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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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了吧?”沈犹龙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沈大人此言差矣。皇帝其实只是一个象征罢了。太子虽然年幼但由其即位名正言顺,且朝廷上下诸多大臣也是这种想法。为避免日后横生枝节,老夫觉得还是拥立太子的好。”陈邦彦的态度依旧很坚决。
“陈大人都说皇帝只不过是个象征了。又何苦如此快的就决定新帝的人选呢?”汤来贺顺着陈邦彦的话连忙反驳道。
“那依汤大人的意思是想立潞王为帝咯?”陈邦彦冷哼了一声反问道。
“非也,老夫没这个想法。”汤来贺摇着头否定道。
于是陈邦彦见状又回头向沈犹龙问道:“那沈大人你呢?你又想立何人为帝?潞王?鲁王?还是瑞王?”
“诶,陈大人你会错老夫与汤大人的意思了。老夫等人今日请大人前来并不是为了让大人放弃太子,转而去拥护另一个藩王的。而是希望陈大人能审时度势,暂时将拥立新帝的是拖延滞后。”沈犹龙长叹一声连忙向陈邦彦解释道。
“是啊,陈大人。我与沈大人的意思,其实是希望能与陈大人一道维持现状,等到首相大人回南京后再做打算。”汤来贺也跟着诚恳地说道。
“那两位大人同其他几位大人一起频繁出入各藩王府又是为何?该不会是想等孙首相回来后,怂恿她拥立藩王为帝吧。如若这样,老夫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孙首相人虽还在北京,却已派人通知过老夫,要老夫务必保护太子殿下。”陈邦彦满脸狐疑的说道。
眼看着陈邦彦一副誓死维护先帝骨血的模样,沈犹龙与汤来贺不禁莞尔。不知道的人见陈邦彦这副架势还以为他是帝党一系的呢。当然沈犹龙和汤来贺心里明白陈邦彦只是忠实地按照孙露的命令行事罢了。对此他二人也是感触颇深。若论处理政务、管理国家,他二人自认比不过陈邦彦。可若论势力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那陈邦彦可就真的不如沈、汤二人了。毫无疑问在官场之中已经历练了几十年的沈、汤二人都是老练的政客。而陈邦彦不是个政客。准确的说,他是个公务员。一个勤勤恳恳的公务员。陈邦彦熟悉农工商各行业的情况,能将数以万计的后勤补给安排得妥妥当当。但遇到如今这种政治斗争他便远没有处理政务时,那么得心应手,那么圆润有余了。
于是乎,老练的沈犹龙只用一个问题就让陈邦彦一语顿塞了:“陈大人,你也说了首相大人是要你保护太子殿下。又没让你即刻就拥立太子登基。”
“这?”
“是啊,陈大人。我等之前已经按照首相大人的意思让兰妃当上了太后。也算是给了小皇子一个名份。其实,无论是立太子也好,拥藩王也罢,最后还不都是孙首相说了算。”汤来贺跟着附和道。
“恩,两位大人说得有理。可两位大人既然有此打算,又为何要去同那些个藩王联系呢?”陈邦彦疑惑地问道。
“陈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吧。那孝慈太后乃是钱谦益干女儿,两人自从孙首相离开京城后就来往密切。早在皇上驾崩前他二人已经联同夏允彝等人在宫中内外上窜下跳颇为活跃。皇上驾崩后,钱谦益更是联络了不少大臣名流,大有立挺太子的架势。咱们自然也不能让那老小子就这么轻易的做皇外公吧。”汤来贺狡诘的一笑道。
而陈邦彦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沈、汤二人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错,这时候联系藩王不但能给藩王造势,使得整个立帝的局势变得更为复杂。也可借此机会来挑拨帝党与各藩王之间的关系。实为一石二鸟之计。但一想到这儿陈邦彦又开始有些担心了。却见他试探着询问道:“沈大人、汤大人,你们的计策不错。可是这事首相大人她知晓吗?”
