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聘 作者:弄雪天子(起点2013-09-24vip完结,女强,前世今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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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亚茹静静地坐着,放缓呼吸,尽量把自己缩在角落里,不惹人注意,耳朵竖起,一路倾听。
一开始除了外面行人的脚步声之外,车里并没有人说话,只是听动静显然来抓她的不只是一个人,除了车中包括劫她的那个瘦高个儿之外,还有一人,再加上外面的一个车夫,一共有三个人。
秦亚茹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默默揣测行程,虽然她被蒙着眼睛,但她的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先把当地的环境摸熟,哪里有小路,哪里是集市,哪里人多,哪里人烟稀少,都一清二楚,这会儿还没走远,即使看不到,她也能猜出自己的大体位置。
走了一段路,车里的人似乎更为放松,开始小声地说起话。
一个陌生的声音道:“要我说,这秦娘子虽然生得好,可不过是个嫁过人的女人,咱们主子是什么人?哪里用和她计较?为了个软蛋,用不用连咱们都派出来……”
“闭嘴。”刚才将秦亚茹劫来的那人厉声喝止,“把你的活儿做好,你记住,嘴碎的人,是活不长久的。”
他一开口,就阴嗖嗖发冷,他那同伙显然对他颇为顾忌,咕哝了几句,就闭嘴不言。
秦亚茹调匀了呼吸,听这二人对话,似乎是柔蓝郡主派人来的,但不知怎的,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种做法,似乎不像是柔蓝郡主的手笔。
那位郡主娘娘别管心里怎么想,但面上一向是温婉大方,连皇上太后都给唬住,要不然,她一襄阳王府的庶出女儿,又如何会差点儿被封为公主的?
但此时此刻,也由不得秦亚茹想太多,她不管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而且一点儿也不乐意为了追根究底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默默计算行程,秦亚茹深吸了口气,用自己藏在要代理的手术刀,一点点地磨开绳索。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的袖子又长又宽,实在活动不方便,但此时,却万分庆幸自己的衣袍宽大,很能避人耳目。
马车走得不算慢,可到底是在城里街市上,也不敢特别快,就在马车一转弯,略微放缓了速度,秦亚茹忽然窜起来,猛地撞开木质的车窗,飞出车外,就地一滚,身子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滚了两圈,她却根本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放声大喊:“救命啊,有拐子强抢民女,救命,救命!”
“该死!”
那车上的两个人也先后跳下,冲着秦亚茹追过来,他们两个凶神恶煞的,街上的行人都吓了一跳,这时候民风淳朴,还不像后世那般冷漠,遇见这种事儿,大街上的人并不都躲避,还有那么几个冲过来阻拦。
奈何这二人都有功夫,随便一拨,就把阻拦的人推开,他们步子迈得极大,秦亚茹根本跑不过,没片刻,就被他们追上。
瘦高的那人一伸手,抓住秦亚茹的胳膊,怒道:“还敢跑?”他却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孱弱,刚一碰到美人的胳膊,就觉得腕上一痛,鲜血喷涌而出。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六十章逃脱
男人闷哼一声,骤然撒手,一眨眼的工夫,鲜血就把他整条衣袖染得通红,一时间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眼睁睁地看着那娇弱美人拎起裙摆,灵巧地三转两转,进了一家绸缎庄,身后的同伙儿追上来,冲入绸缎庄,佳人已经消失无踪。
“该死!”
那瘦高个儿的男人咬着牙扯下衣袖,在自己的胳膊上缠绕了好几圈儿,扎得紧紧的,脸色煞白,恶狠狠地瞪着秦亚茹消失的方向。
“怎么办?衙门的人估计快到了。”
他那同伙气色也不大好,“那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哪能反应这般快,怕他们作甚,咱们继续追,我就不信,区区一个小娘子还能逃出咱俩的手心儿?”
那瘦高个儿也不甘心,恨恨一跺脚,随着同伴奔入绸缎庄,从后门出去,狂奔而去。
等到脚步声声渐行渐远,秦亚茹才从绸缎庄的后门又绕了回来,她本没逃走,只是仗着身体削瘦,躲在一块儿门板后面。
从藏身之地走出,秦亚茹就近找了一家小客栈,要了间客房,先写了一封信让客栈的掌柜帮忙送去给季老。
一是大郎一个人在家,她怕劫匪抓不住自己,再去寻大郎的晦气,就让季老带人走一趟,把大郎接到济仁堂。
二来她还得让季老报案,让衙门的人过来一趟,最好能把这群人抓住,否则,秦亚茹恐怕要好一阵子担惊受怕。
这会儿那几个人正在忙着追赶自己的踪迹,想必还有送信的时间。
把信送出去,秦亚茹就换了一身粗麻布的衣服,青丝也用帕子裹好,托客栈的伙计买了些胭脂水粉,涂涂抹抹。很快,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就变得平凡无奇。
装扮好,秦亚茹却不敢立时就走,偷偷从后门除了客栈,又选了一个看起来极为热闹的大酒楼,安安静静地二楼雅间里呆了好长一阵子。
不多时,果然又从窗户里看到刚才走远的那一伙儿劫匪,再一次返回,沿着街上找了许久。还在街道两边的出口呆了好一会儿。
直到不远处看到一群衙役匆匆而至,这几个人才不甘心地尽数撤离。
秦亚茹正好看到衙门中带队来的,是捕快徐猛。连忙让一个帮闲的给他捎了个信儿,见到他带人追在那群逃跑的贼人后面去了,才离开酒楼。
她是女子,被人绑了的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没和这群衙役碰面。一时间又不敢回自己的家,那来绑架她的人,明显并不是一般的匪徒,她若回去,万一再碰上一次,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出其不意逃出生天了。
秦亚茹想了想。能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季老的济仁堂,季老在武当县很有名望。且济仁堂处于闹市区,人来人往,大概还能安全一点儿,虽然秦亚茹觉得,就连县衙附近的宅院都能闹出此事。就是济仁堂,也不那么保险。可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雇了辆车,秦亚茹到了济仁堂门口,却见里面空荡荡的,别说病人,连个抓药的小伙计都没有,不由一惊,连忙下车,正好看见苏图出来关门。
“苏图,怎么回事儿?你可接到我的信了,大郎呢?”
