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烽烟+番外 作者:玲梦(晋江vip2012-4-4完结,古灵精怪腹黑女+温润如玉伪渣男-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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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遮掩住了。
书室里并无人,安安静静。这么一句陈述句却是引进来一人,细细看来,正是舒望身边的黑衣人,对着舒然还是出奇的恭敬。
“人都散了,秦凰楼和凤天阁两边的人没了烈语言语挑衅,还是那样互不往来,不会出乱子。至于宫姑娘,又要照看方文叶,又要保护楚兮白,忙的很。”
安静的房里一声叹息,舒然放下手中书册揉了揉眼睛,闭目休息了半会儿,才又看上那成片的文字,一边扫览一边继续道:“告诉我,为什么我去了西边,只救回来了宫琪、方文叶和楚兮白……舒望人呢?你真正的主子人呢?”
“……不知道。”
书册被放回书案上,舒然盯上黑衣人,眼里些微充着点血丝,“不知道?”音色稍扬的疑问句。
黑衣人未答,只是走上前来双手奉上一支精巧的短笛,红绳系于一端。
舒然接过笛子,半晌,把笛子捏的死紧。黑衣人看了眼舒然,竟是蹙了蹙眉,犹豫了会儿才又呈上来一件破损的玩意儿,被踩的稀烂,正是那柄羽刃。
舒然猛的站起来,一旁烛火一阵跳闪,“他碰到楚乔的人了?!”
半晌,舒然又自个儿坐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笑,带着些嘲意,湿了一圈眼眶。
他自己干的好事怎么能忘了?他根本用不着这些多余的担心嘛,呵,如今的舒大哥根本不可能再死一次,他还用担心什么?谁都杀不了他,他自然死不了,那还担心什么?
对嘛,对嘛,他不会再死了。永远也不会再有那么一天!那个任他哭了整整一天一夜也不理一句的舒望才是真的死了,如今这个会蹦会跳,会说会笑的舒大哥才真的是活着呢!他才不会后悔……
你这死小鬼,别抓着我不放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祖宗,别哭了,别拽着我行不行!你让我救他还不如让我去杀人放火!真不是我没良心,是怕你后悔啊,你真的会后悔的!哇,臭小鬼,你放过我吧!
总是忘不了那夜洛子韩鬼哭狼嚎的话,舒然却在心底里无数次否定。
他不会后悔,才不会后悔!
“主上……”黑衣人轻轻唤一声。
舒然抚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对着黑衣人挥挥手示意其退下去,见黑衣人要走了,却又猛的叫住,“对了!洛子韩那家伙,你千万给我看牢了,一定一定不能让他乱跑!”
黑衣人一愣,不解的皱了皱眉,终是没过问,应了声彻底退了出去。
舒大哥既然碰到了楚乔,又不会死,那最有可能便是去了楚乔的身边,那就很有可能想尽办法借着楚乔的人手寻洛子韩,一定不能让他找到!
舒然咬咬牙,重又拿起书本,眼睛死盯上去,一直默念着专心,晾是如此,仍旧失神到被贸然前来的宫琪吓了一跳。
舒然一震,满桌高高摞起的书册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宫琪也吓了一跳,连忙一把过去扶住,这才没摔了一地纸张。
“你这小子干嘛?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看书,我还以为你多勤奋,敢情是在这走神啊?”
舒然一见宫琪,那片慌乱立马就稳了,眼底重又一片冰冷,“你来干什么?”
宫琪瘪瘪嘴,也着实和这臭小鬼不对眼,便随手抄上一本书册翻看起来,口中极小声的念道:“本姑娘是非恩怨分的清,你没唆使烈语杀了楚兮白,还调停战斗,干的算是件好事,我……”眸子闪了闪,咽了口唾沫才道:“来谢你的。”
“知道了,出去。”
就知道会这样……
宫琪一摔手里书本,瞪上舒然,“你这小鬼怎么还是这么个性子?!讨人厌!”