听陈邦彦这么一问,沈犹龙不禁感叹陈邦彦真不愧是那女人的“忠犬”。连这种事头一个想到的也是要向首相大人请示。但是官场如战场,有些事情是容不得你向主子一再地请示。于是沈犹龙满不在乎的开口道:“这事首相怎会不知。其实,陈大人你也很清楚他钱谦益做过些什么吧。刚才汤大人的话还算是客气的。那老小子更本就是把孙首相连同你我等人都出卖给了皇上。如今皇上突然驾崩,那老小子又想吃回头草。哼,我看倒要看看首相大人回来后怎么收拾这老小子!”
“咳,咳,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叫将我等出卖给皇上呢。我等本就是皇上的臣子啊。”陈邦彦轻咳一声,尴尬的说道。作为复兴党高级骨干的他确实也知道了些帝党的事,知道钱谦益等人暗中拉拢权贵打算辅佐隆武帝夺权的事。而这么一来的结果必然导致皇帝与孙露的对立。这恰恰是陈邦彦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深受正统观念影响的他将朱明皇室与孙露看作同等效忠的对象。由孙露以首相的身份来辅佐朱明皇室的成员,这在陈邦彦看来是再完美不过的事情了。而这种微妙的平衡也是隆武王朝得以繁荣昌盛的基础。可眼看着有人要打破这种平衡,陈邦彦自然是心急如焚。虽然孙露在这件事上一直保持着低调。甚至也曾向陈邦彦暗示过,就算最后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只是会严惩帝党而不会殃及朱明皇室。但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心来。而孙露遇刺的事更是让他急得寝食难安。直到隆武帝的突然暴毙将一场劫难化于无形,孙露安然无恙收复故土,陈邦彦这才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与陈邦彦不同,沈犹龙对于现在的这种局势似乎并不满意。却见他毫不给面子的嘲弄道:“陈大人,你就别在自欺欺人了。你、我不是乡野村夫,都知道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皇上不是突然暴毙,你我现在可都成了乱臣贼子了。搞不好已经同皇上兵戎相见了也不一定。”
“罪过,罪过!沈大人,你,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呢。”气得嘴唇发白的陈邦彦颤抖着说道。虽然他知道沈犹龙说得都是事实。
“好了,好了。沈大人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还翻出来做什?听着晦气。咱们现在也别管先帝怎样不怎样了。人死如灯灭,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先得安抚住京城的局势才对。等到首相大人他们带着大军一到。就算是孙猴子也定然逃不出咱们的五指山来。”汤来贺自信的一笑道。
一旁的沈犹龙却心有不甘的说道:“可惜啊,错过了多好的一次机会。如今就算是咱们清洗了那帮残余,拥立新帝登基,那也只是做到了不败而已。首相大人依旧是首相大人,皇上依旧是皇上。日后这样的场景保不定又会在什么时候重现了。龙庭之上只能有一个主子!”