苏图一怔,仔细看了秦亚茹半晌,才从那张平凡的面孔上找到秦娘子的痕迹——“哎呀,秦娘子,您怎么在这儿?”
他一蹦三尺高,满脸的不可思议,急道:“你不是被绑走了?那个小侯爷刚才暴跳如雷,差点儿把你们那四季巷给拆了,师傅吓得差点儿没晕死过去。”
噼里啪啦一大堆问话倾泻而出,听得秦亚茹头痛,连忙摆摆手阻止,问道:“先别管那么多,我问你,大郎呢?”
苏图忙打开门,把秦亚茹迎进来,“大郎在后院,小孟哥陪着他,怕吓着孩子,只说师傅想他了,让他过来玩。”
秦亚茹这才松了口气,平缓了下呼吸,到了这种时候也用不着慌乱着急,先让人取来热水把脸洗干净,再让个小伙计去通知季老,告诉他老人家自己平安无事,才跟着苏图进了屋子。
一进门,果然见大郎正和小孟哥一块儿坐在椅子上下围棋。
以前小孟哥让大郎九子,照样能把这孩子赢得哭都哭不出来,可今天这局势却很是不妙,小孟哥是坏棋迭出,下了三盘输了两盘,把大郎给乐得见牙不见眼。
秦亚茹失笑:“小孟哥,你连个三岁的小孩子都下不过,小心季老教训你。”
“娘!”
大郎闻声抬头,一眼看到秦亚茹,立时张开手臂扑进她怀里,“我赢了小孟哥好几盘棋呢。”
秦亚茹拍了拍他的头,“大郎真厉害,要再接再厉,不过,今天玩的时间不短了,赶紧去读书。”
大郎乖乖点头,老实地跟着一个小伙计去书房。
小孟哥愣了半晌,脸上才露出狂喜之色:“秦娘子,您没事儿?”
秦亚茹耸耸肩,笑道:“我到是奇怪,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出事儿了?”
她被绑走的时候虽然不说特别隐秘,可毕竟是在家里,动作又快,没出什么动静,不至于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她在街上逃脱时到是惊动了些人,但那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自己的亲戚朋友们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而她送去济仁堂的信,更是力求简短,根本没说前因后果,不过是交代几句,让季老帮忙带孩子,再告诉衙门的人有几个拐子在街面上出没。
这时候拐子最招人恨,每逢有拐子出现,衙门里衙役的出动速度是最快的。
此时,季老也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秦亚茹见他一个老人家,还为自己急得浑身冒虚汗,心下不安,忙扶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季老拉着秦亚茹的手,上下看了看,见她并未受伤,才松了口气:“哎,还不是那个小侯爷,一个多时辰前,那小侯爷拿着你的发簪直直地闯进我们济仁堂,开口就问你有没有到这儿来,说是有人把你给绑走了。他来的快,走的也快,却把老朽吓得不轻,正六神无主,就接到了你的信。”
苏图翻了个白眼,咕哝:“那小霸王真是不懂事,在街上大吵大叫的,把人们都吓得不轻。”
到是小孟哥替他说了句公道话:“我以前觉得庞小侯爷就是个风流好色的混蛋,可现在看他为了秦娘子那般着急,到一点儿都不似作伪。”
秦亚茹摇摇头——那庞元英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绑架的?她小心地把摘下的首饰取出,仔细看了看,果然少了一只梅花簪子,想来是那些人把她绑走时,从她头上取的,一念至此,秦亚茹皱眉,低声道:“这些人……莫不是为了小侯爷?”