舒然瞥了眼宫琪,面无表情的抽回宫琪手中书册,继续看书,随口道:“你到是变化挺大,既学会了认错,又学会了道谢,楚兮白教导的不错。”
宫琪眼瞪的更大,又抽来本书乱瞟:“干楚兮白什么事?被他教导我只能学会油嘴滑舌!”
舒然没再理会宫琪,宫琪却是眼又瞪大了分,盯着手中书册喃喃,“星象论!”放下书再换上一本,“机关学术!”再放下,再拿起,“出云剑谱!”手中书直接扔了,宫琪直接趴在桌上一眼横扫过去,“地理图鉴!百草万毒集!楚史!燕史!列国杂记!”
宫琪眼睛都快瞪掉了,不光是吃惊这些涉猎极之广泛的书目,更是震惊这随便一本都能看成是精华典籍的书册竟然都是被人仔仔细细的批注过了的!别的她不懂就不评论,就光那本《百草万毒集》其上的圈注、批字居然还有模有样的!
“这圈圈画画都是你标的?”
宫琪横竖等不到舒然一句解释,索性直接围着书房的九圈书架一层层的直直跑了九圈,差点没一屁股坐下去!
“我的天啊!这么多书全都看了??打死我,我也几辈子都看不完啊!我不信!我绝对不信这些书都是你舒然看完的!”
宫琪捧着书,目瞪口呆的坐在地上嚷嚷,终于听到了舒然的一句回应。
“自然不是我看的……”
“……”宫琪爬起来,默默走近几步,试探着问:“不会是你爹看的吧?”
舒然又没做答,只是似乎眼睛又不舒服了,几次拿着手指揉了揉,宫琪追着又问了一次,舒然干脆双手扶额,就那么埋着头,忽的笑了。
“我爹如果真的这么用功,就不会那么没本事,不仅输了自己的命,如今连着整个景氏江山都要输了出去。”
宫琪一怔,半会儿没会过来舒然在说啥,只得又凑近舒然几步,莫名其妙的望过去,“你爹关整个景氏江山什么事?……”
舒然渐渐止了笑,抬起头幽幽看她一眼,眸光之中竟然警告意味甚浓,“我的秘密可不好听,你若是乱说一个字,我不杀你,只会毒哑了你再砍了双手而已。”
宫琪直了直腰,远离舒然一步,咽了口唾沫,“那我不要听了……”
好奇心害死猫……事后,当宫琪被舒然扔来的话震傻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独独只冒出来一个问题。
“干啥突然肯把这些秘密告诉我了?……”
“因为内线找到了,我发现了你真的是安全的,所以告诉你也没多大风险了呗。”舒然理所当然的回道,眸子里一片讽刺笑意,良久,那丝自嘲般的笑意才渐渐淡去,化作了眼底的片片光华。
那时的舒然看着手里的书目,抚着那一字字批注,语声低喃,似是私语,“我不想让洛子韩的话成真了,不想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舒大哥要的一切,我拼了命也定要尽早还给他。他用了十几年的心血为我铺成的路,我总该要学着用自己的本事走下去。舒大哥唯一要做的,是陪着他喜欢的人,坐看我把整个太平天下拱手奉上!我发誓,这个秘密再不用守多久,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那时的舒然,也许才是真正的开始学着长大。宫琪看在眼底,不知道心底是何滋味,只是再看上那一本本艰深的书目,望去那一笔笔生涩的娃娃笔迹,鼻子微微的有些发酸。
最重要的是,舒然终于让她可以确定……
舒望还活着。
第十八章
京都淮汴,天子脚下,俨然不再是那副烟火鼎盛的太平模样。
自景麒从函谷关回来,整个人性情大变,昔日那番温和待人的君王气度全都不见踪影。所有朝臣惶恐之致的半夜三更爬起来齐齐守在宫门迎接景麒回宫时,看见的是一路风风火火独自往宫内闯的景麒。那时的景麒,身上染着血,手里握着宝剑,眼里席卷着冰冰凉凉的怒火,比那沉沉的夜色,更冷。连着向来恪尽职守的百里家的百骑护军都被景麒远远的甩在百步之外,竟无一人跟上前来,离的最近的莫过于百里莫风,却都是隔着五十步的距离。
千万人的军伍,齐齐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闭口不言,生怕擅惹君怒。这样的沉默姿态,是所有人在景麒胡乱迁怒下,无可奈何的自保方式。
宫门前的臣子俱被这死气沉沉的氛围所摄,一个两个都恨不得全身伏在地上,避忌景麒的注视。万万想不到,景麒是打定了主意,一个人都不放过!