沈犹龙的话让陈邦彦又一次心惊了。什么错过了一次好机会?什么龙庭之上只能有一个主子?沈犹龙他们究竟有过什么样的计划,陈邦彦连猜都不敢去猜,也不想去猜。毕竟随着隆武帝的死,危机均已化解。只要一切又恢复正常,陈邦彦就心满意足了。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命运之神似乎总喜欢捉弄于人,此刻的陈邦彦并不知晓他心中的平衡很快就会被再次打破了。
与沈犹龙等人的神定气闲相对应,此时此刻的芝兰却在大内皇宫之中坐立不安。隆武帝驾崩至今已足足过了十二天了。大明的龙庭也足足空了十二天,而整个帝国却依旧照着自己的规律不断运行着。正如当初万历皇帝可以三十年都不上朝。其实对于明王朝来说,龙庭之上有没有皇帝并不重要,只要内阁还能工作,那帝国就可以继续运转下去。当然这种处于高度集权状态的下的内阁同样也是畸形的。官僚主义严重,工作效率低下,党派争斗泛滥。隆武王朝之前的内阁几乎囊获了内阁制可能拥有的一切缺点,却没有发挥出内阁制本该拥有的优点。这种情况直到孙露接手内阁,并对其进行改进后才大有改观。从隆武三年的黄河泛滥,到隆武五年的北伐反攻,再到如今隆武帝猝然驾崩。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验,明王朝的“内阁制”开始越发地成熟完善起来。而近代“内阁制”也在人们面前逐渐展露出了它的优越性。
不过对于芝兰来说内阁制优不优越并不重要。她也理解不了所谓政体改革的重要性。因而在芝兰看来隆武王朝的内阁是罪恶的,是大逆不道的。其实,在她心目中一切同孙露有关的东西都应该被毁灭,当然除了杨绍清。然而现在的芝兰已经不再是一年多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了。她现在成了一个寡妇,一个带着一个不满周岁婴儿的寡妇。而怎样成为明帝国最有权势的寡妇,则成了芝兰此刻心中一直盘算的问题。
眼看着身边已然熟睡的幼子,芝兰的秀丽嘴角上挂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均系在了眼前这个小东西身上。可一想到如今朝野上下的情势,芝兰的心又不禁跟着一沉。虽然现在的帝党统一了想法决定拥立自己的儿子为帝。但芝兰清楚得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据她所知那些粤党正在四处活动联系藩王,而这些人才是如今在朝野掌握实权的人。相比之下帝党的实力简直微弱得可笑。如果没有钱谦益提供的人力和金钱,估计帝党现在还只能在暗处酸溜溜地观望呢。
想到这儿,芝兰不自觉地那起了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钱谦益”三个字。在端详了半晌后她的秀目中忽然闪过了一股寒光。白天钱谦益那傲慢而又冷漠的表情再次浮现在了她的心头。芝兰从未真正信任过这个将自己推上眼前高位的男人。她很清楚那个老鬼是在利用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他棋盘上一枚高级棋子罢了。甚至就连已经去世的隆武帝亦不过是钱老鬼谋取私利的一块踏脚石。每当想起钱谦益那虚伪的笑容,芝兰就会在心中不自觉的打寒颤。但不可否认,那个老鬼是帝党中唯一有实力保护自己的人。同样也是最有可能出卖自己的人。“或许现在那个老鬼正用一脸正气凛然的表情,盘算着如何把帝党连同自己卖个好价钱吧。”芝兰不禁在心中如此暗自揣测起来。
“孙露”,这是芝兰在纸上写下的第二个名字。在写下这两个字时她的心情异常地复杂。这个让她又恨又惧的女人就象一座大山一般挡在了她的面前。在心理上和精神上均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芝兰曾经以为钱谦益会帮助她对付孙露,后来又将希望寄托在了隆武帝的身上。但现在的芝兰发现隆武帝撒手西去,自己扳倒孙露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至于钱谦益的也不会为了自己同孙露硬碰硬的硬拼。就算帝党真的能将太子扶上龙椅,估计自己同儿子日后也会在那女人的淫威下战战兢兢的生活。而自己本身的秘密也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弄不好经过了前些日子的一连串活动,那女人或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想到这些,恐惧顿时就狠狠地揪了把芝兰的心。
芝兰在白纸上写下的第三个名字是“朱聿键”。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普通人是决不能轻易书写的名字。他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同样也是芝兰的丈夫。对于隆武帝芝兰有着一种十分特殊的情感。她虽从没爱过这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却对其又敬爱有加。因为朱聿键是唯一知道她秘密又诚心待她的男人。曾几何时,朱聿键给过她希望,也给过她承诺。然而随着一个愚蠢的原因带走了隆武帝的生命。当初的希望与承诺转眼间就化为了泡影。芝兰又不得不一个人独自面对强大的对手。
一个个都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啊。芝兰仔细地端详着三个名字暗自感叹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小人物?小东西?在他们一手排演的阴谋诡计中自己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吧。隆武帝死了,游戏似乎也快结束了。留下的自己难道还要胆战心惊地继续做他们拉线木偶吗?难道自己现在就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不,不!绝不!芝兰原本沮丧的面容一瞬间又恢复了自信。却见她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那三个名字,在心中傲然地宣誓道:“看着吧。看看谁才是这场戏的主角。看看究竟是谁会笑到最后!”