深吸了口气,秦亚茹一时也不敢多想,抬头冲苏图道:“苏小哥,既然小侯爷知道奴家被绑之事,还烦请你派人去给他传个信儿,就说奴家平安无事。”
纵然对那纨绔侯爷左右看不顺眼,苏图还是点头,吩咐个小伙计跑上一趟。
“还得告诉赖三爷一声,我刚才一着急,就给他也去了信儿,这会儿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儿呢。”
苏图一想到那个粗汉,就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季老却不理会这些,只担心秦亚茹吓到,亲自给她把脉,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让她服下就去客房休息一阵。
秦亚茹也的确累了,不只是身体上累,精神上更是疲惫,这桩绑架事件虽然发生的时间很短暂,却是比她三天三夜呆在药房里熬制药材,还更耗费精神。
迷迷糊糊地睡下,还没睡踏实,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女使进门,用力摇醒了秦亚茹。
“秦娘子,快醒一醒,侯府的杜管家来了,说是那小侯爷被人抓住,绑匪要他们拿您去换。”
秦亚茹脑子一懵,第一个念头便是——她何德何能,这条小命竟然能与那尊贵的小侯爷相提并论?
急忙换好衣服,才一出门,小孟哥就守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一脸焦躁:“秦娘子,要不然你带大郎走吧,我看那杜九来者不善,怕是真想拿你去换那小侯爷,哎呀,你一个弱女子,真落到那群强盗手里,哪里还有好儿?”
秦亚茹哭笑不得,按了按眉心——她就是想跑,又哪里跑得过侯府的精锐士兵?再说,她若真一走了之,那小侯爷出了什么事儿,不只是整个武当县上下要遭殃,自己这罪魁祸首,更是要倒大霉!
虽然心下忐忑,但秦亚茹还是跟着小孟哥去了济仁堂的大堂。
杜九就站在门口,一张从来镇定自若的脸,难看的要命,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就如一条躲藏在阴暗处的毒蛇。
秦亚茹叹了口气,福了一福,道:“杜管家,若能救回小侯爷,请您尽管吩咐。”
她不可能和侯府硬碰硬,既然无论如何都得听人家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姿态放低一点儿,努力配合,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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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六十一章焦急
且说这日,庞元英将乱民尽数擒获,押回衙门审讯,折腾了他这么长时间,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毒瘤终于拔出了大半儿,他自然是神清气爽,心情十分好。
至于审讯等等剩下的一切杂事,就用不着他这位小侯爷操心,手底下养活了那么多手下,各有绝活,都不是吃干饭的,只要这群被抓住的小喽啰里面,有一个知道幕后主使是谁,肯定能问得出来。
当然,庞元英也清楚,这种可能性不大。
正事做完,庞小侯爷就忍不住又想起他那位心心念念许久,尚未到手的秦美人,琢磨着闲来无事去调戏调戏佳人,也好舒缓心情。
主要是最近太无聊了些,知县开的庆功宴就那么回事儿,往日在京城各种盛宴他都懒得参加,何况是这等小地方的小宴会,此时又没有美丽佳人替他素手烹调河豚美味,他又怎么会委屈自己,根本不给郧县县衙那些人面子,那所谓的庆功宴他连露一露头都是不肯的。
没想到才骑着马到了四季巷附近,就迎面来了一只飞箭,庞元英抓住飞箭一看,上面居然挂着一只金簪。
那簪子很细小,只是最普通的镀金簪子,价值不高,只雕刻的梅花到还栩栩如生,看着挺精致。
再精致也只是个便宜簪子,庞元英从小到大过手的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平日里随手买来送出去哄某个美人开心的,也比这种破簪子昂贵上几百倍。
他扫了一眼,四顾张望,人来人往的街市着实热闹,只能勉强猜出此箭是从不远处一座酒楼上射来。
庞元英皱皱眉,示意跟在身后的护卫过去看一看,也不以为意。随手就想把簪子扔掉,但出手的一瞬间,又猛地一顿,眼前却忽然闪过一个影像——乌溜溜的发盘起,上面只点缀了一只细小的金簪,明明是那般简单的装饰,却比京城那些满头珠翠的名媛淑女们更让人难忘。
收回手,瞳孔收缩,庞元英一颗心往下沉了一沉——这是秦娘子的东西!
还来不及细想,他的身体已经提前行动。纵马冲入四季巷子,一路狂奔到秦家门前,正好看见出门采买刚回来的一个女使。
“秦娘子在哪儿?”
庞元英阴沉着一张脸。急问。
那女使抬头瞟见小侯爷那张连女人都忍不住要嫉妒的面孔,即使那表情实在说不上温和,依旧能让大部分小女孩儿神魂颠倒,她的脑袋立时晕晕乎乎,哪里还能保持清醒。警惕心早就消失无踪:“在,在后院。”
估计若是秦亚茹看到这一幕,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将这名女使解雇,竟然为了美色连规矩都不守,这样的女使哪户人家敢使唤?
庞元英飞身下马。一路横冲直撞,冲进后院,那女使回过神。吓得小脸煞白,眼见一群男人往后院冲,连忙跟上去,一边跑一边喊:“这位郎君,您怎能私闯后宅?还请慢些。莫要吓到我家娘子和小郎君……”
院子里的石桌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秦亚茹的围裙。可佳人哪里还在?
庞元英缓步走过去,把围裙拿在手里,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