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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长冬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晋江vip2014-03-03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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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沂一愣,不知道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正要再问,程勉已经将毛巾仍还给他,大踏步地离开了训练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啦,更新奉上~ 欢迎继续撒花哦

  33、

  休养了差不多两周;何筱回到单位上班。工作正忙的时候,她一连请假十几天;中心张主任自然不高兴。可何筱请的是正儿八经的病假;他也不能说什么。
  出事之前何筱就调到了办公室里,工作相对轻松;同事也很照顾。节奏缓慢的工作了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她下楼去找褚恬,一起下班。
  褚恬见到她,眼睛睁老大:“这就来了?好了吗?”
  “差不多了。”何筱看着胳膊;淡淡一笑
  褚恬松了一口气,一副解脱了的样子:“你是不知道,因为你生场病,我也被折磨的够呛。你们家什么时候又在城东多了套房子?嗯?”
  大概程勉找不到她的时候曾向褚恬求助过,何筱抿唇,扬声问:“恬恬,我生病期间,程勉是不是去过我家?”
  “当然了,你还不知道啊?”褚恬随口答,随即一看何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明白过来她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何筱接着问:“那具体情况你清楚吗?”
  褚恬摇摇头,她答应过程勉,不再提那件事。可何筱的眼神明显很怀疑,她只好心虚地补充:“他就问我你们家老房子的事儿,我哪知道啊。”
  何筱还想再问些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褚恬暗松一口气,心里正想着这电话来的可真及时时,就听见徐沂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徐沂一扫淡定从容的常态,声音绷得很紧地发问:“何筱,程勉跟你提过转业的事吗?”
  何筱一愣:“没有啊。”
  徐沂似是不相信地反问:“真的没有?”
  “我真的没有听他提起过。”何筱喃喃地回答,“怎么突然问这个?”
  徐沂说了句没事,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看着何筱失神的表情,褚恬关切地发问。
  何筱盯着嘟嘟响个不停的手机,脑子尚且有些转不过弯来:“徐沂竟然问我程勉转业的事儿,他在部队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转业?”转手要给程勉打电话,可语音提示他关了机。之前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他外出训练的时候手机通常都是关机状态,可现在何筱却有些着急。她想了想,对褚恬说:“恬恬,我想去程勉他们部队一趟,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现在?”褚恬一惊,“天都已经黑了,现在过去哪还有车。你别着急,找不到程勉,再打电话问问徐沂。”
  何筱在心里想真是关心则乱,竟忘记还可以联系徐沂。褚恬看着她,也忍不住感叹一句:“这程大连长不会是让雨给浇坏脑子,或者烧糊涂了吧,不然怎么会想起转业这一茬?”
  何筱拨号码的手一顿,蓦地抬起头看向褚恬:“什么意思?”
  褚恬顿悟,连忙捂住嘴,可已经来不及了。她看着何筱严肃的神情,犀利的眼神,不得不老实交代:“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可是——哎,都怪我。”
  何筱急切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刚出院的时候,程勉去看过你。只是那时候你还在城东住着,田阿姨可能是因为生他气,没有告诉他地址,他那个人也是犟,下那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躲,就直接在你们家楼下站着。后来还是程副司令员的电话才把他叫了回去,回到连队就发起了高烧。我本来还想偷偷打听清楚你在城东的地址告诉他,可后来程勉说不用了,他说这不是问题的重点,等你好了他再来见你。笑笑?”褚恬有些担心地看着何筱。
  何筱表情有些茫然地看着褚恬,良久,喉间动了下,她收回手机,对褚恬说:“恬恬,我有点事,想先回家。徐沂那边,我改天再给他打电话。”
  褚恬点点头,不太放心地目送她离去。
  何筱回到家里的时候,老何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正站在餐桌前拆酒。他高血压好几年了,田瑛一直看他看得很严,这次好不容易能喝两口,乐得他两只眼睛都眯起来,见何筱回来,忙招呼她:“快过来吃饭,今儿咱爷俩喝两盅。”
  “喝什么喝,笑笑伤口都还没好,你就给她灌酒!”田瑛一边上菜一边笑着嗔怪他一句,看见何筱也催促她快去洗手。
  如此温馨的氛围,原本哽在喉头的话倒是说不出来了。何筱抿抿唇,回房间换了衣服,坐到了饭桌前。
  “来来来。”老何给他自己倒了一杯,又把何筱面前的那个杯子给满上了,“今天得庆祝一下,生意顺利,我闺女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说别怕老天折腾你,福报都在后头呢。来,干一杯。”
  说着一饮而尽,田瑛想阻止也来不及。何筱咂摸着老何的话,觉得微微苦涩,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喝了个精光。之后拿过酒瓶,又给两人满上了。
  田瑛有些意外地看着何筱,只见她倒了一个满杯,放到了她的面前。
  “妈,咱两也喝一杯。”
  “我哪能……”
  还没推辞完,何筱又喝光了。
  田瑛和老何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眼见着何筱又要去给自己倒酒,老何连忙拦住了:“可没你这个喝法的。”他笑着说,“吃点菜,不然胃里难受。”
  “我不难受,爸。”沾了酒之后,何筱脸色微红,声音却有些沙哑,“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爸,真的,我没事儿。”
  和田瑛面面相觑一眼,老何低声问:“怎么了闺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让你不高兴?”
