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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一笑烽烟+番外 作者:玲梦(晋江vip2012-4-4完结,古灵精怪腹黑女+温润如玉伪渣男-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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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玲哭声越来越大,想要哭出这一辈子的悲伤和愤恨,手里的剑已经分不清敌我,见人就砍,是人就杀!挡路的全都要死!
  全都该死!无论是这些伤了丞相的凶手,还是那群非要她胁了韩枫将军才肯出关的函谷佣兵,全都该死!全都该死!
  浑身上下已经不知道被刺了多少个伤口,只知道背上的人好轻好轻,轻的没有重量,像是一具枯骨。
  三日前,这个男人还会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笑;三日前,这个男人还会对着她一介女婢处处温柔照顾;三日前,这个男人还能把一份生死攸关的文书写的字字清秀,气定神闲;三日前,这个男人还恩那个成竹在胸的信他的国家,信他的君王!三日前,这个男人还能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君既委以重任,臣必当不负所托”!三日前,这个男人还依旧把自己当这个国家的丞相!三日后,那高高在上的王早已不要了他这个臣!
  他信那个皇帝,她陪着他无比煎熬的一起信了三天,结果便是看见他这么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她再也不信了!狗屁都不信了!!
  杀!杀!
  眼底都尽成了血色,依旧停不下手中的剑,身子却是越来越无力,四周的人也越围越多,身上似有上万个窟窿,脚下一个踉跄,险些都要栽出去。
  耳后有风声迅疾刺来,似是三尺长剑,想避开,身子早已乏力。不甘与愤恨齐齐卷上心头,阿玲尖声一记长啸,四下攻来的兵戈多有阻滞,无力伏在这身后的人却忽的狠狠推了她一把,那柄从后心口刺来的长戈堪堪擦着发梢刺了个偏。
  阿玲没站稳,就地一滚,挑开了一圈乱攻,却见秦淮泽为了救她再次受制于人,不由得急火攻心,双眼都红的似血,尤其可怖。
  “你以为……没拿到秘方……我会跟你走?……”
  断断续续的调子,阿玲听着尤其不可置信,瞪大了眼吼,“什么破秘方?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破秘方?!”
  “回去……等……”
  “等?等?”有兵戈刺入左肩,阿玲却半分不躲,只是吃吃的笑,像极了疯子,“等什么?这个国家都不要你了,还等什么?等死?!”
  “……你不等,我等……”
  阿玲后退三步,望着眼前这般倔强的人,满心的不甘,却又像早料到了他会有这般作答,终是无言反驳,手中的剑紧了又紧,复又松开,忽的暴露出全身的空门,徒手站在那,竟是一副受死模样。
  长剑也松脱落地,似这喧响之夜中的一抹清鸣绝响。阿玲早已闭了眼,却听那奄奄一息的人忽的一声大喝,其中竟是一片惊慌,真真切切。
  “你走啊!”
  长戈穿透左胸,阿玲蓦地睁开眼,才对上秦淮泽的眸,那双几近扩散的瞳子却凝的那般凌厉,死死的盯着她,其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潮也似的惊慌失措。
  “我不是好人……你走,你走!”
  兽一般的哀鸣,带着浓浓的恳求,似是她非走不可。
  什么叫他不是好人?完全听不懂……
  阿玲却似受了蛊惑,本能的劈断了前胸穿透过来的半截枪杆,顺手送入了身后之人的咽喉。这片刻的分神,便未曾察觉到那微微靠近秦淮泽的人,竟是不声不响的硬生生往秦淮泽嘴里塞了颗药丸。
  深浓的夜,蓦地冲天而起耀目的火光,遥遥只听一声悦耳却八分惊慌的大叫缕缕传来,不绝于耳。
  “粮仓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粮仓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细雨般刺来的利器霎时少了一大半,阿玲还未从巨变中回过神来,手腕已被人紧紧的拉扯住,身子都不由得被那人拽着走。顺眼望了望这人,竟是一副哈赤蛮子的打扮,手里的断戈不自禁紧了三分。
  “想救出丞相便跟着我来。”
  手中一轻,断戈再无力气执起,哐当一个掉落于地。来人半搂着她,扯下怀中黑色布袍掩下她一身打扮想,竟是熟极了地形,带着她与一片混乱中左行右窜。阿玲一言不发,只是路越行越远,处地越行越偏,终是耐不住,回眸又忘了眼远处,那处火光四溢的战乱之地,最显眼的便是那一身血衣的人,半伏在地上,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无情的兵戈犹似放不过那手心的猎物,丝毫没有放松的驾了他一身,那人,她的丞相,却浑然不顾那火光,不顾那兵锋,一双眼竟是不错的追了她这般久,隔着这么远,她都能一眼看得清,那眼底层层叠叠的波光涟漪。
  半分愧疚,半分怜悯。
  尽是她不能理解的情绪。
  等她终于懂了,却终究晚了。那时再回想他曾蹙眉问及的那句“你尽识字?”,一切像极了一场笑话,大笑过后,整个人便成了个洞,尽是空。
  “还撑得住么?若是撑得住,可否麻烦姑娘尽快把这封书信送至韩锡县驿站处?”
