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烽烟+番外 作者:玲梦(晋江vip2012-4-4完结,古灵精怪腹黑女+温润如玉伪渣男-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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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开河的话,可要悠着点!”
秦淮泽笑意愈深,又道:“兵部侍郎安佑天,教子无方,纵容成性,愧为其父!平日擅用私权,私调兵马十数次,枉顾民生疾苦,强取豪夺,愧为其职!朝堂之上,更是结党营私,对右相陆逍趋炎附势,贪财敛势,愧为其臣!此等佞臣,按律,更该革职查办!”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安齐彻底慌了神,这番话当众吐露了出来,一着不慎,连着自家爹爹全都得完蛋!
安齐手足无措,指着秦淮泽愈发的胡言,“这人疯了!这人疯了!给我乱杖打死!!”
一
甘官兵傻了眼,安齐立马怒喝了一嗓子,“给我打啊!”
秦淮泽凛厉的看了眼安齐,随即眉眼却是弯了弯,像玩赏着他的困兽之斗,趣味甚浓道:“我是周朝左相孙泽,我看哪个有胆子动我!”
赤色的相印暴露无遗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安齐像是绝了后路的囚徒,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了无生气。
异地之臣
与安齐同来的公子哥们离开明月楼的时候,无不是对着安齐避之不及,与先前逢迎讨好的姿态截然相反,而傻愣愣跌坐在地的安齐算是被一甘被他自己领来的官兵,反押回了府。这般自作自受,看在一众群众眼里,自是好一番大快人心!
这安齐连着那兵部侍郎安佑天全都是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私下里,百姓们对着孙泽的一番作为,大大的称颂了一番,而安府今后如履薄冰的日子,已是不言而喻了。
善恶有报,老百姓的心里头自是甜的,可西厢隔壁之内的楚兮白却是顶着张无比的黑脸。
“给我一个你非要如此做法才能达到你目的的理由!”楚兮白扔了块手帕到秦淮泽面前,恶声道:“说不出来,你小子就给我等着!”
秦淮泽看着楚兮白这番吹胡子瞪眼,不禁一阵好笑,随手拿了手帕擦擦嘴角的血,便柔和道:“你应该知道,我的目标不过是扰乱周朝朝纲。八年诫令之计已经把大周腐朽的差不多了,朝廷内外已是享乐风行,随便抓个臣子都是劣迹斑斑,这次也不过找了这安佑天开刀而已。”
“扰乱朝纲?”楚兮白挑了挑眉,“我看着不像啊!你这分明是在为大周惩奸除恶来着!”
秦淮泽摇摇头,眼底精光流转,“非也。凭着周朝内部的官官相护,单凭我这次的苦肉计根本搬不倒安佑天,凭那安佑天的诡计多端,今晚定会涕泪交加的上门恳求右相陆逍为其保命。凭着陆逍的势力和人脉,他若想保一人,那人只怕想死也难。说到底,安佑天这次不过是散财消灾罢了,而那安齐只怕也顶多去刑部大牢做做客,过不了几天也便放出来了。那刑部侍郎和这兵部侍郎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楚兮白越听脸色越黑,“那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唯一的好处便是我孙泽成功的成了众矢之的。”
楚兮白一愣,秦淮泽笑笑,终是道出了玄机。
“我两月之前让景麒改制土地税赋制,便是变相的缩减了朝臣们的财路,朝堂之上,对我已是多有偏颇。而今日我的此番做法,更是公然彰显了我坚壁清野的决心和与之争锋相对的胆色。那些朝臣都安逸惯了,一旦谁打破了这番平衡,谁便是他们的敌人。这阵子我要是再嚣张点,只怕他们就该坐不住,终是要除了我这个心头之患了。”
“这有什么好处?!”楚兮白却是仍旧的逼问。
秦淮泽兀自继续解释道:“说到底,我此番施为最终凭靠的不过是景麒对我毫无保留的恩待。我伴君侧八年之久,我对景麒绝对意义匪浅。我可以断言,一旦有人对我动手脚……景麒绝不可能坐视不管。我是他的底线,因此我是最适合挑起君臣内乱的导火索……”
秦淮泽话未说完,楚兮白已是不耐的把手里的酒杯砸在了桌上,“我再问你一次!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说了……”
“秦淮泽你够了!”楚兮白拍桌喝了声,随即却又柔了音色,凝眸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何必装傻?你这般做法分明是拿自己当诱饵去算计别人,与你自己有何好处?!朝堂之中的阴谋诡计最是让人防不慎防,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让我给你收尸么?!”