  “没有。”何筱突然傻傻地冲老何一乐,“既然今天是个好日子,那我就跟你们二老宣布一个好消息。”
  她端过酒瓶,原想给自己倒一杯,可酒劲上来了,怎么也提不动,只好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睁大两只眼睛,看着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的老何和田瑛,轻轻地说了句:“我决定,跟程勉结婚了。”
  一片骇人的寂静,三个人都像雕塑一样僵坐在那里。突然,田瑛站了起来,椅子擦着地板向后挪动,带来刺耳的一道响声。
  何筱抬头看着她,好像是期待她说些什么,无论赞同还是反对。可田瑛只是看了她一眼,抽身离席,回到卧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这是一副拒绝交流和妥协的姿态。
  何筱看得清楚,支撑着她的力量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光了。她额头抵在桌子上,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呜呜地哭了出来。
  老何是最后反应过来了,夹在其中也很为难。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低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卧房的门又突然打开了,田瑛拉着一个箱子出来,扔到了何筱的面前。她面色很平静:“既然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那就别在我家待了,收拾收拾东西去找程勉吧。”
  老何听着,一下子就急了:“怎么能赶孩子走?”
  “老何你听清楚,不是我要赶她走,是她自己不想在这个家里待!”
  “胡说!”老何低斥她,“这么晚了你让她去哪儿?孩子喝了酒这是醉话,你还当真了?”
  “不是醉话。”何筱站起来,身子一阵摇晃,连忙用手撑住了桌子,“这是我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她眼睛明亮地看着田瑛,“我喜欢程勉,从我们离开大院——不,也许是从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忘了,我记不清楚太多事了,可是这么些年了,我就是忘不了他……”
  田瑛从没见女儿哭的这么难过,她顿了顿,对何筱说:“不要太天真,以后会有你吃苦的时候。”
  “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田瑛厉声打断她,“小时候你刚生下来,你爸回不来,你爷爷奶奶对我们母女不管不问,我抱着你一路哭到你姨妈家,这种苦,你能吃得下?”
  “不会这样的。”何筱摇摇头,哑声道。
  “那好,即便这些你都能忍,但你怎么能再进部队那种地方?你忘了你爸是怎么被人排挤地转了业了?你忘了你爸转业之后院里的人是怎么瞧不起咱们的?就连一个开学生班车的小士官都敢欺负你,一车学生就忘了接你一个人,大冬天里踩着雪走回来,脱下袜子你脚都红得不像样你爸还窝囊的一句话也不敢说你忘了?告诉你何筱,我忘不了,也不能再让你遭这种罪。那种人走茶凉的地方,离得越远越好!”
  何筱无法反驳这声声的控诉,因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也是那个地方曾经带给他们的伤痛。田瑛期盼着她能因此听她的话,可何筱明白,她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我没有忘,也没法忘。”何筱说着,看着田瑛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只是——我再也想不到会有什么比不能跟他在一起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了。我试过了,七年,太难受了。”
  田瑛见她这么犟,顿时气极了,一抬头就想给她一巴掌。何筱已经准备好承受这一痛了,却不料老何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你放开!”
  田瑛急着想挣脱他,可老何用了全力,她哪里是当过兵的他的对手。何筱也很惊讶地看着父亲,她从未想过,他会站到她这一边。
  何旭东一言不发,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跟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田瑛看得一清二楚,终是红了眼眶:“行,你行!”
  狠狠地抽出手来,田瑛又一次重重地关上了房门,这一次,怕是不好再开了。
  客厅终于又恢复了宁静,何筱在原地呆立片刻,转过身去看她的父亲:“爸——”
  她想说些什么,可老何伸手阻止了她,他低声且疲惫地说:“你也累了,回房间吧。”
  话已到了嘴边,可何筱还是忍了下来。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旋开房门的那一霎那,她回头看了眼老何。他已经回到餐桌旁,正动作缓慢地收拾那一桌他精心烹饪,却没人动过一筷的菜。那一刻,她觉得老何像是一下子老了一样。
  何筱鼻尖微酸,眼泪又一次滚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两个项目同时做,所以时间上紧了一些,更新慢了些,对不住大家~写到这里已经将近十四万字了,剩下的字数应该在八万以内了,最近隔日更有些困难,先隔双日更吧,等不太忙的时候,再调回来。笑笑终于跟田女士摊牌啦,这个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不虐了哦。有姑娘一直好奇叶红旗,下面就写到他啦,他跟卓然,也有属于他们的结局,暂不剧透,嘻嘻。



  34、

  B军区。阳光正好;一缕缕拂过军区的办公大楼。操场上人声鼎沸,战士们热火朝天地打着联谊赛;一阵阵欢呼声透过窗纱穿到了沈孟川的办公室里。
  沈孟川看了眼窗外;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门外突然想起一道报告声;他顿了下;说:“进。”
  程勉推门而入;挺直腰背给沈孟川敬了个军礼:“参谋长。”
  他叫的还是旧日的称呼,沈孟川也不在意,扬扬眉;示意他坐下。
  “不用了,我还是站着好。”程勉一动不动地说。
  “废什么话,让坐你就坐。”
  程勉迟疑了下,还是坐了下来。标准的坐姿惹得沈孟川又看了他一眼:“放松点,那么严肃干什么?”