  半晌回神,阿玲扶着墙,捂着左肩的伤瞥了眼那封存的信笺,又瞥上眼前这哈赤打扮的人,清清秀秀的模样,好一番浓浓的书卷气。
  “你……是谁?”
  手蓦地掐住那人脖子,浑身一股敌意气息,这人却好整以暇的对她笑笑,竟还礼貌的对他行了个揖礼。
  “在下百里家二公子,姑娘可以叫我莫云。”

  第七章

  自秦淮泽去了哈赤,函谷关里外都有些风声鹤唳的样子,被阿玲那么一闹,更是鸡飞狗跳。这么个杀伐血腥之地,却在十里开外有那么个风景绝胜、木槿成海之地——姚庆。
  成片的木槿开得火红,连绵十里,像热情的火,愣是把这么个小小的村落烧成了那谈情说爱的高堂,不知有多少对情侣、夫妻成日溺在这花样的火海里,做那你情我愿之事,当真要酥了一身骨头。而且村子外围还有一处浅湖,碧波连天,满湖落花,要是再来翻鸳鸯戏水,简直堪比神仙眷侣。
  只是可惜了离着函谷关这是非之地太近,人人都有些避忌,显得这村落人烟空落了些。若是有人此刻恋这地的木槿花,偷偷前来看一番,多半会发现这片浅湖处的大好风光。
  此时风光,不仅那花,不仅那水,还有那人。
  身子都掩在水底,墨似的三千长发扇子一般浮在水面上,偶有落花徐徐而下,落在那人肩头,又被修长的手带起的粼粼流水迅速的抹去,在清可见底的湖面微微留下些微的红,又在湖水流动下渐渐淡去。
  那天仙似的人儿似是觉得这番洗浴太慢,忽的整个人都埋进了水底,墨色的长发伴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丝一缕的散开来,不多会儿,那人又猛的探出水面,从湖面站起身来,解下腕上的发带随意的把那泄于前额的青丝绾在脑后。拂去发丝,便看的清了那张清清秀秀的脸,被落花流水一衬,越发出尘脱俗了些。
  正是那从函谷关急急赶回的百里家二公子,百里莫云。
  拾起露石上早已准备好的青衫,摊开一震便利落的穿戴上了身,莫云犹不忘好生理了理衣襟,才瞥眼看了眼那染满了红血的哈赤衣饰。半分思考都没有,随处捡来个石块,把血衣系于其上,便扔下了湖底。而后又从怀里掏出个青色的瓷瓶,细细观来,似是药瓶,却也被闲闲扔了出去,激起水花半尺,圈圈涟漪。
  莫云拍拍手,待离开浅湖后,那处依旧落花三千,依旧碧水无痕,依旧世外桃源,像是从未有人来过。
  拍开院落大门之前,莫云先端稳了手里的酒壶,而后捋了捋湿答答的头发,最后吸吸鼻子,声音洪亮的打了个喷嚏。
  跨步走进门时,便成了这副看来弱柳扶风,面上却一番讨好神色的样子。
  碧洱早就在院子里恭候多时,见他这般摸样,美目微微眯起了半分。
  “二公子这又是去哪了?”