一国君王就那么当众,亲自把一个又一个伏在地上的臣子拎起来,用着吃人的表情,亲口论罪。
所有被拎起来的人,不是出面阻挠过景麒发兵相救孙泽的,就是上书妖言惑众过孙泽那纸文书大逆不道的。凡言及过孙泽不好的,凡平日稍稍对孙泽略有偏颇的,皆无可幸免。
只奈何,孙泽在朝为官时,不懈努力的算是把所有官员都或多或少的得罪过,这事真一层层的追究下来,那宫门前的文官武将,竟是十有八九都成了景麒必要惩处的对象。
一国的文臣,一国的武将,哪怕再是无能,也是维持一国秩序必不可少的纽带,不可或缺。官职不可轮空,有人下台,就必要有人顶上,否则一切管理制度难以运作。景麒似是连这国之根本都气的忘了,就像个胡作非为的孩子,一夜之间,撤了近百人的职,更甚者定了十数人的死罪,其中便有陆逍义子韩枫韩将军。
景麒一口气定完所有人的罪后,甩下一片哭喊告饶的众人不顾,独独走到当朝右相陆逍面前,不言不语,只是盯着看,而后微微提剑,把带血的宝剑一把扔了过去。
所有人都在心慌意乱,看不见陆逍陡然间的面如死灰。
短短一日,被定死罪的人连计划出逃的时间都没有,便就地斩首在府内,斩首在出逃的半路上,无人逃出生天。
周朝纠结不清、死死牵系了十数年的朝臣密网,就此崩裂。
没人会想到,景麒会疯到这种程度。
“景麒在干什么?!他是想一手毁了大周吗?!”
百里浩自打卸甲归家,也从未忘过一国朝臣该有的姿态礼仪,这会儿却是气的把祖宗十八代都忘了,直直叫骂了景麒的名讳,还一掌毁了自家的饭桌。
准备了一桌的佳肴,却无一人有胃口品尝一口,尽皆浪费在百里浩之手,一地狼藉。本就无心饭菜,百里浩如此一番爆发,所有人越发毫无食欲。
没人有好的面色,只有莫云声色寻常些,招手吩咐下人再准备一桌饭菜。
百里浩一听,直接连桌子都掀了,好些菜肴当头泼了莫云一脸。
“爹!”
“老爷!”
莫风起身,看了眼自家面无表情的二弟,神色有异。萧潇做娘的终是心疼儿子,凑上去抹去了好些莫云脸上、身上的饭菜,好些都甚是烫人,心里直骂自家老头下手没个轻重,可到底还是没像往常那般捏上老头的耳朵教育。
谁都看的出来,百里浩是真的生气。
橙子璇也瞥了眼仍旧无言的莫云,眼微微半敛,隐约看的见其中忧虑。
这么久,是心思向来玲珑的莫云,第一次顶风冒犯自己的爹爹,毫不避忌。
“把兵符交出来!”
莫云无所动作。
“我再说最后一次,把兵符交出来!”
见莫云仍是无动于衷,百里浩终是付诸行动,冲到自家院子里随便挑了根长棍,掂量了掂量竟又换了根长鞭,若是看的仔细些,便能看见那长鞭之上细细密密的倒刺。
萧潇大惊,“老头子你要干什么啊!”话还没说完人便冲了过去,百里浩却气的眼睛都红了,自个儿娘子也丝毫不给面子,一把推远了,便拎起莫云的衣襟简直是扔到的院子里,而后一鞭子擦着莫云耳边抽到地面上,惊心的一记声响,算作示威。
“你交不交出兵符来?!”
莫云爬起来,正了正身子,反问,“那爹爹又还面不面见圣上,道不道那番根本毫无用处的劝谏?”