  程勉清咳了一声,肩膀动了下,又恢复了坐姿。
  沈孟川啧一声:“让你放松点,你这样叫放松?”
  程勉只好又松松腿。
  “对对对,背挺那么直干嘛,又不是在开会,再放松点!”
  程勉无奈了,“参谋长,您饶了我,再放松就瘫成软豆腐了。”
  沈孟川看着他,突然笑了:“就你这样还想转业到地方?别的不说程勉,单生活习惯这一点,你就适应不了。”
  程勉正襟危坐,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就那么戳着。沈孟川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为什么?”他恢复严肃的神情,问道。
  “不为什么。”程勉淡声答。
  “你想转业,这事儿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沈孟川差点被水噎住,他大声咳嗽了几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他压低声音问:“那这事儿,程副司令员知道吗?”
  “他不用知道。”
  嘿!沈孟川这个暴脾气终于忍不住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站起身大步走到程勉,指着他的鼻子就想开骂,忍了忍,还是咽了回去:“程勉我告诉你,如果你打了转业报告,师党委也批了,那这身军装你可就再也穿不上了!”
  程勉放在膝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踟蹰片刻,他抬头,下定决心般:“参谋长,我想转业。”
  沈孟川听了,刷一下拎起他的衣领,拽着他就往外走。走廊里不少的人,见这架势纷纷往后躲。两人一路来到楼梯间,沈孟川一脚把程勉踢到了军容镜前,对他说:“别以为你不是我的兵了我他妈就管不了你个新兵蛋子,你想走?行,给我把肩章领花还有帽徽摘下来,现在,立刻,马上!”
  程勉怔住了,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视线从帽徽、领花和肩章上一一划过,他想证明给沈孟川看,却始终抬不起手来。偏偏沈孟川看出来了,煽风点火道:“摘!磨磨唧唧,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程勉缓慢地抬起手,手指停在肩章上。徘徊许久,还是下不了手。那上面有他在这个地方摸爬滚打八年换来的三颗星,已经融为他生命的一部分,让他亲手摘下,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他彻底服输,泄气一般坐在台阶上,摘下帽子,不敢去看沈孟川:“参谋长,您别逼我。”
  沈孟川叉腰,气极反笑。明明是他自己跟自己较劲,现在反倒成了他在逼他了。
  “行了。”沈孟川给了他一脚,“遇到事情不想着解决,只想着退缩,你他妈还是个军人吗?你给我站起来!”
  程勉唰地站直,比沈孟川高出半头。沈某人只好白他一眼,两人又回到了办公室。经过这么一闹,沈孟川的火气也消了,能平心静气地坐下跟程勉谈谈了。
  “你和何筱的事我听徐沂说了,你不要怪他。他也替你着急,可不敢直接找你父母,又不能找你们营老周,所以只能来找我。按理说这事我不应该插手,只是程勉,我怕你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来。”沈孟川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想转业,好,我不拦你,但你考虑过何筱的感受吗?一个部队花了八年,甚至可以说是二十七年培养出来的优秀年轻军官为了她离开他原本可以大展身手的地方,你知道自己给了何筱多大的心理负担吗?”
  “这是我做出的决定,她不需要有负担。”
  “说的容易!不要用你的想法衡量女人,她们的心思有时候比针眼还细!”沈孟川失笑,“依我之见,何筱她也是从小到大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人,未必就会同意你转业。
  是啊,她曾经还想追随他的脚步考军校,又怎么会愿意看到他转业。即便是她同意,他自己又是否舍得离开这个地方?程勉想起昨晚回到基地大院时的情景,他想跟父亲谈谈,可一看他鬓边的白发,就知道自己开不了这口了。
  “参谋长——”程勉的目光有些茫然,“我只要还穿着这身军装,何筱的妈妈就不可能同意。”
  “那这就更不是问题了!”沈孟川不以为意,“哪有父母能拗得过子女的?我岳母当初还不想让你嫂子嫁给我呢,我们两个不照样结婚了?”
  程勉:“……”
  沈孟川也意识到自己说溜嘴了,连忙拉回来:“所以说,你现在距离成功也就,也就——”沈孟川努力的想着比喻,“也就差不多一个自行火炮射程那么远!此时你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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