“兮白……”
“我警告你,你这小子别胡作非为!替人收尸的活计,我已是做了不止一次了!你别再给我添堵!我现在已是逍遥自在惯了,懒得再做那挖坑埋骨的恶心事!”
楚兮白恶声恶气的说着,眼底却是一丝丝的染了红。秦淮泽见次情形,终知自己不小心碰了他的伤疤,不禁深有歉疚。
垂下头无意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连着秦淮泽的思绪也有些飘忽。
也许两国之争,最是不该的便是把兮白牵扯了进来,那样洒脱不羁的人,这番风诡云谲的世事是根本容不下的。
他俩同为楚臣,同在周地,知兮白最深的也莫过于自己而已。
皇家俱是虎狼之地,周朝如是,楚朝亦如是。
当年若不是楚宫的那一番风云诡变,兮白的母妃不会死,他母妃一族二百一十四人也不会尽皆命丧黄泉!所有的人命不过是不古人心的牺牲品!
他不过是个旁观人,却至今忘不了那夜良府的遍地血河。
二百一十四条人命,尽遭屠嗜。兮白是被他和楚乔一起携着出了府大肆疯玩了一阵,才算躲过了这场飞来横祸。
他永远记得,那夜良府的累累尸骨足以堆成一座山!满地的红血足以汇成了一条河!兮白像是傻了般,站在府门口,连蜿蜒曲绕的红色流水一直没过了足,都兀自傻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幽深的眸子里尽是血光之色。
那时,楚乔也像是傻了,他旁观着楚乔傻兮兮的把浸满了血的圣诏抖开在兮白面前,朱砂字迹,字字诛心!
“良氏一族,异心已久,而今犯上作乱,其罪当诛!良后执掌凤印,却专权后宫,听政朝堂,欲图楚氏江山,百死难殊其罪!此前,朕念及十年伉俪情深,久久不施惩戒,怎料竟是养虎为患!而今良氏竟是弑君夺位,篡逆之心,昭然若揭,朕悔不当初!特拟其旨,废良后,诛良氏,以儆效尤!”
一旨圣诏,十年情深,尽为乌有。
那时的兮白死死拽着手里的明黄诏书,而后却是笑了良久,天子圣诏就此碾做粉末。
“父皇龙体违和,常年卧病,不可过度操劳。十年以来,若不是母后枕侧尽心辅佐,楚氏江山只怕早已易主!一片痴心,到头来,却是仍旧躲不过那口诛笔伐!如许深情,连流言蜚语都抵不过,要来何用?!”
那夜兮白的笑比夜空的月色还要惨白,笑着笑着,赤红的泪便把漫天的大雨一同擅了下来。
那时的他们都还小,他一直站在兮白背后,看着他摇摇欲倒的身子好几次都把手伸了出去,兮白却是兀自站着,凝望着满地的血河,仍冰寒的雨把热腾的血都一滴滴凝成了红色的冰。时间一久,兮白的背影便像是被寒雨冻着了,再没摇晃分毫,反而愈发的挺拔,他站在身后看着,却是忽的有些站不稳了。
那时的他下意识的望了好些眼一旁陪着兮白淋雨的楚乔,那个如今成了楚帝的男孩那时却是敛了浑身的刺,柔和的替兮白哭了好些眼泪。
那时,他便知道,大楚的帝位一定会是楚乔的了。
大雨,轰轰烈烈的下了整整一晚,第二日,便是个天朗气清的好天气,天蓝的一丝杂质也没有,良府的血河也被冲刷的尽了,一切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干净……除了一地冰冰凉凉的死尸。
“死了,便入土为安吧。”
不言不动的站了整整一夜,说的第一句话却用的“今天天气好好”这般清淡的口吻。
那时的他和楚乔,却都没法把这番清淡当真。
真的这般随意,便不会用十指一刨一刨的挖出那么多的坑,真的这般随意,便不会连自己的手都伤成了那般样子还犹自不觉!真的这般随意,更不会在挖了那么多坑后,忽的失力般跌坐在地上,失了魂似的,问着他们俩那样傻的问题。
“到底死了多少人?我这么努力的挖坑,怎么还是不够用?!”
