的声音。
公子润很少说话,只是哼哼,最后说:“嗯,我还有事,恐怕不行。……算了吧……嗯,bye…bye。”
有人约?
MSN上,王清跳出来,“昨天张秀秀向公子表白了!”我一下想起来,走的时候,我坐的那趟车没有公子润和秀秀。
“你怎么知道?”手有点儿抖,但我觉得这还算是个有用的信息。
“我听×××说的,他们俩落在后面,那家伙上厕所没赶上大部队。为了省钱就回去找他们,想着一块儿坐车AA,没想到正碰上秀秀向公子润表白。”
我想起公子润说过,当初就是因为我主动向他表白才觉得我可爱的,现在又一个向他表白的,他会作何感受呢?
可能我这里沉默的时间太长,王清说:“公子润拒绝她了,挺干脆的,说都是一个公司的,自己刚来,目前不想考虑这件事。我以为他是个花花公子,不过这样看倒是不错。”
我打字,“听得还挺全。”心里却念叨,当初若不是有人标榜“三内”政策,估计公子润也不会晚上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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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回,“秀秀挺坚决的,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还说只要没结婚自己就有机会。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输。”
我回信息,“然后呢?”
“公子润说,感情的事情是不能论输赢的,也不能勉强。他说自己没心思想这些。”
这个时候保守这样的秘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怕公司的人知道,又不愿意秀秀认为他没有女朋友上杆子追。我左思右想,竟找不出一个两全之策。
“倒是挺负责任的。”王清在电脑那头感叹,“我男朋友当初就觉得几个女生抢他就特自豪,要是他有公子润这觉悟,我也不用烦了。”
“你现在烦吗?”
“嗯,有点儿,回去再说吧!一提这事儿我就火大!”王清试图把楼掰回来,“秀秀真厉害,跟公子润说,是什么不重要,只要是选择就有结果。公子润一天没选择,她就有一天的机会。强吧?”
“强!”比我当年强多了。我踹门失败以后,灰头土脸地过了四年,要是有秀秀这种精神,够死灰复燃好几万次了!“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那能说什么,那家伙看他们两个要打车,再不上去就该自己掏钱了,就冲过去了。他在他们还能说什么?”
我几乎可以想象王清沮丧的样子,很多时候她就像只戴着窃听器的乖巧小猫一样在人们的脚边围蹭着。没有人会注意一只猫的耳朵,只知道摸着她的毛享受着那种温暖,海阔天空地和别人乱聊,然后猫就知道很多人的秘密。
中午去楼下吃了工作餐,公子润和几个同事出去办事,一下午不在。
大概六点快下班的时候,前台新来的小女孩过来说有人找公子润。
我和王清都要加班,办公区只有我们两个,便结伴去看。路上王清还嘀咕,“不会是秀秀给公子润弄什么神秘大礼吧?”
到了前台,有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头发短短的,软软的贴着颈子,细长的手修长而有力。王清问:“谁找公子?”
那人抬起头,“你好,我是子润的同学段姜,请问他在……吗……孟露?”
眼前的人正是段姜。对段姜来说,这句话应该是——眼前的人竟是孟露!
段姜能找到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公子润始终和她有联系!我真佩服自己能这么清晰地推导一件事,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孟露?你怎么在这里?”段姜很吃惊,“你不是回老家实习了吗?”
我不知道她从谁那里知道的,虽然这个问题可能会反映出公子润的某种真实想法,但我并不想排除另一种可能——段姜从系里知道的,因为实习报告都会交到系里。段姜暗中和我较劲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没道理不关注我的去向。
“我在这家公司的总部实习,现在派过来了。”
“哦,公子润在这里,你也知道了?”段姜身子习惯性地抖了一下。这是她的习惯动作——身子一斜,肩膀一挑,下巴一抬,眼神那么一飞,很有几分张爱玲那张著名照片的感觉。问题是,男生个子高,在看到这个样子时当然觉得妩媚。可在我这种只有一米六零身高的人看来,那种斜眼无疑是一种极严重的挑衅或者蔑视!
讨厌她这德行四年了,至今不变!
“嗯。”我看看王清,“我们是同学。”
哦,王清做恍然大悟状,上下看看段姜,“原来你就是段姜啊!”
我真怕王清大嘴巴地说下去,因为出于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