此时此刻正当芝兰一人在房中野心勃勃地暗自发誓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侍女恭敬的通报声:“启禀太后,陆少校来了。”
“知道了。让他先在殿外候着。哀家这就来。”芝兰点头果断地命令道。
“遵命太后。”
眼见侍女恭敬地令命而去,芝兰的目光又投回到了桌上的宣纸之上。却见她最后望了一眼隆武帝的名字,意味深长地喃喃道:“皇上,谢谢您为臣妾留下了如此宝贵的宝藏。皇上请放心臣妾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芝兰说罢便将那张纸折了折,用烛火点燃后丢进了火盆之中。眼看着纸张被橘红色的火焰瞬时吞噬成了灰烬,芝兰的眼中似乎燃起了灰暗的火焰。却听她高声命令道:“传令起驾。”
与此同时在承乾宫外等候的侍卫长陆昆亨心中却是另一番盘算了。在众人眼中这位陆侍卫长既不攀龙附凤也不仗势欺人。因此身为皇宫大内侍卫长的他官阶虽不高,却因谦和忠厚的人品,在宫中拥有良好的口碑。然而陆昆亨却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被太后点名召见。在他印象当中负责武英殿安全的自己完全同承乾宫撤不上关系。太后就算要召见侍卫长也应该是负责承乾宫熊侍卫长才是啊。
初春的寒风呼啸着掠过空旷无际的皇宫。承乾宫宫门上的宫灯也随着寒风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忐忑不安的陆昆亨大约等了一柱香左右的时辰,一个内侍才匆匆地走了过来吩咐道:“陆侍卫长请吧。”
“是,那就有劳公公了。”陆昆亨客气地拱了拱手便随着那内侍进入了承乾宫。眼前的承乾宫在一个月以前还是空关着的地方。然而随着皇帝的驾崩,原来的兰妃也母凭子贵得到了太后的封号。为了匹配自己的新地位芝兰也欣然下令搬进了更为宽敞的承乾宫来。不过承乾宫虽然宽敞华丽,却毕竟是被空关了很久了。陆昆亨一路走来发现许多房舍都还没有人居住。紧闭的房门以及漆黑的窗户映着长廊两侧昏暗的灯光,给人以一种阴森的错觉。
好不容穿过长廊的陆昆亨不一会儿就被带进了长廊尽头的一间暖阁。一进门却见太师椅上正端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陆昆亨自知那就是新封的孝慈太后。于是他连忙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行礼道:“臣陆昆亨扣见太后娘娘。”
“平身吧。”芝兰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示意摒退了左右侍从。于是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二人。见此情形陆昆亨在心中也不禁暗自打起了鼓。这孝慈太后虽是太后,但说到底还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女子。如此深夜急招自己来,又将周围的侍从摒退,实在是不符合礼数的。不过陆昆亨只是个小小的侍卫长,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却见他又试探着问道:“不知娘娘深夜招臣前来有何吩咐。”
“陆侍卫长别客气,请坐吧。其实哀家今日深夜招卿家前来也没别的事。只不过哀家刚才在整理先皇遗物时,偶然间想起了陆侍卫长,所以请你过来一叙。”芝兰客气的看座道。
“谢太后殿下。”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陆昆亨最终还是按照芝兰的吩咐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却只敢坐半个椅子,且连头也不敢轻易的抬,深怕就此犯了宫中的禁忌。
“陆侍卫长其实不用太过紧张。先帝以前也是经常在哀家的面前提起陆侍卫长啊。因此陆侍卫长的忠义勇敢哀家也是早有耳闻的。”芝兰欣然夸赞道。
“太后过奖了。臣只是一介武夫,承蒙先帝厚爱,不敢就