手里的长鞭几要甩出去,百里浩气的手抖,“逆子!真以为读了几年圣贤书就能颐指气使的教导起你的爹爹来了?!区区一介文生,竟然私用兵符圈禁自家人,你要不要命了?”
“那陛下现在见谁就杀谁,逆耳忠言一字听不进去,爹爹还要一头往上撞,爹爹又要不要命了?”
“混账!我们百里一家几代为将,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是为了名?为了利?为了禄?你以为你爹老了就成了那贪生怕死之徒?生来金戈铁马替周打下半壁江山,那才是我们百里家的好男儿!爹是老了,但心还未死,上不了沙场,这嘴皮子还能动,陛下错了,我就是死也要给他纠正过来,才不枉负我这一代朝臣!”
“臣?”莫云竟有闲心笑笑,直视百里浩,“伍子胥两度力劝吴王不可养痈遗患,而应乘势灭越,两度遭据,逼的伍子胥托子避祸反遭诬陷自尽而亡;西汉汲黯为官清正,廉洁奉公,多次直谏,争廷抗颜,因被权臣张汤所恨,武帝便因几句诋毁不分良莠,对汲黯先施之以疏,后继之以贬,致使其郁卒于任中;殷朝商纣王暴政,比干劝谏,仅因妲己进谗便被君王剖心而死。爹,什么是臣?臣是为国生,为国亡,不是给君王白白糟蹋!若我百里儿郎是上那战场为了大周开疆扩土而死,我绝不拦着半刻,可若是为了陛下的一阵发疯送上门去自取灭亡,真真不值。”
莫云站起来,眸中一片倔强,隔着百里浩不过三步距离,“爹爹若真要致使百里家到满门抄斩的地步,那我还不如死在爹爹手上来的痛快。”
“你!”百里浩后退半步,手不自禁的抖,“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若是陛下再如此下去,一定会酿成大祸!现下多少人对着大周虎视眈眈,大周经不起这么折腾了,若是真的亡国,我现在放过你,也自会有人来要你的命!”
“破而后立,孩儿不觉此番事态对大周是祸。”
百里浩一愣,“什么意思?”
“大周朝廷早有弊病,官官相护,结党营私,其中纠葛千丝万缕,就算君王有心整治也是牵连甚广,无从下手。这好比治理火患要断其燃路,只有这死死结成的网有朝一日被一刀斩的尽了,才能真正去其毒瘤。”
百里浩讽刺一笑,“想的挺美,这瘤子倒是挖了,那偌大个伤口怎么办?任其流血,血尽而亡?”
沉默半晌,在百里浩终于以为莫云再无狡辩之词的时候,莫云竟是朝他走近一步,目中神色坚如磐石,片刻不曾躲避他的怒视,而后长吸口气。
“这偌大的伤,景麒自然没本事治,我却不信,大周数十万臣民,无一人能治。”百里浩蓦地瞪大眼,莫云却任死死的盯着,嘴里的话半分不退让,“实在无人,大不了我们自立……”
唰!
后两字连出口的机会都没有,重重的长鞭死死的甩了过来,生生带下来一片皮肉。从未有过的疼痛刹那倾覆而来,丝毫承受不起,莫云被长鞭掀倒在地,鞭尾还捎带着劲风,在胸前划开了好大的一道伤口。仅一鞭,眼前便有些发黑。
四周的人一片惊叫,百里浩怒不可遏的望着莫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义愤填膺,“逆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莫云咬牙直起身,“知道,反!”
又一鞭甩来,更狠,更快。连疼都顾不上了,生生跌出去三步才停下来,已经不觉得痛,只有浑身上下火烧似的难受,那些长鞭划过的地方像是要疼进骨子里,渗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耳边依旧听得见自家爹爹气愤已极的怒骂,“你知不知错?知不知错?!”
吐一个字都难,莫云却也像是气的极了,死死盯着自家顽固不化的爹爹,一句句斥回去,“良禽择木而栖!我有什么错?!”
莫云看的清自家爹爹的羞愤已极,看得清那条长长的、带着倒刺的鞭子直刷刷的朝着自己的眼睛飞了过来。
“二弟!”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