  “当然是去做好事了,阿……欠!”又吸吸鼻子,莫云依旧那副模样,三分温润、三分讨好、三分痴迷的望过来,而后把手里的酒壶轻轻搁在石桌上,还推到碧洱面前,颇有番献宝的意味,“这是青梅酒,要收集朝露现酿,我弄了好久才弄好的,尝尝吧,要是喜欢,每天我都为你酿。”
  碧洱未看酒一眼,反倒盯着莫云,柳眉微蹙,“你去了这么久,就是去酿酒了?”
  “恩。”淡淡应了句,莫云探手给碧洱斟了杯酒,含笑三分,递上前去。
  碧洱接过,细细抿一口,又道:“那你这浑身湿透的模样……”
  “湖边晨露最重嘛,我自然去得哪里,不过一不小心掉湖里去了。”莫云蹙蹙眉,看了碧洱一眼,竟暗含半分委屈,可怜巴巴道:“我可不会游泳啊,差点没淹死我,亏得我爬上来了,否则可见不到碧洱姑娘了。”
  “是么?……”碧洱又抿了口酒,忽的凑近莫云,却又停在颈前一寸处,语中半分蛊惑,半分疑惑,“公子身上……有血腥气呢。”
  凑的太近,碧洱不察,忽的被莫云揽入怀中,她微微挣了挣,那人越发一副委屈模样,简直像是耍无赖。
  “碧洱姑娘这都发现了啊。”语调感动,随后撸起长袖露出手臂上不浅的一道擦伤,已经处理过的伤口,却仍旧有些血珠子,还大咧咧的凑到她眼前,“从湖里爬上来时伤的,碧洱姑娘可要好好看看,好疼的。”
  碧洱依旧蹙着眉,看着莫云那好看的秀眉拧成受伤的弧度,无可奈何的觉得想笑……这丝丝从心底涌出来的笑意,更加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怕。
  “酒很好喝。”碧洱垂下眸,淡淡应一句。
  “真的?”
  不理会他雀跃的调子,碧洱起身便往回走,莫云坚持不懈的从后面追上来,一声声的吸气。
  “碧洱姑娘啊,手疼啊,给包扎包扎吧。”
  话还未完,碧洱忽的停了步子,莫云没停稳,一头撞了上去,顺势还趁机从后搂住了她,贴切的那般近,近的他的呼吸都暖着她得脖颈,碧洱凝着屋内的床榻,眼底魅惑更深一分。
  “今夜别睡院子了,上我的床吧。”语声一顿,碧洱微微侧首,“二公子……敢么?”
  “……”
  身后的人几不可查的沉默了刹那,而后呢喃般搂的她更亲密。
  “求之不得呢。”
  三更时分,百里府向来是夜深人静。老爷夫人年纪都老大了,作息自然规规矩矩才算是养生之道,而那百里家的三小姐虽喜欢些“鸡鸣狗盗”之事,可这夜半无人的,睡的太晚多半有损肌肤健康,而大公子和二公子俱都出门在外半月不曾归家了,显得府内愈发的宁静。
  只是今夜,注定了要热闹一番的。
  门外响起短兵相接的触响,府内像是忽的惊的醒的,渐渐的人声嘈杂起来。年过半百的百里浩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下床,便见自个儿的房门被人拍了个随身碎骨,百里浩还来不及一声怒喝,百里夫人更是来不及一声惊呼,只见一道冷光闪过,自家屋子里一侧的储衣柜又被卸了个七零八落。
  待那擅闯名宅之人搜出了雪狐麾和银甲铠披上身,二老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夜尽是遭了回内贼……哦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风儿你不是在北方平乱么?怎么突然回来了?!”百里浩一翻身,眉间又是拧成的大大的一个“川”字。
  “爹,孩儿时间紧迫,先不解释了,待事成之后再回府告罪。”
  言罢,百里莫风便急急出了内院,迅捷的身影却在外院厢居之处又猛然顿了下,并指夹着枚纸团,弹丸一般从那西厢左侧的一纸窗扉上弹射而入,而后才提枪飘然而去。
  风一般卷来的人儿瞬间又风一般的卷走,吹得床榻之上的二老齐齐打了个哆嗦。什么事能让他们引以为傲、沉着冷静的大儿子做出夜闯家宅的事啊?!