二百一十四条人命,一个一个的埋骨要用多久?也许兮白会是唯一一个知道答案的人。
那段时间,没人敢涉足良府,等有人敢进良府后,良府里却已是空无一人,只有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土堆,没人知道里面埋的是什么。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里面埋的是兮白对着宫廷庙堂,深深的绝望。
秦淮泽仍在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却是不自觉的用了好大的力,嘴唇几番翕动,终是一把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沉沉的吸了口气。
“对不起……”
楚兮白缓和了脸色,欣慰的看了眼秦淮泽,“终于知道自己的胡作非为做错了?告诉你哦,把自己的小命看好点!别老为了楚国把自己的一切都搭进去了。”
秦淮泽又深叹了口气,暗自笑的凄凉。他终究不知道他为何道歉,这番道歉根本是他歉了他的,一歉便是这么多年!
……不!也许他歉他的根本不是一句道歉,而是二百一十四条人命!
他把真相瞒着他这么多年,早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笔勾销的了的了。
前尘往事
“兮白……你最是潇洒随意,别再夹在大楚和大周之间了,彻彻底底的做你的江湖人吧。我和陛下之间也有飞鸟传书的联系,过几天我便修书回去,让陛下彻了你在秦凰楼和凤天阁内线的身份,我想……陛下碾我来周八年,我第一次向他提的请求,陛下……总不会驳回吧?”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秦淮泽会和他说这番话。
楚兮白瞪大了眼睛瞪着秦淮泽,好生诧异,“我没听错吧?!你这家伙心底向来是以大楚为重的,这会儿怎么舍得我这么方便的一颗……呃……”楚兮白顿了顿,差点把“棋”字给吐了出来,这般伤和气的字眼,算是被他吞了回去,转而道:“这会儿倒是舍得让我不务正业了?你这家伙突然这么有良心,我好生不习惯的!”
楚兮白一顿嬉皮笑脸,秦淮泽眸色却是愈发的深,“我没和你开玩笑,陛下有什么样的野心你心知肚明,大周和大楚之间会发展到什么状况,谁也料不定。陛下已经吩咐我收网了,大楚早已有了行动,我真的不想你再在秦凰楼呆下去!”
“你干什么?我在秦凰楼呆的好好的,也没人怀疑我的身份,我也不至于那么饭桶,你担心什么?再说了,我呆在秦凰楼也不是为了大楚,到底不过是还你和二哥一份情罢了,至少没你们,我都不可能出了那个皇宫。”
过了这么多年,再谈及当年的事,仍旧淡不了心中的浅痛,可楚兮白望着秦淮泽的眼里,到底还是柔和的,连一贯的风流调笑之色都少有。
他终归还是要感谢他们的。
那旨圣诏说的既是“诛良氏”,那他这个三皇子也没到底活的下来。何况,那夜的他根本就是疯了!染着满衣的血疯魔一般,闯进大哥的府邸,单单要了他大哥一人的命!
他曾经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母妃曾经更是父皇最宠幸的皇后,那个可恶的皇位会是谁的,没人比他的大哥更清楚,也没人会比他的大哥更想除了他。
“你杀了良府二百一十四条人命,我只要你一人的血来还,我如此宽宏仁慈,你该谢我!”
这便是他把剑送进大哥心口,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那时的他,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真的是仁慈的,他的大哥临死却是拿着那样惊恐的眼神,死不瞑目的倒在他眼前,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他本就是该诛杀的良氏一族,杀了大皇子后,就更没了活下去的理由。
那时的他,根本是举世皆非,人人得而诛之。
除了淮泽和楚乔。
那个皇位不可能是他的了,最有希望的大皇子也死在了他的剑下,楚乔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大楚的帝王。若不是楚乔一力的保他,他早就不会有这些年的风流快活。他犹记得,当年的满朝非议,哪怕楚乔已经为帝,想要保他却仍是不易。
不过他的二哥终归是聪明的。
“三皇子丧母成疯,胡为之行,罪责不论。今日特拟旨,将三皇子贬出皇宫,一并除去皇籍,从此,再非皇家之人,亦不是良氏之后,先皇之命,终算不违。众卿家从今往后,再论诛杀兮白者,朕先诛之!”
楚乔这般为他,他如今不过混在江湖做个小小的内线,虽说对他的天下之计助益不大,却到底也算还他的恩吧?
“兮白!”酒杯猛的砸在桌上,惊心的脆响,吓了楚兮白老大一跳!
“你做什么?”
楚兮白愈发莫名的瞪着秦淮泽,秦淮泽清淡的眼底却是涌着火,似能灼人,“你记着,你不欠我和楚乔,更不欠大楚!你出了皇宫这么多年,当年那个三皇子都已是把生杀予夺的皇宫看的错了!如今的你就更不可能看清!听我一句话,别再陷在大楚和大周之间,我不想看着你陷至两难!”
楚兮白大大的皱了皱眉,“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尽说莫名其妙的话。你倒是说说我有何两难了?”
“好!”秦淮泽死死的看着楚兮白,倾身把那把桃花扇当面放在了楚兮白眼前,而后才挑着眉说道:“既然你不知道何为两难,那我就告诉你。你不是一直问我宫琪那丫头混进宫里过的怎么样么?”
心里狠狠一跳,楚兮白抬眸看了眼秦淮泽,“你想说什么?你不是说她呆在宫里好吃好喝么?”
秦淮泽莫名一笑,“我是这么告诉你的,但你要相信,人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如果让你知道那丫头疯了,还流了产,命都被玩去了大半,这会儿估计要死不活的,谁能保证你还能在这明月楼窝的下去?谁能保证你不会跑去那丫头那,一个不忍心便把你和大楚的关系泄露了个彻底?!”
“你说什么?”楚兮白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秦淮泽,分明的不可置信,“你骗我?你说她好好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的……”
“兮白,别老这么天真。我答应的是我不动她,却没答应别人不能动她,伤宫琪的是陆瑶,我最多不过是袖手旁观。”
楚兮白的眼愈发的睁大,秦淮泽却像刻意挑战他的极限,犹自说道:“而且你别忘了,我答应你的是,如若你不再见那丫头,不再念那丫头,不再和那丫头有任何纠葛,我便不动她,你却并没有办到!兮白,别天真的以为,你整整两个月窝在那明月姑娘怀里风花雪月就是把那丫头放下了,你根本谁也骗不了!他摸着心口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那明月姑娘,还是仅仅喜欢那双和那丫头一模一样的眼睛?!”
“就因为这你就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瞒着我?!你就这么怕我坏你和楚乔的大事?!是不是我自以为是的帮你们的忙,在你们的眼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捣乱啊?还要你们费尽心机的防我!”
楚兮白冲着秦淮泽吼的这番话,脑子里根本一片混乱,身子却是第一时间便向着门口冲了去。刚离开桌子,他的手便被秦淮泽死死的拉着了。想都没想,楚兮白拿起桌上的桃花扇下意识的就一招朝着秦淮泽划了过去,扇锋划开皮肉,在他的手臂上拉开了好大的一道口子,素白的扇锋上染着汩汩的血,缓缓的流。
楚兮白一怔,盯着秦淮泽手臂上的伤,怔愣了良久。淮泽是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他从没想过会伤他,他根本不想伤他的……
“看吧……”秦淮泽像是毫不在意手臂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