  料想事情不对,百里浩随随便便搭件衣服出门一看,更是傻了眼,府外一片灯火通明,还被齐整的队伍围了个水泄不通,定睛一看,这一副副的打扮却分明是自家的军伍!
  这、这、这,自家儿子不但自己没前去平乱,连这浩大的军队居然都是按兵不动?我的那个儿子啊,你可是接了圣旨的啊!
  百里浩一手捋着胡子,一个激动差点把胡子给扯掉了,那边萧潇更是眼不见自个儿的儿子,急的直拽自家老头的衣服,简直有大庭广众宽衣解带的架势!
  两老正自着急呐,一侧却有两名士兵搀扶着一名军戎打扮的女子走来。百里浩看了女子一眼,还不待说什么,女子已经恭恭敬敬对他行了个军礼。
  “深夜打扰多有不周,只是百里将军需得先入皇城与陛下会合再赶赴函谷关救出左相,时间实在迫切,还忘老爷夫人谅解,在下现下也要尾随将军其后,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女子竟也震震衣袍,几番调令下,四下军伍便分两路遣退开来,井井有条。
  见女子要走,百里浩不由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姑娘是何人?”
  女子一顿,回首拜道:“前朝叛臣左将军孙无鹞之女,孙玲。”
  百里浩、萧潇对望一眼,两相震惊。
  先帝驾崩前,叛乱之臣孙氏一族已经尽数伏诛,竟是还留有一女独活?
  此番一闹,整个百里府颇有些波涛汹涌的气氛,下人大多面面相觑,二老也颇为忧心,一时谁都没注意到西厢左侧的一处厢房忽的亮起了烛光,月色下淡出一抹倚门而靠的窈窕身姿。
  女子摊开手心,缓缓搓开那破窗而入的纸团,其上分分明明几行蚊蝇小字:百里家事本不该牵连姑娘,只是唯恐二弟那情势有变,劳烦姑娘前去相看一二,莫风不情之请,还请橙子姑娘见谅。
  纸团被随意扔在地上,橙子璇越发闲适的倚门望月,下意识的微微抚了抚自己掩藏真面目许久的这幅假皮囊,唇角一丝玩味笑意。
  橙子姑娘?她的身份,原来早就被拆穿了啊。
  盈盈月辉落满堂,倒映进那双清瞳倦眼里,半分疏懒,半分趣意。

  第八章

  从辰时到亥时整整八个时辰,百里莫云莫不是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摆脱了碧洱逃回家,结果是,以失败告终。碧洱简直是有模有样的学着他,用着以前他粘着她的技术手段,如法炮制的悉数还给了他。如果说他以前对着碧洱是狗皮膏药似的粘着,那这八个时辰,碧洱粘着他,也算是不遑多让了。
  他这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还傻杵在门口?二公子粘了碧洱这么久,莫不是今晚改变主意,又看不上碧洱了?”
  酥酥媚媚的声音回响在静杳的房间里,害的莫云好一番警惕的神思都差点散了,心底微微一层激荡。
  霎时,莫云又有了脚底抹油的冲动。
  早在他在碧洱手中救下哈赤族长的时候,那族长老人家便把这碧洱的底细告知了个彻底。早就防范着女人的魅惑之术,只是最厉害的不是这女人狐狸似的眼睛么?怎么连这声音都能无比的惑人?!看来这女人先前对着他,果然还是留了一手啊……
  “哪里,听着姑娘声音我这骨头都要酥了,哪里还迈得动步子。”
  莫云笑笑,回身轻掩上房门,透过渐合的门缝往外瞟了眼,果真是风平浪静、花好月圆的景色,当真适合干柴烈火。
  哎,天高皇帝远的,果然没人知道他水生火热的处境……
  才关上门,碧洱听他解释竟是酥酥一笑,下一刻玉似的胳膊便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那滑肤玉骨一缠上来,见了鬼的像褶皱的蛇,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浑身起上鸡皮疙瘩。
  “走不动了也好,那我扶公子。”
  不由分说的,软腻腻的身子从他身上滑开,白玉般的手牵过他的,巧力一带便拉着他往床榻走。不自禁的步子顿了顿,碧洱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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